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玄凡周圍的長老席卻是竊竊私語起來︰
「竟然是雙匕血刺——冰寒!」
「這家伙閉關出來了麼?!」
「我就說冰林奇為何沒有參賽,原來是這禍端出關了!」
「早就跟族長說過,不要讓這崽子出來,他下手只有勝負,哪論生死!?」
「對啊,這若是尋常人,一不小心沒了就沒了,可這無心,乃是無量山的人,到時候,可是少不了腥風血雨啊!」
「你們在這杞人憂天什麼!我看那血刺未必能勝得過那無心,這無心身懷無名的絕世秘技,怎麼會那麼容易敗北,更遑論什麼身死了!」
「不錯,我覺得我們還是擔憂下血刺的安危吧,這無心好像被刺激發怒了!」
「怎麼會呢,血刺可是排的上族內青年榜前三的人啊……」
下一刻最後那發話之人便是乖乖的閉嘴了,因為他感受到了從無心身上排山倒海般的煞氣,那急湍流瀑的煞氣直指血刺冰寒。
那冰寒紅色的眸子滿是凝重,喃喃道︰
「終于是要動真格的了麼!」
無心雙手緊緊攥著手中的長槍,其泛白的薄唇輕啟道︰
「無名秘技——光刺!」
冰寒下意識的抬起雙匕,下一刻一股撕裂感便是自胸口處傳出,冰寒眸子中的神采漸漸隱去,不可置信的望著胸口處一柄銀光閃爍的長槍,他從未如此清晰的近距離觀清這長槍。
只見這槍通體銀白,長約七尺,那槍尖乃是由六科星辰狀利刃所鑄,隱隱的給人一種不完美的缺失感,這長槍仿佛不是完全體!
就在觀眾席噓聲一片時,冰寒的眸子的神采卻是陡然漲到了極致,其凶悍的將那長槍從其胸口拔出向天外一扔,頓時胸口的鮮血噴灑漫天。
冰寒怒發沖冠,雙目充血,那氣息卻是層層暴升,血紅的煞氣在其周身徘徊,其胸口的傷口在飛快的愈合,其顯然使動用了什麼增幅實力的秘法,而且這秘法好像有吞噬靈智的副作用,好生怪異!
無心不敢托大,信手一招,那長槍回到手中,其槍花一挽,長槍以一種極為玄奧的姿勢刺出,與那瘋狗一般襲來的冰寒斗在一起。
冰無極先是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那冰寒,而後氣哼哼的道︰
「這小兔崽子,又要拼命麼!就這熊樣,難怪小的時候就沒人樂意和他玩兒!待會兒惹出亂子來,還得我給他收場,我真是欠他爹的!」
冰寒得到力量的加成後,化為一道血線,如瘋狗般切到無心的身邊,就像是個甩不掉的牛皮糖,讓得無心有力無處使。
近身作戰,完全發揮不出來長槍的優勢,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如今在這超短距離作戰中卻是顛倒了過來,變成了一寸長一寸險!
不多時,在冰寒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無心的身上又是多了數道傷口,一絲絲的鮮血隔著銀白的衣服沁了出來。
無心的瞳孔一縮,一直被其刻意壓制的氣息在此刻悉數釋放,無心大喝一聲︰
「冰寒,你找死!!!
無名奧術——豪膽?萬華刺!」
冰寒先是被無心陡然爆發的強橫氣息給逼退一旁,而後那無心便是不見了蹤影,接下來感受到整片空間都是壓迫起來!那種感覺,仿佛是這片空間排擠他,不想讓他存在一般!
「噗」!
冰寒的身上破了一個窟窿,鮮血汨汨流下,那種程度的傷口卻是在紅色煞氣的修復下,快速的愈合,而冰寒根本沒有捕捉到無心的身影,以及那刺出的槍影…….
