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她的尖叫很反感,濃眉深鎖,看起來很厭煩。
他強制性的轉過了水滴的身體,讓她背對著自己,把桶里的草藥撈了出來,貼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藥,對解毒,消腫,去淤,都有很好的作用,你每天都這樣泡半個小時,然後把草藥抹在身上,一個星期,你體內的毒就以解了,身上的淤青也會消失的。」
桶里的藥草全部被撈了起來,水滴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她的身上很紅,非常紅,像是熟透了的隻果。
男孩為她處理完傷口,轉身去弄浴桶︰「我要做清潔,你先出去。」
她現在身上光著,怎麼出去呀?女孩翻了一個白眼,撇了撇嘴。
一件又寬又大的襯衫扔了過來,又是那又破又舊的顏色,水滴別無選擇的穿上,這才轉過了身子,看著男孩在那里忙碌。
「出去!」
冰冷的命令口氣,讓水滴再次不滿意的皺眉,他這副臭脾氣,是從哪里學來的?
水滴從那里走了出來,門被關上,她回頭看見男孩拿起了一把刷子,開始刷洗浴桶。
卓晨矽的媽媽出來了,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曬著太陽。
她一會笑,一會皺眉,一會又不高興的大罵著,嘴里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
「我現在好幸福,媽咪,翰晨他好愛我的!」
水滴湊近,眯起眼楮疑惑的望著她︰「阿姨,你還好嗎?」
「你!……啊!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女人從椅子上驚恐的蹦了起來,水滴也讓她給嚇壞了,呆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待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女人已經拿著一把掃把沖了過來。
「啊!」水滴閉上眼楮等待著這一擊,一分鐘過去了,預想內的疼痛卻沒有落下。
她睜開眼楮,看見卓晨矽就擋在她的身前,頭部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你還好吧?」
水滴看到他的臉上,被掃把上的鐵絲割出了一道很深的傷口,立刻用手來擦。
卓晨矽一臉不悅的怒瞪著她,然後更加蠻橫的將她的身體推開,他向自己的母親走了過去。
掃把被他搶了下去,女人伸出了一只手指,驚恐的瞪著眼楮質問他︰「卓翰晨,你到今天還護著她?我才是你的妻子,為什麼你卻要愛著這個女人呢?」
卓晨矽沒有說話,推著女人進屋,女人掙扎了一下,然後又慢慢變得安靜。
「翰晨,你不會離開我吧?」
「我不會離開你的,睡一會吧!」
扶著自己的母親躺到了床上,卓晨矽關上房門,從里面又走了出來。
水滴迎了上去,一臉的歉疚︰「對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你想安靜的在這里養傷,最好就讓?就讓自己像個死人一樣,什麼也不要問,更不要給我惹事!或者,你想現在就離開!」
卓晨矽的臉上看起來很生氣,他拿起了一邊的工具,快步走出了院子,上了一個土坡,大概是要去地里。
他的身影消失了,水滴卻還是站在原地怔愣著。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為什麼?現在她要承受這些?
走就走,難道還非要賴在他這里,受他的這份氣嗎?
水滴回到屋子里,月兌下了他那件破襯衫,扔到了床上,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雖然從山坡上滑下來時,她的衣服全都磨破了,到處都是洞,不過她現在別無選擇。
在這一片大山里,好像只有他這一戶的存在,水滴回頭瞪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下午的太陽很熱,水滴沒有方向的走著,用手遮住了頭上那炙熱的溫度。
她從天亮走到天黑,除了山路就是樹,她望著遠處的月亮山,不斷的為自己加油。
她相信,只要走到月亮山下,就以找到回家的路了,不過不幸的是,她好像真的迷路了。
原來,每次和諸葛逸辰出去,都是那個男人帶路,她是一個標準的路痴,甚至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走過了一片山路,她看到了一片密林,順著密林走,還是無邊無際的山路︰「這里到底是哪里?迷宮嗎?」
她的身上即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拖著全身的傷痛,還有那只受傷的腿,水滴實在是走不動了。
她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去︰「媽媽,這是哪里啊?我好害怕?」
水滴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也沒有了血色,之前只吃了那一碗面條,經過這些消耗,現在肚子里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腿上的傷口很疼,女孩拉開褲腿看了看,已經紅腫了。
一陣不安與委屈,讓水滴伏在自己的膝蓋上哭了起來︰「為什麼她要受這些罪,都怪那個該死的男人,冷冰冰的像個冰塊一樣,活該他要窮一輩子!」
「這里到底是哪里呀?」
環顧了一眼四周,這里一個人影都沒有,她不會就這樣死在這里,都沒有人現吧?
