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諾又一次的住進了醫院,只是這一次住的是婦產科罷。左羽看見她雙腿全是血流的樣子滿是心疼,心疼這個女子,心疼這個女子的故事,心疼她的以前,心疼她的現在,但他只能心疼,什麼也不能為她做,這讓他感到很無力,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感到有心無力,這種感覺很折磨人,折磨得他快要瘋了。有一次他閉上眼楮細細的回想,他,是不是愛上她了?可是她是冷亦辰的女人,只是冷亦辰的女人,他沒有理由去搶,也不能去搶,她是他兄弟的女人,這就是他的理由。
她睡著時的容顏很是好看,濃密長卷的睫毛,高蜓細小的鼻梁,還有微張的嘴巴。額前的碎發被微風吹亂,他就靜靜坐在她的身邊,偶爾拂去她額上的碎發,甚至有時貪戀她的溫熱,久久不舍放開手,不舍離開她的臉龐。他這麼愛她,到底是為什麼?因為心疼嗎?這樣一個女子,很虛幻,很脆弱,仿佛風一吹就會飄走,要他如何放手?
黃昏的余暉射在她的睡顏上,白色的皮膚被黃色的微光映照得有點遙遠,不是因為他和她的距離遙遠,而是他永遠走進不了她的過去,現在,和以後,她,和他,只是朋友,永遠只能是朋友,他對她,雖有男女之情,可無法長相廝守,朝朝暮暮,她的人不屬于這里,她的心不屬于這里,她不是不在這里,只是不想屬于這里,這應該是她的噩夢,那個男人,是她的噩夢,他不懂她,他也不懂她,但他會試著懂她,了解她,而不是誤會她,傷害她。他這樣做,應該他是對她最好的保護了。他不能因為她,而去背叛朋友,所謂友情和愛情,混合在一起,總是這麼糾結糾纏不休的吧,真是煩人呢。
後來,他的電腦桌面就一直是那張熟悉的睡顏。
她就這麼一直睡下去,他也這麼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一句話都沒對她說,但她只需記得,受傷的時候,害怕的時候,她不會什麼都沒有,她無路可退的時候,她的背後還有一個背影一直站在那里,她可以去擁抱他的。
冷亦辰也是冷酷無情得很,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來醫院很多次了,每次都只是陪著那個女人,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個天使和一個披了羊皮的狼在他身邊,他卻要那只惡狼,拋棄天使,可拋棄也就算了,但他為什麼要傷害天使?因為惡狼,因為天使的沉默不解釋,因為他的不聞不問!因為他的愚蠢!
第三天,她終于從夢魘中逃出來了,清晨的微光從窗戶里照射進來,她一轉過頭,就可以看到窗外的小鳥,花和蝴蝶,她是愛這些生物的吧。他說過,她是天使。
左羽推開門,才發現她已經醒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大人們常說,這流產後就和坐月子似的,一下沒保養好,老了就要受苦。
由于才剛醒來,所以他在家熬了一些粥,不是針對今天,而是每天都熬了,每天他都以為她會醒來的吧,但是她都一直睡著,本以為今天還和往常一樣,看到一個躺在**上一動不動的人,但沒想到她醒了,醒來好,醒來好。
「諾諾。」他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她呆呆的望著他,被他這麼溫柔的一叫閨名,有些不好意思,虛弱的白色臉龐染上了幾分紅色,一會兒才向他點了一下頭。
只是這里是醫院,她怎麼會在這里?那晚,她只記得肚子很痛很痛,痛得快要死掉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一醒來就在醫院看到他。
「我得了什麼病?」雖然很不想自己得了病,但她也長大了,必須勇敢的面對現實,即使是得了癌癥,也要樂觀面對,因為這條命,是上帝恩賜給老爸和老媽的禮物,有一個人說過,每個孩子都是爸爸媽媽的禮物,這個人,便是簡綾,簡綾,簡綾,簡綾項鏈?
她模模脖子,一把掀開被單,雙腳剛觸到冰涼的地面,就摔了下去,左羽立刻抱起她,把她放在**上,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流產了。」她的身體如何她有資格知道,他不過是一名醫生,如何何時他都會尊重病人,可若是家屬在還好,現在她的家屬也不在這里,她一個弱柳迎風的女孩子,能堅持嗎?
流產這個詞像千斤重似的砸在她的腦袋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流產?你有沒有搞錯!我怎麼可能流產?我什麼時候懷孕了!」她語速很快,有點激動。
左羽扶著她躺好,柔聲說︰「你懷孕一個多月了,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她的表情很懵,她完全沒想到她會懷孕,她這麼小,完全沒想過做她的肚子里有一天也會有寶寶,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她以為她這輩子只是孤獨終老,不會有朋友,不會有愛人,不會有孩子。她怎麼會懷孕?她明明吃了避孕藥。
她看著他復雜的眼神,有點不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麼會懷孕,我」她說的有點無倫次,想到冷亦辰,臉色有白了幾分,他是不是以為她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事實,勇敢?在這種事面前,真是顯得無力啊!
「我相信你,可是他」他糾結著要不要說下去,說了她是不是會傷心難過,她為什麼要為那個男人傷心難過?他頓了頓,還是選擇告訴她,可是話還沒說出口,眼前的女人就淚光閃閃。
「我知道了,你別別說了。」她擦去眼淚,吸吸鼻子,哽咽的說︰「我會勇敢的。」她抬起來,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笑得真是牽強啊!
「嗯。啊」他端過粥,喂給她。
結果她腦抽了,也跟著說了一句「啊」然後把他逗笑了,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見他笑,笑得很溫暖。
她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就出院了,出院的時候冷亦辰沒有來接她,若不是左羽,她可能要一輩子睡在醫院的病**上了,不過睡在病**上起碼有人陪她,回到那牢籠可就真是暗無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