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三十三章 妖精之舞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總而言之這次魔獸的突然襲擊真的是很出人意料,狂戰的雇佣兵直接被打懵了,鋪天蓋地的魔獸俯沖下來,它們用刺耳的尖叫擾亂人們的心智,在一次次俯沖中襲擊著人群。狂戰的佣兵們面對這種攻擊被打得手足無措,少有的幾名魔法師用小規模的彈幕行著反擊,所有能放出劍氣的武者也都在拼命地掩護著自己的隊友,但相對于魔獸的恐怖數量,他們的攻擊最多就是減緩一下這些魔獸的攻擊節奏,根本無法改變危機的形勢。

狂戰的團長已經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斷,一部分無力反擊空中的的敵人的佣兵都被轉移到後方,尋求其他佣兵團的幫助,剩下的人在拼死阻擊空中瘋狂的魔獸。在以前,狂戰這曾經遭遇過這種可怕在數量上的存在,但是來自空中的攻擊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狂戰的佣兵有實力的人有很多,但是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無力拯救自己的同伴。

也許這是希羅娜這個精明的女人全都計算好了的,她在人們開始絕望的似乎憑空出現,帶給他們希望。在這個世界上,掌握了飛行能力的人並不多,但是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強大的存在,因為飛行本來就是一種逆天的能力。掌握了魔法和斗氣,希羅娜可以憑借魔力和輕功做到短時飛行。散發著魔力波動的透明翅膀在空中快速扇動,斗氣在體內流轉使她的身體變得格外輕盈,希羅娜就這樣像一只真正的妖精一樣在空中飛舞。她手中的劍刃散發著魔法的光輝,但是她操控的確實精妙的劍法。燦爛的魔法光輝隨著劍刃的揮舞變成了華麗的輪舞,希羅娜的符文短劍其實只有一個成年人小臂長短,可殺進了魔獸群中卻造成了一個寬約五米的真空地帶。

以亮叔為首的魅影妖精的法師團撐起了巨大的藍色護盾,魔獸們瘋狂地進行著攻擊,護盾一陣陣閃爍,卻堅定地阻擋著魔獸的攻擊。但是和李初寒決斗的冷艷美女埃琳娜在這種情況下發揮著她的實力,用羽箭精確地掩護著她的戰友和狂戰的佣兵。每當有一只魔獸俯沖下來想要襲擊人類的時候,就會有一枝羽箭奪去它的生命。數名武者在時驚天的帶領下逆著人潮的流向,沖到魔獸與人類廝殺最激烈的地方,他們的斗氣已經修煉得普通魔法一樣,拳腳之間听聞到風聲雷鳴,隔空一掌即可轟殺數只魔獸。人類與獸群的的戰爭開始了,隱忍多時的魅影妖精像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一樣翩翩起舞。

「希羅娜!」穆龍的眼神中只有震驚和屈辱,就像李初寒說的那樣,這是一群完全不知道感恩的家伙,你救了他們,但是他們卻不會記得你的恩惠。

「但至少,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希羅娜這樣會自己說,她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符文短劍,試圖解救著很多的人。可是這次參加救援的並不是魅影妖精的真實實力,在魅影妖精的的後方包括明月和李初寒在內的數名佣兵還處在觀望狀態,只不過這是希羅娜的命令。那個一身黑的中二青年,一臉不屑一顧的樣子,老是往李初寒這邊看,後者總覺得好像被一個**盯住了一樣渾身發毛。李初寒環顧四周,包括他們的副團長桂麻這個一看就是熱血單細胞家伙都留守在這里,那天被李初寒嚇到的護士妹妹依然對這個可怕的面具男非常忌憚,一直黏在桂麻的的胳膊上。除了這幾個眼熟的家伙,這里的人李初寒一個都不認識。

