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夜色淒迷,月黑風高。此時的雨已經停了下來,陣陣冷風吹送著,刮過卿兮藍濕透的衣衫,冷得她直打哆嗦,距離皇上回來還有兩天時間,她要在這里待上兩天兩夜,恐怕不死也剩下半條命了。
尤其是小雨,**挨打,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傷勢惡化,很難醫治!
「小雨,還醒著嗎?」她低低問著,目光向四周看去,見空無一人,倏然手腕用力,往上一翻抓住了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一根小小的繩子,還難不住她。
「公主,我沒事。」卿雨虛弱的聲音傳過來,明顯帶著顫抖。
她不能再等了!
手上用力,細微的一聲「 擦」之後,繩子應聲斷裂,她抽開繩子,剛要站起來,耳旁驟然掠過輕微的腳步聲,她一驚,趕緊捏著繩子繞上幾圈,抓住了繩子端頭處,微微閉上眼楮,耳力緊緊注意著腳步聲響起的地方。
是沖著她們來的!
腳步聲到了刑台下,她這才睜開眼楮,耷拉著腦袋眯著眼楮看向腳步聲的方向,人影倏然一跳,上了刑台,兩個黑衣人直奔她們而來。
騰騰的殺氣從黑衣人身上直逼而來,卿兮藍心頭一驚,難道是月妃想要提前殺人滅口?
她不覺捏緊了手中的繩子,手心處傷口的疼痛已經無法分辨,她注意力高度集中著,擔心對方會率先對卿雨下手,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露出自己的功夫,可到了萬不得已,她決不手軟!
「老大,沒想到我們的任務竟然是殺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你看看,看看,都快死了還勞煩我們兄弟二人下手,這銀子太好掙了,以後有這樣的生意,就多多叫上兄弟!」
一個黑衣人忍不住抽身藏起手中的刀,繞著卿兮藍和卿雨來回轉了兩圈,不屑冷哼道。
「說什麼廢話,干完活趕快離開。」被稱作老大的黑衣人聲音冷冷的,手中握著的刀一抖,倉啷一聲架在了卿雨的脖子上。
「慢著,慢著,老大,有大半夜的時間呢,你慌什麼慌,你看看這個丫頭,其實長得挺水女敕的,听說這宮中的女人,即使是一個小宮女也是水女敕女敕如蜜桃一樣,我看真不錯,不如……
嘿嘿,老大,你知道,我就好這一口,今天之所以跟著老大來,也是因為想要嘗嘗宮里女人的味道。」說話間,男人的手撩起了卿雨的下巴。
剛剛他已經看過了,那個瘦骨嶙峋的丫頭相貌平平,沒有一點兒姿色的,倒是這個年紀稍稍大一些的,有點兒玩兒頭。
卿雨听到聲音,悠悠醒轉,驀然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張嘴,一口吐沫噴到了男人臉上,「什麼人?滾!」
男人猝不及防,被噴了個正著,他抬起袖子擦干淨臉上?臉上的唾沫星子,眼中閃過一抹冷厲,「小乖乖,還挺有個性,好,今天落在爺爺手中,爺爺非干的你想死不可!」說著,伸手就去拉卿雨身上的衣服。
「混蛋,你放開我的衣服,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放開我,放開我!」卿雨叫著,憤怒的瞪著黑衣男人,竭力揚起的聲音顫抖著哆嗦在風中,淒涼無助。
卿兮藍憤然睜開眼楮,目光落在斜對著自己站著的另一名黑衣人,身形微微一動,手中繩子陡然化作了千萬刀鋼鞭,刷刷的抽向那站著觀看的黑衣人。
「啊!」老大悶哼了一聲,目光閃過,看到卿兮藍已經到了跟前,手中的鋼刀一顫,揮舞著打了上來。
卿兮藍閃身躲過,身子一個回旋,手中的鞭子順勢抽向了撕扯著卿雨衣服的黑衣人。
「啊,娘的,誰在打我!」黑衣人怒罵了一聲,回頭看到閃身回旋在二人面前的卿兮藍,不覺大怒。嗷嗷叫著撲上來一起沖向她!
接到任務的時候,不是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嗎?怎麼突然之間有功夫了?思忖間,卿兮藍手中的繩子到了,「啪。」一繩子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臉上的面紗落在了地上。
「娘的,小丫頭,竟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定要把你碎尸萬段了不可。」男人嗷嗷叫著,施展開武功撲向卿兮藍。
被兩個男人圍著,卿兮藍明顯感覺到老大的武功遠遠不如黑衣人,尤其二人手中拿著鋼刀,她的力量灌注在繩子上,可也不得不避開對方的利刃,明顯就落後了幾分。
幾個回合下來,她往後倒退一步,慢慢的向著刑台邊緣退去。
「哈哈,臭丫頭,你找死!」黑衣人張狂的叫著,再次撲了上來,手中的鋼刀揮舞的呼呼風響,密不透風,卿兮藍絕對沒有躲開的機會。
腳步一下一下走近了刑台邊緣,卿兮藍驟然睜開眼楮,目光如一道火炬看向對方。
黑衣男人頓覺眼前光華流轉,那閃耀著光芒的眸子在黑夜中,猶如夜明珠綻放著奪目的光澤,映襯著眼前一張平淡無奇的臉瞬間透出萬千芳華。
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繼而是一陣陣狂喜,今天真是撿著寶貝了,竟然遇到這麼美的女人!也就在他震驚的瞬間,卿兮藍陡然整個人翻轉而過,身體頓時矮成了半截,一閃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下去吧!」冷冷的低聲呵斥在身後響起,他身後挨了重重的一下,整個身體重重的向著刑台下撲倒而去。
黑衣人打了個寒戰,瞬間擰身想要借助于某種力量站住腳步,卿兮藍的繩子就到了,「啪!」繩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胯部,那屬于男人的部位驟然間遭到重擊,疼痛瞬間抓住了他,淒慘的叫了以上,噗通一聲跌倒了刑台下。
一丈多高的刑台,下面全是石頭鋪成,慘叫一聲消散在風中,瞬間無聲無息了。
收拾了一個,卿兮藍轉臉看向那個老大!
