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金千萬,求她離婚︰腹黑總裁請自重 第71章 躲男人躲上這兒來了?

作者 ︰ 古越呢喃

他定然沒有想到顧清歡的脾氣是這樣的冷傲,這讓他原本的友善心靈受到了創傷。沿途被人坑騙了好幾次,他一直都沒有找到地方發泄了。現在踫到一個給自己臉色看的陌生女人,他忍不住聲音就高了幾個分貝。

顧清歡還是不理睬他,在孩子身邊指導他們作畫。那些可愛的孩子似乎很听顧清歡的話,當他們發現老師對眼前這個男人十分討厭的時候,他們也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蘇渙,便把注意力繼續集中在自己的畫作上。由此一來,蘇渙倒真的是自討沒趣了。

他一把拎起背包就要離開,不就是問個路嗎?不就是想多打听點當地有哪些好玩好吃的嗎?這個女人這副高傲的德行,他丟下一個鄙夷的眼神,掉頭就走。

半個小時之後,顧清歡帶著一群孩子唱著歌從山上下來準備返回學校,卻在路邊遇到了坐在草叢里曬太陽的蘇渙。他嘴里叼著一根茅草,翹著二郎腿仿佛就是等著顧清歡下來的。

「喂,我跟你說啊,我不是什麼壞人。我跟你套近乎無非就是想要知道這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你用得著那麼緊張嗎?何況你也不是本地人,到時候說來說去咱們還可能是老鄉呢。」蘇渙的三寸不爛之舌此時派上了用場。

顧清歡不搭理他,他現在也不去計較了。看著顧清歡領頭帶著小孩子離開,他就跟在隊伍後面一個人高聲唱歌。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他在後面如狼吼一般瞎叫喚,惹的孩子們也跟著一陣哄笑。都只是十多歲的孩子,平日里顧清歡對他們管教的還算嚴厲,現在踫到一個大男孩,不是跟他們擠眉弄眼的玩,就是大聲的唱這些無厘頭的歌曲。

「蘇渙!」顧清歡有點火了,回頭沖蘇渙大聲叫喚了一聲。他立馬停下來滿臉堆笑的望著顧清歡。

「老師好,老師您有什麼吩咐?」他繼續油嘴滑舌,顧清歡板著一張臉,想要教訓他一頓,可終究還是找不到教訓的恰當詞語。

「你要是喜歡唱歌,選另外一條道走。不要把你那些污穢的東西影響到孩子。」顧清歡一臉不滿的說道。

「什麼?你覺得我這支歌污穢?那你給我們唱支高雅的,我也來陶冶陶冶情操,來,同學們,歡迎你們的老師給我們唱首歌。」蘇渙大聲的起哄,還率先拍巴掌,鼓動這幫小孩子也跟著起哄。

顧清歡第一次控不了場了。這幫平日里對她言听計從的小家伙們,現在都是一副壞壞的眼神盯著她,跟著蘇渙的節奏打著拍子要她唱歌。她不是不會唱歌,只是她已經忘了還有什麼歌可以唱。

「不準鬧。」顧清歡掉頭就走。畢竟還是年輕氣盛,面對這樣的問題她還不知道如何處理。後面的蘇渙見顧清歡又動了氣,這次倒是更加的得意了。一溜串的歌曲都從嘴巴里溜了出來。顧清歡再也沒有回頭加以制止。

「對了,你們老師叫什麼名字啊?脾氣倔的像頭驢。」後面傳來蘇渙的聲音,他不過是十幾分鐘而已,就與這幫小家伙打成了一片。

「顧老師啊,她叫顧清歡。」後面一個小家伙立馬月兌口而出,但是當他一抬頭就看到顧清歡冷冷的眼神時,立馬嚇的垂下了腦袋。

顧清歡?蘇渙在口中細細的念叨著這三個字,看著顧清歡倔強的背影,他好看的眉眼間露出了笑容。腳下的步子也變得更加的輕快

顧清歡將孩子們都帶到了學校,到了放學的時間,就近的孩子就自己回去了,住的偏遠的孩子要在學校里住宿。這個在山腰上的小學校,校長和教師都只有顧清歡一個人,若不是她的到來,這些女圭女圭們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蘇渙是到了學校才知道條件到底有多艱苦,他心底對顧清歡多了幾分欽佩,一個女人能夠拋下城市的紛紛擾擾,一個人在這個寂靜的山村任憑時光流逝,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顧清歡不願意搭理他,他就放下背包,跟一群小屁孩在那玩老鷹抓小雞,顧清歡很忙,這里條件艱苦,住校的孩子都是父母送些糧食過來,她一個人既要當老師,又要準備三餐讓孩子們吃飽。

