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兮藍緩緩的閉上眼楮,壓抑著心頭的沉重,微微吸了口氣,「有小雨的消息了,只是得等到合適的時機才能救小雨出來。」
希望小雨能夠挺住,一定要挺住!
如果現在張妃或者是別的什麼人沖進去找人的話,會被蘭妃反咬一口,狡辯不從,或者惹怒皇上。
她必須等,等到蘭妃先出手。
「是啊,希望小雨能夠堅持住。」蔓兒喃喃說著,靠在了卿兮藍的肩上。
晨光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從天邊斜射下金色的光芒,逐漸籠罩了整個刑審司的大院,兩個宮女推門進來。
「蔓公主,護國公主,實在是不好意思,奴婢要趕快把被子給帶走了,否則讓人看到,對二位公主也不好。」
昨晚,蘭妃下令讓她們連夜審訊卿兮藍的,因為蔓公主在此,所以無法進行。蘭妃一定會一早就差人過來的。
「多謝兩位了。」卿兮藍輕輕道謝,幫忙把被子疊了起來,兩個宮女抱著被子離開了。
「蔓兒,天色已經大亮了,相信不久皇上會到御書房,現我不在,會問起這件事情,你現在先回去,好好洗漱一番。」
卿兮藍回頭對蔓兒說道。
她目前是待罪之身,蓬頭垢面也就算了,蔓兒是皇上喜歡的公主,和她一起在牢房中呆著,像什麼樣子?
今日蘭妃一定一大早就前往御書房,狀告她殺害余答應一事,這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好,姐姐,我先回含章殿洗漱,順便和張妃娘娘商討一下事情該怎麼辦?」蔓兒點頭,起身出了牢房,又警告了兩個宮女一番,這才快速離開了女牢。
牢房內,重新恢復了安寧。
清晨刺骨的冷從門窗出刺入,割裂著卿兮藍單薄的衣衫,她站起身來,緩緩的走著,希望能夠緩沖一下凍僵的雙腳。
陡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逐漸到了牢房門前,緊接著是另一陣驚慌著急的腳步聲︰「娘娘,不知娘娘大駕降臨,還請娘娘恕罪。」
門外傳來下跪的聲音和兩個宮女戰戰兢兢的問候。
蘭妃?
卿兮藍神情一頓,趕緊站住了腳步,抬頭緊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蘭妃這個時候竟然來到了這兒,干什麼?不是要先去皇上的御書房告她一狀嗎?
「起來吧?昨晚本宮讓你們連夜審訊犯人,今日一大早好向皇上交代結果,你們兩個奴才,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蘭妃冷冷的聲音飄過,嚇得兩個奴才趴在地上,趕緊求饒解釋︰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昨夜蔓公主一直守在牢房中,說誰敢動護國公主一下,就得先動她,奴才們乃一條賤命,怎麼敢對蔓公主動手呢?還請娘娘寬恕。」
卿兮藍听著,走到?走到門口拉開了門,看向蘭妃,「娘娘,藍藍的事情和兩個奴才無關,娘娘想要連夜審訊藍藍,恐怕還得稟告皇上吧?」
蘭妃扭頭,看著被松了綁,精神抖擻站在牢房內的卿兮藍,氣不打一處來。
她陰狠的目光狠狠盯了地上的兩個宮女一眼,「該死的奴才,還不給本宮起來!本宮現在要親自審問,給本宮準備好了,如若不承認所犯罪過,就給本宮狠狠的打。」
卿兮藍目光掃過她,微微凝了凝眉。
蘭妃今日怎麼如此特殊的裝扮。
長長的狐狸皮毛帽子戴在頭上,整個臉圍得嚴嚴實實的。
有這麼冷嗎?
昨日即使剛剛下過大雪,她也是環佩叮當,珠翠滿頭的,今日卻有些怪怪的。
卿兮藍心頭閃過這個疑問,沒有深究,她淺淺一笑,反駁道,「娘娘,恐怕娘娘還沒權利這麼做吧?
