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仿佛跌入到一場夢境里一般,夢里面是母親和藹可親的容顏,那雙溫暖的大手拂過她的臉,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來自母親的呵護與關愛。
就像是一場電影,她穿越到那個童年的時代,拾撿起內心一直渴盼的東西,原來她壓抑著自己淡忘不去念想,可那些記憶,並沒有掩藏就徹底的失去。
在這場屬于她一個人的美夢里,她笑的無比的開心,可是撕下平日里偽裝的面具,可以真實的笑出聲。顧紹倫還是年輕時的模樣,兩鬢沒有斑白,笑容可掬的摟著母親的肩膀。
「清歡,清歡,你怎麼呢?」
梁延緒搖晃著顧清歡的肩膀,她在睡夢中突然笑出了聲。可是緊蹙的眉頭,卻是一點都不能松開,那笑聲只是持續了不到幾秒鐘就頃刻間消失了。
如果夢里有快樂,清歡,讓我一直陪你在夢里,好不好?
然而,就算是美夢,都不能一直延續。她在夢里見到父親倒在車輪之下,夢到朗迪楓攬著莊雨荷冷酷的臉,他笑,那麼清冷,那麼無情。
而就在他身旁的莊雨荷,也是一臉的得意。她遠遠的站在一旁,想要大聲呼叫,可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要奔跑,雙腿就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她只能眼睜睜的站在那里,看著一切發生。
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角滑落,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梁延緒目睹著顧清歡在自己懷里如此傷痛的落淚。他呼喚著這個女人的名字,可一切都是無濟于事。
他不知道顧清歡到底陷入到怎樣的一個夢境里,可他知道,顧清歡一定很傷心。他只是緊緊的摟著女人的肩膀,想要將自己的關切之心傳遞給她。
可顧清歡根本就感受不到,夢魘纏繞著她,她想要掙月兌,卻又是無能為力。她的雙手攥成了拳頭,想要釋放開來,可又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夢里的疼痛感一點點襲來,壓迫的心髒快要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逃到哪里,天地之間,一點點的變黑,耳旁只傳來朗迪楓囂張冷漠的笑聲。
無盡的黑暗包裹著她,陰冷的沒有邊際。她在夢里澀澀發抖,條件反射似的在梁延緒懷里蜷縮。他只能夠感受到她的恐懼,只看到她的眉頭越來越緊,到後來,她突然放松下來,卻是整個人再次昏厥過去
「醫生,快救救她,她昏倒了。」當梁延緒抱著顧清歡出現在醫院的時候,每個人都能夠看到這個英俊的男人,眼底的緊張超過一切。
兩分鐘之後,顧清歡被送到搶救室里。梁延緒頹然在走廊里等候著,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想要為顧清歡做點什麼,可是是那種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
他很想很想告訴顧清歡,她其實沒有必要把自己武裝的那麼堅強,只要她願意,他一直都在她的身旁陪著她。他有足夠的實力給她想要的生活,他有寬闊的肩膀能夠給予她溫暖。
他需要的,只是她能夠將自己的內心打開,給他一點信心而已。只不過是短短的半個小時的時間,梁延緒發現,自己的心完全的被顧清歡佔據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對顧清歡只是喜歡,可是現在,他相信,自己愛上了這個柔弱而倔強的女人。
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先前不夠堅定,也不夠堅持。他應該像個男人一樣,告訴她,不要彷徨,他願意陪著她度過以後的人生。
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想,等顧清歡清醒過來之後,他一定要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顧清歡,不管她現在能不能接受,他都要將滿滿的愛傳達給她。
半個小時之後,他等待的那一扇門開啟了,白大褂的醫生從里面出來。梁延緒一臉焦急的迎了上去。
「醫生,她現在怎麼樣?」他緊蹙著眉頭抓住醫生的胳膊。擔心顧清歡會有什麼問題。醫生只是深深的看了梁延緒一眼,接下來他的話,卻讓梁延緒陷入到黑暗的深淵里。
「病人只是疲勞過度,需要好好休息。另外,她已經有了身孕,恐怕還需要更多的營養。」
梁延緒,他只是一個還沒有感情經歷的男生,當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孩子的時候,當他想要與這個女孩子相守一生時,卻不想,上帝給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他沒有想過,顧清歡不喜歡他,並不是他不夠好,而是,她心里已經有了別人。
他愣在那里,一時間不能夠回過神兒來。他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處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這個孩子是誰的?他的腦子里突然蹦出這一系列的問題。這原本不是他該想的,可現在他不得不去想。
