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無極無比鄭重的道︰
「你是說那位!?
你別說,這小子身上還真有那位的一些味道啊!嘿嘿,這個我們倒是不好多說,不過,鳳千劫派他來,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蘭如雙冷哼一聲道︰
「這老家伙,跟一條老狐狸一樣精明,無利不起早,他肯定是在算計著什麼,我看八成是令千金的血脈!」
冰無極不置可否的模了模下巴,笑吟吟的道︰
「那鳳族的小家伙爆發了,這場戰斗,想必是沒有懸念了……」
火甲人手中狂亂的火焰升騰而起,那種味道玄凡頗為熟悉,就像他的雷霆,充斥著毀滅的味道。
火甲人,面容猙獰的道︰
「天堂拳——鳳翼天翔!」
驚羽全身浴火,在半空中化為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拖著長長的尾巴,如流星墜落一般,挾雜著滾滾的破空聲砸向肖佰利。
肖佰利也非是常人,他及時的割破自己的手腕,一拍冰面,大喝道︰
「羅生門!」
「嗡」!
一道畫滿鬼神的巨大石門自冰面涌出,那大門就像是一面堅不可破的牆壁,橫亙在驚羽和肖佰利之間,將整個賽場一分為二!
而驚羽所化的流星卻是絲毫沒有因為那面牆壁的出現而產生一剎的停頓,他語無反顧的向肖佰利撞去,向那面牆壁撞去。
本來,將那大門召喚出來的肖佰利唇角已是掛了一分自信,可是當其望到一往無前的紅色流星,他的自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肖佰利渾身的死氣凝結為一只蒼白之手。
那蒼白之手甫一出現,其整個人的氣息都是萎靡到了極致,那模樣仿佛瞬間到了遲暮之年,蒼老了五十歲!
肖佰利將那蒼白之手輕輕一拋,手指點在那蒼白之手上,輕聲呢喃道︰
「死神降臨——死神之守御!」
那蒼白之手隨著其話音一落便是迎風暴漲,最後化為一只十丈大小的滄桑大手,牢牢地將肖佰利的身體包裹,在其周身形成一道強橫到極致的防御!
肖佰利望著那轉瞬即至的火紅身影,嘴角再度浮現一抹微笑,那微笑是對這蒼白大手的無比自信!
「咚!」
那火紅身影終于是撞擊在那羅生門之上,整個賽場都是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震動,以至于觀眾席都是感受到了明顯的震動感!
那羅生門的的防御力的確不凡,竟然是生生止住了那紅色身影前進的腳步,但是那門上也是遍布裂紋,肖佰利陰陰一笑︰
「這便夠了!嘿嘿,接下來你肯定破不開我這絕對防御的,等抗下這波攻擊,我就刺激比蒙獸發怒,讓他徹底覺醒!
嘿嘿,到時候,你們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就在肖佰利打著如意算盤時,那流星般的紅色身影此時竟然是出現了異變!
玄凡清晰地看到那抵死相撞的紅色身影竟是緩緩地旋轉起來,那種旋轉的速度極為緩慢,但是他卻的的確確是旋轉起來!
玄凡心下暗道︰
「巧借那反擊之力,化為己用麼,這驚羽倒是極為的靈活啊,只是不知道,這威力又能如何!?」
那紅色身影旋轉的速度不斷的加快,到後來竟然是化為一道狂暴無比的旋風,尖銳的破空聲響徹了整個賽場,以至于觀眾席上的眾人,都是出現了短暫的呆滯!
在肖佰利眼中,那紅色旋風從成型道擊穿羅生門,幾乎是轉瞬即至其眼前,紅色身影之中傳出一聲堅毅的聲音︰
「鳳族秘技——真?火光離鳳錐!」
「嗡」
「卡卡」
就那麼輕輕一撞,那道修長的旋風消失不見,隨之不見的還有那與怪牛纏斗不休的比蒙凶獸。
而驚羽的身影便是從那旋風中落下,其半膝著地,輕輕地喘著粗氣,旋即其起身,面向那高台席上和觀眾席高舉雙手,顯然是在為自己慶賀。
驚羽這樣的舉動,倒是真讓眾人驚了!
