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二爺連續開車近7個小時,周五晚上7點,我們四人抵達濟南。
從昨晚離開酒吧,我就陷入了沉默。萱萱一直回避著我,連第今早幫她往車上搬東西都是找二爺幫忙的。
一路上,貞雨和萱萱坐在後排,我和二爺坐在前排。二爺有幾次跟我搭話,我都沉默對待。倒是貞雨,一路上啃著提前買好的一大包火腿,不時地跟二爺瞎貧幾句。
萱萱坐在後排,抱著白狐狸阿睿,一直在睡覺。可能是裝睡?
「我曹勒!」二爺在濟南一個挺寬的馬路邊上,猛地把車停下。
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我望了眼二爺,能明顯感覺到他似乎生氣了。我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你們要是這樣,干脆清子、天仙自己下去,我把妹子拉回北京,臥槽!我tm是要去天鷲山散心玩耍的,不是想體會這種古怪氛圍的。」二爺真是生氣了。他回頭望了一眼萱萱,又望了一眼我。「給你們半小時,要是還這樣,我扭頭就把萱萱拉回北京。」說罷,他沖貞雨做了個手勢,他倆下了車。
車內瞬間陷入嚇人的沉寂。
我偷偷瞄了一眼萱萱,她睜開了眼楮,緊緊抱著白狐狸。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說實話,整個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是我做的不對,昨晚從酒吧出來開始,我就故意冷著萱萱,本來昨晚回家路上,她試圖和我說話,但都被我冷冷拒絕……
「你為什麼要說自己做建築設計的?」萱萱忽然小聲問我。
「……不想透露身份。」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知道我爸爸說過什麼麼?」萱萱忽然提到了叔叔。
「什麼?」
「他說你是好男孩……」
我無言以對,我不覺得萱萱的話里有什麼邏輯。
「可是你知道麼?我不是這麼理解的。」萱萱說「你跟我說你戒煙了,可是呢?你其實還在抽煙,我那天去你家就看見茶幾下面有一個煙灰缸了,而且還聞到了煙味。」
……
「你說你不想透露身份?可是我不這麼理解,我覺得你是因為面子,你覺得說自己是個看風水的很丟人,說做建築設計的多有面子啊?」
這!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子憤怒。////我真心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說自己是學做建築設計的啊。
「咱倆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4歲就認識,你初中就給我寫情書,對吧?高中開始,別的朋友都認為咱倆是一對,在談戀愛,沒錯吧?可是你知道麼?跟你接觸越多,越讓我覺得……」萱萱忽然不說話了。
「覺得什麼?」
「我覺得我們之間隔閡很大。你從來就不尊重我,那天去我家也是,我問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就是不告訴我,你只是說你都弄好了。可是我想听一句解釋,我想知道我自己的家里到底發生什麼了。」
說實話,真心不是只對你蘇萱萱這樣的,我對所有客戶都從不解釋為什麼,只解決問題。擦!對真正看風水的人而言,這應該是規矩之一吧……
「我前段時間拍戲,你來看過我一次麼?我打電話問候過我累不累麼?直到我家里出了事情,我主動給你打電話,你才關心我。二哥哥沒事還知道給我發個短信呢,你呢?」
……萱萱啊……不是我不打……我是真不好意思啊……我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會緊張。
「比如那天你去雍和宮那里買東西吧,說好在超市那里等我們,可是呢?我和貞雨已經在那里等了半小時,你還是沒過來,而且你居然一個短信一個電話都沒有,還是二哥哥打電話過來解釋了一下,貞清哥,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我能感覺到,萱萱似乎在哭……
「我不缺錢,我也不在意你的職業,玄學……我覺得很有趣,我也不在乎你整天很傻的樣子,但是,我在意的是,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態度……杰森,杰森哥就不一樣了……」萱萱聲音很輕,但我听的很清楚。
「我每天片場的飯都是杰森哥從家里帶來的,從來不讓我亂吃片場的東西,而且他對我非常好,你知道麼?我之前在片長發著高燒拍片,是杰森從醫院給我開了點滴拿到片場給我打……貞清哥,你都不知道我發著燒拍片的事情吧?」
夠了……萱萱,夠了,別再說了。我心中祈禱,我真希望萱萱不要再說了。
「這麼多年,過生日、聖誕節、**節,你送過我哪怕一次禮物麼?哦!就那次在我家你給我的這個小豬。」
我回頭望了一眼,萱萱從包中拿出了那個竹子小豬。
「十幾年,就送過這麼一個小豬,還是因為我家里出了問題,讓我闢邪用的。貞清哥……」
沉默片刻,萱萱繼續說道︰「這麼多年,我就等著你跟我正式表白,結果呢?除了初中那次寫過情書,就再也沒有過表示了?我蘇萱萱是嫁不出去,要上趕著去追你麼?!」萱萱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她語氣一字一頓︰「貞清哥,作為戀人,你我再也不可能了……只能做朋友……如果你不同意……那……」
我長嘆了口氣。
「萱萱……是我錯了,從今以後,我們只做最簡單、最普通的……朋友吧……」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從嘴中擠出這句話的。「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昨晚要我陪你去那個party?」我追問一句。
「我想讓你吃醋,生氣,知道有杰森愛我,追我。」
「……我無所謂了……」沉默良久,我緩緩說道。
「很好……估計你早想說這句話了……我本以為你今天听完這些,會誠心誠意來再追我,會生氣,會努力試試……果然,你不會這樣了,和杰森哥說的一樣……」萱萱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楮。
擦!tm的那個杰森!
