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二十二章 明招暗棋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對于現在的李初寒來說,這班只是普通人的山賊只有被虐殺的份兒。這次他們的山寨不是全體出動,留下了三分之一的人守家,結果包括賊首在內的二十三人只留下了一個活口,是為了帶路,山賊多年掠奪積累下的財富足以吸引李初寒動手殺人了。

「我怎麼突然覺得我這個騎士有些多余呢?身為一個男人,而且是我的騎士,你居然一直躲在我的身邊?雲兒她現在還不會任何的格斗技巧呢,你居然讓她頂在最前面?」

「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最後,我們以無損的代價全殲敵人,而且你完全沒動手。」

「哼,這個結果無關,最主要的是你讓我不爽了。」

雲兒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著,就像要去郊游一樣,可是她身上斑駁的血跡依然刺激著在李初寒手里那個已經精神崩潰的山賊。魔法師,怪物,這根本就是一場純粹的屠殺啊,就算是帝國的軍隊,這只是一幫武器裝備好點的人類啊,但是魔法師這種戰略性武器,還有那個看起來像個小女孩一樣的怪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從什麼地方惹了這幫非人的存在。

這個山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魔法師,他們這幫人這只是在兒時听父輩說說而已,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真貨了,卻是一個**殺人狂。其實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像李初寒這麼喪心病狂的,雖說魔法的覺醒是要靠運氣和天賦,但是最主要還是要思考。魔力與魔法感應強弱與一個人的精神有很大關系,一個經常思考的人很可能會在某一天突然發現自己能夠用意識影響現實了,那麼他就算覺醒了魔法能力了。當然李初寒沒事胡思亂想,做白日夢什麼的幫了他很大忙,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強烈的愛,與恨。

能當上魔法師真的是一件非常光宗耀祖的事,在艾斯凡拉六歲的時候進入王立魔法學院的時候,他真的很高興。也許是一下子把整年的運氣都用完了吧,在他在他六歲的時候,他遇到了很多悲慘的事。本來艾斯凡拉的名字本來不是這個,艾絲法娜是一個女人的名字,這本來是他母親的名字。艾斯凡拉本來也是貴族來著,只不過隨著那一年公爵的戰死,這個家族逐漸走向衰落了,本來由于公爵的寵愛而在家族里勉強有一個立足之地的母子二人瞬間失去了庇護。不久,他的母親因為一場「意外」死掉了,後來懂事了的艾斯凡拉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意外,只是有人想把礙眼的東西排除掉而已。

「既然你失去了容身之地的話,就跟我走吧,」那時候的夜嵐還留著雙馬尾,她還只是一個傲嬌的小蘿莉,「就算是見到了路邊的小貓小狗,我也會把它帶回家的。」眼神飄浮著,臉也紅紅的,一看就是言不由衷的夜嵐就這麼把艾斯凡拉帶回家了。沒有魔法天賦的她因為父親的緣故,愣是被塞進了魔法學院,但是到最後她也沒能覺醒魔法的力量,反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走上了武者之路。

本來非常陽光的一個小正太在經歷了這些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很陰郁,當時夜嵐沒事總是找他茬,但實際上是為了讓他多說說話。可是艾斯凡拉真的很難過,他一直都在思念他的母親,後來加入了伊恩和夜嵐的小組織,在伊恩建議下,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艾斯凡拉」,對了,那個時候夜雪也在。

四個人里最活躍的就是夜嵐,雖然她的性格有些霸道,但是她總是特別會照顧人。伊恩這個家伙總是冷冷的,平時也不願意跟別人多說話,但是他總是會偷偷地幫你把困難解決掉。夜雪那時候還不會說話,整天啞啞地手舞足蹈,鼻子上還經常掛著一條鼻涕,那個時候的她算是最可愛的了。而艾斯凡拉,整個就是一個愛哭鬼,遇到點什麼就哭個沒完,最後兩個女孩子圍在他身邊一個苦口婆心地指責他,一個雖然不會說話,但是會溫柔地拍著他的腦袋安撫他,而最冷漠的伊恩會去幫他出頭。

二十年過去了,四個人可以說幾個人算是各奔東西了,伊恩成了帝國王牌,夜嵐成了夜將軍最後的掌上明珠,夜雪成了革命軍的領導人,而自己,又回到了西線戰場,不過這次他面對的不是頭腦簡單的蠻族了,而是以陰險狡詐著稱的暗精靈。暗精靈的戰術相對于人類來說會更殘酷,他們打起仗來是沒有一點兒人情味的,部隊的指揮官從不會介意自己的傷亡,他們只追求殺傷力的最大化。就算是敵人,艾斯凡拉也為那些被送上戰場的年輕士兵感到悲哀。

也不知道李初寒在南方戰場上怎麼了……

自從伊恩那個家伙把李初寒從迷失樹海里救出來之後,那個李初寒似乎整個都變了一個人。夜嵐在知曉李初寒還活著的時候,幾乎可是說是在一瞬間被點燃了,她憤怒地沖進醫療部隊,本想直接一刀砍了這個**,但是沒想到李初寒竟然提出要決斗。