這會兒她則在後堂的另外一間屋子里忙著煮飯,只能听到前面的操場上傳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她偶爾抬頭看上幾眼,蘇渙帶著那群孩子在那蹦,顯然這幫小家伙很歡迎蘇渙的到來。

吃飯的時候,孩子們一伙散開了,顧清歡也不招呼蘇渙。她對著男人沒有什麼好感,自己盛了一碗飯,在門口的小凳上坐下來慢悠悠的吃著。

「喂,我說顧清歡顧老師,你好歹也懂得一點禮數好不好?我到這里來也算個客人吧?你總不能連碗飯都不給我吃吧?」蘇渙不高興了,拎著那個大背包一**坐在不遠處的地上,撅著嘴就如同一個生氣的孩子一樣。

「怎麼?吃飯要我遞到你手上嗎?這里只有一只碗,要吃飯自己找碗去。」顧清歡沒好氣的說道。她雖是板著臉不高興的樣子,可蘇渙一听有飯吃,立馬臉上就樂開了花。

「好 ,有飯吃就行,碗我自己帶了有,您老人家甭操心。」他說著,還真是從背包里掏出一只碗來,顧清歡猜想這個家伙一定是平日里耍嘴皮子討飯成了習慣了。倒也沒有搭理他。

蘇渙屁顛屁顛的跑向那口大鍋,卻是一臉的失望。鍋里面還剩些吃的,他拿著鍋鏟子攪動了一番,都是些土豆爛泥煮飯,這樣的東西,他猜想他們家的狗狗都懶得看一眼。他的眉頭立馬就皺起來了。

「我說顧清歡,你這兒就沒有別的可以吃的嗎?哪怕是個雞蛋也好點啊。這一鍋亂七八糟的東西,別說熱不願意吃,豬都不樂意。」蘇渙沒好氣的立馬就把心頭的不滿發泄出來了。

「不樂意就把碗拿走,這還沒你想吃的豬食了。」顧清歡白了蘇渙一眼,將碗里最後一口飯扒拉進嘴里,起身到了水池邊,就著自來水,嘩啦啦的將碗就洗干淨了。

她在這里支教了三年,鎮上補貼的一點工資,她全部都貼補到學生的伙食里了。自己一直都是省吃儉用,就連蘇渙瞧不起的土豆泥,那都是山下的老百姓送上來的。

蘇渙是看著這幫小家伙吃個白米飯心里不舒服,可顧清歡碗里也是那些他看來只能算是豬食的東西。他是個沒有吃過苦的家伙,但比起餓肚子,這些東西已經算是不錯了。

「好啦,對不起啦,剛才是我不對。不過你也沒有必要這樣苦自己。我肚子餓了,先吃飯去了。」

蘇渙沒有再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而是乖乖的拿著碗盛了一大碗的土豆泥吃了起來。興許是真的餓了,他吃的很是認真。看上去並不怎麼入眼的土豆泥,吃起來味道卻不是那麼壞。

吃罷了飯,顧清歡開始收拾廚房,蘇渙很自覺的把自己的髒碗放進了盆里。顧清歡也沒有說什麼,順手給他洗干淨了放在架子上,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架勢,在外面又跟那幫小孩子玩開了。

八點不到,所有的孩子很自覺的回屋溫習功課,顧清歡則在操場前面的石凳上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蘇渙這才得空,跟顧清歡聊一聊。

「顧清歡,你為什麼要到這里來支教啊?」蘇渙在另一個石凳上坐下來,一臉好奇的問道,月光如泄,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為什麼來支教?顧清歡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三年前她順手買了一張最遠的火車票,二十多個小時的硬座,將她帶到了這片土地上,她是一路跌跌撞撞到了這里,而後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她並不搭理是不是有人會說她的腦子進了水,一個女人將自己青春最美好的幾年全部都耗費在山坳里。她只是做著她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且一直都津津樂道的做個不停。她沒有覺得這有什麼錯,或者是不應該。