虛無處傳來一聲陰森冰冷的聲音︰
「一刺!」
下一刻,冰寒雙膝一軟,直直的跪坐而下,渾身十個血洞鮮血狂噴,那冰寒喉嚨中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咆哮。
不,或許此刻他己經是變成了一只野獸,他現在已經是感覺不到了疼痛一般,緩緩自地上爬起,只見猙獰的面孔已經是扭曲的不成人形了,沖著虛無處不斷的咆哮著。
一道陰寒冰冷的聲音自虛無處再度傳來︰
「十刺!」
玄凡目色一凝,這種味道,這種空靈虛無的感覺,頗有點……玄凡下意識的模了下面甲下額頭的豎眼。
下一刻,冰寒的全身不斷的爆出血霧,那場面極為慘烈,一些女性都是不忍再看下去,冰寒的意識緩緩消散,癱在地上,宛如一灘爛泥,其籠罩全身的血色煞氣也是潮水般退回體內。
一柄銀色長槍自虛無處閃現,點在冰寒咽喉處寸許的地方,隨即握著長槍的人也是緩緩自虛空中現形,只見無心的額頭一方菱形印記正閃耀著瑩瑩毫光,自無心自虛無處現形,那毫光已經是縴細不可察,但是卻未曾逃過早有準備的玄凡的眼楮!
那無心面色有些蒼白的將長槍一收,淡淡道︰
「幼年時,我走失大山,在那野山上踫到一頭惡狼,它也是如你剛才那般,死纏不休,滿目的貪婪嗜血。
還好,命懸一線之際,我被恩師所救那時我便是發誓,再不會讓當日的情景重現,而你……
如今,你真是自找苦頭,本來我不會讓你如此不堪的下場的……」
此時裁判長將救援人員速速喚道場上,目光忌憚的望了一眼無心,大喝道︰
「十號賽場,無心勝!」
無心將長槍高高擎起,引得下面的觀眾席又是一陣沸騰,尤其是當初海選時被其一槍挑落台下的手下敗將們,此時正在搖旗吶喊,自他們心中這無心便是最強的,不為別的,只因為無心將他們擊敗了,而能將他們擊敗的,便是參賽者中最強悍的人!
此時,那高台席上的俏人兒不斷地傳來緊張之感,玄凡直恨得牙癢癢︰這驚羽有這麼讓你牽腸掛肚麼!?
玄凡偷偷回頭望了一眼,那翹首以盼,目眩神離的聖女,他也是將視線投回了紅甲人的賽場中。
此時,那青牛身上的璀璨華光已經是消失殆盡,牛眼里滿是無奈和疲憊,反觀那比蒙凶獸卻是越戰越勇,招招想要青牛的小命,此刻青牛的處境已是萬般危機。
那青牛在疲憊之間,終于是露出了一個破綻,那比蒙凶獸逮到這一極佳的機會,一個虎躍將那青牛撲倒在地,身後三道寒芒刺穿虛空,向青牛的眼楮和眉心刺來。
那肖佰利見到比蒙凶手佔據上風,並且馬上要取得戰果,拼了命一般將紅甲人纏住,那紅甲人心有所感,向青牛那邊望去,只見那比蒙獸就欲取了青牛性命,這場景骸得紅甲人睚眥欲裂!
那青牛絕望的緩緩閉上了眼楮,一滴牛淚慢慢劃下︰這個世界,它還有太多的留戀,他不甘心,但又如何呢……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一聲嘹亮的鳳鳴引爆全場。
「唳!」
一只十丈長的火鳥不知何時攔在青牛身前,那鳥生得鴻前、鱗後、蛇頸、魚尾、鸛嗓鴛思,龍紋、龜背、燕頜、雞喙,赫然是一只威風凜凜的鳳凰!
那三道尖錐不管不顧的狠狠的刺進了火鳳的胸月復,但那尖錐卻是未能刺穿其身體,反而是從火鳳的身上傳出一道道火線,沿著那尖錐不斷地向比蒙凶獸的身體蔓延!
那青牛料想中的死亡未至,眼前卻是一團灼熱在燃燒,青牛緩緩睜開眼楮,滿目不解的問道︰
「羽哥,這是你……」
那頭絕世凶禽暗淡的低垂著頭,不敢回頭望他,聲線低低的道︰
「對不起,老牛,我的血脈早便是達到了化形的程度,只是,我卻從未在人前顯露,包括我至親的人,你!
