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兮藍淡淡說著,冷靜的看著幾乎被憤怒燃燒的蘭妃,目光緊緊盯著她頭上的帽子。
「好,還不說,本宮今天就先打死你!」
啪啪啪!
一連串的鞭子抽打在卿兮藍身上,忽然一道人影撲了過來,緊接著一聲慘叫︰「啊!」
眾人震驚。
只听身後響起一聲厲喝,「蘭妃,你還不住手!竟然敢私自打蔓公主。」
蘭妃听到慘叫聲,趕緊收住了手中的鞭子,抬頭只見蔓兒的背上印下了一道鞭痕,綢緞的短衫被打得撕開了一道口子。
而張妃站在牢房外,正冷冷盯著她,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殺氣。
「蔓兒!」
卿兮藍被緊緊抱著,身上的疼盤旋而來,她顧不得許多,叫著蔓兒的名字,心疼的看著說道,「你這傻丫頭,那是鞭子,打在身上很疼的,你怎麼這麼莽撞?」
蔓兒齜著牙笑了笑,「姐姐,打在姐姐身上,蔓兒一樣會疼,都是蔓兒不好,如果蔓兒不離開姐姐的話,姐姐就不會挨打了。」
她抬起頭看著卿兮藍臉上留下的青紫的鞭痕,怒火在她琥珀色的眼楮中閃爍著,她突然轉身,狠狠盯著蘭妃,「娘娘竟然親自駕臨女牢,審訊犯人,是不是對藍姐姐的案子太關心了?」
她說著,目光看向了走進來的張妃,「現在料理後宮的主人是張妃娘娘,娘娘不經過張妃娘娘的同意就私自審問犯人是逾矩!
而且……姐姐是皇上身邊的人,即使犯錯也是有父皇來審問,什麼時候輪到蘭妃娘娘親自審問了?」
蘭妃一听,氣憤難當。
她的目光盯著蔓兒和張妃,喃喃說道,「好,你們都在質問本宮是嗎?余答應是本宮宮中之人,余答應被殺,本宮難道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你們竟然聯合殺人犯人在這兒阻攔本宮,就有與卿兮藍合謀害人的嫌疑,本宮一定不到皇上面前狀告你們,讓你們一同獲罪。」
張妃隱忍著怒火的臉上閃過一抹嘲弄,「蘭妃,到皇上面前,誰能獲罪還說不一定呢?我們為什麼要站在藍藍面前,那是因為藍藍沒有殺人,我們相信她,殺人者另有其人。」
蘭妃冷笑一聲,往前一步,突然抓住了張妃的胳膊,「張妃,難道你真的要與本宮作對嗎?你知道與本宮作對的下場?」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的注視著張妃,眼底的威脅十分明顯。
張妃一動不動,牢牢盯著她,一字一頓說道,「蘭妃,本宮不與任何人作對,只堅持正確的,因為本宮認為藍藍不是殺害余答應的凶手,所以本宮要帶著藍藍到皇上面前去,本宮勸蘭妃也到御書房,當著皇上的面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哼。
蘭妃冷哼一聲,陡??,陡然用力推開了張妃,往後倒退一步,「本宮當然要到皇上面前說清楚,昨晚本宮宮中之人都看到卿兮藍殺了余答應,本宮看你們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說完,蘭妃轉身要走。
身後,張憲急匆匆小跑著走了進來,「奴才見過蘭妃娘娘。」
蘭妃微微一愣,張憲怎麼來了?
她還沒讓人到皇上面前稟告呢,難道已經有人在皇上面前說什麼了?
「張公公,你怎麼來了?
「娘娘,皇上已經知道了藍藍謀害余答應之事,令奴才過來帶藍藍到御書房,此外,蘭妃娘娘和張妃等人也前往御書房。」
張公公抱拳見禮,緩緩說道。
蘭妃目光微微一動,牢牢盯著張憲,問道,「張公公,藍藍殺害的乃是本宮宮中的余答應,本宮還未到皇上面前遞訴狀,是誰在皇上面前說了這件事?」
張憲禮貌一笑,「娘娘,奴才只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人,皇上一下早朝臉色就不善,沒看到藍藍在御書房伺候著,就命令奴才來帶藍藍過去,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過程,還請娘娘盡快趕到御書房。」
「本宮會的。」蘭妃冷哼了一聲,大步出了刑審司,順著道路向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張憲見她離開,這才急匆匆到了女牢內,看著被打得一身傷痕的卿兮藍,眼中浮現出不忍,嘆了口氣,「藍藍,走吧,到御書房,皇上要親自審理這個案子。」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多事兒呢?
