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兮藍冷冷推開了冷飛,「昭南王,您誤會了。是藍藍不小心和蔓兒犯了錯誤,娘娘給我們些教訓,這很正常。」說完,走到了蔓兒面前,伸手拉過她的手,細細看著上面的紅腫,微微嘆了口氣。
蔓兒,是為她受的懲罰。
「唉。」梅妃從軟榻上走下來,過來頓在她們面前,一邊一個摟住了她們,「藍藍,蔓兒,你們兩個,本宮一樣心疼,任何一個人受了傷害,本宮都會不顧一切的去保護你們,你們,千萬不要讓本宮失望。」
靠在她的懷里,卿兮藍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梅妃的話,是說給冷飛的吧?
她的目光穿過梅妃的肩膀看向他,與他的目光相撞,看到那一抹不安,冷冷一笑,他怎麼來得這麼及時?
此後幾天,卿兮藍每天都會到梅園來看看,而每次都會毫無意外的遇到冷飛,一開始他來的晚一些,後來她來時,他已經到了。看著梅妃眼底的冷越來越濃厚,她決定不再去梅園了。
可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往往與希望背道而馳。
傍晚時分,她正準備收拾一下回疏影閣,張憲帶著一名太監進來了,卿兮藍抬頭,不覺微微一怔,這名太監她是認得的,是皇後宮中的劉海。他來干什麼?
「劉海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海匍匐在地,見過皇上,這才稟明來意,「皇上,鄂北地區進貢一批上好的簪花和白玉,玲瓏可人,皇後娘娘惦記著蘭妃和梅妃都在這兒,就特意遣奴才前來,給皇上您送來。」
說著,回頭示意,一名小太監爬過來,捧過來一個上好檀木的盒子。
張憲接過來,捧到了皇上面前。
盒子打開,里面一團團用珠翠串連起來的簪花惟妙惟肖,堪比園中真的花朵,除此之外,還有一串串黑色的紫色的珍珠掩映在其中,一顆顆,珠圓玉潤,碩大飽滿,十分喜人。
「這簪花顏色鮮艷,適合公主戴著。」皇上自言自語
說著,吩咐道,「張憲,把這一串紫色的珍珠給蘭妃送去。」
張憲答應著接過來,出了金宇殿。順便招呼著劉海離開。
合上盒子,皇上回頭看向卿兮藍,「拿著盒子,跟朕倒梅園去,看看梅妃和蔓兒。」他的意思很明顯,余下的珍珠首飾要送給梅妃,而簪花是要送給蔓兒的。
卿兮藍抱起盒子,雖然不情願再到梅園去,可也不得不去,心里擔憂,如果再次踫到冷飛怎麼辦?
梅園,蔓兒坐在桌案前寫字,冷飛坐在一側看著,目光看不出情緒。
梅妃靠在軟榻上,目光落在兩人身上,究竟是在看著蔓兒寫字,還是在看著冷飛,誰也不會去探究。
卿兮藍跟著皇上踏進殿內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皇上,您來了,來了怎麼也不事先吩咐一聲,臣妾……臣妾還未換衣服。」梅妃看到皇上,趕緊從軟榻上下來,跪下來迎接。
冷飛听到聲音,也拉著蔓兒過來,「兒臣見過父皇。」
皇上的目光掃過冷飛,「去過鳶飛殿嗎?月如現在怎麼樣了?」
「身體基本復原了,只是不願意說話,兒臣過去看過,然後才過來看蔓兒的,蔓兒想要兒臣教她寫字。」冷飛回答著,握住了蔓兒的手。
「父皇,您還未給蔓兒找先生,蔓兒只好麻煩二哥哥了。」
甜糯的聲音最容易博取好感,皇上臉色緩和,走到桌案前拿起那張紙,上面一個剛剛寫好的「蔓」字。
「嗯,筆鋒不錯,柔中有剛,只是力量稍顯不足,明日父皇就給你找一個先生來教你,你二哥哥還有更多事情要忙。」皇上說著,看了一眼梅妃,「起來吧。」
梅妃舒了口氣,卿兮藍上前,扶著她起來。
「皇後讓太監送來一批進貢的簪花和首飾,朕看著簪花適合蔓兒,黑色的珍珠和幾個鐲子適合你,就給你送過來。」皇上坐定,淚,淡淡敘述著,卿兮藍趕緊把手中的檀木盒子送到了梅妃的手中。
「多謝皇上。」梅妃輕輕打開盒子,看著里面精致逼真的簪花,驚喜說道,「手藝果然不同凡響,能夠把這些珠翠編制成這樣,巧奪天工啊!」
拿在手中翻看著,找出一支淡粉色的別在了蔓兒的發間,頓時黑色的發間盈盈亮亮,猶如一個小小的發光體,襯托著整個人立刻生動了幾分。
「父皇,好看嗎?」蔓兒高興的搖了搖頭,帶動著簪花上的珠翠流蘇搖曳著,叮咚作響。
「蔓兒當然好看了,朕的公主什麼時候都好看。」皇上龍心大悅,抱起蔓兒慈愛說道。
「皇上,既然這些簪花皇上賜給了蔓兒,臣妾想送給藍藍幾支,不知皇上可否應允?」梅妃捧著簪花,看向皇上。
「恩。」皇上抬頭,目光落在卿兮藍身上,「朕同意了。」
卿兮藍心頭一跳,趕緊往前幾步,推辭道,「娘娘,您平時賞賜給藍藍的首飾已經不少了,藍藍用不了這麼多,這些是進貢來的珍品,還是給蔓公主留著吧。」