兩個奴才是刑審司的宮女,刑審司的主管是張妃娘娘,再往上是皇上。蘭妃娘娘如果覺得藍藍是凶手,大以到皇上或者張妃面前去狀告藍藍,動用私刑,不合常規。」
此時,刑審司的主管太監德公公也趕了過來,拜見了蘭妃之後,面露為難之色。
「德公公,本宮今日就是要坐堂親自審問,誰膽敢不從,就是和本宮過不去,本宮雖然不是記仇的人,對于反叛之人,也不會姑且縱容。」
德公公一看,趕緊低下了頭。
蘭妃在宮中的地位這麼多年來,久盛不衰,讓人忌憚。
她在皇上面前說一句話,死的不是一個奴才。
「好了,本宮不想再廢話,來人,把卿兮藍這個殺害余答應的凶手給本宮綁起來。」
蘭妃陡然命令著,目光冷厲的掃過所有人。
德公公一看,是免不了了,趕緊踢了一腳兩個宮女,兩個宮女一看,趕緊走進牢房,拿起一旁的繩索,很快就把卿兮藍給綁了起來。
「娘娘,藍藍沒有殺人,這件事清楚來龍去脈的只有你和我,難道蘭妃娘娘想要屈打成招嗎?」
卿兮藍胳膊被綁著,冷笑一聲質問道。
「卿兮藍,本宮管不了那麼多,在殺人現場抓到你,你就是殺人凶手,來人,給本宮狠狠的打,打到她承認位置。」
蘭妃厲喝一聲,眼中噴射著熊熊的火光。
該死的,一個小雨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交代,還把她的耳朵給咬傷了,讓她今日無法出門見人,只好戴上了一個又笨又丑的帽子。
小雨不交代,卿兮藍必須認罪,否則她這一步棋就只能是死棋了。
所以她一大早就趕到了刑審司,只為了要一個結果。
「是,奴才遵命。」
兩個宮女不敢怠慢,趕緊過來把卿兮藍推到了一根柱子前,快速綁了起來,另一個宮女拿著一根鞭子和夾板走了過來,站到了蘭妃面前。
「娘娘,這兩個刑拘,都是對于初審的犯人使用的,請問娘娘,您要奴婢用哪一種?」
蔓兒公主剛剛離開,蘭妃就來了,要對卿兮藍用刑。她們心里也沒底了。
昨晚不僅僅蔓兒公主在這兒,甚至四皇子也兩次到這兒來,影影綽綽的還有別的人,還包括張妃的命令。
她們昨晚就揣測了,這麼多的人護著卿兮藍,她們還是先不要動手為好。
現在被蘭妃監視著,只能盡量的拖延時間,即使到時候逼到非打不的程度,以後相信卿兮藍也會饒過她們一命的。
「鞭子,給本宮狠狠的抽。」
蘭妃氣怒,抬腳狠狠踹了兩個宮女一腳,「快,如果問不出口供,本宮一定讓你們尸骨無存。」
德公公一看,蘭妃生氣了,也在一旁催促著,「快,磨蹭什麼磨蹭?」
兩個宮女彼此看了一眼,拿著鞭子回頭看向卿兮藍,那眼神十分無奈,「公主,對不住了,我們要動手了。」
卿兮藍不屑的盯著蘭妃,「蘭妃,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您就私自逼供,這是錯的。」
「哼,怎麼還不動手?」
蘭妃再次催促著,話語里浮動著怒氣。
「啪。」
一名宮女手中的鞭子落了下來,雖然力道不重,打在被凍僵的身體上,依然是冷得令人顫。
「打,繼續給本宮打!」
蘭妃見鞭子落在卿兮藍身上,心中的怒和恨減輕了一些,她繼續呵斥道。
另一個宮女的鞭子也落了下來,一下一下打了下來。
刑審司門口,琪琪急匆匆走了進來,看到蘭妃背影的瞬間,顧不得許多,轉身向著外面跑去。
她要去去含章殿,去找張妃娘娘。
快一些,快一些!
琪琪兩腳不沾地的飛奔著,猶如瘋了一樣的往前奔跑著,撞到了迎面走來的太監宮女身上,她撲倒在地,顧不得許多,繼續爬起來奔跑著。
不能,不能,不能讓公主受到刑罰。
公主是為小雨受刑的,不能讓公主受到傷害!
她心里莫名念叨著這句話,奔跑著,狂風割裂著她的臉,疼的整個耳朵都是嗡鳴的,她顧不得許多,一直奔跑著!
終于,終于,她看到含章殿的門了,她撲了過去,一下子栽倒在了門前,她拼命爬了起來,抬手拍打著宮門,「開門,開門,張妃娘娘,救命,快救命啊!」
門內的太監听到聲音,一個飛奔著到殿內去稟告張妃,另一個打開了宮門,看到琪琪栽倒進來,趕緊扶住了她。
張妃早已穿戴停當,準備出門到御書房去。余答應跟在一側,忐忑不安。
「余答應,你穿著我身邊婢女的衣服,跟在我的身邊,看我的臉色行事。」
余答應點頭,「好,我一定謹記。」
她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蘭妃的陰謀詭計給拆穿了。
「娘娘,琪琪來了。」
一名小太監在門外說著,張妃一愣,趕緊走了出來,看著太監扶著琪琪進來,眉頭一皺,緊走幾步一把扶住了她,「琪琪,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娘娘,快,蘭妃在女牢,在……打公主。」
琪琪氣喘吁吁的說著,說完,幾乎站立不住。
什麼?
張妃的怒火騰的一聲燃燒了起來,「走,我們現在馬上趕過去。」
蔓兒也听到了,從偏殿里快步走了出來,「娘娘,車攆,快。」
兩個小太監見狀,趕緊小跑著到了後殿,把平時放著不用的車拉了出來。
刑審司女牢中。鞭子飛舞在潮濕的空氣中,上下翻飛著。
疼痛開始遍布著卿兮藍的全身,她咬牙忍著,目光炯炯的盯著蘭妃,眼底融入了絲絲嘲弄。
蘭妃看著被鞭子包裹著的卿兮藍,尤其是看著她眼中的嘲弄,不僅沒有了懲罰她的快感,反而怒火更加旺盛。
她突然幾步走了過來,一把從宮女手中奪過了鞭子,用盡了全力朝著卿兮藍身上抽打著。
「啪。」
一聲凌厲的響聲之後,卿兮藍身上的衣裙頓時撕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她的身上猶如被刺著似的,疼入骨頭。
卿兮藍牙關緊咬,一動不動承受著。
「說,你到底是如何謀殺余答應的,為什麼要殺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謀劃害死的是不是?」
蘭妃質問著,目光狠狠的盯著那張平淡無奇的臉。
「娘娘,藍藍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藍藍對于娘娘的問題,無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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