「這需要理由嗎?想了就去做。」顧清歡的話語很簡單。她不是一個很好的交談者,說完話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外界去了。

「你的膽子也真是大的,一個女孩子敢在這里呆下來。對了,你這麼做你家里人知道嗎?我猜啊,你肯定是情場失意了,躲避什麼人吧?」蘇渙一臉好奇的繼續探究道。

顧清歡承認,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到朗迪楓這個名字了。可就在蘇渙提到躲避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就蹦出朗迪楓的名字。

她是為了躲避那個男人才到這里的吧?可又好像根本就不算。要來這里的人是她,是她自己想要來這里靜心的,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情。

「你說完了嗎?飯也吃飽了,你現在該走了。」顧清歡下了逐客令。她沒有那麼多的閑工夫跟蘇渙在這里瞎扯,她需要的只是絕對的安靜。

「顧清歡,這都是什麼時候呢,你也不想想我現在能去哪里啊?天都黑了,我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管了,我今天哪里都不去,我要在這里住一晚。」蘇渙抱著膝蓋,又是一副耍性子的樣子。

「那說好了,只是住一晚啊,明天你必須離開。」顧清歡還是妥協了。除了學校里還亮著燈以外,整座山都是黑乎乎的。現在若是讓蘇渙離開,她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好 ,你放心吧,我不會在這里逗留很久的。顧清歡,我們做個朋友吧,我覺得你這人心眼挺好的。」蘇渙再次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顧清歡發現,這個男孩子很簡單,只要一點點小要求得到了滿足,就馬上露出笑容來。

朋友?顧清歡現在確實沒有朋友。當蔚藍藍決絕的斬斷友誼的時候,她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把她當做朋友了。可是面前這個大男孩,他一臉真誠的看著她,眼眸中閃爍著流光溢彩,他伸出右手,坦蕩蕩的樣子,他說想要跟顧清歡做個朋友。

「時間不早了,我去給你收拾一張*鋪,你今晚就跟孩子們睡一個屋。」顧清歡白了蘇渙一眼,起身就朝旁邊的廂房走去。他的手還在半空中晾著,可蘇渙的心情一點都不壞。他反而覺得這個顧清歡有時候倔強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皓月當空,繁星點綴,夜色下的山巒寂靜無聲,增添了幾分詭異。蘇渙不知道顧清歡在這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在這里是怎樣度過寂靜無聲的時光。他能夠看得出來,顧清歡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他並沒有想要探究的*,他只是從心底里覺得顧清歡身上透露出一種親切感,這種感覺與愛情沒有關系,他只是想要靠近一些,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顛沛流離了一整天,蘇渙已經困的不行了。在簡陋的房間里,蘇渙蜷縮在那張狹小的*鋪上,不過是幾分鐘而已,就立馬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顧清歡從睡夢中醒來,招呼著孩子們吃早飯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蘇渙的身影了。那個大大的背包連同主人一起消失了。*上的被子卷成一團,如同一個花卷一樣在*上散放著,她也不氣不惱,走過去扛起被子就晾曬到了外面的鐵絲繩子上。

只是進廚房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的碗還放下架子上,顧清歡不知道那個男人還會不會像昨天一樣去別處討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自告奮勇的從包里掏出那只碗。

她舒了口氣,生活再次回歸平靜。她甚至都不記得那個男人的容顏,連他一再強調的自己是蘇渙這件事情,顧清歡的記憶也是模模糊糊的。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對于外來的人或者物,已經喪失了最初的敏感度

生活不會因為某個人的突然出現就發生了改變,就如同蘇渙的出現一樣,不會給顧清歡原本平靜的生活帶來絲毫的改變。她是一個心境平和的女人,時光滌蕩了心里那些多余的情緒,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

她現在的時間被鈴聲劃分了,每一堂課的開始與結束,就代表著一個時間段的告別。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不知不覺的送走了時間,卻在孩子身上看到了時間留下來的成長印記。這是生命的奇跡,讓她沒有消沉,卻總是在這份奇跡中得到心靈的慰藉。

