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傾城房間的門,南宮瑾與她道過別後,便轉身下了樓。
「瑾兒,」見南宮瑾下樓來,南宮亦辰已經忍不住先一步走了過來。
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不料,卻讓南宮浩然一眼便看見了樓上的傾城。此刻,她已經重戴上了面紗,除了一雙清澈的黑眸露在外面外,其余的都被面紗給嚴嚴實實的擋住了。
順著南宮浩然的目光看去,南宮瑾也看見了樓上的傾城,四目相對,卻也只是相視而笑。
「三哥八哥,我們走吧。」南宮瑾握緊了袖囊中傾城給自己的小瓷瓶,深吸一口氣後便轉身離去。
南宮亦辰和南宮浩然都紛紛往樓上看了一眼,可是見到的,卻只是傾城轉身進房間的背影。
「走吧。」南宮浩然見南宮亦辰還愣在原地,一拍他的肩膀便抬步跟了上去。
雖然南宮亦辰心里還有很多疑問,可是八弟和九妹都走了,他哪還能繼續留在這兒,也快步跟了上去。
馬車正在往一個方向駛去,南宮瑾坐在車內默默無語,南宮亦辰幾次三番想開口,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有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哎呀,」南宮亦辰已經實在憋不住心里的疑問了,在安靜的馬車上突然大叫了一聲,把南宮瑾正在神游的思想給拉了回來,一雙明靜如水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好瑾兒,你就告訴三哥吧,你們都聊了些什麼啊?」南宮亦辰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看著她。
她們可是在樓上房間里待了不少時辰,讓他們在下面好等。當然,南宮亦辰是肯定不會往那方面想的,不過好奇可是少不了的。
這話一出,南宮浩然也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南宮瑾的身上,對于這件事,他和南宮亦辰是一樣想知道答案。
「瑾兒,你與我的談話我不希望你告訴任何人,包括藥的事情。」
這是南宮瑾臨走前,傾城千叮呤萬囑咐的。
「也沒什麼,就是在一起聊了會兒詩詞歌賦,探討了一下剛才的對聯而已。」南宮瑾一向不擅說謊,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哦?是嗎?那你有沒有見到她面紗後的容貌?」南宮亦辰被自己的好奇給沖昏了頭,以至于連南宮瑾撒謊他都沒能看出。
「她長得美極了,這‘天朝第一美人’的稱號她是當之無愧,相信找遍整個天朝國呀,都沒有能比得過她呢?」說起傾城的容貌來,南宮瑾講得是眉飛色舞。
「哎呀,早知道做這個入幕之賓可以看看她的真實容貌,我就不該讓你搶先回答。」南宮亦辰一拍大腿,非常之懊悔的說道。
其實說起來,南宮瑾也是天朝國數一數二的美人了,可是連這個美人都在夸傾城的容貌,相信她就算不是天仙,也一定是傾國傾城。
兩個女的在一起有什麼好聊的,要是他去呀……肯定也只是聊天。
原本還在幻想的南宮亦辰,卻被南宮浩然的一句話,從頭到腳的澆了一身涼水。
「就算瑾兒不回答,就憑你,你也能對得出嗎?」
南宮亦辰是徹底憤怒了,難道他長得就那麼好欺負嗎?平時有個南宮瑾氣他就已經夠了,沒想到現在還多了一個南宮浩然,他這個哥哥做得也忒失敗了點。
「呵呵,」南宮瑾被他兩個逗得笑了,「好了,其實呢,傾城並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
聞言,南宮亦辰和南宮浩然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听著南宮瑾的話。
「傾城真的是個奇女子。」除了這個,南宮瑾還真想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她了。
「她不似一般青樓女子,她高傲月兌俗,純潔的就好像池中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更重要的是,她還很聰明,一眼便看出了我是女子,而且……她還知道了我身上有著常年不愈的頑疾。」
聞言,南宮亦辰和南宮浩然都是為之一怔,能看出南宮瑾是女子,這並無什麼稀奇,可是沒想到,就連她身上有著常年不愈的頑疾,這不得不讓他們對她刮目相看。
「站住,車上是什麼人?」
一聲吼令將三人的思緒都拉回到了現實生活中,南宮浩然定了定神,掀開車簾露出了上半身身子,對著擋在馬車前的宮門守衛道︰「我是八王爺,還不放行?」
「是是是。」一听是威震整個天朝的八王爺平西王,守門侍衛立刻狗腿的退到了一邊。
南宮浩然,正是當今皇上的八弟,也是平定西域的大將,被當今皇上封為了平西王爺。而南宮亦辰,便是先皇的三皇子,如今的當朝皇帝,雖然登基只有三年,卻把整個天朝國治理的僅僅有條,一年比一年繁榮。順藤模瓜下去,他們的九妹南宮瑾,便是天朝的九公主了。
宮門緩緩打開,車夫已經開始駛行了,南宮浩然回到了車里。
馬車緩緩進入了皇宮,南宮瑾那顆不安定的心,此刻終于是平靜了下來。她還以為會進不來呢,沒想到這麼容易,看來八哥的面子就是大。
正當大家都為此高興地時候,馬車又停了下來。
南宮浩然還以為又是什麼侍衛在擋道,不禁有些氣惱,掀開車簾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又是誰呀?」
可當南宮浩然定楮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卻一下子愣在了那兒。