顧清歡已經被送到病房里了,他站在*邊,看著熟睡中的女人。心底的痛一點一點的蔓延。如果家里人知道他要娶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肯定是不同意的。他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問自己,他是不是能夠接受這個女人,就像,從來不知道一樣。
梁延緒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他是個固執的男人,一旦決定了,就不會輕易的放棄。現在,要他放棄顧清歡,他做不到。
他默默的坐在那里,內心經歷著前所未有的掙扎,他想著,等顧清歡醒來,他一定要跟她好好談談。
顧清歡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深沉的夢一般,當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上,坐在她身旁的,是目不轉楮的梁延緒。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凝重,沒有一丁點輕松的樣子。
她的心情原本就不夠好,此時也懶懶的不想說話。
「謝謝你,學長。」顧清歡起身,掙扎著想要離開。天色已經很晚了,窗外的天也暗了下來,明天父親就要出殯了,她想要多陪陪顧紹倫。
「清歡,你別動,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梁延緒起身,伸手按住顧清歡的肩膀。想要讓她在*上繼續躺一會兒。
「不用了,謝謝。爸爸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顧清歡固執的想要離開,而梁延緒也似乎較勁一般的不松手,他按住顧清歡的肩膀,蹙緊著眉頭不松開。
顧清歡抬眸,盯著梁延緒,以一種陌生的眼神。她知道這個男人凡事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現在,她不需要這樣的照顧。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是盯著梁延緒,默不作聲。
「你現在有了身孕,還是多休息的好。」許久,梁延緒松開手,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還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說完這句話,又不敢直視顧清歡的眼神,不願意看到她或喜或悲的目光。他只是背轉身,將目光投向無盡的黑暗。
顧清歡的腦袋突然嗡的一聲響,她從來沒有想過懷孕的事情。哪怕是跟著朗迪楓三年的時間,每一次他都做好了防護措施,可是最近幾次……顧清歡痛苦的閉上了眼楮。
她原本不想與那個男人還有任何的交集,可是現在,她肚子里竟然有了屬于他的孩子。她的心徹底的凌亂了,手指不由自主的就貼上了小月復,那里有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在孕育嗎?
她沒有絲毫懷疑梁延緒的話,只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承接一個生命的到來。她還只是一個沒有走入社會的孩子,還沒有能力給予一個生命新的生活。
沉寂了片刻,顧清歡起身,倔強的朝外走。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想這個問題。她與朗迪楓之間,勢必要劃開界限,那麼這個生命的到來,只能夠做出犧牲。
她那麼迅速的就做出了決定。深吸一口氣,她開啟房門朝外走。無論上天要怎樣的考驗她,她都要勇敢的面對。明天是顧紹倫出殯的日子,沒有任何事情比這個要重要。
「清歡,我想跟你聊一聊。」梁延緒看到那個倔強的背影離開,突然上前幾步攔住了顧清歡的去處。如果說剛才他還在糾結,那麼現在,這個年輕的男人已經想通了。
「清歡,不管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誰的,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事情。接下來的時光,可不可以讓我陪著你一起度過?」梁延緒,那麼陽光帥氣的男人,他站在顧清歡的面前,一臉鄭重的說出承諾。他想要給予她一生的照顧。
顧清歡的內心是感動的,她只是望著梁延緒,眼楮慢慢的濕潤,又慢慢的恢復平靜。
「謝謝你,學長。我現在要走了。」顧清歡沒有多說什麼,就算是感動,也不該衍生出別的東西。
當她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任何的準備。她顧清歡再也沒有資格談論愛情,她是一個不純潔的女人了。
所以,當她面對梁延緒的示愛,當上天派來這樣一個善良完美的男人時,她已經沒有能力去承接了。不愛就是不愛,根本就沒有借口和理由。
「清歡,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我知道你其實是渴望保護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解決我呢?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的。」
年輕的梁延緒,還是不想放棄。就算是被拒絕,就算是一次次的被告誡這是不可能,他還是想要爭取。
顧清歡認真的看著梁延緒,這個男人的痴情,是真的嗎?在她已經不相信愛情的年紀里,她還要因為感動而接受一個男人嗎?