黃昏的時候,她上完最後一堂課,教室外面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她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從教室里走出來,就看到好幾個中年漢子扛著東西朝這邊走過來。

「你們這是?」顧清歡一臉的詫異。她並沒有要買什麼東西,山下的鄉親們經常會送些蔬菜瓜果,倒也沒有誰送這麼多東西過來。

為首的漢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將肩頭的兩大袋子大米放了下來。魁梧的身材站在那里頂天立地。

「你是顧老師吧,這是您要的五百斤大米。後面還有不少東西,待會給你搬上來。」男人說著,起身就朝山下走去。顧清歡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一頭霧水。

孩子們也是一臉好奇,廚房里的大米確實已經不多了,半袋米節約一點的話還能撐上三天。昨晚顧清歡還計劃著這周末一定要去鎮上多采購點東西。孩子們現在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許多家庭困難,連給孩子上學的口糧都交不上。

顧清歡也不去計較這些事情,只要孩子們能夠有學上就行,她吃點苦什麼的,都不算什麼。今天這副場景,讓她有些捉模不透,她也不多說什麼,任憑那幾個壯漢將東西都搬到廚房里去。

約莫過了十分鐘,蘇渙這才華麗麗的出現。那個大包仍舊被他扛在肩上,只是手里多了一根木棍。顧清歡就看著那個氣喘吁吁的大男孩一步一步的朝這邊走來。她板著一張臉,暗紅色的長裙襲裹住單薄的身形。

「你這是干什麼?」待蘇渙走近,顧清歡一臉鄭重的問道。就在蘇渙出現之前,廚房里已經堆放了十袋大米,還有一些魚肉雞蛋。

其實她心里隱隱的猜到有可能就是蘇渙所為,可又不敢肯定就是這個小子的行徑。直到看到蘇渙出現,她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是現在,顧清歡有些為難,她一時間還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給蘇渙。

「不干什麼啊,我昨天不是在這里吃了飯了嗎?我今天送點糧食過來。這幾天我沒地方去了,要等一個朋友過來,先在你這里借住幾天,伙食費我可是交了啊,你已經收下了就不能趕我走了。」蘇渙沒有搭理顧清歡,還仰著下巴,一副得意的樣子。

顧清歡著實拿這個男人沒有辦法,他就像是故意找茬一樣要賴在這里。她也不多跟這個男人說什麼,既然他要留在這里,顧清歡也懶得搭理。

蘇渙就這樣留在了這里,白天顧清歡去上課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到附近的山頭溜達,有時候也跟著顧清歡一起帶孩子出去寫生。從他跟孩子們的交談中,顧清歡知道他出過國,但並不知道他具體是干什麼的。

他沒有跟她提及這些事情,顧清歡也從來不多言問出口,兩個人似乎都挺有默契的,誰也不開口說這些事情。時間久了,兩個人相處起來,都是沒有這麼的有隔膜了。

他高興的時候跟著孩子們一起叫她顧老師,不高興的時候就扯著嗓子叫她顧清歡。她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到最後妥協的那個人,仍舊是蘇渙。

他呆在這里也不算是白吃白喝類型的,廚房的事情他是干不了。但畢竟是男孩子,校園的院牆破了,他拎著一幫孩子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就修補完畢,顧清歡發現,自從蘇渙到了這里之後,孩子們的業余生活著實豐富了許多。

在這些事情上,她是有疏忽的。體育器材室里有籃球和足球,但是她根本就不會玩,現在蘇渙來了,這些東西便派上了用場。吃罷飯,一群孩子就圍著蘇渙打轉轉,他帶著這群孩子在操場上就跑開了。

「蘇渙,我們聊一聊吧!」顧清歡知道,如果不是她主動跟蘇渙聊一聊,這個男孩子恐怕會由著自己的性子在這里呆下去。她並不想自己在這里還會落下什麼閑言碎語。

「啊?干嘛?想跟我說什麼呢?我洗耳恭听就是了。」蘇渙大大咧咧的在操場邊的石凳子上坐下來。夜色濃郁,整個校園都被夜色籠罩著,周圍很安靜,除了這里之外,再也看不到近處有一盞亮著的燈火。