天色越來越暗,黑漆漆的一片,風聲嗖嗖的刮著,帶來一陣陰森。
水滴側耳傾听,密林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動,樹葉出窸窣窸窣的聲音,讓她身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
從樹下猛然站了起來,女孩轉頭望向了密林的方向。
夜晚,野獸們都出來捕食了,她真的這麼倒霉,要給野獸們當宵夜了嗎?
她站了一會,腿上傳來了陣陣麻痹的感覺,然後重心不穩的跌坐了下去。
樹林里的動靜消失了,她的心跳卻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這是不是說明,野獸已經看到了她,正趴在樹叢里潛伏,等著吃掉她?
水滴哭的更大聲了,現在,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這幾天她遭受的一切,讓水滴越想越委屈,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一只手在她的身後拍了拍她,女孩一驚,驚恐的回頭。
「啊!……」
卓晨矽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拒絕讓她的尖叫傳出來。
女孩疑惑的瞪大了腥紅的眼楮,抽搐了兩聲,漸漸的平靜下來。
看她鎮定了,男孩這才放開了她的嘴,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楮里依舊冰冷,並且十分冷漠。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扶著大樹,水滴吃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額頭流下了如雨的細汗,卓晨矽就那樣看著,並沒有扶她一把。
男孩看了密林一眼,故意說道︰「剛才密林里到底是什麼在動,你知道嗎?」
水滴搖了搖頭,恐懼的看著他。
「是狼!野狼!這個山上很多,一到夜里就出來,你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獵物!」
女孩不寒而栗,她有一些懷疑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它們為什麼沒過來?」
男孩冷笑了一聲,點燃了一個火把︰「因為它們怕這個!」
火把,這原來是他準備的,自己剛才的確是看到不遠處,像是有什麼火光,她以為,是一些陰森詭異的東西,連看都沒敢看,就轉開了頭。
沒想到,那些狼是看到了這個,所以才沒敢靠過來。
「你是特意來救我的嗎?」
女孩扶著樹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他的面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不認識這里的人,是走不出這里的,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地方去的嗎?」
舉起火把,卓晨矽沒有再看她一眼,大步向前方走去。
水滴想要跟上他,是腳下一疼,摔倒在地上。
卓晨矽沒有說什麼,把火把交到了她的手里,拉起了她的另一只手,蹲在她的面前,雙手向後,摟在了她的臀部位置。
水滴的身子一僵,一動也不敢動。
男孩把她往身上一顛,輕易的就背起了她︰「不要這麼僵硬,會增加重力的。」
男孩沉默,女孩也沉默,背了她一路,卓晨矽面不改色。
水滴尷尬的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道︰「把我放下來休息一下吧!我其實很沉的!」
「我沒說你輕!」
一句話被頂了回來,水滴瞪圓了眼楮不再說話,前方,終于出現了點點的光亮,卓晨矽的家,就在眼前了。
……
當他們走到院子里的時候,突然現,卓晨矽的母親暈倒在那里,不!不是暈倒,她的手腕處,有一道很深的刀口,像是用非常鈍的剪子硬割的,難道……她是自殺?
男孩看到眼前的一幕一驚,立刻放下了水滴,沖了過去。
「媽媽,你醒醒!媽媽!」
「快拿熱水來!」男孩轉頭,對著呆愣在那里的水滴大叫。
女孩傻傻的看著他,半天後才反應過來︰「哦!哦!哦!」
她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在院子里轉了轉,一臉的茫然,心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我要去哪里接熱水啊!」
卓晨矽把母親抱回了屋子里,是當他再出來的時候,水滴還在院子里徘徊呢!
男孩冷眼看著她,轉身向另一個房間走去,不一會的功夫,他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來,又來到院子里,拿上一些藥草,看都沒看水滴一眼,就進入了母親的房間。
水滴的眼圈泛紅,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現在的她,已經忘記了腳上的疼痛。
在這里,她突然覺,原來自己是這麼的沒用。
不會刷碗,不會認路,無法自己保護自己,甚至就連接個熱水,她都辦不到。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到底能做些什麼?
在家里,她是父母最寶貝的掌上明珠,在學校,她更是成績全優的三好寵兒,無論是爸爸媽媽,老師,諸葛逸辰,還是學校里的同學,全都以她為中心點,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只驕傲的孔雀。
是眼下,她的這些驕傲全都沒有了,反而開始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就在她怔忡間,正中央那個房間的蠟燭熄滅了,卓晨矽從里面走了出來。
水滴轉過了頭,不去看他。
男孩把盆子放到了水滴的腳邊,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拉開了她的褲腿,女孩無意識的一縮,卓晨矽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強硬的把她的腿拉了過去。
拿起一把植物,他放在嘴里嚼了嚼,又吐了出來,用手拿著,直接放到了水滴的腿上。
「啊!你……」
女孩的小臉一紅,體內一陣熱流涌動,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全身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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