天台!
佔色瞬間石化了。
足足二十五層高的樓頂天台上,有一個依著戶外生活空間方式設計的私人花園。用鋼架搭建的藤本植物像葡萄藤,密密麻麻的爬附在上面。有規格整齊的樹叢,花草,沁香撲鼻。另外,還有一個間玻璃構造的屋子。
此時,天上下著雨。
微風掠過,將玻璃屋里的輕紗窗簾拂得飛揚了起來。
將她穩妥地放在屋子里的沙發上,權少皇轉身在角落的酒櫃里翻找起來。
佔色不解,望著了過去。
「你在干嗎?」
權少皇沒有回頭,玻璃屋里的光線不強,灑在他僅圍著帶浴巾的身上,像鍍上了一層淺薄的光暈,讓他精壯的身體健美得宛如希臘神話里的神詆。
她目光痴了痴,心里話兒,這禽獸真長了一副好身板兒。
正思忖間,他過來了。
手里拿著一瓶酒,兩只酒杯,將其中一只斟上酒液,塞到她的手里。
「喝,合巹酒。」
佔色喉嚨都哽住了,玻璃壁杯的觸感傳到她掌心里,讓她大腦有些凌亂。阿彌陀佛,此情此景,此地此處,是適合喝合巹酒的地方麼?小心地攏了攏身上的床單兒,她輕聲兒。
「權四爺,下去吧,上頭風大。」
「風大,勁才大。」男人剛才在她身上吃過癟,這會兒臉色還黑黝黝有些難看。一張陰雲密布的俊朗面孔上,有邪氣,有痞氣,還有準備一雪前恥的堅定之氣。
丫明知道她喝了酒容易醉,還故意灌她酒?這不擺明了想趁她喝醉了欺負她麼?
佔色心道完蛋了,卻沒有露出多少慌亂來。
「不喝成不?」
「你說呢?」男人反問著,將自個兒手里的杯中也斟上,然後伸過右手臂來,與她的手臂纏在一起。沒有急著催她,而是晃動著手里的酒杯,唇角邪氣的揚起。
「不想喝,求我啊?」
靠,打擊報復。下意識地暗罵一句,佔色瞪了過去。
「我求了你,你就不逼我喝了?!」
「廢話不是,當然……」權少皇說到這里停頓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將酒杯往唇邊兒湊了湊,「當然不會。」
冷冷一哼,佔色不吭聲兒。
求與不求一樣的結果,她求個屁啊。不再跟他說話,喝就喝,反正今天晚上就這樣兒了,喝酒了拉倒。心里這麼想著,她抬腕,昂頭,一杯她叫不出名字來的酒液就入了喉。
甜絲絲的,很香醇,比想像中好喝。
權少皇看著她咬牙切齒的小模樣兒,剛才吃癟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他心里清楚,他這個女人喝了酒的時候,遠遠比腦子清醒要好收拾得多,因此,一來剛才他已經釋放過一次,這會兒也沒有那麼著急,二來哪怕忍著腫痛到極點的欲念,也得先把小女人的獠牙和爪子給拔了。
一人一杯「合巹酒」喝下去了,他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第二杯,立刻就倒好了,遞到她的面前。
「再來一杯。」
「不喝了!」
佔色一沾酒,臉就紅。見他又給自個滿上了,雖然那酒的味兒還不錯,可她哪兒還敢多沾?飛快地將他手里的酒杯推了出去,無奈下手的動作弧度太大,酒液不偏不倚就從杯沿上灑了去,剛才淋在他胸口。
橙黃色的酒液,一行行蜿蜒著從他肌理精實的胸口往下面流淌著,淌過心窩,淌過腰線,落入了浴巾遮蓋的小月復下方……
瞄了一眼,佔色紅更痛了,「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權少皇也不急著去擦,而是重新給她倒滿,「知道我寶貝兒喜歡重口的,一會兒給爺弄干淨就行了。」
「我現在給你擦。」佔色慌不迭地到處找紙巾。
「誰說用這個?」
權少皇再次將酒塞到她手中,擋開了她準備替她擦拭的動作,目光邪佞又放肆地落在她艷嬌無比的唇上,「再來一杯,等下有你的機會擦。」
不肖說,佔色懂他的意思了,臉蛋兒再次染紅,不再與他爭了,悶著頭灌下了第二杯。有了第二杯就會有第三杯。三杯酒下肚,她小月復燙得不行,胃里暖融融的,不算難受,可身體卻軟了不少。
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收拾她的。
撩了他一眼,她打了個酒嗝,哼著不悅地說,「權少皇,你要不要這麼小氣?不就是在我面前丟了丑麼,丫至于麼,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不提還好,一提權四爺心下更燥了。攬著她腰的那手勁兒大得,像是恨不得直接勒死了她,一句話更是說得咬牙切齒,「寶貝兒,為了不讓你留下心理陰影,你男人必須要證明給你看。」
心里陰影……?