數了數,算上自己,明月和雲兒,一個十二個人,除去三個認識的家伙,還有六個人完全沒有見過。存在感最強的是一個一身紅色輕甲的半精靈劍客,這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畢竟半精靈不止是耳朵是尖的而已。她有一頭火焰一樣的赤色短發,眼楮都是紅色的,和精靈都市中的那個魔動機械部部長很像。如果說埃琳娜是一塊冰,那毫無疑問她就是一團火,同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和走進之後會被凍傷的埃琳娜不同,僅僅是注視著,李初寒就覺得眼楮有一種被灼傷的感覺。很快,這個敏感的女孩就察覺到了李初寒的目光,隨即回頭與他對視,靈動不失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明顯的敵意。也會,剛剛入伙不久就得罪了兩個可以說是人氣最高的美女團員,整個魅影妖精會李初寒都免不了有些敵意。

「看什麼看?」

李初寒一愣,這不是套路麼?如果李初寒下一句話沒回答好的話,那就是直接動手的節奏啊。

「看你咋地!」

果其不然,這個火焰一樣的女孩錚地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劍約150厘米長,劍身狹長,單刃,有弧度,劍柄較長,適合雙手持握,也可以單手揮舞,只不過照李初寒這麼一看……

怎麼這麼像野太刀呢?但是刀身弧度更大,刀身很窄,刀柄處沒有橫手,刀鞘和刀柄都是朱紅色的,卻沒有任何裝飾,非常樸素,但異常醒目的一把刀。刀刃並沒有鎬造那麼典型,略像加長版的菖蒲造,但說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日本武士刀啊!

在李初寒發呆的時候,這個火爆脾氣的小姑娘已經持刀沖近了,刀刃閃著寒光,李初寒毫不懷疑它的鋒利能直接將自己切成兩半。而且這速度,李初寒著實感到很驚訝,而且他發現自己已經來不及躲開了,一個念頭的時間,刀刃已經斬到眼前,那種鋒銳感雖然沒有直接接觸皮膚,但已經讓李初寒看到陣陣刺痛。

只不過,有殺氣卻沒殺意。這妹子故意放水,在刀刃就快斬到李初寒的時候,她突然放慢了自己揮刀的速度。

肌肉二段發力!

這是一種炫耀和威懾,她並不像見血,只不過動刀動槍的難免出現意外,就在她的微笑還沒來得及從臉上浮現的時候,一團血花突然飛濺起來,兩個人同時瞪大了眼楮怎麼回事?

「我並沒有砍到……」

「我並沒有被砍……」

兩個同時低頭,卻發現一個嬌小的身體擋在李初寒前面,她柔女敕的小手握住了刀刃,鮮血順著鋒利的一塵不染的刀身流下,純淨的刀身卻滴血不沾。

「你……」那個火焰一樣的姑娘愣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雲兒沒有說話,但是外邊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危機感,那是一種上位者的威壓,那種掌握著無數生命生殺大權,在無盡的尸骸中才能鑄煉出來的殺意,它卻來自一個小女孩……雲兒用很緩慢的動作抬起了另一只手,不知道為什麼紅衣的女劍客竟感到一陣恐懼。隨後,眼疾手快的李初寒伸手拍在了雲兒的腦袋上。

「撒手。」李初寒淡淡地說。

那種恐怖的威壓像潮水一樣退卻了,雲兒乖乖地放開了抓著刀刃的手,李初寒想學著電視劇里的那樣撕一塊衣服碎片給雲兒包扎一下,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的斗篷撕破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

雲兒抬起頭,看了看明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以四十五度的賣萌視角,用水汪汪的大眼楮注視著李初寒

「疼……」

瞬間李初寒的心中仿佛中槍了一樣被萌翻了。

在明月扶額嘆息的時候,李初寒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雲兒受傷的小手,吹了吹……但是這可不是手工課的時候刻刀劃出來的小口子,從食指根部到靠近手腕的手掌下部,一條長長的口子整個都張開了,李初寒甚至可以看見傷口里白花花的骨頭。雲兒還沒怎麼樣,李初寒卻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得多疼啊。

