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當他把一沓資料擺在安梓紹面前時,他緊蹙的眉仍未松開,還不知道這些資料能不能交差,何況,當上司看完這些資料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00小說
他屏心靜氣地翻開了第一頁
當一頁頁資料上的文字印入他的眼簾,眼眶濕潤了……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啪嗒」淚珠滴落在紙上,暈開,放大了字樣
喉嚨里有一塊巨石在堵塞著他的呼吸,血液也開始變冷,凝固成了冰,指尖也變得冰涼,雖然這是夏季,卻冷得他緊抿的唇也開始顫抖
明珠
原來,她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她被楊芷寒找到後送到美國去治療,一年後又去了英國療養,企圖恢復她的記憶,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在療養期間,她之前失去的記憶找回了,卻又丟失了失去記憶後的記憶也就是說,他和她也好,和瓊也好,和明宇也好,這些在她喪失記憶後生活的片斷通通丟失了,她的生活是連接著沒有喪失記憶的片斷開始的,他們之間這一段,被刪除了。
撕心裂肺的痛再次襲來
她怎麼可以忘記我她怎麼可以
「醫生診斷她是選擇性失憶,是人體的一種自我逃避,自我保護,在無法承受某些刺激或者是打擊的時候,身體出于條件反射,會采取一些保護措施來保護本身的心理承受。」吳琛在旁默默地開口。
「選擇性失憶?是受了某些刺激和打擊?」他的淚霧漸漸消去,眸中又恢復從容和鎮定。
「是的,但是具體受了哪些刺激和打擊,我動用所有的力量都查無結果。」吳琛嘆口氣,聲音含著一絲歉意。
「意思就是說她至今還沒有恢復,所以她根本不認識我。」他攥著紙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醫生說這種選擇性的反常遺忘現象,多在遭受痛苦打擊之後突然發生,經過一段時間後,或者可能因為一些其他的強烈精神刺激而突然又恢復記憶。」吳琛回答。
「不是有全球頂尖的醫生嗎?連這個病也治不好嗎?」他的肺腔里隱忍的怒火快要撐破他的胸腔噴出來。
「這個病是病人本身的原因,如果病人自己沒有放下,就算再厲害的醫生,也醫不好她的心病。」吳琛同情地嘆息。
「她的心病?……她的心病是什麼?」他象是問吳琛,更象是自言自語。
「……」吳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都不知道,他又怎麼會查得到呢,于是保持沉默。
「姓霍的跟她是什麼關系?」他將自己的忍耐力發揮到了極致,扯開這個問題,接著下一個問題。
「是她的男朋友,兩個人是在新加坡認識的,交往幾個月」看著老板的臉色越來越沉,他趕忙解釋︰「不過,兩人的關系只是牽牽手而已,還沒有發展到接吻。」說到這里時吳琛明顯覺得臉上一熱,這個問題居然也被他調查出來了,真佩服自己的細心程度。
安梓紹的臉色在听到他這一番話時稍微緩和,銳利的眸看向他,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他叫霍思誠,是霍氏企業霍遜的長子,霍遜這個人城府很深,他慫勇兒子和楊芷安交往,目的顯而易見,想攀上以太集團這棵大樹。」
「我想楊芷寒肯定不會這麼傻的看不出他的目的吧。」
「所以他對霍思誠的態度不冷不熱,刻意阻止霍思誠的接近。」
哦,原來如此,在酒吧每天都由洪天宇接送,根本不讓霍思誠有接近的機會。
「我想听听霍氏企業的情況。」
「霍氏企業去年上市,在K城以經營外貿和商城為主,這幾年還勉強維護在中等水平。」他暗暗捏了一把汗,還算他心思縝密,多留了一個心眼調查了一下霍氏,果然,就派上了用場。
「那麼,我們就從霍氏開始吧,我相信楊芷寒不會對他起到什麼作用的。」安梓紹心思轉換間已經開始了心中計劃
他的女人,哪個敢覬覦!!
「是。」吳琛應聲,今天勉強過了一關,他暗暗舒了一口氣,嘆息之余他不禁替霍氏惋惜,稀里糊涂地就要任人宰割了,要怪就怪他命不好,撞上老板的槍口了,什麼樣的女人不好找,卻偏偏挑上老板的女人還真是有點冤太冤!!
不過,那個霍思誠和她確實不般配,只有老板這樣的人才配和她在一起。
「還有吳琛,你馬上去辦一件事,從現在開始,我會在K城生活,暫時將安氏總部搬過來吧。」他無厘頭的一句話驚愣了吳琛……老板要在這里辦公??那麼,老板心中的那個女人難道就是她??