「蘇渙,謝謝你這些天為學校做了這麼多事情。你在這里也呆了快一個星期了,既然是出來旅游的,你還是到別處去散散心吧。」顧清歡說的也不算很委婉。

一直讓蘇渙在這個地方呆下去,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就算蘇渙不怕別人說閑話,她顧清歡可是鐵定了心要在這里繼續呆下去的。

如果有些人注定了只是過客,那麼還是早一點路過為好。她從來不期待什麼人能夠在她的生命中永久的停留下來,創造一些屬于她的奇跡。

「我這不正是在散心嗎?哎,我說顧清歡,我在這里是白吃你的嗎?你這是想把我趕走的節奏啊?是哪天法律說了,只準你到這里散心做善事,就不能讓我來了啊?」一听說顧清歡要讓他走,蘇渙就急了。月兌口而出叫她顧清歡。

他知道顧清歡到這里來,只是為了躲避什麼東西。他是個聰明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但是他從來都不說穿。他留在這里純屬好奇好玩,難道這個簡單的理由都不行嗎?他知道顧清歡喜歡安靜,他不是一直都沒怎麼打擾過她嗎?

蘇渙被這個樣子的顧清歡弄生氣了,堵著氣陰沉著一張臉懶得搭理顧清歡。他不過是想在這里多呆幾天罷了,誰沒有個心煩的事情?他一天到晚的樂呵,就代表著他高枕無憂嗎?

「等這個月的補助發了,我就給你,你留給賬號吧,到時候我到縣里給你匯過去。」顧清歡也是個 脾氣,現在蘇渙跟她使性子,她也跟著倔了起來。

蘇渙听到這話,立馬從石凳子上起來,抖著手指頭想要教訓顧清歡一頓,這個女人一定是腦袋被驢給踢了,不然怎麼連好心跟壞心都分不清楚?

他蘇渙要是在乎那幾個錢的話,就不會一時沖動買這麼多東西送過來了。他不過就是不願意看到這些孩子吃苦,他不過就是良心發現人應該多做點好事罷了。憑什麼顧清歡做好事就是好事,而他蘇渙想要做點好事就是無聊之舉?

「顧清歡,你就只剩下這副傲骨了。我懶得搭理你,我還告訴你了,我真不走了。」蘇渙的 脾氣不比顧清歡差,他一甩手就把顧清歡丟在這里,自己回到屋里睡大覺去了。

顧清歡也有一點迷失,她知道蘇渙早晚都是要走的,如果他這樣一直呆下去,必然會跟孩子產生感情。她不希望看到傷痛的離別時刻。有些事情,她沒有說透,蘇渙是不會明白的。可是她又是那種不習慣什麼都說透的人。

她一個人對著星空看了很久,直到身上有點涼的時候才起身回到屋里去。早上醒來的時候,蘇渙早早就起來了,帶著一大幫孩子在操場上跑步,見了顧清歡,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架勢,甚至顧清歡還听到這個男人鼻翼里發出的一聲冷哼。好在她不計較。

他說過要跟她做朋友,可她卻一次次的將這個大男孩拒之千里之外。到底是什麼在作崇,使得她漸漸將自己孤立成一座島嶼?顧清歡搖了搖腦袋,什麼都懶得去想,還是進了廚房安靜的準備早飯。

日子這樣行雲流水的往前流逝,蘇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留在這個地方一樣。顧清歡也懶得再問他了,既然是他的選擇,那麼她不多說總可以了吧?只是她心里隱隱有些擔心,自己一直苦心經營的寧靜,會不會因為這個人的到來就此打破?

每個星期顧清歡都會去鎮上為學校添置些東西,有時候是孩子們的伙食,有時候是鎮上下發的教具。她所屬的這所學校低處偏于,鎮上的東西很難下發下來,若不是她每次自己去領,孩子們缺這個缺那個都是常有的事情。

她要去鎮上領東西去,蘇渙原本也嚷著要一起去,但是到了臨出發的時候,他不知道腦子哪根筋出了毛病,跟著一群孩子跑到山上去逮兔子了。顧清歡也不生氣,反正這原本就是自己的事情,蘇渙不過是腦子發熱在這里找個新鮮的感覺。他早晚都是要走的,而她卻是要在這里呆上一輩子。

