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她一直安靜的守在自己的身邊,還為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卻也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埋怨的話,默默的守在身邊。
軒然伸手拉住了已經起身就要離去的女子。閣語驚訝的轉過身子看著床上臉色有些凝重的男子,這是一年來他第一次踫她,即使只是簡單的牽住,依舊是讓閣語的心狂跳不止。
軒然深吸一口氣,就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閣語,嫁給我做側妃吧!」他的聲音低緩,還有著一絲淡淡的無奈。
可是閣語卻是沒有感覺到他語氣的悲傷,他說了什麼?
嫁給他?
自從俞思掉落懸崖之後,軒然的心就跟著掉落消失了。從那時候起,她就不奢求能夠嫁給軒然,只要能夠簡簡單單的留在他身邊便是便是好的。可是,他竟然說要娶她,即使是側妃,都是她不敢去奢求的。
閣語不可置信的呆立著,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眼眶又漸漸的泛紅,不是傷心,而是激動,最後她猛的撲進軒然的懷里,哭了起來。
軒然木然的沒有動作,也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在懷中哭泣,他知道,對于懷中的女子,,自己是沒有感情的,娶她只是出于一份男人的責任。她將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清白都給了自己,自己又怎麼能沒有名分給他呢?
可是他的心,早就在一年前丟失了,隨著他心中的女子一直消失•••
他分明記得,在自己痛苦之時,有人握著自己的手,溫柔的說道︰「思兒不走,陪大哥!」
他的手觸踫到柔軟的臉頰,那輪廓,那感覺是思兒無疑。
可是睜開眼楮,看到的是這一年來一直默默守候的閣語,軒然的心里騰起陣陣失望。也許,自己真的太思念思兒了,竟然在疼痛中將閣語也當做了思兒!真的是太想念了,脆弱的連最痛苦時都是希望她在身邊陪伴著自己。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管家走了進來,閣語急忙從軒然的懷里出來,一臉通紅的站在旁邊。
管家看到閣語從王爺身上起來,以為他打擾了他們的好事,一臉為難的說道︰「王爺,沁思姑娘剛才離開了!」
軒然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在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一點點的失落,因為那個女子總是能夠在她身上看到思兒的影子。「姑娘的錢拿給她了嗎?」軒然的聲音帶著疲憊,顯然是剛剛起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
「這•••」管家說著停頓了一會,「姑娘說,她不需要那麼多錢,若是一定要給就將那一千兩拿到集市上派發給百姓。」
「那就拿出去派發吧!」軒然听完管家的話沒有猶豫,直接按著沁思的意思去辦,本來就是答應了用來懸賞孩子治病的,既然她想要造福于百姓,自己也就沒有理由扣留這些已經許下的錢。
家回答著,心里有點微微的心疼,那可是一千兩黃金啊,折成銀子可是一萬兩了。
「劉伯,等下。」軒然叫住了已經轉身快要離開的管家,「王爺還有事嗎?」
「我要納閣語為側妃,你去準備一下吧!」軒然坐在床上,說的平淡,沒有任何的喜悅。
倒是管家被嚇了一跳,王爺病了一場,居然就想納妃了?
這一年來,王爺還有閣語的關系,他們這些下人看在眼里很是清楚。王爺對閣語是沒有感情的,可憐了閣語姑娘的真心一片真心。
現在然府終于要有個女主人,怎麼能夠不讓管家吃驚,雖然是側的,也是總比沒有的好啊!
他也知道,王爺的心里裝著的是潮涯公主,可是這一年以來,潮涯公主掉落懸崖生死不明,但是他們的心里都明白,中了毒還從那麼高的地方掉落下去,生還的機會是那麼的渺小!只有他們的王爺還固執的不肯去相信這個事實。現在他終于肯納妃,管家的心里怎麼能不欣喜?
「是,王爺,我現在就去辦!」管家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極力抑制著,但是臉上的喜悅卻是那麼的明顯。仿佛要結婚的自己的孩子一般。確實,他在這當管家的一年多來,王爺對他們是很好的,對自己也很是客氣,管家早就將王爺當成孩子一般來心疼!