佔色想了想,咽了一下口水,「我不會有心理陰影,就怕你……咳!」
哪壺不開提哪壺,純粹找死的節奏。
可心里知道,她卻無法按捺想奚落他。一想到他剛才丟在她身上那種又無奈又狼狽又滑稽的表情,就特別想笑,特別解氣兒。
于是,此時不打擊他,更待何時。
看著她明顯壓抑著笑意的臉色,權四爺俊臉黑了又黑,面色愈發難看了幾分。側過身來,一把勾起她尖細的下巴,大拇指落在她粉嬾的面頰上。柔柔的觸感讓他心里軟了軟,可想到剛才被她折騰之後的大意失荊州,他覺得怎麼都得把氣給撒了,不給她一個下馬威,這一輩子他還怎麼逞威風?!
男人在女人身上的功夫,那就是男人在女人跟前的臉面。
「佔小ど,今兒晚上不把你辦踏實了,老子不姓權。」
他咬牙切齒的勁兒,瞅得佔色的心髒都揪到一處了。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忽閃忽閃著,她酒意上頭的大腦混沌了幾秒,縱然腳下發軟,心里發虛,她還是本能的想要先逃為上。
「四爺,我先去上廁所,你先喝著啊——」
不等話說完,她站起來就要跑。可她的動作又哪里快得過權四爺,腳丫子剛邁出去,腰上一緊,就被男人撈過去摁在了沙發上。
「不許去!」
「嘶!你講不講道理?人有三急,懂不懂?」
佔色說著就想從沙發上起身,可她動作還沒有做完,男人就迅速地彈了過來,直接用身體將她撲倒在了沙發上,「小ど兒,就你那點伎倆,逃得過爺的眼楮?」
尿遁行不通,佔色身上生痛,喝了酒勁兒大,性子更作,也不跟他辯解了,手腳齒並用地死命蹬踢著身上的男人。權四爺低笑著,摁著她就不放,兩個人你來我往,可憐的沙發在他倆的重量里咯吱咯吱起伏不停的叫嚷了起來。
半晌兒,佔色沒勁兒了,索性別開頭去。
權少皇壓著她,支著兩條手臂俯在她身上。盯了她幾秒,拿過沙發邊上的遙控器,摁了一下,玻璃房里的燈光就變了,暖黃旖旎,隨著燈光出現的,還有緩緩流淌的音樂。音樂綿纏又蕩漾,流瀉在這間屋子里,讓她本就有了酒意的腦子,又醉了幾分,幾乎整個兒地沉醉在了這樣的氛圍里。
「喜歡嗎?」
燈光,音樂,男人沙啞的磁性嗓子,讓佔色頭炫神迷地點了點頭。
黑眸微閃,權少皇端過旁邊的酒杯,又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咕嚕幾下咽下去,再側過來半爬在她的身上,一只大掌握緊她的手,緩緩地闔上了眼眸,鼻尖與她的鼻尖貼在一起,憐惜地蹭了蹭,帶著酒氣的唇慢慢地從她的額頭吻起,一點點往下,半擁著跟她纏蜷。
他的掌心很熱,帶著薄薄的一層槍繭,卻不顯得粗糙。他的唇很熱,一點點撫過身體時,讓她身上麻癢難當,很快就被他逗得燥熱了起來。閉著眼楮,感覺到他的唇停在她的唇邊兒,淺淺的觸了上去——
她心里一動,眼皮兒顫動著,身子也反常地顫抖了起來。
不曾想,他蜻蜓點水一下,沒有深入就輕輕地挪了開去,沿著她的下巴落在了胸前。
心里窒了窒,她與他交握的手指一緊。
「權……權……少皇……」
「佔小ど,我在這……」
感覺到女人手上的力道,權少皇沒有抬頭,含糊應了一聲,手臂加力,將她摟抱得更緊。一個個讓她窒息的瘋狂的吻慢慢在她身上蔓延開來,像是恨不得吻透她身上的每一寸。
可,再多的熱情,都不是她這會兒心理真正期盼的……
沒有吻的性,那不是愛。