她將自己的青春賣給了朗迪楓,連帶著的還有對愛情的希冀。她不會輕易告訴他自己經歷的一切,因為同情,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學長,如果你有時間,多去陪陪藍藍吧,她下個月就要考試了,我想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你的鼓勵。」
顧清歡說完這句話,繞過梁延緒就朝外走。她沒有回頭,走的是異常的決絕。
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如果是早些年遇到,她想,她顧清歡一定不會錯過。可是現在,錯誤的時間里遇到對的人,她也只願意用一聲嘆息來回饋。
梁延緒就站在那里,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決絕的離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為什麼就是不能讓這個女人動心。她明明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愛蔚藍藍,可就是一次次的將自己向那個女人推近。
他掄起拳頭,狠狠的砸在牆壁上,那種痛苦的感覺,便從手指更加劇烈的傳遞到心髒里。
清歡,你真的就不能喜歡我一點點嗎?你知道,我這顆心,從遇到你開始,才體味到跳動的快樂
顧清歡是逃也似的從醫院里趕回去的,整個世界都在她的腦海中顛覆了。她失去了這個時間上給予她血脈的人,可是她的身體里竟然有一個生命在孕育了。
她不知道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朗迪楓,告訴他了又能怎樣?她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從一開始就是那樣。他會說點什麼呢?難道要他說,既然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那就嫁給我吧。
顧清歡知道,這樣幼稚的想法,簡直就是一個噩夢。他那麼討厭她,只是在*上的時候,才會將全身的力氣發泄到她的身上,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她怎麼能夠因為兩個人的身體有了完美的接觸,就幻想他會喜歡這個附屬品呢?
這個孩子的到來,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個附屬品吧?她知道結局是什麼,所以只是保持著異常的冷靜和沉默。她不會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假以時日,等到她可以離開這里之時,她願意一個人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這也算是對生命的一種寄托吧。
這是她天真的想法,一路走來,她就這樣安慰自己。這是上天的饋贈,讓她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人時,又得到了一點補償。
第二日,顧紹倫出殯,來賓依舊少的可憐,由此可以看出顧家落魄的場景。除了他生命中這四個女人沒有缺席之外,來的也不過是幾個老親老街坊。一切都算是從簡,大家都有些厭倦了。死人多是要入土為安的。
顧濛濛想著嚴帥帥小朋友沒有人照顧,在時惠愛和顧蓮蓮離開之後也走了,空曠的墓地,只剩下顧清歡一個人。她默默的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道風景一樣。靜默的表情在臉上凝固,誰也看不透她的內心。
她很想說,這一次,她想要徹底的離開,無論朗迪楓是否要要挾,她都要從這個地方離開。帶著對新生命的希冀,她要徹底的開始新生活。
從墓園出來的路上,她接到了周夜打來的電話。索性掛斷,並未理睬。既然決定要走出他給予的那片天地,那麼就要斬斷之前所有的過往。
只是她沒有想到,當她從墓園往外走的時候,還是沒有躲開周夜。那個看上去同樣冷漠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身旁。