「是,公公。」卿兮藍回答著,身上的繩子已經被蔓兒解開了,跟著張憲,一行人向著御書房走去。
琪琪此時已經緩過了氣息,過來一把攙扶住卿兮藍,眼淚就下來了︰
「公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護好公主,讓公主受傷了。」
如果她出宮早一些,早一些到太子殿說明情況,早一些到刑審司女牢,代替公主受刑,公主就不會挨打了。
卿兮藍握住她的手,「琪琪,我明白你的心意,沒事的。這些傷不重,你找來張妃娘娘和蔓兒,已經非常盡力了,我很感謝你。」
琪琪心里愧疚,松開卿兮藍,就要月兌下自己身上我披肩給卿兮藍穿上。
「琪琪。」卿兮藍攔住了她,「穿好,你別凍著了,我真的不用。」
張妃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拿出了一件披風,「來,藍藍,我給你帶的有披風,穿上。」
剛剛她太氣憤了,整個大腦竟然嗡嗡作響起來,忘記了這件事情。
「娘娘,謝謝你。」卿兮藍輕輕說著,握住了披風,「先不要,嗯?」
她現在是殺人嫌疑犯,殺人嫌疑犯就要有犯人的樣子,披上那麼華貴的披風算什麼?皇上一看就會先入為主惱怒的。
一直低著頭深恐被人認出來的余答應,偷偷的看著卿兮藍身上的傷痕,心里不忍了,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抬手扯了扯卿兮藍的袖子,「公主。」
卿兮藍回頭,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要穩住,這才轉身跟上了張公公的腳步。
從女牢到御書房,整整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站在了台階下。
卿兮藍微微吁了口氣,緊跟著張憲快步踏上了台階,把張妃蔓兒等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御書房內,皇上坐在書案後,目光微微沉著,一言不。
太子和冷隱坐在一側,也沉著臉,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而凌謙則站在書案下不遠處,目光中露出一絲擔憂。
書案前,蘭妃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皇上,臣妾和余答應關系甚好,前日和余答應一起到御花園中賞雪,原本是想讓藍藍過來泡杯茶的,不知怎麼回事,臣妾和余答應一起摔倒,造成小產。」
她啜泣著,喘息了一陣,繼續說道︰「前天晚上,臣妾去看余答應,余答應曾經告訴臣妾,她懷疑是藍藍暗中下手,造成的小產,臣妾說沒有證據不能冤枉無辜,誰知……」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皇上,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誰知昨晚藍藍和張妃蔓兒一起到馨蘭殿去,張妃和蔓兒當時和本宮一起進了正殿。
我們剛剛坐定,就听到伺候余答應的小宮女驚叫著殺人了,臣妾和張妃等人趕了過去,就看到余答應被掐死在床上,而藍藍……藍藍還坐在床上,雙手掐著余答應。
皇上,余答應即使地位再低下,也是皇上的女人,懷的也是龍裔,藍藍竟然處心積慮害死她,求皇上為余答應報仇!」
張憲此時帶著卿兮藍走了進來,張憲抬頭看了一眼蘭妃,趕緊走了過去,「皇上,奴才把藍藍帶來了,只是……」
他再次看了一眼蘭妃,嘆了口氣。
卿兮藍快步走到了蘭妃面前,跪了下來,「藍藍見過皇上。」
皇上陰沉著臉,听完蘭妃的訴說,此時目光落在卿兮藍身上,尤其是看著她身上錯綜復雜的鞭痕,目光微微一動。
「藍藍,你為何要殺余答應?」
什麼人竟然這麼迫不及待不經過他的同意就開始用刑了?雖然卿兮藍微不足道,怎麼說也是他御書房的人。
冷羽坐在那兒,看到卿兮藍的瞬間,一向冷清的眼眸中瞬間染上了心疼和怒火。
他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手上青筋暴露,霍霍跳動著,目光始終緊緊追隨著她,隨時有突然暴起的能。
冷隱則陰沉著臉,牢牢的盯著蘭妃。
一定是蘭妃!一定是她!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對卿兮藍動手,該死!
凌謙則站穩了腳步,握緊了拳頭,目光死死盯著卿兮藍,想要知道事情的過程到底是怎樣的?
昨晚他連夜已經開始布置了,希望今日會有什麼結果,該死的!蘭妃,走著瞧!
卿兮藍听到皇上問話,緩緩抬頭看向皇上,「皇上,藍藍說沒有殺人,皇上信嗎?」
皇上心頭微微一震,與她的目光對視著。
依然是那麼清澈無辜的眼神,他的目光不由轉了方向,看著她臉上青紫的鞭痕,眼中的底氣竟然弱了幾分。
三年了,他相信對眼前的少女已經了解得十分透徹,她不能動手去殺余答應的。是……
「藍藍,你害死本宮的孩子,又害死了余答應的孩子,余答應抓住了你的把柄,你就要殺人滅口,不是嗎?」蘭妃厲聲呵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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