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老朋友們言談甚歡,這兒卻是劍拔駑張。薛婧不想讓父母知道的荒唐為自己擔心,可是這個天殺的襄君卻是那壺不開提那壺。話不投機半句多。襄君看著她的憤恨樣,心里想笑,卻仍是說︰「要不我們去切磋一下?」
正中薛婧下懷,她本來就是無敵手,今天這個喪門星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只好煞煞他的威風。
二人一使眼色便來到了外面的院子里,他們家的院子是自帶花園的泳池、涼廳是按西式的設計,這和他們一直生活在西方有關系。但也沒摒棄中式的建築風格,有道是中西合壁,相得益彰。二人來到草坪上,拉開了架勢,那薛婧本來就藏著一肚子氣,你小子不識好歹也就罷了,還非得傷害本姑娘的自尊心,看今天我不好好收拾你。
那襄君也是,「我救了你兩次,不知恩圖報就罷了,反倒把我的愛車踹的左一個坑右一個坑。看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硬道理。二人你來我往,各不讓步,直殺的那邊的花匠目瞪口呆,許久才反應過來,跑著去叫襄樊了,「老爺不發了,少爺和一個姑娘打起來了。」看著他慌張的模樣,二家的老人也嚇壞了,「什麼?打起來了?」一听兩個人打起來,四個人顧不得什麼禮儀爭先恐後的跑出來,這時適逢襄君踹向薛婧的面門一腳,那邊的喬琳臉都變了,「住手。」二人哪听,這邊的薛婧腰肢一扭,早到了他的身後,一個側踹將襄君踹的一個嘴啃泥。這是他的戰跡上從未有過的事,因為他從未敗過,所以並不把一個女孩放在眼里,他哪知道那薛婧自從受了欺負後,沒人關心,一個人在街上獨自哭泣時適踫上中華武術協會的會長方霽雄,她看著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哭的梨花帶雨的,走過來,「小朋友,你為什麼哭呀?」
「他們總是欺負我,還搶我的書包。」
「爸爸媽媽呢?」
「上班。」
他哄著她玩了一會,小姑娘乖巧伶俐,又十分懂事,當她自己穿過馬路去買東西吃的時候,他的眼流淚了,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放心讓她自己照顧自己?當她買了燒餅和粥過來時,竟然還給他買了一份,「爺爺,吃飯。」
他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孩子,以後讓爺爺來照顧你。」他的家就住在她家的對面小區,薛婧每天下學後背著書包來到家門口時,方霽雄就來接她回家,他的孩子都大了,兒子去了國外,女兒去了黑龍江,他和老伴身邊少了兒女總是孤單,所以當他把她接來時,妻子高興的抱著這個小女孩高興的親了又親。從此她跟著方霽雄開始長達十年的武術之路,方霽雄將他們華山派的精華全傳授給了她,所以看似柔弱,卻是開山劈石的內涵。所以她一伸腳,那一腳就喘的他爬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這邊的上官香已經心疼的跑過來,「我的兒,你找這個別扭干什麼,妹妹來咱家作客,不好好招待反倒拳腳相加,快給妹妹道歉。」
那邊的喬琳拉著女兒的手,「小婧,你什麼時候學會打架了?快給哥哥道歉。」
她這時也後悔了,自己這不是找事嗎?來人家家里作客反倒把人家的孩子打了。她走過來,伸出玉手,「對不起,沒想到讓你摔了跤。」
他心里這個罵,我這是摔跤嗎?
看見那一雙如蔥管的玉手,心里不由的一陣搖曳,那雙手太美了,如雪如玉,溫潤柔滑,他心里罵,「長成禍國殃民的樣,還讓不讓人活了?」他不由的伸出手,輕輕的握住那只小手,小手軟軟的,象無骨,她一帶,已將他拉起,他心里這個悔,今天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不過這一摔,美人竟然伸手拉他,以前的不快一下子煙消去散了。他竟然不舍得放下那雙小手。她一抽手,挽住了媽媽的手臂,「媽媽,襄君哥哥欺負我。」
喬琳心里這個樂啊,人家欺負你,你連狼都打敗了還將人家踹翻,反倒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她卻不點破。誰還沒有個小心眼子,況且自己的是女兒,他家的是兒子,就應該他讓著我們家婧兒的,反倒和我閨女打架。真不知好歹,打得好。
這邊的襄樊笑了,「將門虎女呀,你老薛什麼時候養了個女公子呀」?
