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在琪琪身邊蹲下來,手中的一些點心捧到了琪琪眼前,「琪琪,這個是蘭妃娘娘給護國公主送來的點心,我先看著火,您給公主拿去,公主剛剛醒來,吃些東西。」
琪琪低頭看著那點心,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說道,「碧荷,看你,又讓娘娘操心了,我這就去,以免耽擱了娘娘美意。」
說著,她端著點心離開了。
側殿旁,只剩下碧荷一個人。
碧荷抬頭向四周看了看,昏暗的光線里,不見一個人影。
她起身再次確認著,終于把手伸入了袖筒里,取出了一包東西,迅速蹲下來,一手拿起了藥鍋蓋子,另一手中的東西就要傾倒進去。
「碧荷,你干什麼?」
牆角處,卿雨突然沖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奪下了還未完全倒入的藥。
碧荷腿腳哆嗦了一下,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吶吶的看著小雨,轉眼看著站在小雨身邊的蔓兒,驟然明白,她上當了!
後院寢殿內,卿兮藍坐在床榻上,琪琪匆匆走了進來,「公主,事兒成了,碧荷果然不死心,還帶來了這些點心,把我支走了。」
「嗯,準備好,上刑。」卿兮藍命令著,示意一旁的炭爐。
「我明白了,只是,公主,這件事情蘭妃能承認嗎?」琪琪疑惑的問道。
「不會承認,我也沒打算用這件事情絆倒蘭妃,只要抓住碧荷即。對了,我讓你打听碧荷家里的事情怎麼樣了?」
碧荷突然之間需要用錢,就充分證明了碧荷那兒出了事情。要想從根本上讓碧荷為自己所用,卿兮藍知道,必須解決最關鍵的問題。
「了解到一些,碧荷的父母都是在兵部侍郎嚴明的府上做事,碧荷從小在兵部侍郎府長大,雖然沒有和蘭妃娘娘一起成長,也衣食無憂。
只是最近好像听說……碧荷的母親生病了,不知為什麼沒有告訴嚴明這件事情,碧荷能就偷些寶貝帶出去賣了,直接把錢交給自己的父親。」
琪琪說著,嘆了口氣。
說實話,碧荷也是為父母才不得已如此,只是碧荷和冷月宮站在對立面上,她不得已必須如此。
卿兮藍沉默了,她低頭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琪琪,如果碧荷答應幫我們,就多給她些銀子。」
為人兒女,能夠冒險偷東西,應該不算壞人。
「快,進去!進去告訴公主,你到底在藥里放了什麼?」門口傳來卿雨呵斥的聲音。
雜亂的腳步聲之後,蔓兒和卿雨押著碧荷走了進來。
看到靠在床頭的卿兮藍,碧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冤枉啊,公主,奴婢實在是冤枉,奴婢只是想著公主身子弱,在藥里加入了一些補藥,卿雨竟然說奴?說奴婢再害公主,公主,求求您給奴婢做主。」
加入補藥?卿兮藍聞听,不由冷笑出來。
「碧荷,你加入了什麼補藥?能不能說出名字來?」琪琪在一邊忍不住呵斥道。
剛剛卿兮藍的話,她很感動,心里更加明白,自己沒有跟對人。沒想到碧荷被抓了現形還不承認,她忍不住了。
「這……這……奴婢不知,是太醫給開的,奴婢不知道什麼名字?還請公主明察。」
碧荷依然狡辯著,希望能夠逃月兌罪責。
「不知?」
卿兮藍反問著,陡然下了床,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碧荷你看著我!如果是補藥,你為何不當著琪琪的面,光明正大的放到藥里去?
還有,既然你不知道是什麼藥,那這藥就是有人指使你送來的,是誰指使的?說出名字來。」
碧荷不由向著眼前的少女看去,看著她黑色眼楮里透出來的寒光,心里撲通撲通跳起來。她張嘴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是不能供出蘭妃的,供出蘭妃,恐怕她一家子都休想再活命了!
「公主,是我下的藥,是看不慣你平時的作風下的藥,憑什麼?憑什麼你一個亡國公主在宮中耀武揚威的,你靠什麼?
長得丑又沒有地位,卻偏偏在妃嬪中橫行,所以我要給你下藥,我下入的是白蘞,要殺要剮你隨便。」
碧荷說完,閉上了眼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卿兮藍眼底涌起一抹冷。她猛然推開了碧荷,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卿雨一听暴跳如雷,一腳狠狠踹在了碧荷的背上,「該死的奴才,你就該死,你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這麼說公主,我打你,打死你!」
「小雨,住手!」
卿兮藍看她打的差不多了,低聲命令道。
她心里清楚,在碧荷心中,蘭妃的地位是不取代的。她突然懷疑自己的計劃還是否行?