「閣語,你也先下去吧,我累了想歇歇。」軒然閉上眼楮沒有再說話,就像睡著了一般。
下午。
然府發出公告︰然王孩子痊愈,大夫診金一萬兩白銀無償派發百姓。一個月後,然王納側妃。
然後街頭巷尾的開始在議論著那個將一萬兩銀子無償贈與百姓的大夫,更多的都以為是那個老者,反而是王爺納妃的事被掩蓋了下去。一時間,老者的醫館座無空席,生意好的不得了。
老者雖然知道不是自己醫好那孩子的,但是也沒有多做解釋,畢竟是人家自己來的嘛,咱們也不能拒絕是吧?
可是然府內歡天喜地的卻是為了王爺的婚禮。
七這日,下人們忙著算日子,辦彩禮,布置。
反而是軒然這個當事人向一個局外人一樣,無動于衷繼續過著自己的日子。
婚禮的日子,終于來臨了。
二月十八,歷書上記載︰吉日,宜嫁娶。
這樣的天氣,不算太晴朗,天空中飄著淡淡的流雲。
然王大婚,舉城環慶。
儷城的客棧全都座無空席,因為皇上親自下令,今天吃的全部可以半價,明天由自家掌櫃去然府報賬。
有些人不禁問道︰皇上這是借花獻佛嗎?用著自己的美名花著然王的錢……
非也!軒然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年幼時又遺留在民間。此次婚娶,皇上的賞賜相當于軒然的五年俸祿了,那些吃的錢不過是九牛一毛不足以掛念。
因為需要男方去女方家迎親,所以暫時將閣語安置在儷城最是豪華的翔來客棧里,等著軒然來迎接。
沁思也是住在翔來客棧里面,當時她執意離去,管家給了她一百兩,她本推辭,但是管家卻是一定要給,說是女子要留點錢防身,拗不過他,只好收下。
離開然府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路過這間客棧,看這里裝飾得整潔大方,一個月的房錢是二十兩,對于錢的概念,沁思不是很清楚,但是看這里的環境還算幽靜,便住了下來。
可是這幾天,來來往往的客人比平時多了許多,詢問之下才知道,然王要納妃了。
想起那個溫文如玉的男子,那個被病魔纏身的男子,那個心里即使痛的汗水直流依舊在想念著思兒的男子,他終于也是要納妃了嗎?是找到了他的思兒嗎?
可是後來才知道,是要娶世子的生母。沁思的心里有點點的失落,即使那麼的思念別的女子,但終究還是娶了他人。那麼他是決定忘記他心中的那個思兒了嗎?
人的心真的是那麼的多變,前一刻還是那麼的愛一個人愛得深,可是最後還是轉身去尋找他人,失落剛剛浮現出來但是很快的就湮滅了,他跟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自己也不是那個思兒,娶誰又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門外輕輕的扣門聲響起,除了吃飯的時候,一般小二是不會來打擾自己的。現在已經是晚飯過了許久了,會有什麼事?
沁思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小二,而是一個乖順的姑娘,莫十七八的年齡,梳著兩條麻花辮子,沁思看著有點眼熟,但是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看過。
倒是那姑娘先說話了,「姑娘,我們小姐請您到房中相會一會。」
「你們小姐是哪位?」沁思的聲音如出谷的黃鶯空轉脆耳,如浴春風,帶著淡淡的疑惑。
「是即將與然王大婚的閣語姑娘,奴婢上次在世子的房中見過姑娘的。」她似是听出了沁思話里的疑惑,急忙表明了身份,讓沁思相信。
難怪看著那麼的眼熟……
到了閣語的房中,閣語正坐在床頭。
她的臉色比第一次見面是多了點血色。記得初見她時,她一直在孩子床頭掩帕哭泣,她是那樣的弱不禁風,看起來那般楚楚可憐,那雙流波的杏仁眼,似乎再那麼輕輕一眨就能滴出水來。她似乎總是素顏朝天,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真正的美就該如此,即使未施粉黛依舊那麼的美麗。
她看到沁思進來,連忙起身,姣好的身材看不出是孩子的母親。親切的拉住沁思的手︰「姑娘,咱們居然在這里相見了,方才侍女告訴我看到了你,我還不相信呢!原來真的是姑娘!一直想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卻不想你那麼快就離開了然府。都沒有好好答謝姑娘。姑娘一直都在這間客棧里面嗎?」她語氣誠懇,眼神真切,沒有一點做作。
沁思看在眼里,想必她是愛極了自己的孩子,才會對自己這般感謝。「閣語姑娘客氣了,行醫救人本就是我們醫者的本分。你不必掛慮在心頭。」沁思輕聲出聲寬慰著,「我出來後這幾天一直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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