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湛天做了夜國的皇帝,這件事情她听卿兮藍講過,一個皇帝,每天不是要處理很多朝政之事嗎?怎麼以到臨國的皇宮來?
卿兮藍打斷了她的話,點了點頭。
琪琪頓時明白了什麼,趕緊說道,「公主放心,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會像以前一樣的。」
說完,她急急地奔向了前院,準備早膳去了。
夜國皇帝,竟然丟下整個泱泱大國,到臨國的冷宮來,這意味著什麼?到底意味著什麼?
難道公主和夜國皇帝之間真的已經……如果是那樣的話,公主在臨國皇宮中到底肩負著怎樣的重任?
她不敢在往下想,只是明白,既然已經跟定了這個主子,就要堅定不移的跟著走下去,矢志不移。
卿兮藍看著她奔走的背影,臉上掠起一抹紅霞,她轉身看著颯然而出的夜湛天,向著前院走去,她要去看看小雨。
小雨是在一天之後醒來的,一周後身上的傷口結痂痊愈。又活蹦亂跳的在冷月宮說笑了。
「咳!琪琪,你不知道,張剛那家伙太惡了,亂棍打死太便宜他了,就是他偷偷的用麻袋把我給罩住,然後拖到那個密道的。
他竟然用鐵具把我給鎖了起來,想要讓我說出公主的事情,哼,公主能像蘭妃那麼齷齪,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琪琪把一盤點心放在她面前,嗔怪著說道,「慢些吃,慢些吃,我知道你在密室中受了委屈,餓得太厲害,你已經無止境吃飯一周了,你長胖了整整一圈,再吃下去,公主回來都不認得你了。」
「嗨嗨嗨,琪琪,你太夸張了吧!」
小雨說著,把面前的點心推開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再吃了,還做這麼多好吃的點心。」
「我……這不是心疼你嗎!」琪琪看著那盤點心,又推了過去,「好了,把這盤點心吃完,明天我就不再給你做了。」
小雨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此後一直不停的吃,她心里清楚,這是在馨蘭殿密室里餓的。
「琪琪,你說公主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我身上的傷是蘭妃打的,只要我到皇上面前去告蘭妃一狀,皇上一定會相信的,是公主為什麼要攔著?」
琪琪看了她一眼,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還是好好吃你的點心吧,我問你,皇上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蘭妃的話?公主的考慮是周到的。」
蘭妃被禁足在馨蘭殿當天,嚴明就進宮看望蘭妃,之後去了御書房,雖然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明顯,嚴明是為蘭妃說情的。
公主所料不錯,扳倒蘭妃,還不是時候。
只是這幾天冷月宮中,驟然忙碌起來。
冷隱時不時的會出現在冷月宮中,太子冷?子冷羽也會每日來探望一下,後殿還有一個夜國皇上。
她突然覺得,這冷月宮才是臨國臥虎藏龍之地!
御書房內,一樹盆景梅花靜靜綻放在臨著門口的一個檀木花架上,滿室洋溢著梅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卿兮藍像往常一樣,走到皇上身邊。
皇上一只胳膊拄著額頭,閉著眼楮打著小盹兒,她輕輕的把茶碗放在了皇上面前,「皇上,這個是藍藍新近得到的方子,您嘗嘗。」
皇上神情一頓,趕緊睜開了眼楮,眼神帶著一絲渙散,無力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勉強振作起精神,繼續看著面前的奏折。
卿兮藍看著,沒說什麼,把桌上黃玉茶杯中的茶端在手中,走到了窗前,把茶倒入了山茶花盆中。
山茶花枝頭的葉子已經全部變成了白色,仿佛被抽盡了所有的養分,只留下了一層白色的脈絡,猶如森森白骨。
她看著這些山茶,緩緩的轉身看向皇上,皇上的目光正看過來,她嘆了口氣,回頭又看了一眼山茶花,向前走了幾步,輕聲說道︰「皇上。
您身體最近一直不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是看奏折看的太累,不如回到寢殿,讓太醫好好看看,如何?」
皇上勉強睜開眼楮,神情有些恍惚,「藍藍,你說朕是不是生病了?否則為什麼最近總是感到困乏,渾身無力?
太醫看過了,說是身體虧損嚴重的原因,讓朕多多進補,朕這些天被張妃盯著,每天什麼人參桂圓的補著,精神反倒越來越差。」
他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和卿兮藍說著,話語喃喃,說著,打了個呵欠,起身向外走去,剛剛走了兩步,身體搖晃了一下,幾乎倒下!