在皇上眼中,她只不過是一個奉茶的宮女而已,梅妃把她抬舉得和蔓兒一樣高,皇上會不悅的。
「藍藍,你和蔓兒情同姐妹,她也希望你能留下幾支呢,是不是啊,蔓兒?」梅妃拉著她到了身邊,勸說著抬頭看向蔓兒。
「當然,當然,我最喜歡藍姐姐,蔓兒有的,藍姐姐當然要有了,父皇,您說是嗎?」蔓兒摟著皇上的脖子,親了親皇上的臉,撒嬌道。
「花送給了蔓兒,蔓兒喜歡給誰自然就給誰了!藍藍,收下吧。」皇上吩咐著,表情未動。
卿兮藍無奈,只好同意,「多謝皇上,多謝娘娘和蔓公主。」
「對了,你先等一下,本宮今日收拾一些首飾,發現有一對好東西,想好了,你和蔓兒一人一只。」梅妃放下手中的盒子,起身進入了內殿,片刻之後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錦帕,錦帕里面包著什麼東西。
坐下來打開,原來是一對紫水晶的鐲子,紫盈盈的水晶,仿佛是從天邊采擷而來的雲彩,又好像是一串葡萄一樣,透著醇厚的亮光,卿兮藍一看,就知是稀世珍寶。
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把手藏在了後面,「娘娘,這些東西太貴重,藍藍不敢收。」
「藍藍。」梅妃從座位上走下來,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藍藍,本宮的心難道你還不了解嗎?本宮希望,你能夠把蔓兒當成你的妹妹來愛護,這兩枚鐲子是並蒂的,不能分開,你要記著,任何時候,本宮都心疼你。」
說著,拉過卿兮藍的手,紫色的水晶,戴在她白皙細弱的手腕上,帶著一抹不盈一握的楚楚動人之態。
梅妃看的眼神一跳,目光掃過冷飛,看向了蔓兒,「蔓兒來,也給你戴上。」
紫水晶手鐲,她和蔓兒,一人一個戴上了,卿兮藍離開梅園時,手中還拿著幾個珠翠的簪花。
回到疏影閣,琪琪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卿雨看到她趕緊走過來,「公主,您前幾天讓琪琪到蘭亭要的蘭草已經成活了,今天還開了花呢,粉色的,很漂亮。」
卿兮藍知道她有話要說,跟著她向著後院走去,「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只是一個下午的光景竟然沒看到夜國皇子,公主,他是不是走了啊?他沒有對你……」卿雨上下打量著她,想著晚上二人在一個寢殿內,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會不會……
「你想什麼呢?我是讓人隨意欺負的人嗎?他在不在與我沒關系,你每日端著兩份飯菜過來,琪琪沒懷疑吧?」卿兮藍一個彈指打在她的額頭上,不悅的教訓道。
「哎喲,公主,您輕一些。」小雨叫著,哭喪著臉,揉了揉額頭又跟過來。
「琪琪什麼也沒問,直接準備了兩份飯菜,看起來很柔順的樣子,除了公主您吩咐的事情外,就是在後院打掃擦洗,收拾房間,要麼就是坐下來繡錦帕做衣服,好像是給公主您做的呢。」
「給我做?」
卿兮藍眉頭蹙了蹙,曹默然的父親曾經是翰林院的學士,繡花彈琴這些女工應該是會的,可是做衣服……真的會嗎?
思忖著重新回到前殿,進入殿內沒看到夜湛天,心里略略詫異了一下,獨自吃了晚飯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影,于是獨自睡下了。
清冷的殿內,沒有一絲聲響,天邊的月亮透過窗欞照射進來,外面的世界猶如籠罩著一層輕紗薄綃,遠遠近近,朦朦朧朧,有些不太真實。
身邊驟然沒有了那個堅實的懷抱,這個床榻似乎空曠了太多。
她翻身平躺在床上,手腕踫觸到蕎麥枕頭,發出清脆的撞擊上,她抬起胳膊看著那穿紫色的水晶,朦朧中透著幽幽的光澤,隱約,似有若隱若現的香氣浮動著,讓人沉醉其中。
好美的手鐲,梅妃送這樣的手鐲給她,到底要干什麼?
收買她?還是在皇上面前表現出對她的厚愛,引起皇上的關注?
迷迷糊糊中睡去,一覺醒來時,天色已大亮,她翻身起來,看著依然空空如也的床榻,心里松了口氣,他走了嗎?
太好了!
跳下床準備到那個廢棄的院子里繼續練功,雙腳著地的瞬間,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她搖晃了兩下,倒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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