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通體紅艷的月光灑下道道光輝,卻是一道道仿若鮮血一般,充滿著濃濃的嗜血的味道。『言*情*首*
迷失森林中,樹影婆娑,樹葉晃動的沙沙聲中,一道道尖利的女子的狂笑不停的響徹著,仿若冤死的厲鬼,嘲笑著仇人此時此刻的膽小與懦弱。他此刻的渺小,讓身為強者的她越的開心,不停的享受著摧毀他所有理智過程的欣喜。
秦源早已捂著耳朵,跪在地上。他雖然已經年過四十,謂是歷經滄桑,是,卻依舊逃不過內心中對于非自然力的恐懼。
「別笑了!求你,別再笑了!」他的聲音從一開始的怒吼的命令,一直到最後的卑微的祈求。卻仿佛讓那個聲音越的得意了,那淒厲的笑聲越的放肆,不停的回蕩在耳邊。
秦源突然好似被鬼混附身了一般,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狠戾和陰森︰「你是想要拿走我的性命嗎?來啊!來啊!反正,我這十年也已經受夠了!」
那笑聲依舊響徹著,尖銳的笑聲一聲一聲的打在人的心頭,讓人從心底便升起一股寒意,繼而蔓延全身,甚至以感覺到全身的寒毛似乎都被調動起來了,一直不停的聳立著,似乎在靜靜的等待著戰爭的到來。
秦源眸中漸漸變得冰冷一片,仿佛一下子便變了個人似的,森寒的目光掃過身周,冷冷的,幾乎將所有被他看進眼中的事物都冰封了一般。
「你這個賤人!你居然還敢笑!你串謀他們,殺了我的兒子,你居然還好意思在我的面前笑嗎?!」一聲聲冰寒的聲音從秦源的口中緩緩傳出,透著無盡的殺伐,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踏著滿地的鮮血和尸體,一步步走來。
「那我呢?」似乎是一個小孩兒的聲音,悲悲戚戚的,帶著些許的哽咽,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哈哈哈~」秦源突然狂笑不止,眼角幾乎都有眼淚被擠了出來。突然,他的眼中寒芒再現,卻是充滿了憤恨,「是你們薩達族人害死了我的天兒!他還那麼小,就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你們的聖女像,你們竟然狠心將他一個小小的孩子殘忍的殺害了?!
我的天兒,他是那麼愛,那麼乖巧。他才七歲,就因為你們的殘忍,他一個小小的孩子卻要遭受那樣非人的痛苦!」
秦源說著,竟是大哭了起來。似乎也忘記了恐懼,只是想要將多年來的憤恨通通泄出來。
「十年了。十年來,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我的天兒,他不停的喊著我,他大聲的哭泣著,求我救他。是,我無能為力,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滿身鮮血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用那空洞而流著鮮血的雙眼看著我,嘴巴大張著,卻是說不出半個字來。我知道,他在指責我,他在怪我,為什麼不救他?!」
傷心的哭泣一聲高過一聲,秦源早已全身無力的蹲在了地上,一雙飽經風霜的手,捂著蒼老的容顏,滴滴熱淚從指縫間滑落。滾燙的淚珠,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一般,很快便變得通體冰涼,如同秦源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一般。
「這就是你殺了這些孩子的原因嗎?」嚴厲的質問聲突然從身後傳來,秦源一怔,轉頭看去,眼角掃到白色的衣角,一雙白色的蹬地長靴。
緩緩的抬起頭,軒轅冽那張俊美的容顏便映入了眼簾。他的眸中滿滿都是冰冷,仿佛在看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尸體一般。
秦源的身體一下子便彈了起來,心中的驚恐一下子哽在喉頭,卻是不出一個字來,只能呆呆的看著軒轅冽,一雙眼楮中滿是茫然。眼角掛著的淚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竟是顯得萬分的滑稽。
「怎麼?秦大人剛剛不是承認了嗎?這會兒怎麼又不敢說話了?」軒轅冽輕輕一笑,卻是萬分的譏諷,眸中的寒冰不曾散去分毫。
秦源終于被軒轅冽冰冷的聲音喚回了神志,眸中閃過一抹驚疑,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微臣給侯爺請安,侯爺萬福。」
「秦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剛剛秦大人不是還敢瞪著本侯嗎?怎麼現在竟是卑躬屈膝起來了?本侯還真是不敢受呢!生怕秦大人一個不高興,把本侯也給殺了。這荒郊野外的,倒時候連個像樣點兒的墳墓都沒有,還得暴尸荒野,沒有半個人知道。那本侯豈不是虧大了!」軒轅冽依舊冷笑著,嘴中卻是萬分的客氣,將秦源剛剛的表現和他殺人凶手的身份一下子便指了出來。
秦源身體一抖,竟是又開始裝傻了起來,眸中帶著無辜的冷笑,抬頭看著軒轅冽︰「侯爺說笑了。微臣怎麼敢動王爺分毫?」
「本侯不敢跟秦大人說笑,本侯還想留著自己這條小命,好好陪娘子游山玩水呢!」軒轅冽說著,轉身便向著來時的路走去,嘴角微微勾起,眸中滿是嘲諷。
軒轅冽的身影顯得那樣的風華絕代,只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秦源的眸子一眯,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來,起身便向著軒轅冽的背後刺去。
「鐺!」一聲兵器的撞擊聲響起,秦源的虎口一麻,匕首便月兌手而出,沿著空中劃過一道森冷的弧線,直直的插到了地上。
秦源震驚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得手掌,抬起另外一只手,揉著麻的虎口,憤憤的抬起頭看向那直指他的長劍的盡頭。
只見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手中的長劍散著森寒的光芒。那男子的眸中沒有半分情緒,只是那樣看著他,仿佛在看一件東西一般,引不起他半分的同情和憐惜。
「秦大人還真是膽大呢!」一個女子嬌笑著,那娟帕輕掩著嘴角,便走了過來。另一只手中,一個明亮的火把緩緩的燃燒著,不時還出 啪的響聲。
秦源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三人,後背一陣涼。
此刻的他,方才真正的感覺到死亡臨近的痛苦。
他以清楚的感覺到,隨著凌菱的出現,他的身後也在瞬間便多出了數十人。只是,他不敢,也再沒有勇氣向後看。
突然,秦源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冷冷一笑,身體緩緩的站起,直視著軒轅冽的眼楮︰「也是我心急了。侯爺和夫人身上既然都被微臣下了毒,自然是要死的,微臣又何必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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