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護國公主還在。『言*情*首*」凌謙抱著昏迷不清的卿兮藍站在不遠處,小雨瘸著腿撲了過來,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護國公主身中劇毒,又遭此顛簸,病情加重,還請皇上救救公主。」說完趴在地上,驚顫之余,瑟瑟抖。
琪琪跪在不遠處,伏在地上什麼也不說。
皇上陰沉的目光看向凌謙懷里的人,半晌,命令道,「讓太醫趕緊瞧瞧,事情的過程到底是怎樣的?」
既然遭到歹徒追殺,蔓兒和藍藍都是病重之人,在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保護下,怎麼逃月兌凶手的?事情蹊蹺。
凌謙抱著卿兮藍直接奔了一輛車內,皇上身邊的一名太醫跟了上去,小雨往前爬了一步。偷偷看了梅妃一眼,哆嗦著說道︰「剛剛我們被一群蒙面黑衣人追殺。
車子翻滾了下去,卡在了大樹上,我們下車之後,沒辦法,就把兩位公主掩埋在了枯樹葉中,然後我們逃開,正要把自己埋藏起來,歹徒追到。
我們拼命逃跑,無奈歹徒凶殘。危險之即,昭南王趕到,拼了命的保護我們,昭南王寡不敵眾,就……就……也就在我們必死之時,不知什麼人突然出現!
一身黑衣,瞬間打死了幾名歹徒,然後又用刀結果了那些人,我們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黑衣人就不見了。我們藏了起來,一直到丞相大人救了我們。」
她的話音剛落,有士兵抬著昭南王的尸首上來了,「報告皇上,昭南王已經歿了。」
皇上聞听,身體搖晃了兩下,威嚴沉郁的臉上翻滾過抽搐與心疼,唇顫抖著,卻牢牢站住了,聲音中透著荒涼,「抬到車上去。」
梅妃整個臉煞白煞白,她驚顫的轉過身子看著一身血污的冷飛,漂亮的眸子里飛速閃過悲痛,憤怒,心疼與仇恨!
唯獨沒有一絲愧疚!
他身負重傷,竟然為了卿兮藍奮不顧身,他是要丟下她們母女而去!
恨,被她大口大口的咽下去,猶如吞咽著銀子一般疼痛灼熱。
卿兮藍,竟然沒有事情,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到底是哪兒出了錯誤?誰救了她們?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到底是誰?
她忍不住哽咽著跪爬到了皇上身邊,抱住了皇上的雙腿,哭喊著,「皇上,昭南王好憐啊,昨晚我們的住所失火,他為了不辜負皇上您的使命,沖進火海中救人。
本就身負重傷,現在又遭遇到此劫,沒沒想到竟然失去了性命,皇上,昭南王何其無辜?竟然遭此毒手,您一定要查清楚歹徒的來歷,給昭南王報仇,給臣妾和這麼多的人報仇。」
蘭妃見此情景,也跪了下來,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皇上,梅妃帶著兩位公主在光天化??天化日之下竟然遭到襲擊,見歹徒何其猖狂。
如果皇上不嚴懲,將有損皇上龍威,一定要找到凶手,為昭南王報仇。」
一聲聲哭訴深深敲打在皇上的心上。
拳頭一點點收緊了,他的眼楮里,壓抑著奔涌而出的淚水,終于一聲龍嘯,「查,給朕徹底查清楚,凶手,株連九族。凌謙!」
凌謙剛把卿兮藍安頓在屬于自己的馬車里,听敢趕緊過來!
「朕把這件事交給你,三日之內,必須查清楚歹徒是誰,何人所派。」皇上的眼中,是比冰窟還冷的寒。
「臣領命。」凌謙不敢怠慢,回過身,士兵已經把幾名歹徒給抬了上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道路旁。
梅妃回頭看著那些黑衣歹徒,擦干了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皇上,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上的目光緊盯著那些黑衣人,神情未變,「講。」
梅妃抽噎著清了清嗓子,一邊哭一邊訴說︰「今天一早,火勢撲滅之時,臣妾听一名值夜的小太監說,說昨晚值夜的時候好像看到一條黑影進入了臣妾所住的院子.
說那個黑影好像和護院的士兵都認識,應該是宮中之人,那人進入院子後手中提著東西繞著我們那一排廂房走了一圈,他沒注意,還以為是巡查呢.
後來他到了後院,不知怎麼前院的廂房就著火了,那火勢,分明是添加了易燃松油才會有的強烈。
臣妾听到這一情況,心里膽戰心驚,才想要立刻趕回宮中,稟明皇後娘娘,查清此事的,卻沒想到在半道竟然被人……
皇上,看來那些人是想要了臣妾以及公主的性命,連累著昭南王丟了性命,是臣妾之罪,求皇上懲罰。」說完,趴在地上痛不欲生,額頭叩擊著地面,咚咚直響。
皇上看著她,胳膊上的傷口還未包扎,淚水橫飛,傷痛不言而喻。梅妃和昭南王的感情他清楚,不比他少。
他緩緩俯身拉住了她,「梅妃,起來。朕知道了,太醫,給梅妃包扎傷口。朕一定會徹查此事。」
縱火的目的和歹徒的目的相同,目標都是梅妃和卿兮藍。如果凶手來自宮中,那麼能夠有這麼大權力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後!
皇後一向與梅妃交好,又怎麼會下毒手呢?