護士妹子葉子姑娘連忙小跑過來,拿出隨身的繃帶給雲兒包扎。

「我……」那個紅衣劍客把動搖全都寫在了臉上。

桂麻走了過來,臉色誠懇地對李初寒說了一聲︰「對不起。」只不過他看著雲兒的還有些不理解的畏懼。

「如果是在以前,你會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現在,你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會有人為你受傷的。」

明月的輕語在李初寒耳邊響起,又好像是李初寒的幻覺,他如夢初醒地看著明月,後者面色如常,察覺到了李初寒的視線,只是會以一個微笑。

「雲兒,你怎麼這麼傻呢,不疼麼?」

「疼的話,可能有點吧,不會還好,習慣了。」雲兒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震驚地看著李初寒。

「**。」良久,紅衣劍客吐出了這兩個字。

「你們的思維回路究竟是扭曲到了什麼程度啊……」李初寒又嘆了口氣,「雲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不是很明白。」

李初寒,你可知道你這句話有多傷人麼?明月知道他又開始了,習慣性地拒絕,將他人的關心拒絕,用傷害他們,傷害自己的辦法將他們推遠。

「因為我不想看到初寒哥哥受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如何如果自己的話就不要緊的,只要初寒哥哥……」

「值得麼?你並不會因此而獲得任何你期望的東西啊。」

「我只是期望初寒哥哥不要受傷就好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一刻雲兒的小臉好像黎明的第一束光一樣幾乎摧毀了李初寒十幾年來灰暗的價值觀,這個冰冷的男生從來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他本能地拒絕著,卻又從內心深處渴望著。最後,這個從里到外都帶著面具的家伙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真傻。」

李初寒抬起頭,迎著紅衣劍客動搖的眼神,「女孩子平時就不要舞刀弄槍的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後注意吧。還有,你這一刀很漂亮,應該贊一個。」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這只黑黑的烏鴉,只有明月露出了奸計得逞般的笑容。

「你叫初寒是麼?」

「我嗎?」李初寒看了看這個紅衣劍客,不過他很感興趣的是這把刀。「沒錯。」

「我記下了,我的名字是克莉絲,以後請多關照。」

「哈?」李初寒不明白這種展開是怎麼回事,「嗯,請多關照。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烏鴉,不吉之物,我會帶來厄運的,遠離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嘛,這也算不打不相識吧,」桂麻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爽朗笑聲,「對了,葉子,這個小姑娘的傷口怎麼樣了?」

這個天然呆,哪壺不開提哪壺,李初寒的臉又拉下來了。

「桂麻哥,很奇怪,這個小姑娘的傷口正在愈合。」

「愈合?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肯定是要愈合的,不愈合難道要繼續惡化麼?」

「不是的,她的傷口愈合得飛快,我甚至都能看到女敕肉慢慢地長出來,這種恢復力簡直就像……就像……」

「就像魔獸一樣。」李初寒說出了葉子不敢說的話,再次引起了一陣大規模的沉默。

「這個女孩兒,她的身體是被改造過麼?」

「為什麼會扯到改造上去啊,你們的思維到底是有多鬼畜啊……」李初寒感到很郁悶,他明明沒有多這個小女孩做任何事好不好,「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可能是她的體質比較特殊吧。」

「別見怪,」從圍觀的人群中又走出來一個陌生人,「現在的魔法師為了追求力量,經常用一些歪門左道的東西把改造人類的身體,雖然在帝國的法律中這是被禁止的,但是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改造人其實還是很多的。」這個男人充滿了那種高級知識分子的書卷氣,李初寒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更二八經的雇佣兵。

感受到李初寒冰冷的氣息,這個可能有些呆的家伙猛然想起來,「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做梟翎,我是一個魔法師,同時也是一個煉金術師,對這方面有些研究。」