老大手中的鋼刀顫抖了一下,往後退去,打算逃走。他的功夫不如剛剛的黑衣人,之所以被尊為老大,是因為有一個活絡的腦子,能夠幫助兄弟們拉生意。
卿兮藍手中的繩子陡然揮出,纏住了他的雙腳,用力一拉,老大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剛要爬起來,腳就踩在了他的胸口處,手中的鋼刀被人抓住了。
「說,誰讓你來的?」卿兮藍冷冷問著,雖然答案已經在心中,可她要確定。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在下是一時之間財迷心竅,才會被錢財誘惑接下這個案子的,沒想到小姐竟然武功高強,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小姐饒了在下。」
老大驚慌失措,完全忘記了回答,以前出來干活,都是別人出馬。他是接到任務後一打听,才知道是兩個軟弱的丫頭,就動了私心,想要弄些額外的銀子花花,何況價格挺高的,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是一個硬骨頭!
「還不說。」卿兮藍腳上用力,狠狠踩了下去。
「我說,我說,小姐您不要生氣,我這就說,是一個太監來辦的事情,听口氣,好像是一位娘娘,出手挺大方的。」說完從兜里模出了一錠銀子。
卿兮藍拿過銀子,陡然出手,銀子砸在了男人的太陽穴位置,這次她用了十分力氣。男人悶哼一聲,腦袋一歪,不吭聲了。全身上下,不見一絲血跡。
卿兮藍松開他,模索著銀子,略一思忖,銀子放入了老大的懷里,轉身看了一眼瞪著眼楮看著她的卿雨,走了過去,截開小雨身上的繩子。
「公主,剛剛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掙月兌開繩索了?公主!」小雨迷迷糊糊的反問著,撲倒她的懷里,哭了起來。
抱著她,觸手的滾燙讓卿兮藍驚顫了一下,小雨發燒了,這兩個男人必須馬上處理掉。冷幽幽的眸子閃過冷厲,放下小雨,轉身隱入了黑暗中。
片刻之後,重新回來,手中多了一些東西,連同銀兩一起塞入了老大的懷里,她拖著老大到了刑台邊緣,丟了下去。
收拾好一切,她轉身看著卿雨,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繩子重新綁起來。此時若是帶著卿雨離開,恐怕她不僅要背上殺人的罪名,更會被月妃加害,栽贓一個畏罪潛逃。
重新回到綁著自己的廊柱前,她剛把繩子繞起來,就听一陣陣的腳步聲再次傳來,她擰緊了眉頭,看來今晚想要趁機殺死她的人還真不少,她抓緊了手中的繩子,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刷刷刷,幾道黑影從暗處閃現出來,縱身一躍,瞬間到了刑台之上。卿兮藍一看,暗暗悲呼一聲,不好!
來的人有四五個,個個身強體壯,身著黑衣完全掩蓋住了一張張臉,從氣勢上看得出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那渾身上下透出來的冷氣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個個身懷絕技,功夫了得,和剛才的那兩個蠢貨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真正敵手,恐怕來了。她依然眯著眼楮,一動不動,以不動應所動,以不變應萬變。她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會如何動手?
「嗯?」其中一個黑衣人陡然冷哼一聲,目光落在了刑台下,似是感覺到了異常。
似是得到了暗示,身旁的男人跳下刑台,片刻之後,飛身而上,在中間那名黑衣人的耳旁低語著。
卿兮藍眯著眼楮,一動不動。剛剛那一聲「嗯」好似有些熟悉。那語調,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是他!
怎麼可能?冷隱遠在帝都,怎麼會到了這里?不可能,她否認著,眯起的目光犀利的看向那個黑衣人,不覺悄然撞上他的目光,她趕緊收回,不覺心頭一顫。
的確是他,那雙算計精明的眼楮,曾經在御花園調戲的看著她,她永遠也忘不了!
看著被捆著毫無聲息的卿兮藍,冷隱冷冷的朝著她走來,站在她面前,盯著被濕噠噠的衣服包裹著的小小的身子,心中涌上來一股煩躁,他突然出手,用力扯著她身上的繩索。
卿兮藍手中一疼,那未曾拔出瓷片的手心被繩子勒了一下,疼的她悶哼了一聲,身體哆嗦起來。
冷隱眼神一冷,抓著繩子的手青筋暴露,半晌丟開了繩子,「倉啷」一聲,清冷的金屬踫撞聲音響過,他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心一狠,冷劍揮舞著,刺向卿兮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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