心里涼了涼,她沒有拒絕他的撩逗,可剛被他點燃的身體卻莫名就僵硬了下來。被酒精襲過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甚至覺得耳朵邊兒的音樂聲,也聒噪不堪,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美妙勁兒。
她的反應,男人自然察覺到了。
停下吻她的動作,他扳過她的腦袋,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拇指細細地摩挲她的唇兒,盯著她闔著的眼楮,聲音啞然不堪。
「佔小ど……」
佔色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叫她的名字,可這會兒哪怕心情不悅,她也不想再逆著他了。要惹怒了,惹火了,吃虧倒霉的還是她自個。這麼想著,她睜開眼楮,一根一根掰開他捏在下巴上的手指,扯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一雙眸子在城市夜空的玻璃屋里,比遠處的霓虹,還要漂亮瀲灩。
「權四爺,剛才叫我有事兒?」
一般來說,她叫權四爺的時候,要麼就是調侃,要麼就是生疏。
這一點兒,權少皇也明白。
睨著她,他問,「你沒有話要對我說?」
佔色搖頭,「我剛才說上廁所,你不讓。現在就沒什麼說的了。」
「這小嘴兒可真會說話。」權少皇鎖定她的眼楮,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輕啞,可他深邃的眸子,卻明顯沉了沉,大拇指再次抹上她的唇,摩蹭了幾下,突然將拇指探入了她的嘴里,反復勾動著她的舌尖,低啞地說。
「佔小ど,你為什麼不問我?」
「問你什麼?」佔色舌尖被襲,唔了幾下,才拉開他的手。
「問我,為什麼從來不吻你?」
男人低低出口的話,讓佔色心里突地一窒。
她千想萬想,卻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自個心底存了許久的疑惑。對,她想知道,特別想知道,他為什麼哪兒都可以親,卻就是不親她的嘴?
可,這會兒看著他陰沉的目光,她卻吃不準他的真實想法兒了。
修飾好有些變色的面孔,她挑了挑眉頭,半醉的面頰紅嫣著莞爾一笑。
「我為什麼要問?我自然知道原因。」
「你知道?」權少皇目光頓住,怪異地看著她。
「對啊,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男人握在她胸前的掌心一捏,哼了哼,神色寫滿了不相信。
飛快地摁住他作怪的手,佔色心道,丫的太禽獸了,嘴里卻無辜地笑著說,「不就是你有口臭麼?你怕讓我知道了丟人。」
「……老子有口臭?」顯然沒料到她會是這樣兒的答案,權少皇錯愕兩秒,眉頭狠狠豎了豎,再次受到打擊,拽住她的手勁兒就更狠了。
「佔小ど,你鼻子被貓叼了?」
佔色撲騰兩下,無奈勁兒不如他大,索性翻了個白眼兒。
「鼻子沒被貓叼,不過經常被豬啃。」
「……」某人吃癟了,喜歡啃鼻子的豬是誰?
見狀,佔色淺笑,「難道我猜錯了,不是口臭,那你告訴我呀?」
權少皇盯著她,卻半晌兒不語。過了好久,才憋出一句。
「以後……你會知道。」
以後?
男人的語氣有些陰涼,有些無奈,有些落寞,可落入佔色耳朵里,不由自主就打了一個寒噤。小身板兒抖了抖,她心中一堵,頭就扭向了外面,看看落在玻璃上的雨滴,也就不再問了。
不就是不愛不吻麼?不就是心里念著前女友麼,有那麼難開口?
