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明珠是身體極度虛弱,加上感冒才導致的昏迷。醫生給她藥物輸液及能量補充。
坐在床邊,安梓紹靜靜地注視著仍在昏迷中的明珠,她依然眉頭深鎖,還有什麼不能放開的事。
他不由自主地抓住擺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柔弱的手,細膩光滑,柔若無骨,握在手心,移到臉頰,感受她的體溫,雖然還發在燒,但沒有之前那麼滾燙了。
他的眼神是復雜的,如一汪幽潭深遂不見底,讓人讀不懂里面有些什麼。
他時不時地模模她的額頭,看體溫是否降下來,為了降溫,按照醫囑,他給她用毛巾蘸冷水敷額頭,幾分鐘換一次。心中幾天來的火氣和狂躁消失了,此時他坐在床邊安靜地望著床上昏睡不醒的丑八怪,思緒不現于形面,一付波瀾不驚的樣子。
「鈴——」他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擾亂了此刻的寧靜,他皺皺眉,不快地掏出手機,看一眼屏幕上的號碼,又馬上看一眼明珠,起身快步走出病房掩上門站到走廊才接通了電話,他沒有開口,電話里林希嬌女敕的聲音傳進了耳朵︰「梓紹,你今天怎麼沒來呢,我好想見你。你那個保姆這個時候還沒給我送早餐來,我好餓。」
「我今天很忙,你自己打電話叫外賣吧。」安梓紹語氣不善,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手不自禁的捏緊了手機。
林希的電話里傳出了盲音,她皺眉,今天怎麼聲音冷淡了好多,難道是那個姓沈的向他告狀?如果是這樣,就更不能留下這個丑八怪了,這麼小小一件事都會左右他的思想,那指不定日子久了會更加囂張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夢里,她置身于一片虛無縹緲之境,只有雲霧圍繞著她,她找不到方向,听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她一個人,在那里漂蕩,毫無目的地,要到哪里去呢,去找什麼人呢。
「明珠——,明珠——」遠遠地,有人在呼喚她,聲音縹緲,似有似無,如空靈一般,可是,她怎麼找也找不到人,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她熟悉的一切,她開始焦急,淚水在眸中閃亮。
「你在哪里,你帶我走——,你帶我走。」對著虛無之境,明珠明眸四顧,急切地叫喚著。
「芷安——,芷安——」這個聲音又虛幻般響起,輕靈又溫柔,在叫著另一個名字。
「我看不到你,你在叫我嗎,可是,我不是芷安。」明珠四處搜尋著這個發聲的地方,聲音仿佛是從四面八方響起,虛虛幻幻,極不真實。
「芷安,芷安——」那個聲音仍是這麼叫著,明珠大急,淚水滾落。
「芷安,芷安,芷安……」那個聲音循環往復地從四面各個方向傳來,直逼進明珠的耳朵。
明珠驚恐之極,她嚇的蹲,捂住了耳朵,大叫道︰「我不是,我是明珠,我是明珠……」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明珠,我是明珠。」明珠大叫著,從床上蹬地坐了起來,把守在床邊的小秋嚇了一大跳。
「明珠,你終于醒了。」小秋歡呼道。
明珠一身的冷汗,臉上、額頭顆顆滴落。
小秋趕忙用毛巾幫她擦拭。
四周是白色的,只有面前這個人影是彩色的,她定住心神,看清楚了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旁邊是小秋。
「小秋嗎?」明珠不確定地遲疑問道。
「是我,是我。」小秋邊給她擦汗邊回答,臉上是看到她蘇醒過來之後的放心。
「我在哪里。」明珠呆呆地問道。
「在醫院啊,你昏過去了,是少爺送你來醫院的,大家都被你嚇到了。」小秋解釋道。
「我昏過去了嗎?」明珠不相信,聲音仍是很虛弱。
「嗯,嗯,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小秋連連點頭。
「謝謝你照顧我。」明珠感激地望著小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連雀斑都跟著淡化了,看上去更加白的嚇人。
小秋展開一臉的陽光,神秘兮兮地道︰「你要謝的不是我,而是少爺。」
「啊?」明珠沒反應過來,怔怔地望著她。
「是少爺一直在醫院里照顧你,今天早上少爺要參加一個重要會議,才讓我過來照顧你的。」小秋羨慕地說。
明珠苦笑道︰「我傷害了他的女朋友,他都恨死我了,怎麼可能照顧我,小秋,你拿我開玩笑了。」
嘆了一口氣,接著道︰「這一次,我一定會被趕出去了,我闖了天大的禍,他的女朋友不會原諒我,少爺更不會原諒我的。」
小秋瞪著大眼楮,詫異道︰「不會吧,我看少爺好緊張你的,看你昏迷過去,他都快急瘋了。」
「你錯了,他是怕我死了吧?」明珠仍是不信那個如此折磨她的人會有那麼好的心腸。
「總之,我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小秋被她一一反駁,也不知該如何說清楚,干脆讓她心里怎麼想就怎麼想。
「我現在好多了,我可以出院了嗎?」明珠掙扎著想下床。被小秋一把摁住︰「不行的,少爺說,讓你把身體調理好了再出院。」
「我現在沒事了。」明珠道。
「怎麼沒事,說話都沒力氣,還有,臉色這麼差,不行不行。」小秋使勁搖頭。
「我真的沒事了。」明珠企圖說動她。
「不行不行,要不然少爺知道了的話,你還沒被趕出去我先被趕出去了。」小秋苦著一張臉哀求著。
看她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明珠心軟下來,重又躺下。這個無情的家伙真的大發慈悲了嗎。
「你喝點湯吧,這是蘭姨親自給你敷的粥。你有幾天都沒進食東西了。」見明珠乖乖地順從了她的話,小秋高興的不得了,她擰開保溫筒,倒了一小碗濃濃的香香的粥。
她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是覺得餓了。明珠一口氣就把粥喝干。
「明珠,剛才你夢見什麼了嗎?」小秋好奇地問道,想起她剛才醒的時候樣子好嚇人。
「我嗎?我不記得了。好象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明珠對夢的記憶隱隱約約,似有似無。
「哦,我听見你在叫我是明珠,我是明珠。」小秋回憶當時的情景。
明珠努力回憶仍是記不起來夢里有什麼,夢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