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梭,不知不覺竟已天亮了。
白千念看著桌上的寒絲綢,弄了一晚上,都快累成狗了,卻還只縫制了一截袖子。
她站起身,拖著疲憊的身子一頭栽到床上。
兩個晚上沒有睡覺了,又消耗了那麼多靈力,已經困得不行了。
她雙眸渙散,漸漸閉上了眼楮。
半睡半醒間,腦海里突然響起師父昨天的那句話,「從明天開始,一早就去御書房等著我!先把你的字練好了,再慢慢修靈吧!」
白千念連忙睜開眼,用力拍了拍臉頰。
不能睡著了!一定要去!否則師父要生氣了!
胡亂的用涼水洗了個臉,又換上干淨的裙裳,她匆忙往御書房趕去。
日晷城先皇用的御書房一直無人打理,姜承風昨日決定要教白千念寫字後,便派人打掃了一番。
此時,他已經坐在了桌案前。
他手執宣筆,動作瀟灑的在紙上寫字。
他微微低著頭,眉心習慣性的我輕蹙,周身依然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寒冷。
「師父。」
白千念輕聲喚道。
「你來了。」
他放下手中的宣筆,抬頭看向白千念,藍色眸中浮上柔意。
白千念走過去,看向桌上的宣紙,突然驚住了。
震驚她的並非是師父漂亮的字體,而他寫的字。
潔白如雪的紙上,赫然三個大字白千念。
流暢的線條,剛中帶柔,每一筆每一劃都極致完美。
她雖不懂書法,但也能看出師父這三個字寫得有多好。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師父寫出來,竟然那麼好看!
「先學著寫你自己的名字。」姜承風說道。
白千念汗顏,師父這口氣說得,好像她根本不會寫字,是個沒文化的文盲!
她會寫自己的名字好嗎?只是她不會用宣筆而已。
姜承風從桌案後走出來,手拿一本書卷,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白千念苦惱瞥了一眼桌上的文房四寶,又看向姜承風,他認真的翻閱著書卷,好似當她不存在。
無奈,她只得拿起宣筆,學著師父的寫法,開始慢慢練習起來。
對著枯燥的白紙,困意越深,練著練著竟然就趴在文案上睡著了。
夢中,她又出現在了沙漠上,只是這一次看見的不是蒙面女人,而是拓拔綺秋。
夢中的拓拔綺秋不再是溫柔慈愛的模樣,她雙眼怨恨的看著白千念。
「念兒!你可知道?娘親每日都忍受著屈辱!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就這樣報答我嗎?你別忘記了,你的體內流淌著大漠的血脈,大漠的子民需要你!」
拓拔綺秋的表情一會兒怨恨猙獰,一會兒又淒淒楚楚。
她突然撲上來抓住白千念,尖聲吼道︰「你不能忘記你身上背負的重任!更不能忘記是北寒王親手毀了我們的家園!」
「啊!」白千念驚呼一聲。
「念兒?」姜承風輕輕抓住她的手,溫柔的問道,「你怎麼了?」
白千念驀然睜開眼,眸中閃過一抹火光。
她用冷冽的眼神看著姜承風。
姜承風微怔,他從未見過念兒這樣的眼神,好似換了個人。
「做噩夢了?」他眉心輕蹙,她的眼神突然讓他感到不安。
白千念驀地一顫,用力甩開將姜承風的手,尖叫了一聲,「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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