「決斗?竟然和我決斗?會不會太欺負人了?」

「那麼,你可以不使用斗氣,我們一招一式地打。敢麼?」

「非常好,直接開始吧!」

「等等,萬一我贏了,之前的事就要當作沒有發生過。」

「如果我贏了,就要你狗命!」

在醫院大打出手實際上是非常不好的行為,可是被氣昏頭的夜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去就是一腳。以夜嵐現在的身體,她這一腳的速度跟子彈出膛的速度差不多,而且是在面對面的距離,本以為李初寒會被一腳k,誰知道這個身上還纏著不少繃帶的家伙竟然漂亮地躲開了。不信邪的夜嵐發動了一套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們從室內一直打到醫療部隊的營地,李初寒雖然沒有把夜嵐的攻擊全部躲開,但是夜嵐明顯感到這小子被打得根本就是不疼不癢的。

以普通人的身體,夜嵐的一次重擊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其筋斷骨折,而她現在明顯感覺李初寒的身體已經變得非常強悍了,就算是自己經過多年熬煉的身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住手吧,你現在不用斗氣是無法戰勝他的,在迷失樹海里他似乎得到了什麼莫大的好處,他現在的身體已經變得和魔獸差不多了。」

「伊恩!你們算計我!」

「李初寒會作為救世主加入守衛者,不久之後他會代替艾斯前往南方清剿叛軍,他現在是不可缺少的戰力,這也是夜將軍的意思。」

「切……南方是麼?我也會去的。」

銀雪是一條處在幼年期和成熟期之間的黃金聖龍,就相當于一條青春期的母龍,可是由于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記憶,她現在就像個孩子一樣單純。不過,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被忘記了,所以她常常在自以為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以淚洗面。她知道有什麼人在呼喚她,那個人對她很重要,但是她就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一片充滿硝煙的戰場,很多人都死了,她拼命地揮舞著一把殘破的闊劍,拼命地想要守護著什麼,不過最後應該是失敗了吧,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痛苦。

晚上,月亮出來了。無論何時,月亮總是會安靜地掛在天上,她總是那麼安靜。今夜,被噩夢驚醒的銀雪一個人在冰涼的月光下面流眼淚,夢中的自己是那麼無力,周圍凶惡的敵人好像無窮無盡一樣,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听不見,只是依然本能胡亂地揮劍,嘴里發出沒有意義的嘶吼。黑暗和混沌中有一只大手從身後推了她一下,她失去平衡摔倒了,墜落了,那只大手已經被卻已經被無窮的敵人包圍,吞噬。黑暗中,銀雪看到自己就這麼墜落墜落著,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間,但這麼一瞬間也許是永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夜嵐坐到了她身旁。

「女孩子,也不要老是哭個不停嘛。我以前也老是哭,後來遇到了一個小男孩,平時他總是冷冰冰的,會用那種非常冷的眼神看著我在那兒哭。後來他說,哭泣的都是弱者,因為哭泣的話什麼都改變不了,有時間哭的話,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強,以後都不用再哭了。」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明明是不可以忘記的東西……」

「那就去找,總是會找到的,沒關系,我會陪你一起找的。」

「去哪兒找啊……」

「南方,既然是在戰場上迷失了自己,那就去戰場上尋找自己吧。身為武者,我也有自己的夙願。身為姐姐,我也有自己的責任。」

南方戰場上現在一片火熱,每天都會有成千上萬的士兵戰死,戰爭終于到了雙方都不想看到的絞肉機般的消耗戰。戰場從來都是由英靈的尸骸堆砌的,現在也不例外。在守衛者第一重裝劍士中隊的隊長是一個「英勇無畏」的領袖,真正意義上的無畏,這個瘋狂的家伙愣是憑著一股沖勁殺入了敵人軍團的中心,一個突如其來的斬首行動差點叛軍的一個集團軍因為失去了指揮官而潰敗。好消息是叛軍這次的進攻計劃被徹底打亂了,他們的指揮系統一度陷入癱瘓,壞消息是這幫帝國的勇士被徹底包圍了。

這個無畏,或者說是無腦的中隊長是守衛者中非常出名的「救世主」,李初寒。

他是一個英雄,毫無疑問,因為他做到了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事,他一個人至少干掉了一百個敵人,他傷痕累累的胸甲和大劍說明了一切。可也許就是這樣的一個剛愎自用的英雄,也許會讓他的團隊全軍覆沒。

「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如果等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人說話,李初寒手底下的士兵並不是對他很信任,只不過李初寒展現來的強大武力對他們起到了震懾的作用,所以大部分人都想著「你以為是誰的原因我們淪落到這步田地啊!」

夕陽把李初寒的背影拉的很長,他眺望著遠處正在集結起來的敵人已經很久了,「現在他們力量和咱們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有一個堅固的陣地,而且他們又隨時過來馳援的其他部隊。」

李初寒扭過頭來,頭盔並沒有將李初寒的臉全都藏起來,陽光照在他那張布滿干枯血跡和污痕的年輕的臉上,他手底下的士兵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被吸引過去了。

