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然王犯病了。您快去看看!」急促的聲音傳來,是管家的聲音。他甚至連門都來不及敲,就那麼直接的闖了進來,打斷了沁思的收拾。
沁思的心情不知道是因為被打亂的關系還是因為管家的話,變得很是煩悶。
管家也沒有注意到沁思的床上放著的散落的衣服,還有一個沒有綁上的包袱,就急忙的催促著沁思去看看大皇子。
她皺著眉頭,快步的跟著管家走去。管家的年齡已是四五十歲有余,可是腳步依舊飛快,沁思甚至要用上輕功才可以跟上他。
遠遠的她就看到房間門口圍著很多的人,大家都只是焦急的站在門口,時不時的向著沁思走來的方向張望。在看到沁思的時候,臉上明顯的一喜,紛紛讓開一條道讓她進去。
房門打開,沁思走了進去。
她的目光掃到床榻上的軒然,瞳孔瞬間緊縮。
榻上的男子,只是穿著薄薄的寢衣,可是早已被汗水打濕,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因為緊咬早已經流出了血,可是他依舊硬撐著不發出一聲申吟。頭發凌亂的鋪散在枕頭上,額上的汗正簌簌的落下。眼楮早已是失去了平時的淡然,此時滿是痛苦之色。
居然讓一男子疼成這樣,到底是什麼病?
沁思快步走去,抓起軒然的右手,雙指按在脈門上探看著。
他的脈搏跳的極快,體內的血液無規則的流動,沁思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偏頭看向了一臉痛苦的軒然,他的臉色慘白的嚇人。
「姑娘,我們家王爺怎麼樣了?」管家在一旁看著,床上的然王痛的冷汗直冒,床畔的大夫卻是緊皺著眉頭。讓管家的心就那麼的提了起來。
沁思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她不能分心。
「舊毒發作。導致脈搏太快,血脈不穩定,需要施針。」沁思說著習慣性的模向腰間。那里,空空是也!
銀針呢?對了,剛才收拾的時候,被落在床上的包裹旁邊。
管家看到沁思模向腰間的手頓了頓,眼光也隨之望去,發現沁思平時掛在腰間的那套插在黑色錦繡上的那套針不在,「姑娘,你的銀針呢?」
「放在床頭了。」
「那我現在去拿,姑娘先照顧我家王爺。」管家的聲音還沒有消散,人就已經走出了老遠。
房間就剩下了沁思還有軒然兩人,竟然是出奇的安靜,只听得到軒然急促的呼吸聲。
軒然的胸臆很疼,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入,然後又毫不留情的拔出。如此反復的來回,讓他心疼的差點無法跳動!那一陣陣的陣痛想潮水般從胸間急促涌上,而後又快速的蔓延到大腦,傳達到四肢。縱然他是一個七尺男兒,依舊是疼的快暈過去。
一陣陣痛過去,軒然的意識有點渙散。睜開眼楮,前面坐著一個人,白色的衣服,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味,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但是他感覺是她的思兒。
他伸出手,伸向那個模糊的人影,「思兒•••」他的聲音帶著濃厚的疲憊,還有著欣慰。
思兒?
沁思听著他的呼喚,看著他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但是因為他是躺著的,夠觸不到自己,只能停在半空。他的眼楮微張,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就那麼的看著自己。他的思兒,是喚的自己嗎?
沁思的手就那麼的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握住他潮濕而燙的嚇人的手掌。
手掌處傳來真實的觸感,軟軟的,柔柔的,這不是夢!軒然將手握得很緊。多少次,也是這樣看到思兒,可是每次醒來才發現不過是夢一場,每次他的心總是從天堂直接跌入到地獄,他始終不信,不信他的思兒已經死掉。
總是期望著,她能夠出現在自己面前,對著他微笑,呼喚著︰「大哥,思兒好想你。」
如今手上的觸感提醒著他著不是夢,怎能讓他的心不狂喜?
他猛的一拉力,就那麼將眼前的人拉入自己潮濕的懷抱︰「思兒,大哥也好想你。真的好想。」
他的溫柔,他的情感,是那麼的像一個漩渦,將沁思就那麼的吸了進去。
大哥?
沁思听到他的話,在軒然懷里的身體就那麼的僵住了,他稱自己是大哥。那麼他喚的思兒不是自己,不是她沁思。
沁思的心里慢慢的蔓延起苦澀,還有一絲失望。她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王爺,我不是思兒,我是沁思。」
可是軒然的手抱得更緊,他急忙的慌亂的說道「不!你就是思兒,思兒,不要再離開我!」他的語氣急切,似乎怕自己一放手,身旁的佳人就會消失不見。深深的悲切感染者沁思。
思兒到底是誰,竟然能夠讓他愛得如此深?
