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白天你怎麼會把桌子弄倒的?是不是現了什麼事情?」凌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動靜,轉臉問道。
眼前的少女一臉沉靜,黑色的眼楮猶如深夜的天空,深不見底。
「我……」卿兮藍微微一愣,繼而露出一抹不好意思來,「我是想給你創造一個和蔓兒接近的機會,也給我和太子一次機會。」
凌謙眼中閃過狐疑,「真的只是這樣?藍藍,你要知道,我對蔓兒根本沒有任何……」
卿兮藍抬手,堵住了他要說出口的話,「謙,你心里怎麼想的,我知道,我不介意。」
「是我介意。」凌謙拿下她的手,握在手中,「藍藍,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是一年兩年了,你怎麼能……」
「謙,我對你始終未變,只是現在你要支持我。」卿兮藍說著,目光灼灼看著他。
她現在必須靠近太子,而蔓兒又喜歡凌謙,她何而不為呢?
「等到有一天,只要你對我還未變,我會……給你答案的。」
她艱難說著,陡然想起夜湛天的話︰如果你膽敢背叛我,我立刻帶你離開這兒。
卿兮藍打了個冷戰!
也許此刻夜湛天就在某個地方看著她,看著她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想到這兒,她渾身不自在起來,伸手推開了他的手,轉向了一邊。
她只能說,給他答案。
以後的局勢,報仇之後該何去何從,她無從得知。
「好,藍藍,你需要我怎麼去做,我就怎麼做,只是你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三年來是,以後還是。」
凌謙向前一步,握住了她的肩膀,一臉堅決和真誠。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站一會兒。」卿兮藍輕聲安慰著,抬手拉了拉他身上的衣服。
「藍藍。」
這個細小的動作傳達出她的心思,凌謙眼神一變,握住的她的手,眼神熾熱,想要再說些什麼。
「走吧,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卿兮藍推著他,催促著。
「你也小心些,馬上回來,這兒不安全。」凌謙叮囑著,最終轉身回了客棧。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卿兮藍心中涌過復雜,想起蔓兒有能和他在一起,她心里就不舒服起來。
那個人是蔓兒,她不能讓蔓兒不高興。
夜湛天會在附近嗎?
她抬頭看向四周,轉身向著客棧走去,現在她在明處,多少雙眼楮在暗處,她不清楚,所以這個時候是萬不和夜湛天有任何聯系的。
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直接敲開了隔壁凌謙和冷羽的門。
「藍藍。」
凌謙打開門看到是她,驚訝了一下。
「我來找他的。」卿兮藍看向房間內的冷羽,他坐在?坐在椅子上看一本書。
書呆子,到哪兒都帶著書本。
「進來吧。」凌謙臉色微微凝滯了一下,讓開了道路。
「冷公子,今天早晨我說過,你的衣服髒了,我要給你洗的。」卿兮藍走進去站在太子面前,輕聲說道。
冷羽抬頭,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我說了不用。」
之後,低頭繼續看書,冷漠的臉色和之前無疑。
卿兮藍暗自咬唇,「那好,我就先離開了。」
說完,她低頭徑直出了房門。
該死的冰山臉,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好好懲治他一下。白天在村莊上,明明是她給他解了圍,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感激。
深夜悄然來臨,小鎮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卿兮藍吹滅了蠟燭,和衣躺在床上,耳朵嚴密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寂靜,一切如常。
逐漸,她沉入了夢鄉之中。
「篤,篤,篤。」
窗欞出響起了三道輕微的震動。卿兮藍一驚,睜開眼楮,向著窗口看去。
天色剛剛麻麻亮,這個時刻,應該是平時練功的時辰,難道是夜湛天?
她悄然爬起來,推開窗戶向外看著。
窗外,朦朧的天色籠罩著蒼茫大地,從這兒看向遠處,一切都在寂靜之中。
她回頭看了一眼蔓兒,翻身出了房間,很快消失在薄霧中。
出了客棧,她的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是夜湛天的身影。
她追了上去。
鎮子南側是一片小樹林,此時安安靜靜的,不見一絲光亮。
卿兮藍站住腳步,她不能再追趕了,如果夜湛天還要繼續奔跑的話,她只能回去了。
「嗖。」
一聲猶如羽毛落地的聲音之後,黑色的身影斜斜的飛掠過來,胳膊勾起了她的腰,直入黑色的樹林中。
深沉的檀香味撲入鼻尖,卿兮藍未曾反抗,知道是他。
「干嘛鑽到這兒來?」進入密林,深沉的黑暗籠罩而來,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質問道。
「別出聲。」
夜湛天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帶著她直接上了一棵高大的樹木,把身子掩在還未落完的葉片中。
難道有人跟蹤?
卿兮藍警惕的向四周看去,透過層層的林木縫隙,竟然看到一道黑影一閃進入了林子中,她驚訝的瞪圓了眼楮,屏息凝神。
她怎麼沒有現這人在跟蹤著?