我猛地按了一下汽車喇叭。十幾米外的二爺和貞雨聞聲走了過來。
「ok了?」二爺打開車門問我倆。
「ok了!給我支煙。」我伸手向二爺。
二爺望了眼後座上的萱萱,沉默了片刻,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遞給我。
四人再次都坐到車上。車廂里,彌漫著我所抽的香煙的味道。
哎……
車子往貞源哥的中醫診所駛去。余下的路上,萱萱似乎變了一個人,非常開朗地和貞雨聊起了天,二爺不時地也插句嘴。這趟從北京前往濟南的旅程,最終結束在一片看似溫馨與和諧的氛圍里。
貞源哥的診所真心很大,三層樓,從窗戶上看,每一層至少有二十間屋子。
不知是因為已經七點多的原因,還是今天根本就沒開門。當我們到達診所時,診所大門緊閉。
我讓二爺在診所對面的馬路邊停下車,一個人走向診所。貞雨打開車門,小跑幾步跟上了我。
「失戀了……」貞雨說道。
「嗯。」我沖貞雨苦笑道。
「你這麼笨的雄性,換我也不會喜歡你的。」貞雨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流年不利……失去愛人,還被死狐狸擠兌。
醫院大門上貼著一個a4紙打印的通知,說是本中醫院歇業三個月。看來為了去天鷲山,貞源哥還真是下了本錢。據他說這個診所生意好時,每月營收都在近百萬元。擦!
看到診所確實關門了,我和貞雨轉身準備離開。五米外,忽然走過來一個帶著墨鏡的男子。
從他走路的樣子,能夠判斷他肯定是練過的人,因為走路步伐很輕。
「田貞清,你終于來了,我已經等了兩天了。」他沖我笑笑。
啥?!我名聲現在有這麼大麼?白冰認識我,這個陌生人也認識我,難道又是林字門的?
我望了眼貞雨,似乎她沒發現有什麼威脅。
「你是?」
「我是誰不要緊,但這個你認識麼?」他遞給我一個玉佩。伴著路燈,我能看到那玉佩上一個顯眼的穗字。
傳說天仙穗遠致的門生們都拿著這樣的玉佩,有一個未經核實但是很多人都議論的消息,說穗遠致實際上是在為一些政商界大佬服務的人,他為此專門組建了一個小組織,這個組織每個人都會配有一個刻著穗字的玉佩。
「你跟天仙穗遠致有什麼關系?」
听到我說起這個名字,那個男人嘴角露出微笑。「天仙大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麻煩你帶給你的師父。」他收起玉佩,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
我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是一個信封,模了一下,里面有幾頁紙,估計是一封信?
「另外,天仙大人對你們的天鷲山之行非常關注,讓我送來這個助陣。」他從兜里又掏出一個東西。
是一個藥盒,我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是16顆藥丸。
「哼!天仙真是資源雄厚,這可是用人參寶寶筋骨做的藥丸啊。」一旁的貞雨冷冷說道。
「哈哈,狐狸的鼻子就是不一樣啊。」那男人竟然直接稱呼貞雨為狐狸。
「我不能要你的東西,信可以帶到,無功不受祿,東西不能要。」我把藥盒遞給那男人。
「天仙大人並不是白送你的,這是送信的跑腿費。」他口氣相當傲慢「能為天仙大人做事情,是你的榮幸,田貞清。」說罷,那男人轉身離開。
這口氣……我想起一個也用類似口氣在我面前說過話的人,孫浩楠!現在這世界上2b這麼多麼?
「喂,一會晚上,我給你創造一個機會。」往二爺車走時,貞雨忽然說道。
「啥機會?」
「笨蛋!」貞雨在我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貞雨啊!不愧是同門師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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