通過老板這段時間的反常行為不用想就知道了!他還是揍了自己一拳,自己真是反應遲鈍!
「芷安,喜歡這家店里的料理嗎?」霍思誠望著對面安靜坐著的可人兒,心里不時漾起一絲絲暖意。
楊芷安漫不經心地攪動著盤子里的通心粉,被他的聲音怔住,傻傻地問了句︰「……什麼?你說什麼?」她剛剛走神了,她的腦海里不時會出現那個男人哀怨的眼神,一想起這個眼神,她的心就會漫過一絲心悸,帶著莫名的異樣。
「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嗎?是不是不喜歡這家料理?」霍思誠並沒有感覺到她的異樣,只以為她哪里不舒服,或者不習慣料理的口味,他畢竟是個思想單純的男孩子。
「……沒有,我剛剛想了一些事情。」她輕輕嘆了嘆,坐在男朋友面前居然會想起另外一個男人,是不是自己是個很可恥的女人……
「可是,芷安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霍思誠關切地問,伸手撫上她的額,以為她不舒服。
她頭下意識地一偏,他的手落在頭發一側,兩人同時被這個無意識的動作一滯,霍思誠的手僵在她的發際,下一秒縮回去,自嘲地笑笑︰「沒事就好,芷安我很擔心你呢。」
「……謝謝你,思誠。」她對自己剛才的舉動也嚇了一跳,居然會去躲開他的關心?怎麼會這樣,以前不是這樣啊,以前自己很喜歡他的注視他的關心啊。
「芷安你吃的太少了,多吃一點,你看你這麼瘦。」霍思誠輕柔地聲音暖暖地撞進她的心田,對上他的眸,看到他眼里溫柔的情愫如湖面漣漪微微蕩漾。
「我吃飽了。思誠……我們去散散步。」芷安心里很不安,總覺得有點愧對霍思誠。
「好啊。」他很開心,這是芷安第一次主動提出和他去散步。
牽過她微涼的小手,霍思誠的心里是滿滿地情意,眼神無比溫柔地望著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一股熱浪竄至心房,體內原始沖動的在一點點堆積……他真的很想吻她,很想……又怕嚇著她,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覺得自己忍得很辛苦,真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自己會忍不了。
「走吧。」他眼里的她不是沒看到,她紅了臉,假裝不懂是避免尷尬的最佳辦法,她晃了晃他的手臂,催他。
霍思誠暗自苦笑,真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牽著她的小手走出去。
還沒走出餐廳,迎面撞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形之偉岸,透著一股無形的威懾力,氣場強大不容忽視,或許是他太過顯眼,霍思誠和芷安的目光不禁被吸引。
和他的眸對上剎那間,她的心突然又亂了,亂的一塌糊涂,心兒在胸腔里狂跳,臉色刷地變白,被霍思誠握住的小手微微顫抖,從男人的手掌中慌亂地抽出了手,就好像是有外遇的妻子突然被丈夫抓個正著那般心虛。
女人的小動作絲毫未差地落入高大男人的眼中,唇角不由地一抿,眼神掃過一抹陰寒,隨即又恢復平靜,一如他處變不驚的從容。甚至嘴角還刻意地帶上一抹微笑,天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有多麼憤怒,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牽著他女人的手堂而皇之的在公眾場合出現。如果視線是把一刀,霍思誠的那只手早被挫骨揚灰了。
眼前擋住去路的男人,霍思誠莫名的從他身上感覺到了濃濃危險氣息,他身上散發的冰冷森寒之氣讓人不寒而悚。
他覺得眼熟,在哪里看到過,他在腦海里搜尋這個男人的印象。
「芷安。」對方還未等到他的思緒抽離,帶著磁性且極具you惑性的溫柔低沉嗓音揚起,他叫她芷安,這兩個字從他嘴里吐出讓人充滿遐想,更充滿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芷安的心再次被他這聲呼喚震亂,美麗的眸子驚慌失措的瞪著他,不明白他這聲呼喚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一聲呼喚會含有那麼多復雜的內容,讓她難以猜透他的意圖,更不懂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當著她男朋友的面叫她芷安,而且叫得這麼含混,就好像在霍思誠面前刻意讓他誤會他和她兩人之間不清不楚的關系。
望著她眸光漸漸泛冷,安梓紹心下一疼,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地握緊成拳,真想把這個男人湊一頓才能消他心頭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