「他在干嗎!?」
「怎麼跟穿越了一般……」
「戰斗不是才剛開始麼!?」
「他中邪了!?」
…….
冰無極神色一凜,淡淡道︰
「沒想到這一擊,另有玄機啊!這孩子勝了!」
蘭如雙也是滿目驚艷,眼神中還殘留著剛才那驚才絕艷的一擊,喃喃道︰
「這驚羽也是不出世的天才啊,什麼時候鳳族出了這麼一號狠人,那肖佰利這次敗得不冤枉……」
玄凡目光一凝,心內驚聲道︰這種味道,竟然是靈魂之力!不對,各有一半!竟然是雙重打擊!!!
聖女根本還不是清楚狀況,雖然裁判長還沒宣布結果,但是听到眼前兩位大人物的言論,她心中也是安心了,其興奮的站起道︰
「楚長老,還不宣布驚羽獲勝!」
那裁判長一陣錯愕,但還是緩緩道︰
「這妮子,什麼時候對別的男子這般上心了?
二十二號賽場,驚羽獲勝!」
隨著其話音一落,那龜殼一般的蒼白大手徐徐消散在空中,露出里面七竅流血的肖佰利,眼見著其已是只有氣進,沒有氣出,再沒了一戰之力!
場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這場比試實在是驚心動魄,太精彩了,這若是用來做最後冠軍之爭的壓軸大戲也不為過!
驚羽渾身的火焰一絲一縷的收盡皮膚內,其氣息急劇的下降,看來先前的斗法,消耗了其相當多的元氣啊。
驚羽身體一軟,就欲癱下,一只壯碩的大手一把將其胳膊扯住,將其身形穩住,驚羽望著身後的怪牛,欣慰一笑,那煥然一新的怪牛也是扯起大嘴抱以一笑,怪牛攙著驚羽緩緩下場……
聖女眸子中滿是關切的望著漸漸遠去的紅色身影,玄凡身體一顫,不著痕跡的繼續看著比賽,那里面還有一個他在意的人……
玄凡現在可以斷定了,這一百進五十的比試,寒冰古族絕對是動了手腳,因為場中那群獸繚繞的江山的對手竟然也是一個極善召喚的家伙!
江山的對手是一個神秘的黑衣人,一重重濃密的黑氣將其面容身形遮掩,根本看不清其真容,而其身邊竟然也是匯聚了大量的召喚獸,那等數量比之江山猶有過之!
此時江山望著黑衣人面前密密麻麻的召喚獸,一絲冷汗不由得從臉頰滑落︰
「論實力,我是分神境中期,而這個名叫血徒的家伙卻是分神境後期,我不及他!
論這召喚之法,我的武學的確是比其要強,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卻是學藝不精,如今只是堪堪達到入門之境,我還是不如他!
唯有一點,就是我這不知名的靈寶,他是絕對不及我的,這是我唯一的勝算……」
江山打定了主意,手中一道光華沖天而起,圍繞在其周圍的黑白荒獸如風如龍的沖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冷哼一聲袖袍一甩,圍繞著其的灰色荒獸與那奔騰而至的荒獸們纏斗在一起,霎時間,各種吼嘯聲響徹天際,殺紅了半邊天。
江山縱身一躍,跨過那荒獸大軍,直奔血徒而來,望著奔向他而來的江山,那血徒,一聲冷哼,聲音嘶啞的道︰
「哼,來得好!」
血徒身形一顫,化為一道黑色長線狠狠地與那江山硬撼在一起,幾番拳腳之後,那血徒驚疑不定的望著江山喃喃道︰
「好家伙,倒是有些走眼了,你體內肯定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竟然是能支撐你和我這分神境後期的過手而不落下風!」
江山淡淡一笑︰
「不錯,這是我的勝算……」
那血徒陡得大笑道︰
「哈哈,勝算,桀桀,想法不錯!