再豁達的女人,也會捻酸吃味兒,心里想著,佔色貶損的話月兌口就出了。
「權四爺,有口臭你也不要自卑,正如你是快槍手一樣,沒人會鄙視你的。」
說到這兒,忽視到男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兒,她想了想,又狀似不太好意地笑著說︰「別看著我發愣了,我說,能不能麻煩你快點,要麼就趕緊做,要麼就下去和覺,這兒很冷。」
說這話前,她已經想過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今天晚上這一頓收拾,橫豎是躲不過去,還不如早點催他完事兒了,好回去睡大覺。
可,快槍手三個字,那簡直就是在權四爺的心窩上捅刀子。
「佔小ど,讓你瞧不起爺——!」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男人額頭上青筋突了突,死勁兒捏著她,就去分她的腿,佔色被他粗糙的動作弄得吃痛不已,條件反射之下,手指就往他脖子上抓了過去,大概用力太狠,一道血槽隨即就刮了了出來。
權少皇頓了頓,眸底陰氣更痛了,像一頭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獸一般,他急于向自己的女人證明自己的能力,哪兒還會管她現在是個啥心情,用力將她摁在沙發上,他飛快地扯開自個兒身上的浴巾,就要行凶。
佔色本來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這會兒男人像發瘋了一般,重手重腳弄得她難受得不行,哪怕她想要順著他,也挨不住他那樣生猛的進犯。不知道是她壓根兒沒有準備好,還是兩個人身體結構不合,幾次三番下來竟然不得而入。
如此一來,權四爺更臊了,急紅了眼楮,強勢地掠奪了起來,而被他弄得難受不已的佔色掙扎更厲害了。
整個過程,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除了濃重的呼吸,只有依舊在流瀉的音樂聲。在音樂聲里,撕扯著,喘息著,兩個人像在進行一場肉搏戰。說來話長,其實很短,男人天生力道不同,很快就控制不住了她。
單刀直入!
「王八蛋!」哀了一聲兒,佔色呼哧呼哧著,听著男人發出來的滿足嘆息,難受的申吟便哽在了喉嚨里,痛得她眼圈兒都紅了。
「還敢說爺不行麼?」
「滾!我哪兒知道……」
「……佔小ど!」哧哧喘了口氣兒,這位從來沒吃過虧的主子爺,真真要被她的態度給氣瘋了,調整了一下姿勢,不再強忍快要爆炸的念想。手臂將她輕松托起,高大的身體俯下去,那比燒紅烙鐵還要燙的身體就生生貼合著她。
「權少皇……!」
佔色唇開著,眼瞪著,一句話再也說不完整了,疼得差點兒飆淚。權少皇自然知道她身子經不住自己,可這會兒他太急于向她證明自個的男人形象,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安撫地蹭蹭她,聲音低啞。
「等下就好。」
「放屁!你個王八羔子。從來說話都不算話……」
男人目光綠油油的盯著她,一雙染火的眸子里郁氣更濃,喉結滑動著,熱到不行的身體由不得他多思考,捏著她,就如出欄的野獸般大進大出起來。
沙發吱呀吱呀地叫著,佔色整個兒骨架子都快被他給捏碎了,指甲掐入了他的脊背里,嘴里唔唔著,有點兒後悔剛才激怒了他。
「佔小ど,老子六年沒做了……」
男人氣喘吁吁,滴汗如雨,目光如灼,肌肉如鐵,那徹底狂亂的樣子,像一個練功走火如魔的地獄邪神,完全被她左右的身體叫囂著不停要她,眸底猩紅的邪氣,更像恨不得劈碎了她,吃了她,或者干脆死在她身上才好。
總之,那邪性,很暴戾,很狷狂,很詭異……
再次與她合而為一,讓他的心真正瘋狂了。或者說,他從來都受不了她的誘惑,這個女人就像一個會下情蠱的小女巫,只要沾上她,一旦燒起來,便如同燎原的火兒,依他的自制力,根本沒有辦法壓下去。
火,在燃!一直燃!燃遍了他全身每一個角落。
他在那兒嘗著美妙滋味兒,可佔色心里想法卻不一樣。
他說六年了,六年前……他與誰?一個女人,還是不同的女人?
忖度間,男人攻勢更加凶猛了,幾乎要切割了她。佔色不僅身上痛,心里更像突然被人活生生揪了一塊兒,不知道出于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她來不及分析,喉嚨哽咽了一下,一咬牙,那只被他活活曲起來的腳就甩開了他的鉗制,冷不丁向前一蹬,就往他身上踹了過去。
「權少皇,有你這麼弄的嗎?你干脆殺了我算了!」
話未說完,只听見‘叭’的一聲兒,腳心結結實實地踢中了臉頰——
佔色一愣,權少皇一愣。
她曾經甩過他兩個大耳刮子,他卻沒有想到,這回竟然被她用腳給踹了臉。換了正常狀態下,以權四爺的敏捷身手,當然不會任由她踹上來,可這會兒,他整個心神都在埋在她身體那一處,哪兒會有防備?