「顧小姐,郎先生找你。」周夜彬彬有禮的從車上下來,順便打開了副駕駛的位置。每一次都是如此,只要朗迪楓要她過去,周夜便會迅速的出現。他每次都會打開車門,做出一個上車的手勢,顧清歡無論是歡喜,都會依從的鑽進那輛車里。
可那是過去,現在的顧清歡,想要做自己。
「周助理,你回去告訴郎先生,我跟他已經沒有交集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關系。」顧清歡一臉清冷的說道。
現在顧紹倫已經去世了,她沒有過多的牽掛,不需要再為這個家庭承擔些什麼。現在,她累了,累到了極致,只想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顧小姐,郎總在等你,你還是上車去吧。」周夜再次重復了一句,他仿佛沒有听到顧清歡的聲音一樣。三年了,他無數次的听從朗迪楓的命令接送顧清歡,除了傳遞朗迪楓的命令之外,他不曾跟顧清歡說過一句話。
顧清歡不再說話,緊抿著嘴唇站在那里。而後,她一言不發的轉身就離開。周夜顯然沒有想到,顧清歡會有如此倔強的一面,可他是應了朗迪楓的命令而來的,而朗迪楓也是斬釘截鐵的說道,他一定要見到顧清歡。仿佛,他是料定了顧清歡會不遵從他的旨意。
周夜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攬住顧清歡的縴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塞進了車里。
「顧小姐,對不住了。郎總有交代,必須要見到你。」周夜說完,不等顧清歡反抗,「砰」的一聲關閉了車門。他鑽進車里,發動車子,朝朗迪楓交代的地方而去。
顧清歡知道,她就算是反抗,可能都是無用。朗迪楓是那麼高傲的一個男人,上次自己拒絕了他,也讓他頗為沒有面子,那麼現在也好,她願意站在他的面前,將之前的話再次重復一遍。
所以,她放棄了掙扎。放棄了這些無畏的行徑。車子沿著車道一直向前行駛,慢慢從市中心去了郊區。顧清歡知道,朗迪楓一定是在市郊的別墅里。那個地方,他帶她去過兩次,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到達目的地後,周夜禮貌的將車門打開,顧清歡從車里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別墅二樓的朗迪楓。他微微低垂著下巴,如同王者一樣俯瞰著下面的一切。那雙鷹鷲般的眼眸,恨不得一眼就能夠看穿人心。
顧清歡朝二樓走去,便看到了盛氣凌人的朗迪楓。他搖晃著手里的高腳杯,紫紅色的酒液在杯壁打著轉,然後順著他的唇齒一點點的下滑。
「怎麼?現在就開始跟我耍大牌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還不是梁家的少女乃女乃吧?」朗迪楓的話里帶著嘲諷。顧清歡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一直沉默不語。
「不願意跟我說話了?清歡,你現在不夠乖啊。」他說著,朝顧清歡走近,手指嫻熟的托起顧清歡的下巴。逼視著顧清歡的眼眸,在那雙冷酷的眼眸里,顧清歡看到的只有不屑。
「郎先生,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告訴你,我們兩個人之間就此結束。以前發生的事情就當是過去了,以後,我們各自都不要打擾對方的生活。」顧清歡鼓足勇氣,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朗迪楓陌生的眼神打量著顧清歡,而後松開了手臂。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可分明就是嘲弄。這個女人,他親手*出來的女人,現在竟然跟他說結束?
「顧清歡,看來你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朗迪楓再次提到那個霸王條款。他定下所謂的約定,想讓她即使是離開,也不能在三年里愛上別的男人。憑什麼他花了一點金錢,買斷了她的青春,還要買斷她今後的人生?
