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祠堂內,幾棵楊柳隨意的擺動著婀娜的身姿,風姿綽約間顯得萬分的風情萬種。
祭拜大廳內,凌菱早已坐到了羽宇幫他搬過來的凳子上,眼楮凌厲的掃向一言不的眾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究還是沒有了耐性,凌菱緩緩起身,福了福身子道︰「琪兒還有身孕,有些乏了,既然眾位長輩不答應,那琪兒也就不打擾了。告辭!」
嘴中雖說著恭敬的話,語氣中卻難免的顯出些讓及幾位長輩尷尬的意思。一件小事,也不管她一個懷有身孕的人,倒是專門在這兒坐著等著他們的猶豫不決。
為首的長老尷尬的一笑,在凌菱轉過身快要走出大廳的一瞬,猛然站起身來,急急的道︰「留步!」
聲音中依舊帶著幾分高高在上,讓凌菱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卻沒有停下腳步半分。
她來跟他們談條件,不過相當于賣個人情給他們而已。這些年的疼痛都忍了,對她來說,獨情蠱已經無所謂了。是,有些事情如果能夠解決掉總歸是要好一點的。
當然,羽族目前的情況卻是有些刻不容緩了。若是再不盡早解決掉這個大麻煩,羽族的後代只怕會越來越少了!
那長老似乎是感覺到了凌菱的不悅,趕緊變換了語調,略帶謙卑的說道︰「姑娘真有把握解我羽族多年之難?」
凌菱揚唇一笑,卻沒有答話,依舊踏步向外走去。
既然不相信,那就算了!
「姑娘!」那長老急急的叫著,生怕凌菱踏出祠堂大門,不肯回頭。
「長老既然不信,就算我說再多也是無用。」凌菱緩緩的開口,卻依舊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
「總要有個期限吧?不能無休無止啊!」那長老轉而軟了語氣,趕緊說道。
如今終于有了希望拯救整個羽族,他不能放任上下幾千口人不管,而執著于鳳女這一人啊!
更何況,鳳女也不止這一個,羽族的後嗣延綿才是重中之重!
「長老放心。我也不想這獨情蠱在我的體內再呆太久!」轉身,沖著大廳中的眾人粲然一笑。那笑明媚如同雨後的陽光,炫著彩虹般的色澤。
大廳里的一眾人愣愣的看著凌菱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慨嘆著︰鳳女是羽族的救星,歷來如此,每一任鳳女都是在幫羽族化解災難後離世。她,即將幫羽族化解這場百年的災難,那麼她的離去,是從此再與羽族無關?還是
剛剛回到藥廬,凌菱便轉身,沖著身後跟進來的羽宇道︰「清水,瓷碗,針,你知道應該怎麼弄的。帶上,然後我們現在就去尋找致病的原由!還有,最好準備些野外露宿的用具,我們能要在外呆上一段時間。」
羽宇愣愣的听著她的話,只看見她的嘴唇不停的動著,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听進耳中。眼楮更是直愣愣的看著她,仿佛從來沒有見過她一般。
「喂!你在想什麼?!」凌菱伸手在羽宇的眼前晃了晃,好笑的看著他一副茫然的樣子。
他這是怎麼了?
羽宇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卻是滿眼的凝重。伸手搭在凌菱的肩上,看著她的眼楮,一字一頓的道︰「你听著,羽族歷任的鳳女都會在幫羽族化解大難後離世。你確定要這樣做了嗎?」
不得不承認,他心中是有些恐慌的。他並不希望她在化解這場大難後卻為她自身帶來更大的難題。
凌菱一愣,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粲然一笑︰「災難化解之日,我便不再是鳳女,又怎麼會如同你所說的歷任鳳女一樣呢?」
她的笑那樣溫暖,瞬間便照亮了他的心,讓他也是不由得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卻突然猛地將她擁入了懷中。
輕聲的呢喃在耳邊響起,帶著無限的關切和留戀︰「你千萬不能死!」
聲音溫柔若水,充滿著濃濃的情意。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以清楚的感覺到那其中所蘊含的情緒。凌菱微微一愣,轉而伸手推開羽宇,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笑容明媚的看著面前那張清秀的面龐,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越的豐神俊朗了!