他大腦猛然一疼,腦海中回憶起十三年前和梅妃的第一個孩子所患病癥的情景,當時跟隨的太醫找不出什麼原因,又恰逢行宮周邊一個村子里全都是同樣的高燒癥狀,因此說是瘧疾。
他知道,那病和瘧疾是不同的,因為日夜伺候在一側的梅妃並未感染。
難道……
一個結果在心中呼之欲出,他壓下,一切需要查清楚再說。
「皇上。」凌謙看著從一名歹徒身上搜出來的出入宮廷的一方腰牌,回身到了皇上面前,雙手呈上。
腰牌?
皇上瞳孔驟然縮緊,伸手拿過了腰牌,仔細看著上面的紋路,一只振翅欲飛的鳳說明了所有問題。
果然是她。
皇上握緊了手中的腰牌,陡然命令道,「搜,繼續搜。」
一旁,正在包扎傷口的梅妃臉上拂過一抹冷,一閃是震驚與茫然,「皇上,那腰牌是誰的?」
「愛妃,先回車上再說。」
蘭妃扶住了她,「梅妃姐姐,您先去看看蔓兒吧,蔓兒那孩子看著不好。」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會是她,如果是她的,恐怕皇上當庭就震怒了。
她有些後怕,總覺得周圍危機四伏,卻不知道幕後凶手到底是誰?她得找時間和卿兮藍見上一面。
凌謙進一步的搜尋沒有結果。
掩埋了那些太監宮女的尸體,隊伍重新出。
卿兮藍躺在車上,重新陷入昏迷不醒中,凌謙過來查看了幾次,又讓太醫看了看,說暫時無性命之憂,才放下心來。
車,緩緩的向前行駛著,卿雨忍不住掀開簾子看了看重新拉下小聲說道,「公主,我沒想到梅妃娘娘竟然是……」
「小雨,不要說話,小心隔牆有耳。」琪琪堵住了她的嘴巴,目光警惕打開看向周圍,隔著車簾,听著周圍的動靜。
「小雨,以後在說話上,你得向琪琪多學習一下。」
卿兮藍張開眼楮,目光落在琪琪那張臉上,雖然改換了型,有一天梅妃一旦懷疑琪琪叛變,在皇上面前揭出來,琪琪就會身首異處。這一點也會成為梅妃控制琪琪的軟肋。
她得把這個軟肋拔掉。
琪琪低著頭,只覺得兩道鋒利如刀劍的目光掃著她,她不安,抬頭飛快的掠了卿兮藍一眼,心里忐忑,囁嚅道,「公主,您……」
「琪琪,在宮中,有多少人看到過你現在的模樣?」
琪琪身體一震,茫然看向她,繼而了然,趕緊低下頭,「除了月華殿的宮女外,只有梅妃,蘭妃和公主您知道。」她清楚卿兮藍的用意,這也正是她擔憂的問題。
一旦梅妃或者蘭妃任何一個人倒霉,或者是被押回冷宮的月妃翻出她來,她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不會被認出來的。」卿兮藍重新閉上眼楮,思忖著把人皮面具給她的時機。
哦?琪琪震驚的看向她,平靜的臉,若蝴蝶翅翼棲息的黑色睫羽,她早已胸有成竹。
如果沒有了這個後顧之憂,她將死心塌地為卿兮藍賣命。
馬車重新陷入了安靜之中,小雨閉上眼楮,好似睡著了。
「得得得得……」
突然,一陣緊似一陣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好似密集擂響的戰鼓敲打在卿兮藍的心上,她睜開眼楮,側耳細听,听出聲音來自後面,是什麼人追來了。
很快,馬蹄聲超越了她們的馬車,停在了前面,「皇上,皇上,流線郎中已找到,小人先一步前來報告,劉侍衛帶著流線晚上就能追上來。」
流線找到了?速度真快。
她的眼前略過那個一身白衣的女郎中,捏緊了袖子中的八根銀針。流線出現,梅妃該如何做?
傍晚時分,車子終于翻出了雲山,到達了小鎮的驛站上。
此時距離帝都所剩路程不遠,皇上為了等流線到來,給蔓兒解毒,命令駐扎此地。
夏日的夕陽翻滾著紅色的晚霞,逐漸被涌上來的層層疊疊的青灰色霧靄所遮蔽,天色暗了下來。
琪琪偷偷拿來了一些事物,卿兮藍吃好了,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站在後窗前,看著後院。
當目光落在坐在門前的月如身上的瞬間,不由微微一愣。月如竟然沒死?那些昏睡在樹林中的宮人太監全死了,月如竟然好好的活著?
怎麼沒听到士兵報告說她沒死?難道是在歹徒來臨之前她就躲起來了?
坐在門前的月如,一臉平靜的看向卿兮藍的方向,二人的目光好似在空中交融在一起。她心頭一動,閃身躲開。
月如的目光,好似……不會,是她看錯了?還是流線瞞著皇上做了手腳?
「滾開,都給我滾開!我不要住在這兒,我要離開,我要去看他,我現在就要去看他。」陡然,後院傳來尖利的咆哮,緊接著,只听「 啷」一聲,是什麼被砸中的聲音。
卿兮藍轉臉,看向後院,只見月如猶如突然癲狂了似的,剛剛坐著的椅子砸在了院中的青花瓷魚缸里,魚缸碎裂,水咕咕流淌而出,而她則不變東南西北的沖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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