「母、母後?」半晌,才從南宮浩然嘴里硬生生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一听見南宮浩然的稱呼,南宮瑾和南宮亦辰都紛紛探出一個頭來,面前的人卻叫他們當場石化,反應過來後,卻又急匆匆的跳下了車。
「回鳳藻宮。」
這簡單的四個字,卻已經讓他們三個有種面臨死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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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藻宮內。
當今太後坐在主位上,凝視著下面的三個兒女,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華麗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顯得她更加的雍容華貴,看上去就宛如剛三十幾歲的樣子,卻依然掩蓋不了她面上的怒氣。
「說吧,到哪兒去了?」于太後冷冷的開了口,這三個兒女還真是不讓她省心。
「回母後,我們……」
「哀家沒問你。」南宮亦辰正欲開口,卻被于太後的一句話給駁了回來。
「是。」南宮亦辰雙手放在胸前,頭低的很低,他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啊。
「瑾兒你說。」其他人的話于太後都不相信,她只想听自己小女兒的話。
「啊?這……我們……」
南宮瑾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不斷地偏頭看向南宮亦辰和南宮浩然,欲要向他們尋求幫助。
說是去國色天香了嗎?要是被母後知道那是青樓,估計懲罰可就不是抄書那樣簡單了。
原本南宮亦辰和南宮浩然都在給南宮瑾出點子,可是被于太後那麼一瞪,誰敢說話呀?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在南宮瑾身上,于太後現在才發現,此刻的南宮瑾竟打扮的跟民間男子一樣,不禁讓她更為生氣︰「瑾兒,你看看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哪還有一點兒公主的樣子?」
南宮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羞愧的低下了頭。
一個說話總是瞎扯,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另一個呢,又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上一句完整話,于太後只有把矛頭指向了南宮浩然。
「浩然,你告訴母後,你們到底上哪兒去了?」
「回母後,兒臣與皇兄只是覺得瑾兒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恰巧今日天氣不錯,南山那邊的花也開了,所以兒臣與皇兄才會擅作主張,帶著今兒出去散心,還請母後恕罪。」南宮浩然作揖領罪,多年的沙場經驗,已經把他訓練的處變不驚了。
「是啊是啊,真的是這樣母後。」南宮亦辰一個勁兒的附和道。
「哀家不信你的話。」
南宮亦辰羞愧地低下了頭,也不怪于太後這麼不信任他,誰叫他老為出去玩的事情撒謊,現在他在于太後的眼里,已經沒什麼信譽可言了。
「好,你既說是出去散心,既然是出去散心,為何瑾兒還一身男子裝扮?」
這下是換做南宮浩然啞然了。
對于于太後,南宮亦辰真想跪下給她叩幾個響頭,然後大喊︰「母後,您真是太精明了。」
「回母後,都是瑾兒不好。」南宮瑾站了出來,主動將‘罪名’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瑾兒以為穿男裝出去會方便一些,沒想到卻讓母後因此而誤會,瑾兒該死。」
「真的是這樣嗎?」于太後已經有些相信了,語氣也明顯的緩和了很多。
「嗯。」南宮瑾連連應是。
「可是,你們私自出宮,雖然是為了妹妹的身體好,可是卻是觸犯了宮規,必須受罰。」
于太後說出了讓三人都心驚的話,他們解釋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免于受罰嗎?可是到最後,居然還是難逃此劫,唉!
正當大家無計可施的時候,趁著于太後不注意,南宮亦辰悄悄溜到南宮瑾身旁,對她又是扯衣袖,又是擠眉弄眼的,好在,南宮瑾終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喲,」南宮瑾單手按著太陽穴,一副要倒的樣子,南宮亦辰也配合的過來扶著她。
「母後,兒臣身子不適,頭有些暈暈的,能不能讓兒臣先行回宮啊?哎喲!」南宮瑾聲音軟軟的,就好像真的是生病了一樣,最後還怕騙不過于太後,還不忘痛苦的申吟了一聲。
「母後,你看瑾兒又不舒服了,兒臣先扶著瑾兒回宮了啊。」說著,不等于太後說什麼,南宮亦辰已經扶著南宮瑾快步走出了鳳藻宮。
「兒、兒臣告退。」見他們都走了,南宮浩然當然也是盡早抽身,他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寢宮里抄書。
這一幕把于太後弄得有些糊涂了,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這鳳藻宮哪兒還有他們的影子啊?
「這孩子。」
又被他們騙了,于太後有些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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