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念小姐,做這樣一件衣服,是要消耗一些靈力的,現在還只是裁剪,縫制的時候還要在針上注入靈力,工程浩大,你一個人做會很累,而且,你這樣的速度……怕是趕不上合歡節了。」靈之說,「讓我幫你一起做吧。」
白千念毫不猶豫的回絕,「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靈之,你去忙吧。」
見白千念眼神執著,靈之不再多說什麼,便退了下去。
白千念小心翼翼的裁剪寒絲綢,這麼珍貴的東西,是一點都不能浪費。
大約是昨晚使用羽衣靈術消耗了太多的靈力,此時運用靈力裁剪寒絲綢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她全身心投入到裁剪中,竟也漸漸忘記了疲憊。
額上浮出細密的汗珠,汗珠滴落到寒絲綢上,玄黑色的流光映襯得那滴汗珠如黑珍珠般閃耀。
果然是不同尋常的絲綢,竟是滴水不入。
當白千念的手指劃過最後一下時,千年寒絲綢總算是裁剪完工了。
她抬起衣袖輕擦拭去額上的汗,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耗光了。
轉眸看向窗外,不知何時竟已經天黑了。
接下來的縫制,才是最大的工程。
身體雖已經感到疲憊不堪,但她卻不願意停下來。
心里總有一種惶恐,好像她和師父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她要抓緊時間親手為師父做一件衣服。
她手拿起銀針,不停的往針線里注入靈力,細致的開始縫制。
每一針每一線,都融入了她的最深最真摯的感情。
到底是第一次做女紅,不過才縫一會兒,手指就已經被扎了幾次。
帶有靈力的銀針可不同于普通的銀針,刺進手心里,便有十指連心的痛。
她將流血的手指放入嘴中吮了吮。
緊握著手中柔軟細滑的寒絲綢,想到師父穿上時的模樣,心里便充滿了幸福感。
有一種妻子替夫君縫制衣裳的甜蜜。
在沒有遇見師父之前,她從不認為自己將來會是一個賢妻良母。
但是如今,她卻期待著做他的賢妻。
如果,他不是北寒王,而她亦不是亡國公主,那該有多好。
從前看見娘親被欺負被羞辱,她就發誓,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強者,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可是如今,所有的初衷都變了。
突然能夠深刻的體會到陶淵明的那首詩︰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從前的她心浮氣躁,無法體會這詩的意境。
而如今,卻多麼的渴望能夠和師父過這樣的生活。
她只想做他溫柔的小妻子,安居在人煙稀少的寧靜村莊。
她織布,他耕務。
腦海中浮現出面容冷峻的師父在農田里耕種的樣子,那麼的格格不入。
她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師父可是高高在上的讓人聞風膽寒的北寒王,他怎麼可能會過那樣生活。
靈之也說過,師父身上背負了很多。
不過沒不關系,如果師父想要隱居山野,她便陪她粗茶淡飯。
若他想要征伐天下她亦可以陪他君臨天下。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誓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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