如今讓你身陷險境,都是我的不是,要是我一早就拿出真正的實力,早便是結果了他!
老牛……我…對不……」
那老牛激動地牛吼一聲︰
「太好了,你終于是可以化形了,我們族中的長者說你是被詛咒之人,一生都是無法化形,我當時就不信,現在看來我果然沒錯啊!」
那火鳳望著那對其隱瞞但卻毫無芥蒂的青牛,不由得熱淚盈眶,鳥喙呆呆的張著不知說什麼好,其修長的羽翼劃過眼角,哽咽的道︰
「老牛……」
就在此時,那青牛碩大的身體砰然倒地,紅甲人神色緊張的望著突然間氣息萎靡的青牛,尖嘯道︰
「老牛,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那比蒙凶獸費了很大的勁才將那跗骨之蛆一般的火焰給驅散,凶狠的眸子盯著眼前的火鳥,目光中滿是忌憚,但是此時那青牛倒地,乃是極好的偷襲機會,他可不是趙虎那種心善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比蒙凶獸咆哮著向那紅甲人所化的火鳥襲去,而那肖佰利則是結起印法,一道道蒼白死氣自其身體升騰而起,這明顯是一些強大武學將要出世的前兆啊,這紅甲人是要被陰了的節奏啊,任你再強,以一敵二,都算不得明智啊!
那比蒙凶獸悍不畏死的與火鳥纏斗在一起,竟是一時間逼得火鳥唯有招架之功,未有反擊之力。這可能也是與其第一次化形有關系吧,更方面暴增的力量其一時間還難以應付!
那肖佰利身後的死氣緩緩成型,而其竟然是掐著手印,在半空之中舞蹈起來,隨著其一招一式的武動,其身後的死氣越發的凝實,其修長的手指凌空一點,大喝道︰
「死神降臨——死神破空擊!」
其身後一道遮天蔽日的死神虛影陡然浮現,手中修長的鐮刀沖著青牛狠狠劃下,一道黑色刀芒劃破虛空,剎那間便是出現在青牛的面前。
那黑色刀芒極快,但是火鳳的速度卻是更快,那火鳳寬闊的火焰羽翼一張,那翼展極長,竟是將那青牛的身體牢牢的遮住!
黑色刀芒挾雜著無盡的陰風怒嘯,狠狠的斬在火鳳的翅膀上,火鳳的氣息幾乎是在被那刀芒斬到的瞬間就是萎靡了下來。
那火鳳忍受不住這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由得仰天一聲悲鳴,那鳴叫之聲竟然是刺得身在遠處的玄凡耳膜嗡嗡震響!
他听到那悲鳴幾乎是霎時間就站了起來,他竟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幫那紅甲人和青牛,這種感覺極為別扭,明明是他痛恨的人,心中卻是想要去救他。
玄凡識海中的紅色嬰孩睜開眼楮,一股安撫之意傳入其意識中,玄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其苦澀的搖了搖頭,緩緩坐下。
玄凡一時情緒爆棚,他不知道的是,剛才和他一起站起的,還有那聖女,那聖女怪異的望了一眼與其同時站起的族中之人︰這人給我的感覺怎的,如此熟悉呢?我們見過麼!?
這種念頭僅僅是在聖女腦海中閃過一剎,便是被紅甲人所在的賽場中慘烈的戰況給吸引過去了,畢竟她最在意的人她已經是找到了,便是下方為了她浴血拼殺的驚羽!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牽扯著她的心……
場中肖佰利一擊得手,卻是沒有落井下石,不為別的,就沖著他是那一族的人,他也是不敢下狠手,如今勝券在握,肖佰利倒是不急著步步相逼。
那火鳥的悲鳴戛然而止,那硬抗了剛才驚天動地一擊的翅膀出現了裂紋,下一刻,火鳳的一只翅膀豁然斷裂半截,碩大的翅膀墜落在地,化為一團烈火熊熊燃燒。
那肖佰利露出了然的眼神,其面色分明是在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一般,看來其對這一擊極為自信啊!