「你們害怕麼?」

還是沒有人說話。

「你們想繼續活下去麼?」

「可是不是你把我們送到這個絕境里來的麼!」

終于有人說話了,可是這是一句會李初寒的指責。

「我們現在是帝國的功臣,我們是帝國的榮耀!即使你們都死光了,你們也是為國捐軀的烈士,你們的親屬都會得到帝國的補償,享受長期的優待。」李初寒指了指包圍圈外邊還在不斷燃燒的陣地,有火系魔法師依然在戰場上肆虐著。「那些本來和我們一樣的士兵,他們正在死亡,而他們也許連名字都不會被人記住,因為他們失敗了,帝國不需要失敗者。」

李初寒頓了頓,「可是,無論我們活著的時候獲得了什麼,在死掉之後,就什麼都不剩了。我們要活下去,因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榮譽也好,什麼都好,死了就都沒有了。」

李初寒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很多人都說我是救世主什麼的,我覺得我和你們沒有什麼不同,我也是從新兵做起的。如果你們覺得害怕,那就跟緊我。我會沖出去,我會活下去,跟得上的,也可以活下去。」

李初寒隨手丟掉了頭盔,鋼鐵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一種沉重的聲響,李初寒已經變得很長的頭發在充滿血腥味的風中飄蕩,獨自一人前往敵陣,這些久經沙場的守衛者精銳們也被這股氣勢所震懾。人們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學著李初寒的樣子一聲不吭地摘了頭盔,默默地跟了上去。慢慢地,這個已經喪失了斗志的對于再次匯成了一條鋼鐵洪流,這班手持大劍的戰士們發出了生平最嘹亮的怒吼,然後他們開始,沖鋒!

「殺!」

如血的夕陽中,戰士們高舉大劍,帶著鋼鐵特有的鏗鏘之聲向前沖鋒,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兩邊的人腦中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把映入眼簾的所有敵人砍成塊!

「為了帝國的榮耀!」

「為了自由!」

第一層接觸的士兵首先被撞的人仰馬翻,然後他們被身後的戰友或者面前的敵人踩在腳下,身上近二十公斤的鎧甲讓他們一旦摔倒,就很難再站起來。第二層的士兵們開始揮舞武器,武器擊打在盔甲火盾牌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戰士們嘶啞的嗓子發出陣陣怒吼。所有人都在拼死一搏,鮮血淋灕,染紅了雙眼,但守衛者們的精神沒有倒下,因為李初寒還在第一線搏斗著。

只要他沒有倒下,隊伍的靈魂就不會破滅。這個年輕的靈魂正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有個這閃光的指引,守衛者們不管受傷再重,都在咬牙堅持著,因為他們想要活下去!

血色的夕陽只有一瞬,天色漸漸變暗,視野也變得模糊起來,守衛者的心也慢慢變涼。很快敵人的援軍就到了,天黑之後,視野也會被剝奪,就算殺出了一條血路,也找不到生路。

「跟我沖!」

無數嘶吼之中,李初寒的聲音異常響亮,他帶著血腥味的聲音像指明燈一樣給了守衛者們前進的方向。黑夜中似乎有猛獸在喘息著狂奔,他們在滿目瘡痍的戰線上狂奔了數里,終于找到了接應他們的部隊。

看到了黑暗中的火光,幾乎所有活下來的戰士都大聲地嘶喊著,他們終于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救世主李初寒從此,一戰成名。

「江湖人稱‘鐵血戰將’什麼的,還被封為爵士。」換上了平常衣服的李初寒現在已經徹底融入了異世界的人類社會,他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青年,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降低存在感,還真是好用的能力啊。」相對而言,同樣換上了平民不起眼的裝扮,明月和雲兒就憑空吸引了無數目光,她們沒有華美服飾的襯托,但是卻別有一番清純干淨的氣質,兩個人都是美村姑的趕腳。

「剛來我在森林里模爬滾打的時候,某個便利的家伙以我的身份被他們捧成救世主了,我就知道但是伊恩把我找來完全就是隨便抓的,他只是想找一個能幫他獲得更大權力的代言人而已。」

以一己之力剿滅了剩余山賊的李初寒洗劫了他們的營地,並獲得了據交代能買下一棟豪華別墅的金錢,只不過帶一個大箱子出門……不太方便。然而對于李初寒來說,最大的發現是這班山賊的後院居然有溫泉……

兩個女孩子自然是非常高興了,李初寒其實更高興,當然,是在他被明月的魔法禁制困在大門口之前。最後三個好好梳妝打扮了一番,至少拜托了野人的外表,最終,不知道是為了發泄怨念還是怎麼著,李初寒一把火把這里燒掉了。

「反正我們也不會回來了,下山。」三人只帶了少量的錢財便下山了,那個大箱子里的錢雖然很多,但都是不義之財,李初寒也沒想過要花出去,不祥。

現在,三人暫時投身于一個城鎮的小旅店。城鎮和村莊的規模還是不一樣的,至少這里干淨多了,而且有衛兵收城門稅的衛兵。

「算了,本來我也是想著換一個名字參軍的。只不過看著別人用自己的名字出人頭地,總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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