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三十二章 南北戰況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對不起夜雪大人,打擾到您休息了。這是院子里新來的僕人和女僕,他們是一對父女。」

「是麼?還真是奇怪的組合。可是……」夜雪笑眯眯地看著兩個陌生人,就像看著已經熟識了的好友,「閣下來我這里當下人的話可是屈才了,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大人物為何假扮成農夫呢?」

「夜雪大人?」

自己平時最為敬重的夜雪突如其來的發言,女管家和在場的幾個女僕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哎呀呀,雖然最初就知道瞞不住,但沒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被識破了,這節奏真是太快了。夜雪小姐真是厲害,人長得這麼漂亮,手段也這麼強。」陌生的大叔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不過他的「女兒」卻一下子繃緊了臉。「你是怎麼發現的?」她面若寒霜地質問著夜雪。

「是刺客麼!」

女管家頓時感到一陣羞愧,如此可疑的父女居然被自己帶到了夜雪大人面前,這真是嚴重的失職,現在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刺客抓起來。

「退下吧麗安娜,我們不能把任何事都靠暴力來解決。」夜雪依然保持著從容。「遠道而來的朋友需要一杯熱茶。」

「發什麼呆,過去了,閨女。」陌生的大叔拍了拍他身邊那個沉默的姑娘,好像安慰小孩子一樣被拍了頭頂讓這個突然變得冷酷起來的小姑娘頓時還原了本色,張牙舞爪地對著那個已經走到她前面的大叔抗議。

「誰是你閨女!」

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樣子夜雪笑了起來,臉上充滿了幸福和滿足,就像戰爭什麼的都不存在,她只是在和鄰居聊天。無論怎樣悲傷的人,無論怎樣冷酷的人,看到了這樣溫暖的笑臉都會被融化的。

「早就听說傳說中的夜雪大人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當面一見頓時我覺得我走不動路了。」

「大叔你什麼都好,只是這張嘴太可惡了。」

兩人來到了夜雪面前還在斗嘴,那個剛才還看起來和一個普通農夫差不多的大叔現在露出的自己的本來姿態,他很自然地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後背靠在椅子上,右手撐著下巴,左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那種萬人之上的大人物的氣勢,恐怕這個人是哪個比較低調但實權在握的帝國暗部掌權者。大叔四平八穩地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姑娘現在她的身後,就好像那就是她應該在的位置一樣自然。

夜雪把懷里抱著的阿爾謝放下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否則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看了看這兩個陌生人便離開了。

「請問,閣下有何貴干呢?」

「哪里,我只是為了見識一下奪取了帝國半壁江山的美女是怎樣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最主要的是你是如何看出來的呢?我覺得我已經很像一個農夫了。」

一直閉著眼楮的夜雪臉上依然保持著矜持的笑容,「也許閣下已經知道了,我的身體從小就有一些缺陷,我的眼楮看不見任何東西,耳朵也听不見任何聲音,所以平時我都是用幻術來感知這個世界的。」

「我不是很明白。」

「簡言之就是通過幻術感知到別人感知的東西,在你們出現之前我都是通過剛才在我懷里睡覺的那個孩子的眼楮看世界,但是在你們出現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可是我依然感覺到了一股沒有見過的強大氣勢。她不像您,還不懂得如何徹底地隱藏自己的氣息,我透過她的雙眼看到的世界和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看到的世界是被分割的,那些網格和數字布滿了整個視野,我知道那些東西可能和周圍的環境有關,那麼如此說來,果然這個孩子是接受了魔法原件的改造是麼?首先魔法原件的價格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而且這種東西不是買得起就能用得起的,執行改造的魔法師不是誰都可以的,而且接受改造的人也必須擁有非常好的魔法適應性,而且會承受相當大的痛苦。」

「你可以通過她的眼楮看世界,我確實是不知道從她的眼楮里能看出什麼,但是我知道她的眼楮確實有點毛病。」大叔毫不在意地回頭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女孩,「改造?嗯,也算是一種新玩法。」

「你的語氣依然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啊,大叔。」

兩個人雖然一直在吵嘴,但是關系似乎好得不得了呢,就像很多年前的伊恩和姐姐一樣。

「夜雪,我有一個疑問。」

「請講。」

突然嚴肅起來的陌生大叔讓夜雪慎重起來。

「你為何要要發動戰爭?」

「因為理想。」

「因為你想,所以無數人為之殉葬。」

「但是,我會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

「這是你的信仰,對吧。可是你需要知道,每一個殺人者最後都會被其他人所殺,你是否有相應的覺悟?」

這危險的發言頓時上夜雪周圍的管家和女僕把神經都繃緊了,察覺到周圍的敵意,那個沉默的女孩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大的魔力波動,她身後突然展開一對巨大的純白羽翼,聖人級別的氣息壓的她們喘不上氣。