只不過,沒用!」
那學徒在一番冷嘲熱諷之後,竟然是從其眉心祭出一口硯台,那硯台通體古樸如一,篆刻著玄奧繁復的紋路,低調而不失奢華,玄凡如是說!
見到血徒召喚出那口硯台的一瞬間,那江山便是如有所動,江山難以置信的從眉心祭出一只大筆,那筆上竟然也是像那硯台一般,篆刻滿了玄奧繁復的花紋,這大筆一出,那硯台便是發出嗡鳴之聲,仿佛是遇到了至親的人。
血徒目光一凜,而後大笑道︰
「真是造化啊,竟然是在此踫到了硯台的兄弟,嘿嘿,不知閣下能否抬愛,將這畫筆送與在下呢!?」
江山皮笑肉不笑的道︰
「那閣下可是願意將這方寶硯送與在下呢?」
血徒一臉正色道︰
「那自是不可能!方才我也只不過是說笑罷了…….」
听著對方的辨白,不知為何,江山卻是能夠從後者身上感受到濃濃的貪婪︰這家伙對我的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血徒話音一轉,大喝道︰
「江山,你投降吧,這方硯台克你的法寶,你在負隅頑抗也是沒用的!」
江山深吸一口氣,低聲自言自語的道︰
「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呢!」
血徒陰狠的望著對其話語漫不經心的江山,一股股的濃重煞氣從其身體升騰而起,那煞氣不知為何,竟然是夾雜著相當的怨恨之氣,端的是詭異無比!
江山信手執筆在虛無處一筆一劃的畫將起來,望著神色莊重的江山,那血徒雙手附著著濃濃的煞氣向江山爆射而去,其在半空中冷哼一聲道︰
「冥頑不靈,看我將你打下台去!」
江山對俯沖來的血徒,卻是不予理會,依舊是不急不躁的畫著什麼,那學徒的身影轉瞬即至,在江山眼中不斷放大。
江山終于是有了動作,那只筆最後一點重重的落下,仿佛是將一些玄奧的東西給激活了一般,江山望著眼中不斷放大的利爪,低喝一聲道︰
「龍虎畫術——畫龍點楮!」
「吟」!
一道龍吟響徹賽場,玄凡錯愕的看到一條黃色的莽荒巨龍自虛無處緩緩出現,那巨龍甫一出現便是狠狠的撞在暴沖而來閃之不及的血徒身上,那血徒化為一道拋物線自半空中劃過。
在半空中,血徒狂噴出一口鮮血,滿目盡是錯愕的道︰
「怎麼可能,這是真龍!?」
望著場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戰況,觀眾席上的眾人也是有些醉了,方才還是那血徒穩佔上風,如今倒是召喚出巨龍的江山佔據了上風啊!
那血徒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一口血痰吐出,渾身煞氣滔天,已然是悉數釋放,那煞氣竟然是夾雜著無數的冤魂一般,利嘯不止。
「我管你是龍是蟲,都擋不了我的路!」
血徒小小的身影與那龐大無匹的巨龍硬撼在一起,數個回合下來,那血徒的煞氣便是陡然一凝,血徒抽身而退,而那巨龍則是趁勝追擊,巨龍在空中不斷地蜿蜒盤旋,巨口之中不斷噴出霧昭昭的黃氣。
血徒神色變得極為掙扎,下一刻心里仿佛是有了決斷,其陰森森的道︰
「說實話,我實在是不想用這一招,可是你如此咄咄相逼,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血徒話音一落,一道璀璨白光從其體內爆射天際,那白光仿佛與其自身的煞氣互不相容,準確的說,那白光克制其身上的煞氣,那煞氣在白光照耀下竟是殘雪般消融,隨著那白光的強盛,血徒也是跪坐在地,不斷發出痛苦的咆哮!
這種進攻的好時機,江山卻不會放過,畢竟他的實力差了血徒甚多!