卿雨住了手,蔓兒卻不干了,她幾步過來,伸手抓住了碧荷胸前的衣服,「碧荷,藍藍是本公主的姐姐,我今天要替姐姐好好教訓你!」
說著,她一個耳光狠狠打在了碧荷的臉上。
卿兮藍一看,趕緊拉住了她,「蔓兒,等等。」
雖然碧荷不能背叛蘭妃,她還是想要一試,如果碧荷的臉被打腫了,會引起蘭妃的懷疑的。
碧荷被打,倒在地上不住求饒,「公主,請饒命,也是奴婢一時糊涂才做了這種事情,求求您千萬不要告訴蘭妃娘娘,娘娘會打死我的。」
卿兮藍冷笑一聲,這丫頭的戲演的還真是足。
她伸手從兜里拿出了祖母綠珠子,放在了碧荷面前,「碧荷,看看這是什麼?是不是馨蘭殿的東西。」
碧荷看清楚眼前的祖母綠,大腦頓時嗡嗡作響起來。
「這珠子是小單子給我的,說是你拿給小單子,讓小單子帶出宮賣了,之後把銀子送給你的父母,你母親重病需要錢,是嗎?」
卿兮藍收了珠子,淡淡開口說道。
碧荷一驚,抬頭看向她。家里的事情,卿兮藍是怎麼知道的?
她驚顫的握緊了自己的裙子,吶吶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突然爬到地上,「對不起,對不起,公主,奴婢不該一時之間起了歹念,想要對公主下手的,還請公主饒了奴婢,這件事不能告訴蘭妃娘娘,求求公主您了!」
琪琪看這形勢,走了過來,蹲在她身邊,突然問道,「碧荷,想要讓公主放過你,你要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碧荷微微一愣,抬頭看向卿兮藍,突然點了點頭,「是,碧荷明白,公主要碧荷干什麼?碧荷一定竭盡全力去做。」
「好。」
卿兮藍答應了,「碧荷,現在我要你做的,就是把以後四皇子和蘭妃在殿中談論的事情一一告訴我,不隱瞞,否則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碧荷趕緊點頭,「是,公主放心,奴婢一定照辦。」她現在必須答應,穩住卿兮藍,然後再想想對策。
「行了,你回馨蘭殿吧。」卿兮藍看著她,讓她離開。
「多謝公主。」
碧荷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走過小雨身邊,低頭快速向外走去。
卿兮藍緩緩坐在了床榻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蔓兒凝眉走了過來,「姐姐,你就這麼輕易的把她放走了?依照我的意思,直接把碧荷送到父皇那兒,蘭妃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卿兮藍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蔓兒,你不清楚蘭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給我下一次藥還不足以絆倒她,所以我們必須按兵不動。」
「是,公主,奴婢擔心碧荷不會听話,她不會為我們辦事的。」琪琪擔憂的說道。
剛剛碧荷的態度,明顯是想要速戰速決,應付性的。
「我知道,所以我們要逼她為我們辦事。」
碧荷不會輕易投靠她,反而會回去之後馬上向蘭妃報告事情泄露的消息。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公主,碧荷父母那兒呢?」琪琪不安的問道。
「再等等。」卿兮藍說道,「琪琪,你送蔓兒回去吧。」
馨蘭殿,蘭妃焦躁的在殿內走來走去。
碧荷急匆匆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不好了,卿兮藍早有準備,這次只不過是因我上鉤,我剛剛拿出白蘞就被抓了個正著。」
蘭妃一听,氣惱的瞪著她,驚訝問道,「你說什麼?卿兮藍早有預謀在引誘你?」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碧荷第一次下藥就被卿兮藍覺了,好狡猾的丫頭!
「是,我被她們抓住,她們威脅奴婢,讓奴婢背叛娘娘,報告娘娘的行蹤和所有來客的談話,奴婢答應了,這才得意月兌身,否則的話,恐怕蔓兒公主會把奴婢送到皇上身邊去呢。」
碧荷夸張的說著,想要引起蘭妃的同情。
「你沒有說出本宮來吧?」
蘭妃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看著她。
「沒有,奴婢怎麼能供出娘娘來呢,奴婢說是奴婢平時看不慣她的行為,才讓人找了藥的,絲毫沒有提娘娘的事情,所以她們才威脅奴婢。」
碧荷趕緊解釋著,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你想怎麼做?監視本宮?」蘭妃微微松了口氣,冷冷看著她。
「不,奴婢只是暫時答應下來,奴婢怎麼能背叛娘娘您呢,奴婢的爹娘還在娘娘家里。」碧荷老老實實說道。
「哼,本宮料你也不敢,碧荷,你給本宮小心伺候著,只要本宮說上你一個不字,你父母的腦袋馬上搬家。」
蘭妃不屑的看了地上趴著的丫頭一眼,轉身向著寢殿內走去,再次威脅道。
「是,奴婢一定小心謹慎。」碧荷答應著,松了口氣。
「小心謹慎?」蘭妃呢喃著,心里蕩過一絲疑惑。
冷月宮,小雨送蔓兒離開,琪琪也去忙了。
卿兮藍一個人站在寢殿中,決定到沁園看看。
琪琪說,這兩日冷隱和冷一直在忙碌著,一定是忙于京城殺人案的事情,事情進展到何種地步了?她想要弄清楚。
沁園,一盞燭光從窗口映出來,淡淡的光澤灑落在廊檐下,印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格子,異常昏暗。
房間內,冷隱和冷坐在一起,面前擺放著一疊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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