「丫頭,你太緊張了,放松。」

從氣息上看,這個大叔依然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魔法或斗氣的普通人,但是他的這一句話卻讓一個聖人收斂了自己的力量,安靜地站在他身後。年輕的少女,可能是因為改造,擁有一對巨大的白色羽翼,夜雪知道在這個大陸上沒有這麼一位聖人,但是她听到的消息中有提到一個這樣的組合,在蠻人和精靈的領地都出現過,並且異常活躍。

感到了灼灼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夜雪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而且我已經隨時都做好了死亡的覺悟。」

「非常好,」大叔鼓掌道,「那麼你是否需要幫助呢?」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怒雷般的吼聲,一頭人形巨龍從天而降,充沛的火元素熱浪逼人,但是他身後的夜雪卻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少女用翅膀撐起了魔法護盾,和化為龍人形態的赤顏對峙著。

「赤顏叔叔,不要沖動!」

「你是誰?!」

整個院子都燃燒起來了,可是這個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大叔依然從容地坐在椅子上。

「我的名字現在已經失去了意義,我也正想給自己取一個新名字呢,不然,你幫我想一個先?」

「大叔,你還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低調呢。」

「沒辦法,既然已經都高調出場了,事到如今還談什麼低調,那邊那個燒火龍,放心我不是來殺人的,我是來提供幫助的,只要趕快結束無聊的戰爭,而已。說實話要不是西線戰場有些我不想見到的人在,我也不會選擇打人族的內戰,說實話屠殺自己的同胞我並不是很擅長。」

西線戰場參戰勢力有三,最早發動戰爭的蠻人,抵御入侵的的人類和趁虛而入的暗精靈。這場比你不公平的戰爭現在正保持著脆弱的平衡,帝國的大部分軍事力量都集中在了這里,以至于革命軍在南方戰場上不斷地推進戰線。可是在有些帝國鐵壁之稱的夜眠將軍坐鎮前線的情況下,蠻人始終無法將戰線形成實際意義上的推進。暗精靈方面對人類的進展也是可以說是基本沒有,因為阻擋在他們面前的是帝國的絕代智將艾斯凡拉,這個被稱為毒蛇的男人自從傷愈回歸戰場之後還沒有犯過一次錯誤,面對這個沒有任何失誤的敵人,就算是以狡猾著稱的暗精靈也無計可施,帝國現在沒有實力采取過于激進的策略,艾斯凡拉深深地了解這一點,于是采取了保守戰略的他簡直是無懈可擊,沒有人可以在下決心防守的毒蛇前面討到好。夜眠對這個年輕的將領如此放心的原因並不是這個家伙的心思有多縝密,指揮軍隊的時候有多沉著冷靜,而是這個男人的決斷力強到令人難以相信,一旦決定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東西能改變他的想法,所以在絕對的劣勢中他也能堅持到最後,這種意志力對戰暗精靈這種敵人時所最需要的東西。

沒有人在見到了那種血腥到不顧一切的戰術之後還能保持淡定,艾斯凡拉將很少的時間用來補給和戰斗,而大部分時間用來穩定軍心。和強大的敵人戰斗的人會動搖這很正常,戰士們只需要一點點激勵和沖上大腦的熱血,但是和瘋子作戰,和蔑視生命的瘋子作戰只能讓人也變成瘋子。

不管怎麼樣夜眠的大方向就是把棘手的暗精靈交給艾斯凡拉,首先打敗蠻人的攻勢。這次除了帝國的常規力量,包括夜嵐和銀雪在內的非常規力量也參戰了。銀雪的而第一次出戰基本上都快趕上奇襲了,蠻人的先鋒在接敵的第一時間就潰敗了。雖然銀雪對自己失憶之前的經歷沒有任何印象,但是如此看來至少她是一員大將。她的身體素質不像夜嵐那麼**,但是她可以用吼聲來激發士兵的力量,將龍息化成劍氣。昏暗的天空下,銀雪身穿戰甲,手持長劍,她的姿態就像從神話中走出來的勝利女神,士兵們跟著她沖鋒陷陣,就像一把尖銳的刺刀插進敵人的戰陣。蠻人並不在乎排兵布陣,他們只是把最能打的放在最前面,這些身高三米的肌肉巨人穿著被粗獷工藝打造出來鎧甲,手持的武器簡陋而猙獰,有時候甚至比他們自己看起來還要巨大。他們驍勇善戰,不知恐懼和痛苦為何物,魔法只能對他們造成有限的傷害,損耗太嚴重的刀劍甚至無法刺破他們堅韌的皮膚。可是人類,他們其中有一些武者和魔法師,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們常年艱苦的訓練讓他們擁有了強健的體魄,軍隊制式的鎧甲保護著他們的要害,但是依然無法抵抗蠻人那種巨型武器的攻擊,他們就憑著這樣的士兵在銀的帶領下撕開了蠻人的陣型,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到底銀雪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不只是夜嵐,許多軍部上層都在好奇這件事。文明史在帶上出現過斷層,誰都不知道毀滅紀之前究竟是怎麼樣的,似乎人類的歷史是從三千年前開始的,那個時代人類丟失了太多東西。