耳光就算了,現在被女人的腳丫子踢了臉——
長了這麼大,他啥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而且,她就這麼不想跟他做嗎?
一時間,他又急又怒,一把捏住她的腰,就著彼此結合的姿勢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想了想,又隨手拿上了那條床單,才啞著嗓子冷叱了一聲兒。
「好,老子就殺了你。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察覺到他正大步往外走,佔色心揪起來了,「你帶我去哪兒?」
男人瞪著她,不吭聲兒,出了玻璃屋,外面不是月黑風高,而是月不黑,雨在下,微微送著爽,讓彼此有些有點汗意的身體確實涼爽了一回。
夏季的雨,又怎麼會涼呢?
不理會她的害怕,權少皇徑直走到了大露台的邊沿,摟著她將床單鋪在了一個木質結構的大方桌面上,才將她的身體放了下去,一雙狼眼楮瞪著她,動作極具掠奪性的霸道氣兒。
「佔小ど,你就這麼不想跟爺做?」
「……」佔色被他那股子狠勁兒,駭得心上直發毛,突然間,她有一種今兒晚上得死在這個天台上的錯覺。
咋辦?求饒吧!
「權四爺,我剛才真是不小心的踢到你臉的,本來我也不想擰著你,誰讓你……誰讓你……弄得我那麼難受?你大人大量啊,你,你看看這環境……」
說到這兒,她偏頭往外面一看。
天!不偏頭不知道,一偏頭嚇一跳。
就在離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二十五層的樓頂邊沿,外面是整個依蘭縣城的夜空,雖然這幢樓比整個依蘭縣的建築物都要高,她卻沒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心境。
權少皇冷哼了一聲兒,「怕了?」
當然怕了,佔色膽兒不小,也沒有高血壓,可這會兒也被唬得心髒一陣陣狂跳,差點兒就要嚇死了。
「權四爺,你興致好,雨下天台……可這太重口了,可我怕不能好好配合你……」一句話,她說得特別悲壯。指尖兒緊緊拽著他的胳膊。看看他,又不時偏過頭去看看宛如深淵的樓底,深深地呼吸著癢氣,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彎唇,挑眉,沖他露出一抹膩歪死人的笑容來,接著小聲說。
「這兒實在不太美妙!」
「爺覺得很美,一日看千里——」拂了拂她垂在木方桌外面的頭發,男人身體前傾過來,以免她被雨點兒淋著。掌心在她身上抹了抹那些雨水,便再次大進大出了起來。
一時間,佔色心膽俱損。
雨不大,可那水汽不停氤氳在臉上,她完全看不清楚,迷蒙間,只見雨水全中落在了他壯實的身上,一滴滴又落下來,讓他的樣子,更加猙獰陰鷙。
兩個人不在說話,她完全被他壓倒性推在方桌上,男人生猛的力道撞得她脊椎骨生疼,差點兒把她腰都給擰斷了,而背後又硬又潮的桌面兒硌得她難受,那感覺,讓她再次覺得自己就是他砧板兒上的魚肉。
雨水,汗水,沾上她的額頭。
目光微微涼著,她喘氣不止,死死拽著他,恨不得掐死他。權少皇卻玩兒得很盡性,站在城市最高處,干著自己的女人,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俯下頭來湊到她的耳邊,低啞地輕哼。
「佔小ど,今兒晚上,爺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男人。來,換個姿勢。」
驚了一下,佔色來不及多說,他摟著她的腰就將她翻轉過來。
啊!
目光所及,是比樓頂低得多的萬家燈火,天上細雨蒙蒙,那感覺又緊張又害怕,身體緊縮到了極點。男人在她身後低笑了一聲兒,大手勒著她的腰,再次與她契合的剎那,他滿足的嘆息。
太瘋狂了!
這個男人,真的太特麼瘋狂了!