「我們之間的約定,那都是郎先生一個人的決定。恐怕我不能再陪你玩這個游戲了。五百萬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所以,你說的約定,我也沒有必要遵守。」顧清歡直視著朗迪楓的眼眸,盯著這個她陪伴了三年的男人。
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酷,一直以乖巧著稱的顧清歡,第一次在他面前說不,而且還是這樣一副冷漠的口吻。顯然,朗迪楓有些生氣。
「你是在跟我生氣?你要清楚,這些招數,對我沒有用。」朗迪楓忽然笑出了聲,他搖晃著高腳杯,將余下的酒液全部倒進喉嚨里,而後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來。
「我沒有跟你生氣,我現在是認真跟你說話。這三年來,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都很感激你。但是現在,我想要開始我自己的人生,何況,你也馬上要結婚有自己的家庭了。我們何必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顧清歡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朗迪楓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他臉上的怒色愈加的明顯,憤怒的眼神盯著顧清歡,而後起身,一步一步的朝顧清歡逼近。
「這是我的游戲規則,你只是一枚棋子,沒有資格來更改決定。這場游戲,就算是結束,也是我說了算。」朗迪楓伸手捏住顧清歡的下巴,他手上的力道一點點的增大,將心底的憤怒全部都發泄出來。
他不能接受這個女人不服從自己的規則,就算是他馬上就要跟莊雨荷訂婚了,就算是他想過要跟顧清歡結束,但是什麼時候結束,只能夠由他來決定。
他不會在顧清歡遇到梁延緒的時候,就成全似的松手。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將這個青澀的女人培養成尤物,難道要這樣輕易就拱手讓人嗎?他沒有那麼寬廣的胸懷,他還做不到成全。
顧清歡只是對視著朗迪楓的眼楮,她就知道他是個霸道的孩子,他不會遵從任何人的心意,不會顧及到任何人的感受。
「我已經不想陪你玩了。」顧清歡的話還沒有說完,朗迪楓另外一只手已經掐到了她女敕白的脖頸上。他不能接受這個女人的拒絕,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資格。
朗迪楓不敢相信一樣瞪著顧清歡,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逆反,看到了太多他害怕的東西。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徹底的放棄這個女人,可她現在卻主動說要離開。
他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他還沒有心理準備,她說那個約定只是他一個人的游戲,她是要急著投入到梁延緒的懷里嗎?
「你是不是愛上了別的男人?」朗迪楓幽紅的眼眸里閃爍著嫉妒的火花,高高在上桀驁不馴的男人,第一次被這樣一種奇怪的情緒擁堵在心間。那個同樣優秀的男人,竟然讓他差一點失去了理智。
「沒有,我不會愛上任何男人。」顧清歡一臉冷漠的回敬。從心底里,她是怨恨朗迪楓的,這個惡毒的男人奪走了她的一切。她失去了最爛漫的青春,走上了一條只能在黑暗中帶著鐵鐐跳舞的不歸路。
很多時候,她都不得不欺騙自己,也許那就是另外一種快樂。然而,她無法在自欺欺人中享受到快樂的感覺。她分明知道自己向往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是什麼。
她可以在朗迪楓的懷里笑靨如花,可以在她的身下輾轉程歡,可是,她的內心並不快樂。當年輕的面龐過早的寫上不真實的心情,她愈加的渴望靈魂的歸真。
如果生命可以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一定不要遇到朗迪楓。她應該像大多數女孩子一樣,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一個心儀的男子,然後開始一段浪漫無邪的愛情。
朗迪楓,是他,奪走了她關于生活最美好的希冀。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是遇到中意的男人,她也只能遠遠旁觀,而後將心門關閉。
「顧清歡,你沒有資格跟我說不。這個游戲,只要我沒有說停止,你就必須一直玩下去。」朗迪楓松了口氣,咄咄逼人的說道。
心底的怨氣一點點彌散,使得顧清歡忘記了自己在朗迪楓面前只能夠低眉順眼。她厭倦了那樣一個虛偽的自己,不想再背負那樣一個硬殼前行。
「你知道,莊雨荷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了。而且,你也馬上要跟她結婚了,難道非要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嗎?」顧清歡提到莊雨荷的時候,朗迪楓的眉頭再次蹙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莊雨荷不是那麼容易欺騙的,他當然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跟那個女人進入婚姻殿堂了。當他已經不相信愛情的時候,他還有利益需要追尋。
可是,三年前是那個女人無情的拋棄自己,他曾經經歷過那麼痛苦的時光,當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將這顆心包裹起來,那個女人回來了。
那個女人回來了,可是,感情卻回不到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朗迪楓,當梅麗媛一臉諂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當所有人都對他小心翼翼而又阿諛奉承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沒有必要再去對任何人付諸真心。
「這些事情,不該是你操心的。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跟雨荷保持距離,如果你敢刻意靠近她,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朗迪楓冷冷的拋出這樣一句話。就算是他現在已經不愛任何人了,他也要保護那個女人。就算是他不放棄顧清歡,他也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主動靠近他身邊的任何人。
可是,顧清歡心底,對那個女人是充滿恨意的。如果不是莊雨荷,那麼顧紹倫絕對不會出意外,她最愛的人,也絕對不會輕易的離開。
但是現在,朗迪楓卻說,如果她敢主動靠近莊雨荷,他一定會對她不客氣。她心底的憤怒也被激化了。憑什麼他們都可以這樣對待她?