又一陣刺痛襲來,軒然手中的力道沒有,沁思急忙的掙月兌開來。
「思兒,不要走!」處于痛苦中的軒然感覺到空蕩蕩的懷抱,感覺她又要離開自己,自己以後又再也找不到了。他揮舞著手慌亂的叫道。可是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襲了來,就像是海邊的浪潮一般,一般高過一波,就快將自己淹沒。
沁思看著床上慌亂的男子,他的眼楮沒有睜開,可是臉上的急切卻是那麼的明顯,似乎一件很是重要的東西丟失了一般,那樣的傷心無助。
她從新握住了那雙揮舞著的手,低聲說道︰「思兒不走!陪大哥!」她將軒然的手放到自己沒有遮蔽的臉上,讓他感覺著自己臉上的溫度。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聲音可以這麼的溫柔,這麼的深情!
床上的人神色平靜了一些,不再隨意的亂動,痛苦之色又慢慢的浮現在了臉上,緊皺著的眉頭,揪的沁思的一陣心疼•••
門外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姑娘,針來了。」
沁思急忙將臉上的軒然的手放下來,管家就那麼進了來。「姑娘將針遞給沁思。
沁思低著頭接過,不讓管家看到自己臉上有些微紅的臉。
將針套鋪開,一根根針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條又一條的光線,仿佛在呼喚著沁思拿起它們來救人。
沁思將手中的針一支支慢慢的插入軒然的身體,軒然的臉在沁思的一根根針插入下漸漸的歸于平靜,臉上也不再是那麼痛苦的神色。
施針完成,看著陷入深深睡眠中的軒然,沁思深呼了一口氣,默默的將工具都收拾好,在管家感激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她將東西整理好,便出了房間。
管家本來是要來感謝俞思的高明醫術的,可是看到沁思背著一個包裹時,嘴里的話就那麼的被噎住了,看了沁思許久,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管家吞了吞口水,問道「姑娘,你這是?」
「既然世子沒事了,我也該離開了。替我謝謝王爺的借住之恩。」沁思莞爾一笑,對著眼前的老人說道。
「姑娘,還是等王爺醒來,您自己去說吧。」管家為難的說道。
眼前的這個女子,先是救了世子,現在又為王爺治療。要是王爺醒來後發現她離開的話,王爺肯定是會怪他沒有將姑娘留下來的。
「不用了,我現在就要離開。」沁思說著向管家點了一些頭,攬了攬包裹,繼續向前走去。
「姑娘,你的銀子還沒有給你呢?」管家跟上前不死心的說道,他想一千兩黃金總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沁思听著停下了腳步,管家在後面松了一口氣,總算留下來了。可是沁思接下來的話讓管家很是無奈。
「我不需要那麼多錢,若是一定要給那就拿到集市上派發給那些百姓吧!」說著身影消失在了小道上。只留下一臉錯愕的管家。
軒然幽幽的醒來,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夢,竟然一下子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旁邊有著嚶嚶的諦哭聲,睜開厚重的雙眼,看見閣語穿著一襲白衣正坐在自己的前面哭泣著。
閣語看見軒然的手指動了動,驚訝的抬頭,一雙淚眼婆娑的眼楮在看到軒然醒來後充滿著欣喜。「王爺,你醒來了?」她急忙的坐近,扶起想要撐起身子的軒然。
自從俞思離開後,皇上為幾個皇子都封了王。閣語也改了對軒然的稱呼,不再叫他然,而是稱為王爺。
她依舊是愛著她,可是她知道,今生她是無法得到他的心了。這一年來,她安安靜靜的呆在然府養胎,如果沒事,她絕對不會去找軒然,既然他的心里沒有她,她又怎麼可以去過多的強求。以前總是以為,能夠得到就是好的,可是看到俞思為眼前的男子那樣的付出後,才發覺自己的愛是那麼的自私。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沒有遇見他,沒有愛上他,這樣自己的心也就不會那麼的難受。
軒然借著閣語的攙扶吃力的坐起身子,看著她問道︰「你一直在這里嗎?」
剛才毒發作之時,他明明看到了俞思,那個也是喜歡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她坐在身邊看著自己,他甚至記得他將她擁入懷中,那種觸感是那麼的真實,溫暖。
「閣語只是擔心王爺的身體,若是王爺不想看到我的話,閣語就先離開。」閣語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對著軒然說道。難道現在連看到她都覺得那麼的厭惡嗎?閣語的心里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到尾淋了個遍,感覺冷的徹骨。
軒然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正咬著嘴唇,努力的不讓眼淚落下,那種楚楚可憐的姿態即使軒然看著也是升起了一陣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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