「你放心!你都還沒死呢,我怎麼能先死!我還得看看,以後會是哪位佳人收了你這位公子呢!」凌菱淺笑著,化解著屋內略顯尷尬的氣氛。
窗外樹枝上,幾只鳥雀悠游自在的鳴叫著,屋內卻是一片溫馨,只見羽宇緩緩開口,語氣卻是那樣的放縱不羈︰「本少爺不想那麼早就失去自由!這花花世界,芳草遍地,本少爺還沒采夠呢!」
那副模樣,卻是又回到了以往的風流倜儻。
「羽宇哥哥!」嬌俏的聲音突然在門後響起。轉頭看去,大門外一身淡青色衣裙的翎羽正絞著手指,極力的伸長了脖子往門內看著。
為了以防再有人來打擾,羽宇最終還是決定將藥廬內的機關重新開啟。就算麻煩一點,但至少安全!
羽宇周身的溫度瞬間便下降了八度,冷冷的看著院外的女子,開口的語氣中沒有半分的情緒,卻冰冷的讓人不由得全身打顫︰「你來干什麼?莫不是還想來殺誰?」
這樣的話,顯然正刺中了翎羽的痛處。她愣愣的抬起頭,看著那個原本風流倜儻的人突然變得那樣的陌生,一股寒流不由得鑽遍全身,身體微微顫了顫,柔聲說道︰「羽宇哥哥對不起,琪兒姐姐對不起。我我只是對不起!」
說著,竟是徑自跪了下去。聲音有些哽咽,面上早已布滿了淚痕,那樣子,要多楚楚憐,就有多楚楚憐。
凌菱揚唇一笑,不由得想起在21世紀經常會听到的一句玩笑︰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嘛!轉身,不想理會她,便徑自坐在了一邊的方桌旁,倒了杯溫開水,便悠游自在的飲了起來,仿佛此時並沒有一個在門外跪求著她的原諒。
「別在我的門前跪著,要跪隨便找地兒跪去!」羽宇冷冷的說,一副十分厭惡的神情。仿佛她在他的門前跪著請求他的原諒,是一件讓他覺得多麼厭煩的事情一般。
翎羽一愣,眸中的淚水越的洶涌了起來,心里卻是更加的悔恨自己今日早上的沖動。
「羽宇哥哥,對不起!」翎羽猛地朝地上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緩緩的起身,步履蹣跚的向著藥廬內便行了進來。
院中有機關,她卻是不躲不閃。羽宇眸光越的寒冷,掃了身後的凌菱一眼,在她的眼中亦是看到了濃烈的厭惡。腳下一個動作,迅速將機關關閉,環起翎羽的腰身便將她甩出了院外。
看著被他仿若布包一樣的扔出去的翎羽,凌菱的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她雖然知道羽宇是個寡情之人,卻沒有想到居然冷心絕情到如此地步!真是對她的胃口!
翎羽狼狽的趴在地上,臉上是塵土和淚水雙重笑容而下的泥漿,髻散亂。此時的她,與街頭乞丐的裝扮,只怕沒有什麼區別吧?
「要一哭二鬧三上吊,請另選地方。你是跳崖也好,溺水也罷,不要污了我的地盤,更不要污了我的眼楮!」羽宇冷冽的說著,眼楮卻並不去看趴在他腳邊的翎羽。轉身便進了藥廬。
翎羽愣愣的看著羽宇消失的方向,想著他剛剛的冰冷,心中不由得起冷顫。眸子望著近在咫尺的藥廬,漸漸的眯起一條細小的縫,那里面溢出的是越來越濃烈的仇恨。
她誠心誠意道歉,他們卻如此對待她!她會讓他們為自己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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