「是嗎?那郎先生可真是要注意了,k市就這麼大一個地兒,萬一莊小姐想要跟我踫上,我還沒有辦法避開呢?」顧清歡輕蔑的說了一句。
他喜歡鋌而走險,還是要拉著她奉陪到底。可他一定不知道吧,她月復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她開始動搖,何必要為他生下這個骨肉,讓她此生都不忘卻他的冷酷無情嗎?
「這麼羅嗦,好像不是你的風格,二樓有洗澡間,給你十分鐘,不要再惹我不開心,不然待會兒,我可不讓你好受。」
朗迪楓深呼吸一口氣,似乎將許多東西都壓抑到了心底。眼前這個女人,總是很輕易的就能夠挑-逗起他內心的*。他沒有耐心陪她繼續糾纏,也沒有耐心再听到她說起莊雨荷這個名字,此時,他只想要跟她在身體上達到完美的契合。
「對不起,我今天不舒服。」一想到肚子里有一個生命的存在,顧清歡立馬就做出了拒絕的舉動。她不能與他再有身體上的接觸。
「不舒服?」朗迪楓在此蹙眉,剛才他已經與顧清歡嗦了半天,可是這個女人現在就如同得了勢一樣,還無休無止了。
「既然不舒服,看來我只能遷就一下了。」他說著,整個人就撲將了過來。顧清歡是了解朗迪楓的,他並不會強人所難。
她身體躲閃,朗迪楓撲了個空。他顯然有些不悅,蹙著眉頭立在那里。許久都不做聲,這樣的沉默讓人覺得害怕。
「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郎先生,我是認真跟你說話,我們之間,就這樣結束好不好?」顧清歡讓到一邊,一臉認真的說道。
朗迪楓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卻並不言語。她看不透他的內心,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空氣壓抑的讓人難以呼吸。
後來,朗迪楓走近,縴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的落在她的肌膚上,她的鎖骨圓潤光潔,他的指尖在上面停留,就如同蜻蜓點水,落下漣漪一圈又一圈。
突然,他就像是發怒的雄獅一般,不管不顧的將顧清歡攔腰抱起。驚慌失措的女人,在他的肩頭抗拒著。
「郎先生,你不可以這樣的。」粉拳落在男人的肩頭後背,可是朗迪楓卻是堅實的腳步扛著她上了二樓。顧清歡奮力的掙扎,想要阻止男人接下來的行動。
可就算是她阻止,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從一開始就是,她只是一枚他隨時想要把玩就把玩的棋子,就連游戲規則,都是他一手制定。
哭喊的聲音,沒有換來他的憐惜,他一定是被激怒了,不然不會那麼瘋狂,一改往日的溫柔和紳士。她蜷縮成一團,整個後背都彎成了一張弓,他霸道而執拗,根本就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她在他那里,只是一只小鹿,無論是躲閃還是逃離,都永遠逃不出他的視線,他想要啃噬就一定會毫不留情。淚水,委屈的淚水,在顧清歡的眼底聚集,到後來,她痛的連哭泣都忘記了。
就算是不曾愛過,可終究還是有些美好的回憶。她原本以為,只要朗迪楓答應從此離開,那麼她會保存著回憶,一個人尋一處僻靜之地,就這樣讓生命慢慢沉澱下來。可是,她天真的想法,根本就只是一個美麗的夢境而已。
在他那里,她只是獵物,只是*物,他開心的時候,會給予你剎那的光輝,將你捧在手心,讓你感受到那一瞬間的虛榮。可是,當他不開心的時候,就像是現在一樣,他會*生命,讓你痛不欲生。
朗迪楓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他有一種沖動想要毀滅這個女人。她骨子里原本只應該有順從,就像是羔羊一樣。可是,當他看到她眼底的倔強還有拒絕的時候,他憤怒不堪,恨不得立馬就熄滅這團火焰。
耳旁回響著顧清歡痛苦的哭喊,他閉上眼眸,不想要看到她的容顏,也不想要听到她的聲音,他只想要征服這個原本就該屬于他的女人。可是,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惶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生惶恐。
他是個驕傲的男人,位居萬人之上,俯瞰著所有的眾生。沒有人會拂逆他的決定,他用了三年的時間,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可是,為什麼他心底一點都不開心?