除了李初寒,似乎現在現在所有人都在打仗。

死亡是最沉重的,到現在,李初寒也是這麼想的,即使見過了相當多的死亡之後李初寒依然無法會這種無可奈何的的事感到畏懼。在他的潛意識里,故意被他挑釁的狂戰肯定會在進入樹海之後陷害魅影妖精,比如故意t,引怪什麼的,但是沒想到他們是最先遭殃的。

深入到樹冠中層,陽光已經不是很充足了,這里的葉片明顯減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幾人合抱的枝干和一些奇形怪狀的蘑菇。部隊直接分得很開,陣型相當大,狂戰充當了先鋒,並自說自話地派出了大量斥候,擅長集團戰而且相當穩健的血爪充當了後衛,兩股部隊都以梭形隊前進導致魅影妖精被分割成兩部分,充當行軍隊伍的左翼警戒可右翼警戒,而李初寒這個不高興,又擅自月兌離了隊伍,並采取了單人行動。仗著對叢林生活的熟悉和風元素的掌控李初寒像游魚一樣探索著周圍。

很快李初寒就趕上先頭部隊,也就是自作主張促成了魅影妖精的分割行軍的狂戰,李初寒的黑袍在他們的軍伍中還引起了一陣叫罵,只不過李初寒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挑釁,而是像一只真正的烏鴉一樣從高處跳走了。昏暗的光線讓人們的視野範圍被壓縮到極限,李初寒很快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狂戰的斥候跑得太快了,前面有很大一片空白。李初寒感到非常不安,他加快了速度,然後他听到翅膀的轟鳴。當時在蟲谷沼澤的時候李初寒見過蟲群暴走的情形,就像現實世界中會出現的那種行軍蟻,他們一邊走一邊吃,不小心落在他們行軍路線上的任何生命都會被他們在幾分鐘之內吃得只剩白骨,李初寒見到的是加強版,那些有成年家貓那麼大的蟲子也只有含氧量極高的蟲谷才能生存,但是在這片沼澤中他們處于橫行的狀態。那些看起來凶殘暴戾的的個體見了他們之後都會像受驚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也許單打獨斗它們每一個都是非常可怕的魔獸,數名優秀的雇佣兵也不是對手,但是絕對差距的數量讓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這次李初寒發現的差不多的敵人也是這種類型,它們的數量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放眼望去天空中都是它們拍打翅膀的聲音,這是一種看起來很像蝙蝠的奇怪生物,它們長著尖嘴和獠牙,李初寒從他們散發出來的還沒散盡的血腥味就可以判斷出它們是凶殘的肉食動物,如此說來這個方向上的斥候都已經遇難了麼?

李初寒沒有任何猶豫,掉頭就跑,他知道那些長著翅膀的家伙絕對比自己跑得快,而且李初寒可是知道這種東西的厲害,也許他可以用大火球將這些東西點燃,但是在下一個瞬間這些東西絕對會把李初寒啃成渣渣。

「要命的就快跑,但是你們丫的愛跑不跑,而且別他麼追著老子!」

李初寒從狂戰的頭頂一路跳著跑了,並且敷衍性地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他需要將這個消息趕緊通知明月,估計這次可笑的討伐活動就要如此擱淺了。

出乎李初寒意料的是,狂戰的團長似乎並不是個傻子,他竟然馬上選擇了跟著李初寒逃跑。

「別往前走了,都停下!來幾個人去那邊看看那個家伙跑什麼!我們的斥候都死哪兒去了!去找找,別又被那個黑小子害了!」

李初寒並沒有在意這個家伙,犧牲他們是最好的選擇,趁著他們拖住那些怪鳥的時候,剩下的人能趕緊轉移,活下來。駕馭著風的力量,李初寒可以實現短途的滑翔,無聲地行走在陰影中,李初寒很快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直到他出現在明月身邊。

「怎麼了,烏鴉大人怎麼突然回來了?怎麼不單獨行動了?」

「大批魔獸沖過來了,他們是那種個體實力很弱,但數量非常可怕的那種。估計狂戰的人這會兒已經和它們踫上了,如果是平時,我現在已經繞到獸潮後面去了。」

明月看著李初寒的眼楮,她知道這個男人雖然平時總是色色的,有時候性格有些別扭,但是他絕對是一個靠譜的男人。作為魔法師,明月在魅影妖精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她直接帶著李初寒找到了希羅娜。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救人或者逃命。當然,我不認為我們這麼多魔法師會打不過一幫來歷不明的怪鳥,但是我們不可能沒有損失。」明月的表情冷靜沉著,可是他在催促著希羅娜下決定。

「如果是我的話就會分散離開,我們沒有理由去幫一群和我們不對付的惡棍,而且如果是他們的話,你要想一想他們會不會反過來救你。」李初寒的言語中充滿了惡意,他隨時都準備著將那群人當成誘餌。

希羅娜看著這兩個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你們太小看我了,」她抽出了腰間的符文短劍,「我擁有的力量你們還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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