薛代貞這個郁悶,女兒什麼時候有這個本事他是不知道的。襄君反倒不生氣,拍拍身上的土,「妹妹好身手。」
她用眼角夾了他一下,他反倒笑了,「好了,別生氣,是哥的不對,哥道歉。」
這下皆大歡喜。六個人進了客廳,這時已經是十一點二十,剛才打斗的二人去洗了手。襄樊一擺手,餐廳馬上就上齊了一桌子菜,六個人坐下,一個照一個,那二個冤家也是對面。襄君早已心里佩服了,甚至心里象揣個小兔子,眼楮總想一刻不離的看著她。所以格外殷勤。這邊的談笑風生,仿佛剛才並沒有不愉快。
他紳士的為她夾菜,薛婧謝了,禮貌的端起酒,他也端起來,二個人竟然都一言不發的吃菜。
襄君是極想和她說話的,今天雖然弄的鼻青臉腫,卻象收獲了個寶貝。他的心里的異樣是多少年來從來沒有的,他從來是女人追的對象,並不是他不懂的愛,是他覺得女人仿佛都是一樣的,除了眉眼長的不一樣外,那就是一個物種。可是今天這個女孩卻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容貌別提了,單單那將他這個無敵手打敗的身手就是沒有一個女孩能比的。飯桌上氣氛融洽,懂事的薛婧早把襄樊打動了,兒子三十歲了仍然孑然一身,人家都當爺爺了,他還是爸爸的級別,今天見到薛婧眼楮一亮,這個女孩要容貌有容貌,要氣質有氣質,要才能有才能,他從攀談中已經知道了薛婧是碩士,已經準備考博士了。所以心里早就認定了這個兒媳,可是那女孩好象對他的兒子並不感冒。那邊的上官香心里卻是,誰娶了這個女孩當老婆肯定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可是定楮一看兒子看她的眼神,心里不由的拿腳踢他一下,哪能對人家死盯著不放呢。再說我可不願她做我們家的兒媳。
他們走下餐桌時,兩個老頭去下棋,兩個女人打麻將,剩下他們二個,薛婧想回家,襄君卻說︰」妹妹,走,我帶你去看我的收藏。」
她無奈,也不能干坐著呀。她隨他來到樓上的一個房間,打開門時,里面到處掛滿了畫。她才發現這是一個畫室,迎面是一個畫板。畫板上赫然畫著一個紅風衣的女孩,不是她還是那個。卻雙不象,因為那簡直是一團火一樣的精靈。那件扔在歌廳的紅風衣竟然掛在衣架上。她走過去,伸手就拿下來,‘你這個人人品可不咋地呀,拾了人家東西也不知歸還。」
他笑了,「對于忘恩負義的人講什麼人品,有些人的人品比我還壞。」
她望著他,他的眼楮里一點退讓也沒有,反而迫近她,呼吸有點急促,她想起了路波的樣子,每當路波想親吻她時,也是這個樣子。恐懼讓她趕忙站在了畫架的另一面,他鎮靜了下自己,這是以往沒有的。哪一次不是女孩子主動的投懷送抱。可是這一次他竟然那麼想擁抱這個讓他頭疼的女孩。他晃晃自己的頭,不讓自己想入非非。他打開了自己的收藏,炫耀著。那是一幅幅珍貴的畫從唐到清,齊白石的也在收藏之列。幾乎各個朝代的都有涉獵,她一看這些價值不蜚畫驚呆了。這得多少錢哪。這就是有錢人家的好處呀,想要啥就有啥。不過這不是她的愛好,她喜歡的是字。當她看到顏真卿的真跡時,興奮的拿起來,兩眼放光,他笑了,「喜歡嗎?」
她點點頭,「他是我最欣賞的藝術家。」
「送你了。」
「謝謝,不用,我只看看就行。」
他笑笑,「那麼婧兒也寫一個字我看看。」
「我的字可不敢登大雅之堂。」
「咱們以字換字,如果妹妹寫的字我覺得可以咱們就換。」
「怎麼換?」
「我把顏真卿的真跡送你,你給我寫一個字。」
「哦?真的嗎?」
「當然,我並不喜歡字,只是閑來收藏的。如果妹妹能在我的畫上寫上一個字我就換了-前提是必須有真本事。」
他就是找個理由送給她罷了。
薛婧卻當真了,她毫不客氣的拿起了毛筆醮了墨,「寫什麼?」
「愛。」
「你真無聊」。
他竟然要她在她的畫像上寫上愛字,這不是犯賤嗎?可是那幅字太吸引她了,是她參加了幾次拍賣會見到卻無有錢買,只能望畫興嘆!在夢里早就牽掛了千萬回了。她閉上眼楮想了想,「自尊值多少錢,能當飯吃,能有真跡嗎?豁出去了,又不是真的愛。想罷,她毫不猶豫的提起筆,筆走龍蛇,一個龍風鳳舞的愛字躍然紙上,竟然大有顏體的風格,這些都得益于方霽雄的教導,因為他同時還是個書法愛好者。
襄君怔住了,現在的女孩有幾個會寫毛筆的,可是她竟然寫的如此的大家,所以他的心里對她的崇拜又多了幾分。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卷了字就走,他笑了︰「別慌,我說給就真的給,來放在盒子里。」那是一個放畫的精美盒子。她笑了,「謝謝哥。」這小妮子真改嘴快,剛還打的他滿地找牙呢,這會又哥的叫,叫的他心花怒放。
襄君心里愛極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哪怕把自己也給她,也決不後悔。
薛婧抱了畫就要走,襄君柔柔的︰「小婧,把那件風衣留下來好嗎?我的畫還未畫完。」
「哥是個BT,連女孩子的衣服也要穿嗎?」
他望著那件鮮紅的風衣,「那件風衣給了我靈感,我要用它找靈感」。
「你可以買一件紅的呀。」
「可是不是妹妹的這件呀,我要去參賽,所以請妹妹把衣服借我用,比賽完後我就把它還給你。」
拿了人家的手短,她只好放下,再說了這件衣服她早就不想要了,有人踫過的東西她是不會要的。
她扔給他,「好了,送給你了。」
襄君珍惜的拾起來,馬上有一屆世界性的書畫大賽,他一直沒有作品,所以就四處尋找,在世界最黑暗的地方,最混亂的地方,他尋找著靈感,他踫見了象火一樣燃燒的女孩,他震撼了,那簡直是個精靈。火之靈。她瘋狂的釋放著自己最人性的一面,真實、奔放、狂熱、無拘無束肆意的燃燒著自己。他捕捉著她的內心深處,可是她深邃的讓人看不清,看不透,他真懷疑那是不是個人,是鬼?是魔?還是仙?他深深的迷惑了。以至于迷失了自己。今天這個清純的象水一樣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真懷疑這是不是那個唱歌跳舞的女孩。她看著他傻傻的樣子,起身走開了。他打了自己的頭一下,忙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