腦子暈暈乎乎間,佔色就剩下這麼一個想法。
整個人面對野曠的夜空,身上是冰冷冰冷的雨水,身後是熱氣騰騰的男人,天上沒有月光,只是玻璃房里閃爍的暖黃光暈。她沒有轉頭,可男人卻偏偏要把她的臉強行扳回去,讓她看著他的臉。
「佔小ど,看著我。」
他是這麼命令的,在他帶在佔有欲的話里,佔色不知道是燈光作用還是什麼,只見他一雙眼楮通紅,好像布滿了血絲的野獸。而她自個兒只能無奈地任由那野獸撕扯,攻擊,操練了又操練,整個人從頭到腳,被他吃得渣兒都不剩。
她不看他,閉上了眼楮。
男人帶著濕意與灼燙的掌心撫上了她光潔白膩的後背,將她抬著配合著自己的高度,讓彼此身體更加貼近了,帶喘含吼的呼吸聲里,聲音磁性又好听。
「佔小ど,再給我生個孩子!」
再……?
腦子暈乎間,佔色的身上冰冷冰冷。
這麼說起來,權十三真的是他的兒子了?可他為什麼不肯承認?
而這話,也再次證實了他把自己當成了他之前的女人。怪不得他總說她欠他,他們之間肯定有故事,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可在這個世界上,真有那麼一個女人,長得跟她很像麼?得多像才能讓她的男人認錯?那艾慕然,為什麼又說她死了?
太多的疑惑,讓她時沉時醒的腦子,著不了調兒……
「听見沒?說話!」
在他凶猛的命令聲里,佔色低低哼著,一雙染了水的眼睫毛眨動著,睜開眼楮望向他,而他也望著她,那灼火的目光很專注……那樣的專注,一種很容易讓人沉迷的專注!
「權少皇……」我不是她!
後面幾個字兒,她說不出來。
剛才不是已經下定過決心了麼,不提過去的事兒了。
「想什麼?再走神,老子……」男人低頭咬一下她的肩膀,低低沉沉的啞聲吼著,一把將她額頭的濕掉的發絲拂開,露出她瓷器兒般白膩的臉蛋兒來,一身席卷理智的火焰,將那股勇猛悉數埋入她錦綢般溫緊的身子。
「我……我……」她不知道說什麼,聲音全被撞碎,調不成調。
「佔小ど……叫四哥……」
「四哥!四哥!」
佔色渾身酸脹,恨不得他早點完事兒,自然他讓說什麼就配合什麼了,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以為自個兒快死了,男人也完全沒有完事的節奏,大手捏著她細軟的腰兒,額頭滴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液體,呼吸越發濃重了,青筋恨恨的鼓動著,越發凶猛了起來,大概真是爽壞了,喉間不時溢出幾道低沉聲兒,顯得格外饜足。
視線迷糊了,身上淋透了。
佔色真心受不了這樣的對待了……
「權少皇,你能不能……能不能快點?」
「不是說爺不行麼?不證明給你看怎麼行?」男人指尖刮著她白軟的面頰,看著她承受不住的小模樣兒,糾結了一晚上的怨氣終于得到了緩解。
「有勁兒挑釁老子,沒勁兒做完?嗯?」
憋了這麼久的勁兒,權四爺好不容易今晚順暢一次,那姿態自然狂野得不行,次次到底,次次弄得她哀聲連連,卻半點兒都不饒過她,將一身的狠勁兒發揮到了極致。
王八蛋!王八蛋!
心肝都快要跳出喉嚨了,佔色無奈哀嘆,小聲啜氣兒,「四哥,輕輕輕輕……」
「還笑不笑?」男人明顯還記著仇呢,鉗住她腰的大手更緊,一把撈她上來,將她擺出一個更加羞人的姿勢,那節奏瘋狂得像要撕碎了她。
「我,我保證……我再也不笑了……」
「不笑也晚了!」
說什麼都沒用,佔色無奈挨著,頭發被雨水淋透了,一身不知是汗是雨的液體在流淌,無助又可憐的抽氣著,嬌唔著,吐納著,撐到了極點的身體非常不適,可權四爺卻沒有半點兒要憐香惜玉的樣子。
佔色的理智,很快撞成了碎片兒。
不停地擺著頭,她受不了天台上這樣兒的所在,更不想依了心性地叫嚷。可做事兒,有時候真的由不著本身。慢慢地,慢慢地,在男人技巧的操練下,她腦子就不听使喚了,渾身的媚勁兒都被他給撩了出來,整個人像完全被男人給點中了死穴一般,理智沒法兒由自己左右般。
嬌唔輕嗔,婉轉承受……
男人甩了甩頭上的水,眸子危險的淺眯著,一只手抹在她身上,邪惡地打著圈兒,像是在安撫她,又像是在撩逗她,春水潤了鋼鐵,那事兒自然容易多了。
「喜歡了?」他喃喃問,聲音低沉,低下頭來,額頭貼在她的額上,溫柔的曖昧,讓佔色的心髒里,咚咚咚狂烈地跳著,全身的細胞都飄了。
「你別……按……」
「你喜歡的。」
輕唔了一聲兒,佔色說不出話來。究竟喜不喜歡她表達不出來,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她真沒命消受這激蕩的床戰了。不對,還沒床呢,這叫雨中天台戰……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琢磨著,她突然又涌起一個不太好的念頭,不停地往腦子里冒。
當年,他跟那個女人,也是這麼做的麼?