跟蹤者很快到了林中,東張西望的搜尋著什麼。
會是什麼人?卿兮藍凝眉,從身法上判斷,不像是那個老者,那麼會是那個女兒嗎?又不像女人的身法。
來人在密林中來回穿梭了幾次,悄然溜出了樹林,向著客棧的方向快速奔去。
「藍兒,你被人跟蹤了?」
夜湛天放開她,低低說道。
「從什麼時候被跟蹤的?我怎麼沒有現?」卿兮藍出了一身冷汗,低頭查看著自己的衣服,幸虧一身黑衣,否則就糟了。
「客棧院牆外,我顧忌他是跟蹤保護冷羽的護衛。」夜湛天眯起深邃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光閃過冷酷。
如果這個人現了卿兮藍的底細,那麼這個人就無法再留著了。
「你在這兒呆著,哪兒都不要去!」他叮囑著,飛身而下,一閃迅速消失在遠處。
他要去干什麼?殺掉那個侍衛嗎?
卿兮藍心頭涌過復雜,想要跟著前往,是想想自己的武功,去了恐怕是增添麻煩。那是侍衛跟蹤者她,她竟然未曾現,見那人的武功只在她之上。
這樣也好,殺了他,就不會有任何威脅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天邊的晨曦逐漸露出魚肚白之時,夜湛天回來了,淡然若素,風輕雲淡。
卿兮藍心頭掠過不安,「你回來了?」她試探著問道。
「嗯,藍兒,此後一直到聊城,我不會再出現,但我會在暗處跟著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果想要聯系我,就……」
他伸手從袖筒里拿出一塊兒玉放入她的手中,「把它放在窗台上,我會出現的。」
說完,他一閃,向著林子外走去。
玉?
卿兮藍手指撫模過那光滑的玉,不覺凝眉,什麼玉?她模著怎麼這麼熟悉?
她快速走出了林子,低頭模著自己外衫的內側,不覺微微吃驚。
伸開了手掌,接著不甚強烈的晨光,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夜湛天給她的那枚玉,正是立羽樓的墨玉。
夜湛天!拿著她的墨玉,當成送給她的禮物。故伎重演,有意思嗎!氣!
她氣鼓鼓的翻身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從暗處到了客棧房頂,之後悄無聲息翻入了房間內。
「啊,殺人了,殺人了!有死人啊。」
驟然,尖叫的聲音從客棧外響起,立刻驚動了所有人。
卿兮藍剛剛放下窗戶,听到聲音,快速到了包裹前,月兌下了身上黑色的衣服,換了一身白色的裝束。
「姐姐,你怎麼起來這麼早?什麼聲音?」
她扣子還未扣好,身後,蔓兒慵懶迷糊聲音響起。
「我也是剛剛起來,早晨出恭,之後再也睡不著了。」卿兮藍解釋著,扣好扣子,轉過臉皺了皺眉頭,「樓下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听著像是在喊什麼殺人了?」
蔓兒一听,所有的睡意頓時清醒了,跳下床,向外走去,「真的嗎?快去瞧瞧。」
該不會是他們一行之中有人被殺了吧?
「蔓兒,你還沒有梳洗呢,我去打水,我們梳洗之後再出門。」
卿兮藍攔住了她,這才拉開房門,出去打水。
等到他們收拾妥當下樓之時,客棧門口已經圍著不少人了。凌謙和冷羽也在。
冷羽陰沉著臉,掃過所有人,眼神犀利得讓人不敢看他。
客棧老板正在六神無主的解釋著,「大爺,您看啊,我們也是剛剛才起來,與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您老要明白……」
凌謙不耐煩的擺手,「麻煩你找口薄棺材,把人埋了。」
老板一听,趕緊千恩萬謝,「好,大爺,小的這就去辦,您放心,我把我老娘養老送終的棺木給這位用上,一定好好安葬。」
冷羽聞听,沉著臉轉身回了客棧。
卿兮藍見狀,心里明白了。
這個人果然是皇上派來的侍衛,保護冷羽的。
房間里,冷羽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沉思著。
凌謙走進來,淡淡開口,「殿下,您覺得有能是誰動的手?」
「還不確定。」
冷羽開口,冷凝的後背聚起寒光,「這名侍衛我認得,武功卓絕,在整個京城謂數一數二的高手。
恐怕你和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竟然被人一招斃命,見此人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凌謙微微吸了口氣,「的確如此,難道不是京城之人?那麼就只有一個能了。」
「不會!」冷羽斷然否認。凌謙口中的一個能,有能是司徒逸派來的。
自古高手在民間,這個問題誰也說不準。
凌謙見狀,不再多說什麼,輕輕說道,「如今損失一名侍衛,我們不能在此地久留下去,必須馬上趕路,否則會耽擱了行程的。」
「去準備早飯,吃過飯後出。」
冷羽吩咐著,從袖中模出一塊玉來,紅色的血玉。難道真的是他嗎?為什麼要對自己的人動手?
整個早餐桌上,一片沉悶。
蔓兒看了太子一眼,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低頭繼續吃飯。
「多吃點兒,接下來會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凌謙把一個放著芝麻黑糖作餡兒的包子放在蔓兒面前,叮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