那火鳳的鳥喙哆哆嗦嗦的,其整個身體也是不停的顫抖,就在此時,異變陡生,那火鳥斷了一翼仍然是死死守護著的青牛身上綻開了一道道玄奧的符文。
青牛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縫,下一刻其身綻放出萬丈光華,在一陣聖光沐浴中,一只煥然一新的物事從那青牛殘驅中冉冉升起,眾人皆是詫異的望著光華漸去,真容漸顯的家伙。
肖佰利大喝一聲︰
「比蒙獸,進攻!」
那比蒙凶獸似是知道了情況不妙,風一般扯著巨大的身體攻向那氣息萎靡的火鳳,此時火鳳則是呆呆的望著那沐浴在聖光中,耀眼奪目的怪牛,木訥的道︰
「老牛……」
那比蒙轉瞬即至,三道尖錐悄無聲息的刺破虛空,向火鳥的腦袋扎來,而那火鳳一點覺察都沒有,就在慘劇即將發生時,那聖光之中一只粗壯的手臂陡得伸出,將那三道尖錐攥在鋼鐵般的拳頭中,任那比蒙巨獸如何掙扎,三道尖錐就像是扎根了一般,分毫不動!!!
那怪牛終于是從那聖光中走出,只見其原來兩丈的身高,如今又拔高了一圈,渾身畫滿了千奇百怪的符文,而其腦袋倒是沒甚變化,變化最大的卻是其背後,此時竟然是有了一對石頭般的雙翼!
那怪牛甕聲甕氣道︰
「羽哥,托你的福,俺終于突破族中的禁錮,達到了一種全新的層次!
嘿嘿,不好意思,剛才一直在分羽哥的力量,如今,我已經進化完畢了,羽哥可以將那力量收回了!」
火鳥腦袋輕輕一點,輕聲呢喃道︰
「好!」
那驚羽所化的火鳥話音剛落,那怪牛身上無數道火紅的光華回歸到火鳥身上,火鳥的氣息再度攀升,不一會兒,那氣息的強度便是達到了一種極點,那等氣勢,骸得肖佰利眉頭直跳。
玄凡悄悄握緊了拳頭,眼中一片了然之色︰原來如此,剛才那麼危險的情況,他竟是將力量分給了那頭突變的怪牛,如今,這局勢倒是有些好玩了……
那火鳥一聲嘹亮的鳳鳴,整個身軀竟然是化為了一大團熊熊燃燒的烈焰,那烈焰中傳出一聲爆喝︰
「上吧,老牛!
翼?石像魔!」
那怪牛怒嘯一聲,渾身的符文燃燒了一般,爆發出一股股異常強橫的力量,那龐然大物一般的比蒙凶獸,竟然是被小了數號的石像魔輪砸在地上,那種純粹的力量,好強!!!
那比蒙凶獸一時之間竟然是毫無招架之力,渾身的骨架如同要散了一般!
而肖佰利望著被制住的比蒙獸,心內火急火燎的想去幫忙,一團烈焰卻是橫在其面前,肖佰利逸散的一絲白氣觸到那烈焰上,那烈焰竟是詭異的沿著白氣開始灼燒,烈焰如同跗骨之蛆,不死不休!
肖佰利瞳孔一縮,慌忙將那白氣切斷開來,肖佰利望著緩緩蠕動的烈焰,再不敢輕舉妄動,那團巨大的烈焰不斷地縮小縮小,知道縮到一人大小。
一只嶄新的火甲手臂從火焰中伸出,接著兩只碩大的赤炎雙翼將火團掙破,一道身著嶄新火甲的矯健身影自火焰中浮現,其注視著肖佰利輕聲道︰
「肖佰利,我不會留手的……」
火甲人話音一落,一道凶禽虛影在其身後緩緩浮現,那虛影仿佛要掙破這片空間的束縛一般振翅高鳴,端的凶悍無比!
那高席台上的冰無極和蘭如雙相視一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神色,冰無極喃喃道︰
「怎麼會呢,他們怎麼會出出現這里!?鳳千劫那老家伙不是一向排斥異族聯姻麼,如今怎麼會派人來……」
蘭如雙深吸一口氣喃喃道︰
「若要是說這孩子是自己想來,那只能說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倒是有些那位的作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