會麼,當然會。
女人啊,天生就是會自找不痛快的主兒。這個念頭一上腦,她眼前好像就出現了男人與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他們相擁,接吻,他也像對自己這樣進過她的身體,與她耳鬢斯磨——
不想,身體就不受控制的不自在了。
一不自在,那處就慢慢干涸了。
男人自然也就感覺得出來,輕輕拍拍她的臉蛋兒,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悶悶地哼聲問。
「在想啥?」
「……」
小女人低低地輕吟,卻不說話,喉嚨里有些委屈的嗓音嗚嗚著,三分可憐七分委屈,弄得男人心頭一酥,手臂更加動情地攬緊了他,喃喃安撫,「別憋著自個……」
「……」低低地吟著,佔色的靈魂在飄移。
揚起臉兒來,她吻上他的下巴。
權少皇申吟一聲,在她體內的獸性更加邪肆。
她渾身再沒有一點兒力氣了,耳朵里‘嗡嗡’的響過不停,不知道是風聲,雨聲,還是音樂聲。更不知道這是一場蔓延在四肢百骸的夫妻歡娛,還是一場好像不會結束的凌遲。
她只知道兩個人一直在交纏,從天台到玻璃屋,從玻璃屋回到樓下的臥室,從臥室到衛浴間,從衛浴間又回到臥室的地毯上……整個過程,她完全被他凌遲著,覺得這輩子都沒有干過這麼瘋狂的事兒,沒有經歷過這樣細致的折磨。
直到她做夢般哭了……
直到她暈暈沉沉地暈了,他還在繼續……
盯著沒有了意識的女人,權少皇的每一個動作,都又狠又狂,整個人帶著或野性或暴力的力度,像是為了讓她臣服于他,又像是為了填補心靈那處空虛,帶著幾乎要嵌入她靈魂的凶猛,每一下沖刺,在睨著她承受不住的小臉兒時,他就覺得,六年的壓抑通通在這天晚上得到了找補。
再一次將哭得亂七八糟的小女人帶到衛浴間里清洗干淨,又替她換上了一件輕軟的睡衣,狼奔豕突地瘋狂纏繞了一晚上的兩個人總算是分開了。
而這個時候,窗外的天兒已經斑白了。
他承認,真有些瘋狂了。
整一個晚上,他像頭不知饜足的野獸,在她身上不停逞著凶,完全沒有顧及到她的身體,因此,當他在衛浴間里替她清洗時,發現她白膩的肌膚上被自個捏出來的一道道指痕時,又是心驚肉跳,又是心疼擦藥,又是自責不已。
當然,吃飽喝足了,卻也沒有什麼後悔。
躺在臥室的床上,看著累極而睡的小女人,權四爺卻沒有半點兒睡意。
剛才她哭得太狠了,他從來沒有見她哭得那麼厲害過。可很奇,不知道心里是有怨還是有恨,她越是哭,那嬌滴滴樣子,越是讓他獸性大增,恨不得撕碎了她。看著她抽噎著說不要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大張著嘴,喊得嗓子都啞了樣子,被弄得快緩不過勁兒的樣子,他卻又無比滿足。
伸手摟她過來,他緊拍起她的背安撫了起來。
他的小女人,今兒肯定嚇壞了。
低下頭,他輕輕摩挲著那些指痕,額頭剛洗過的水珠滴落下來,落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地滑入睡衣的領口,看得他嗓子眼又是一陣發干。
手剛剛探過去,睡夢中的女人就皺起了眉頭。手腕攔了過來,口吻像埋怨又像撒嬌般,更像在責怪他欺負了他,低低的喃了一聲兒。
「四哥……不要了!」
喉結滑動著,權少皇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壓抑下來想要再次埋入她身體里的念想,緩緩地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她睡。
「乖乖睡,不要了,不要了。」
「嗯……」長長嘆了聲,她又睡了。
摟著他的女人,權四爺喟嘆一口氣,剛剛閉上眼楮,外面的敲門兒聲就來了。
「四爺——」
叫他的人,正是同樣整夜沒睡著的鐵手。
權少皇看了一眼懷里完全沒有了知覺的小女人,慢慢地拉開了她的手,將被子拉上來蓋在她的身上,套了件兒睡袍就走過去開了門。