卿兮藍趕緊過去扶住了他,擔憂的說道,「皇上,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藍藍斗膽建議皇上,是不是該找個巫師看看,這種事情真的很奇怪。」
「哦,巫師?」
皇上眉頭一皺,眼底染過一抹厲色,「好,朕先回金宇殿,你傳朕的旨意,命令丞相盡快給朕物色一名巫師來,給朕看看。」
卿兮藍答應著,趕快叫來了張憲和張劍,二人扶著皇上回了金宇殿。
有小太監前去丞相府傳皇上的旨意了,卿兮藍想了想準備回到冷月宮。
她剛剛走下長長的台階,轉入後宮之地,抬頭就看到了等在牆角處的冷隱。
她微微吁了口氣,迎著他走了過去。
冷隱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仿佛用目光在丈量著她的腳步,跟隨著她一直到了自己面前。
卿兮藍和他錯身的剎那,目光未動,徑直向著前方走去。
驀然,他胳膊倏然抬起,橫攔在了她的面前。
她急急地剎住腳步,低頭,他的胳膊緊貼著她的胸前,似踫未踫。
「你想干什麼?」
卿兮藍心頭暗自惱怒,轉臉看著他,冷聲問道。
「我站在這兒,這麼大的人,你沒看到?」
冷隱淡淡開口問著,隱約的怒在胸中翻滾著。
她明明看到了他卻仿若沒看到,虧得他在這兒等了這麼長時間。甚至密室是他找到的,她竟然連一個謝謝都沒有。
「大麼?」卿兮藍不屑的勾唇,反問著瞟了他一眼,看出他眼底的怒,不耐的說道,「有事的話快些說,我還有事需要馬上回冷月宮。」
「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
冷隱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她,低頭看著她散碎的秀,鼻息間蕩漾著獨屬于她的淡淡味道,質問著。
他是來看她的,這幾日一直忙著未曾見她,不知她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一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景。
「忘恩負義?」
卿兮藍秀眉一挑,「你是指密室的事情?尋找密室是你自告奮勇的,而且用條件作為交換,我不欠你的。」
不欠他的?
冷隱上下打量著她,眼底升起一抹危險的氣息,他竭力隱忍著怒火,半晌問道,「父皇這幾日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有些疲倦?」
這兩日早朝,他看得出,皇上身體欠佳,精神有些不濟。
「四皇子,這個問題你需要問的人不是我,是太醫,如果沒別的事情,恕不奉陪。」
他的目的已經清楚了,就是來打听皇上身體狀況的,卿兮藍不想在浪費時間,抬腳就要走。
「你去看過三哥了嗎?」冷隱跟了上來,一路向著冷月宮的方向行去。
「我會去的。」卿兮藍含混回答著,站住了腳步。
「四皇子,請留步,宮中乃悠悠眾口之地,還請四皇子自重。」說完,她轉身就走。
夜湛天還在冷月宮,看冷隱這情景,是一直要跟著她走下去的,看到夜湛天怎麼辦?即使沒有看到,冷隱精明的個性,無中能生有,她不想自找麻煩。
「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不會跟著你。」
冷隱沒有看她,更沒有站住腳步,只管向前走著。
卿兮藍無奈,快步跟了上去,快速說道︰「皇上身體不太好,已經讓太醫看過了。」說完,不再理他,轉身拐入了另外一條前往含章殿的道路。
從含章殿也有一條道路以直接回到冷月宮,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和冷隱走在一起的。
「記得去看望三哥,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冷隱站住腳步,沖著她的背影淡淡說著,話語里滿是威脅。
切!
卿兮藍不屑的勾了勾唇。冷隱,恐怕你不會有機會再做什麼了。
她已經得到消息,蘭妃被禁足在馨蘭殿,冷隱竟然連續兩次前往馨蘭殿探望,每次進去大約一個時辰左右。
不用猜測,他這麼頻繁的出入馨蘭殿,一定在籌謀著什麼,難道想要趁機利用嚴明手中的兵權?
也好,一切正在按著她的計劃行事。
冷月宮,小雨坐在門前曬著太陽,微微眯著眼楮好似睡著了般,琪琪手中拿著一件披風,正在沿邊刺繡著梨花。
「對了,琪琪,我這兩天晚上好像听到了琴聲,你听到了沒有?」小雨眉頭一皺,突然問道。
「琴聲?」琪琪愣了愣,抬起頭來看著她,「沒有啊?我睡得晚,躺下就睡得死沉沉的,所以什麼都听不到,也許是公主在彈琴,我知道公主的琴彈得很好。」
「是啊,公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彈琴了。」小雨感嘆著說道,「見公主最近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
琪琪勾唇,也許是因為夜湛天的緣故,她也看得出來,卿兮藍這幾天臉色好了許多。
「你們兩個,說我什麼壞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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