「然後呢,你想從我這兒獲得什麼?」

「你這種讓人無話可說的說話方式真的需要改一改了。」結果只有明月一個人能回答李初寒的話。

「和傳言中說的一樣犀利啊,哈哈,」這個年輕的煉金術師尷尬地笑著,「我並不是想從您那里獲得什麼,實際上我只是處于好奇,這個小女孩的表現驚人驚訝,她並不只是您的女僕對吧。」

「她不是我的女僕,」李初寒指了指正在看戲的明月,「她才是這只蘿莉的主人。」

讓前來搭話的人無話可說,這幾乎已經成了李初寒的被動技能了。

「實際上我對您也非常感興趣。」

「對不起,我只對女人有興趣,而且是漂亮女人。」

「能大言不慚地把這種話說出口,你也真夠可以的。」

「初寒先生,您還真是有個性啊。」別說這個叫做梟翎的男人了,周圍所有人看李初寒的時候都是滿臉的殘念,只有這個梟翎還在堅持著向李初寒搭話。

「唉,當時和那個傲嬌弓箭手比試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直說不就好了,不用特別和我打搞好關系的,我說過,我是不吉之物。」李初寒從腰間抽出銀色的月光,「說實在的,如果是應用魔法的話,左輪手槍的原理是最容易模擬出來的,你看我只不過是同時制作了兩個火球術,壓縮之後保持在臨界狀態,帶著魔法銘文的擊錘引發後面這顆火球的爆炸,這種沖擊力會把前面這顆火球加速到非常快,快到大部分武者都無法在近距離成功閃避,然後,火球術在接觸到物體的時候就會爆炸。缺點很嚴重,就是我無法保證穿透力,這把槍的殺傷力全都在加速度和爆炸的灼燒和沖擊力上,我正在尋求改進的方法,只不過是目前毫無進展。」李初寒玩了一個槍花,伸手遞向梟翎,「是想看看這個吧。」

「你還真是實誠啊。」滿場的寂靜中,只有桂麻的聲音輕輕地感嘆著。

「這樣真的好麼?這不是您的專屬武器麼?」

「無所謂,我有我的打算,你們不理解我的想法這一點非常正常,你只要按照是否有利于自己為標準來行動就可以了。」

「不僅僅是這樣,初寒先生,關于如何將一個火球術壓縮到這麼小的狀態還能將其保持在臨界狀態而不爆發,最關鍵的是我們到現在還沒能實現讓一個完全不會運用魔法的人將魔法釋放出來,而這一點您做到了。包括這種構想,用爆炸加速一個火球術,讓這種以飛行速度慢為眾多魔法師廣為詬病的魔法的飛行速度能變得不遜色與頂級殺手的暗器相媲美,您簡直是個天才!」

好吧,果然是這樣,這些人生活在魔法的世界里,注重魔法的研究而導致了科技進程的緩慢,現在連火藥武器都沒有發明出來,雖說有些強大如伊恩那種的怪物的魔法師能以個人的實力憑空實現一場天災,但說實在的,這幫魔法師就是一群力學不及格的文盲。

「我的這些理論都是剽竊的,有些關鍵知識的缺失,不然我可以造飛機大炮什麼的,啊,這可是我童年時代的夢想啊。」

梟翎深深地看了李初寒一眼,「像您這樣的學者,為何要來當一個隨時都會面臨死亡的雇佣兵呢?」

「學者?」李初寒自嘲般地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在听到別人叫他學者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他只知道那個更年期的女人眼中除了那些能把班級平均分和她的工資拉高的好學生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我只是一個流浪者罷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純黑的的烏鴉面具擋住的李初寒大半張臉,這一刻他流露出的悲傷讓所有人都覺得面前這個家伙仿佛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烏鴉了,而是一個滿身勞累和傷痕的候鳥,他丟失了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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