看著臉色發青的鐵手,他指了指另一邊兒的休息室,明顯怕吵醒了佔色,還刻意壓低了嗓子。
「那邊說。」
接著,他反手,將房間門合上了。
房間關合的剎那,鐵手透過門縫兒,依稀可見屋里的凌亂和風光,喉嚨動了動,垂下眼皮兒,默默地跟在了權少皇的後面。
昨晚上那麼大的動靜,他自然全都听見了。
心里有酸澀,更多的其實是麻木,還有說不出來滋味兒的懊喪!
相比與他的頹然,一夜未睡的權少皇,明顯精神煥發,一臉生動的表情配上他頭上未干的水漬,像是剛剛蒸了一個舒服的桑拿出來。
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他點燃了一根兒,滿足地吸了一口。
「說吧,有什麼事。」
「昨晚上,收到一個權董發來的消息。」
昨晚上收到的,可那時候,他沒有辦法去吵他。
一听到權世衡的名諱,權少皇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動,眉梢挑開,便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意來,「他又說什麼了?!」
鐵手靜靜地坐在他對面,聲音平靜,卻有些啞。
「就幾個字。」
又吸了一口煙,權少皇撩著他,等待他繼續說。
抬抬眼皮兒,鐵手面無表情地復述,「賢佷,不日有大禮送上。」
大禮送上?!
權少皇夾著煙的手揉了揉額頭,喉頭微微聳動一下,品味著權世衡傳來的幾個字兒,眉頭又不由自主的鎖上了。
「知道了。」
他知道,端了權世衡在京都的青龍幫,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不給自己再搞點兒出來,那頭老狐狸的心,又怎麼落得下去?可恨他人在國外,又入了美國籍,死都不肯入境一步,怎麼騙都騙不回來。要不然,又豈能讓他逍遙到現在?
現在他與權世衡之間,陷入了一陣僵局。
權世衡不敢明著得罪他,他也不好明著去搞他。彼此暗中斗法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有來有往,他沒有吃虧,一時卻也沒有辦法徹底拔掉那顆毒瘤。
不過,奇怪的是,如果權世衡要搞他,又怎麼會事先提醒?
除非,真有什麼東西給他。
只不過,那老狐狸又怎麼會真送好禮?!
見他一直在沉默,鐵手知道他心里必定有數了。眼皮兒耷拉一下,想了想,又突然說,「四爺,你為什麼要把那個女人弄來了?」
那個女人?
正暗自出神兒的權少皇錯愕了半秒,才想起艾倫那件事兒來。吸一口氣,他偏過頭來,目光注視著鐵手神色不愉的清俊臉龐,低聲笑了笑,剛才陰冷散去,語氣又回暖了。
「鐵手,她很適合你。」
鐵手抿了抿唇,「我不喜歡她。」
「我知道啊。」涼涼地笑了笑,權少皇慢騰騰地吸著煙,打量著鐵手臉上的郁悶,眉梢越發輕揚了,勾起唇角,笑著說︰「艾倫那姑娘,除了性子有些野,沒別的,你可以試著處處……」
「四爺!」目光平靜地打量著他,鐵手凝了神,語氣很堅定,「你知道我,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誰也沒法改變。如果你是因為擔心我,大可不必。」
權少皇愣了一下。
有心撮合,卻差點兒被誤解。
再次揉了揉額頭,他正色說,「感情的事,還是看你自己。」
俊氣的眉頭擰緊了,鐵手很顯然被昨晚艾倫搞的那麼一出給傷到心神了。定定地看著權少皇,他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我寧願光棍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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