那黃色巨龍龍角崢嶸,就那般雷霆萬鈞的從高空向著痛苦的跪坐在地的血徒俯沖下去,玄凡模著鼻子喃喃道︰
「這一下子要是撞在人身上,不死也重傷!」
就在那龍角距離血徒寸許時,那血徒身上的煞氣悉數消散,露出了兩只血色之瞳,一道嘶啞聲音從其蒙面巾下傳出︰
「鎮邪硯——海納百川!」
「嗡」!
隨著血徒一聲話落,那方硯台泛著熒光懸浮在血徒身前,一道無形的能量磁場將其周身覆蓋。
那巨龍望著金色的瞳子中充斥著恐懼,但是那前沖的身形卻是一點也收剎不住,依舊像血徒沖去,準確來說,是向那方硯台沖去!
江山感受到了巨龍上傳來的不安情緒,將全身的元氣運轉到了極致,終于是在巨龍觸到那方硯台寸許的距離時,將其前沖的身形給止住!
江山和玄凡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就在二人放松的那一刻,戰況卻是異變陡生!
那方小巧的硯台上陡得傳出無與倫比的強悍吸力,那巨龍龐大的身體首當其沖,瞬間便是被那硯台吞進去一半,那江山將神駿大筆祭出,拼了命的透過那筆拉扯著巨龍,奈何,那巨龍就像是踫到了克星。
準確來說,是那筆就像是踫到了克星,竟然是發揮不出原有的五成力量,江山唯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後的希望進入那方不知名的硯台,哦不對,那方名為鎮邪硯的硯台中!
「嗚吟」!
在一陣哀鳴悲吟中,那巨龍終于是被完全的吸入那方硯台之中,那方硯台初一立功,那血徒便是將身體內通天的白光收入體內,那方硯台也是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呼呼,哏哏,江山,我看你還有很能耐!」
那血徒喘著粗氣,陰測測的笑道,說話間其身都是顫抖不止,渾身上下到處是焦灼1的傷痕,看來剛才收掉那巨龍,耗費了其極多的元氣,而那白光也是給其造成了不小的傷勢啊!
江山手執畫筆,遙遙指向血徒,大聲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江山初入中元大陸,一身的本事還未能伸展,再給我幾年時間,我必定將你踩在腳下!
今日,我江山就是敗,那也要敗得有血性,有骨氣!
讓我認輸,我斷做不出這種事情!
來!戰!!!」
玄凡心下對這江山倒是極為的欣賞︰沒錯,這江山和他一樣是從外面來到中元大陸的,看這模樣,來中元大陸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一身的武學功法也沒修練到家,但是多給其幾年的話,他定會一飛沖天的,此人倒是值得結交一番,至于那驚羽……
血徒仰天大笑︰
「呵呵,好一個再給我幾年!
你以為只有你是從外面來的麼,你以為只有你的本事還沒修練到家麼!
哼,給我幾年時間,我還要屹立在這座大陸巔峰呢,本事不大,痴心妄想得倒是厲害!」
那江山神色一凜,滿臉怒容,但其卻是淡淡出聲道︰
「不錯,你的實力的確比我要強,連靈寶也是克制與我,但是你太大意了,連你自己的靈寶都是控制不好,嘿嘿,這樣可是很吃虧的啊……」
血徒身上的煞氣回歸,那渾身的焦灼傷口也是迅速愈合,其怒不可遏的道︰
「唧唧歪歪,真是不知所謂,你的絕招都是葬于我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這說教的時候,請你先掂量下自己的斤兩!!」
江山一改先前的怒意,一幕笑容緩緩攀爬而上︰
「你這人,好生陰暗,贏就贏,竟然是想壞我道心,毀我根基,你這種人,根本沒有什麼情面所言,現在就算我輸了,你也別想全身而退!」
江山緩緩的抬起右手,其掐了一個玄奧的印法,輕聲而又清晰的道︰
「酒律墨韻淺酌斟,字古詞金隨畫陳……
解魂筆——墨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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