這團火焰將他的理智燃燒,他在燃燒中涅槃,卻無法得到重生。顧清歡,那個在他最落魄時任他*的女人,現在竟然說要離開?他不允許,也絕對不會恩準。
睜眼,那個女人已經暈倒在*,身下,卻是一片赫然的紅
當心變得冷靜下來的時候,朗迪楓是有些嚇壞了的。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他不過只是想要懲罰一下這個女人的倔強和反抗。
「喂!」他用腳在顧清歡豐盈的小臀上輕踹了一下,暈厥過去的女人絲毫沒有動彈。而她身下的血跡有暈開的跡象。
朗迪楓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他並沒有驚慌,緩慢的起身,蹙緊的眉頭不曾舒展開來。欣長挺拔的身形,赤腳走在光潔的地板上沒有任何聲響。
他的心情並不好,身體的宣泄已經結束,可內心的空洞卻更加的黑暗。他拿起桌上的電話,那頭傳來周夜的聲音。
「郎總。」周夜接通電話,听到朗迪楓的聲音冰冷的如同寒冬臘月。
「給張醫生打個電話,讓他半個小時內趕過來。」他說完,帶著煩悶就掛斷了電話。半個小時內,他穿戴整齊,坐在*邊試探性的叫了顧清歡好幾次,可是女人賭氣一般的昏厥過去之後就再也不能蘇醒。
在張醫生沒有到達之前,他扯了一條毯子蓋在顧清歡的身上,剛才他確實猛烈了一些,女人白希的皮膚上,落下淤青紅紫。可他絲毫沒有為自己過分的行徑而懊悔,相反,他還在為女人的倔強生氣。
顧清歡,是誰給你的膽量,你竟然開始跟我反抗呢?他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一眼望去是高大茂盛的廣玉蘭,潔白的花朵掩藏在綠葉叢中,綻放的甚是恬靜多姿。
他的心情只是煩悶,許久不曾有過的煩悶。向莊雨荷求婚的事情,定在下周三,眼看著日子就要近了,他並不想中間還遇到其他的波瀾。
期間莊雨荷打來電話,響了好幾次,他一直都沒有接听,看到屏幕上她的頭像不停的閃動,到後來,他還是忍不住接通了。
「楓,你現在在哪里嘛?媽媽讓我們晚上回去一起吃飯。」那頭是莊雨荷嬌羞的聲音,他不用想就知道女人一定很期待他肯定的答復。
「今天我很忙,改天吧。」朗迪楓的語氣並不好,他不想節外生枝,可偏偏顧清歡這頭也鬧出了事情。他心底的煩悶,一波一波的襲來。
「楓,昨天晚上我們不是約好了的嗎?媽媽都已經準備好了菜肴了。」那頭莊雨荷的話語里有些不高興,可即便是不高興,她也是采用撒嬌的形式來表達,讓男人听了,一點都不會覺得為難。
朗迪楓沒有做聲,當他不想要說話的時候,他習慣了沉默。而莊雨荷在他的沉默之中,也知道他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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