教具沒領到,回來的路上又下起了大雨,顧清歡出來的時候忘了帶傘,這個時候徹底被拎成了落湯雞。沿途沒有可以搭乘的順風車,好在她對這一帶還算熟悉,一個人盯著滿天大雨,稀里嘩啦的往回走。

但是她絕對想不到,在這條道上,她會遇到那個她這輩子都不願意遇到的男人。她說過她離開了,那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愛不會再有交集。但天注定的事情,豈是人能夠左右的。

「郎總,要不等雨停了再走吧。這里的雨實在是太大了,輪胎已經陷到泥里面去了。」周夜撐著一把黑傘站在雨中檢查陷進泥巴里的車子,視野里全部都是雨,看不清遠處,也不知道這個雨到底還會下多久。

朗迪楓一臉陰沉的坐在車子里,一言不發可又是無可奈何。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還不知道他們會落在這個地方呆多久。來的時候就听聞貴州一帶多泥石流,他心里還是有些擔心意外的發生。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跟這個地方有牽連。遠在k市的l&d集團有朝一日也會跟貴州這個偏遠的小鎮打上交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朗迪楓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半年前公司跟這邊的一個合作商簽了合同,公司那邊提供原材料,這邊的公司負責生產。可以一個月前,合作的公司突然跑路了。剩下幾萬平米的廠房落在那里。朗迪楓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生氣之余自然是要親自來處理。

他是個親力親為的人,按理說這種事情讓周夜來一趟就好了,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往日都會放手讓周夜去處理。可偏偏這一次,他硬是下定決心要親自過來看一看。自己犯倔是為了什麼,朗迪楓也說不上來。

現在車子被迫停在這里,他心里是煩悶的。當然也有些後悔自己此次的行程。他沒有想到一路會吃這麼多苦,也沒有想到一路還會經歷這樣的事情。如果雨停之後找不到人來幫忙,那麼他們是要一直在這里困下去嗎?

他性子本來就急,幾千萬的資產投資過來,突然出現了岔子,他是有些著急的。一個追求完美的人,總是不容許自己犯下任何的錯誤。他這樣嚴格的要求別人,當然也這樣要求自己。

「你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人家,找幾個人先把車子推出來吧。」朗迪楓看了看外面一時半會也停不下的雨,眉頭緊緊的蹙成一團。周夜听到命令,立馬撐著傘就出發了,朗迪楓關上車門,靠在椅背上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面滑落的雨痕。

他的心情不算很好,到了下雨天就是這樣。心底莫名的煩躁,仿佛雨都下倒心里了一樣。這三年來,他的公司在k市發展的更加迅猛,借助跟莊氏集團的合作,他成了唯一能夠與梁氏匹敵的大佬。

他得到了他以前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還是找不到開心。美人有了,江山也有了。可他沒有覺得這些帶給自己多少開心。相反,這顆心一直都是虛無的。他現在是個十足的好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五個小時以上放在事業上。

他坐在那里,享受著雨浸潤成的一種氛圍,心慢慢也變得平靜下來。這是一種孤獨的感覺,慢慢的啃噬著他的內心。

顧清歡光著腦袋拎著腳上的鞋子,赤著腳丫子在泥濘的鄉村公路上走著,前方那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的視線穿過雨霧,落在車牌照上。那個車牌照,她是認得的。原來,許多東西,你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朗迪楓,你是來找我的嗎?三年了,你終于出現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對不對?心底的痛,一下子就蔓延開來。她花了三年時間才結成的瘡痂,因為他的出現,此時全部都揭開,那種疼痛的感覺,讓顧清歡一下子忘了呼吸。

她想要逃離,掉轉身就要離開。可車里的朗迪楓,就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也看到了雨霧中站著的女人。那一刻他只是覺得周遭的氣壓增強了,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堵得慌。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他的心跟著莫名其妙的砰砰響。

「喂,老鄉,請問這附近有人家沒?」朗迪楓猛的推開車門,光著腦袋追了出去,濺起的泥巴落在他的褲腿上,黑色的皮鞋不一會兒就被泥淖玷污。

他追在顧清歡的身後叫她老鄉,而顧清歡則如同迷途的羔羊一樣迅速的想要逃離。她不要見到朗迪楓,不要見到這個臭男人。她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生活而已,她現在得到了,她也知足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朗迪楓,你到底是有多恨我?難道就不能還我一點清淨的生活嗎?三年了,你讓我給的東西我已經給過了,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都結束了,你還嫌不夠,還想要繼續折騰下去嗎?

她想要逃離,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光著腳丫子自然是跑不快,何況心里著急,腳底下不知道踩中了什麼,一陣刺痛傳來,她立馬就蹲下了身子。

她不是有意要讓朗迪楓靠近,但是那個男人就這樣消失了三年之後再次出現在她的身旁。她躲避不過,只能夠去面對。她能夠感受到來自男人的氣場,三年了,仿佛一切都沒有變一樣。

「你怎麼呢?」朗迪楓蹲子,想要看清楚已經淋濕的這個女人的臉,可是,當他觸踫到那雙濕漉漉的眼楮時,心口就像是被利器劃破了一道傷痕一樣。

他站在那里,兩個人之間隔著一米的距離,卻仿佛是跨越了千山萬水才一點點靠近。這樣的靠近,讓他有些驚心動魄,一時間恍若夢里。

顧清歡,原來是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三年後自己會在這個地方巧遇顧清歡。她消失了三年,他還以為她飛到了天涯海角,想不到她竟然躲在這個山坳里。

顧清歡也顧不得腳上的疼痛,起身拔腿就想要跑,卻被朗迪楓一把拽住了胳膊。他那張冷酷的臉還是當年的表情,狠狠的拽住顧清歡,霸道的仿佛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放手啊!」顧清歡大聲叫喊,想要掙月兌男人的大手。他手上的力道真是大啊,狠狠的鉗住她縴瘦的胳膊,她比三年前更加清瘦了,瘦削的臉頰上,只剩下那雙大大的眼楮還有些神采。

朗迪楓就像是沒有听到一樣,他站在雨霧中,任憑頭頂的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下來,也漸次砸進他的心里。他只是緊緊的攥住顧清歡的胳膊,兩只眼楮死死的盯著這個女人。

「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沒有。」顧清歡奮力的掙扎,可那雙大手絲毫不能動彈。她掄起手臂,一個重重的耳光就落在朗迪楓的臉上,惡狠狠的眼眸射出憤恨的眸光。

「朗迪楓,我跟你現在沒有半毛線關系,我不管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里,但請你立刻馬上從這里消失。」顧清歡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這番話從喉嚨里叫出來。

那樣一個桀驁不馴的男人,活生生的就挨了她一個耳光。能夠將耳光落在他臉上的,恐怕只有顧清歡一個女人吧。朗迪楓也是愣了一下。按照以前,他不是應該憤怒的嗎?他應該掄起拳頭,哪管這是個女人還是個男人。

可是現在,三年後的朗迪楓面對顧清歡的時候,心底卻沒有那麼大的怨氣了。他一言不發,手上卻仍舊是不松開。那雙眼眸一直盯著這個驚慌失措想要逃離的女人。他不放手,不管顧清歡是打他也好,還是罵他也好,他都不會輕易的就放手。他如同一尊雕像一樣,除了那雙眼眸還在眨動,整個人都靜穆的在雨中聳立著

「走,跟我走!」朗迪楓不由分說,攔腰將顧清歡抱起,就像是三年前,他從車里抱著她走進醫院一樣。他的眼神篤定,不由分說。

可是顧清歡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那個女人了,她不想再與朗迪楓有任何的交集。男人將她抱起的時候,她奮力的掙扎,朗迪楓重心不穩,兩個人都跌落到泥淖里。

「朗迪楓,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她聲嘶力竭的沖他怒吼道。他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的倔強嗎?跟他在一起的三年時光里,他無數次的跟她強調要做一個乖巧的女子,她乖巧的就如同一只小綿羊一樣,听從他所有的差遣。但那都是過去的時光了,現在,顧清歡已經重生了。

「顧清歡,你長本事了是不是?你要是恨我,可以,等你的腳好些了,你盡情的恨。」朗迪楓只說了這麼簡單幾句話,他改變不了顧清歡對他的恨,經過了三年的時間,他也漸漸的意識到自己當年所做的事情著實有些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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