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宋以唯就被皇覃濯軟禁在了家里,有電腦卻沒有網線,有手機可是在管家手里,通訊不暢,她就像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鳥。白天閑著無事的時候她就重拾自己以前的那些被楚漠稱為爺們兒的愛好,自嫁給皇覃濯以後,她已經放棄了很多。
「才叔,給我弄個小工具箱來。」宋以唯趴在二樓的欄桿旁,朝樓下正在忙活的管家吆喝了一聲。
才叔抬頭,見宋以唯一身家居服精神十足的倚在那里,長卷發被她扎成一個高馬尾,活力的樣子十足像個大學生。
「夫人,您不會對自己……」才叔有些猶豫。
宋以唯扶額笑道︰「才叔,我像是那麼不惜命的人嘛?三分鐘以後你給我送到書房。」
三分鐘後,書房里,
宋以唯打開工具箱,雙眼放光,小巧而又精致的東西拿在手里卸起東西來心情也好。她慢吞吞的將桌子上的筆記本拿過來,然後拿起螺絲刀開始這繁復的工作。
說到拆電腦這事,她還要提及一下自家那不善的妹妹。當年筆記本電腦興起來的時候,宋父送了兩個女兒一人一台電腦,宋以唯是台純白的,而宋以然是台純黑的,結果宋以然晚飯後到父親書房撒了一個嬌她那父親就厚著臉皮來和宋以唯說︰「小唯,你看……」
宋以唯當時表現的極其大度,當場就將電腦給了宋以然,只不過在宋以然將那台黑色的遞過來的時候,她手一滑,將那電腦摔到了地上,是故意的嗎?當然是故意的。她在一家三口的目光中拿著紙巾提溜起來,故作可惜的嘆氣道︰「髒了,我得重新洗洗它。」她所謂的洗洗其實就是對著一張內部構造圖將它完全肢解然後又重新組裝好扔進了垃圾桶,髒東西,她怎麼會要呢?
想到這里她不禁笑了,當年在家中大斗那兩個賤人的日子還真是有趣呢?
「夫人,你……」才叔見門沒關,剛要進來,又被里面的景象給嚇到了,那個女子趴在桌子上,左手的手指夾著小鉗子,右手拿著螺絲刀,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桌子上散落著那台昂貴的筆記本的小零件。
「才叔,有事嗎?」宋以唯頭也沒抬。
才叔有些哭笑不得︰「先生說今天下午會晚些回來。」
「哦,關我屁事。」宋以唯冷哼一聲,真當自己是皇帝了,還真是自大。
「額。」才叔一臉冷汗的退了出去。
直到門被關上,宋以唯方才抬頭,身子後仰倒在椅子上。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盡,她疲憊的摘下眼鏡,心中一片涼薄。
皇覃濯,你要囚禁我嗎?
下午,皇覃濯剛停下車,目光竟不由自主的被花園中那抹淺色身影給吸引了過去,她身著一身白色的羊絨連衣裙,長長的頭發散落下來,雙眸微閉,靜靜的躺在冬日的夕陽下。
其實宋以唯早就听到了車子的聲音,只不過懶得動彈罷了,她並不想像古代宮中的那些妃子一樣,整日翹首以待他的恩寵。
一道黑影毫無預兆的擋在身前,宋以唯悄然睜開眼,毫不意外的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眸中沒有溫度。
「挺悠閑啊!」低沉的聲音明顯帶有一絲怒意,皇覃濯心底明白自己就是不待見她逍遙。
「彼此彼此。」宋以唯抬眼,毫不畏懼的看著她,心底卻暗暗的為自己捏了把汗,以前她從不敢看他的。
話剛說完,腋下就穿過一只手,她整個人被人打橫抱起,依靠著他溫熱的胸膛。腳一離地,她失去了安全感,她毫不懷疑他會將自己摔下去。
「你干嘛?」宋以唯討厭看他那冰冷的眸子,看不透他的情緒,自然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說呢?」男人冷笑,抱著她直接將她扔到了車里,然後自己悠然的坐了進去。
「victoria」男人一聲令下,司機得令,車子飛快的朝市中心疾馳而去。
victoria是青城最盛名的一家私人造型,能出入那里的人只有錢是不行的,富貴二字終究還是看重貴字。
皇覃濯優雅的從車上下來,歪頭瞥了車中的一眼,冷聲說道︰「還不下來?要我抱你?」
宋以唯恨得牙根癢癢,大聲的將車門甩上,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
這是宋以唯第一次到維多利亞來,本來以為這里的老板會是一個叫victoria的女人,結果卻出來個人妖,打扮的妖里妖氣。
「皇覃少爺,你……你還是第一次帶女人來。」那人本想和皇覃濯打個招呼,結果就看見了他身後的宋以唯。
「jasper,給她找件衣服。越暴露越好。」皇覃濯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狀似隨意的說道。
「what?」
「什麼?」
兩人同時發出驚呼。
男人抬眼,冷冷的朝兩人看去,語氣不屑︰「怎麼?有意見?」
jasper趕緊搖頭,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會?」
宋以唯無語的看著皇覃濯,恨不得上前踢死他。她壓下心中的怒火,握緊拳頭走到皇覃濯的身邊,暗暗數了好幾個數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生氣︰「我不喜歡。」
皇覃濯冷笑一聲,聳了聳肩︰「我很喜歡。」
「皇覃濯,你憑什麼?你說讓我穿什麼我就得穿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宋以唯三思又三思還是忍不了這口氣,她沖到那人的面前,近乎暴躁的說道。
下一秒,那人的手就擒住了她的下巴,冷漠的臉龐無比的靠近她︰「憑什麼?憑你是我的女人。」
jasper已經呆了,他從未見過皇覃濯帶女人來過這里,也從未見過這麼彪悍的女人竟然敢對著皇覃濯發脾氣,在他看來,這樣幼稚的行為無疑就是找死。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穿,要麼光著出去。」男人松開禁錮她下巴的手,重新做回沙發,整個人沒有一絲狼狽,只有宋以唯像個潑婦一樣,無助的站在那里。
「你這個魔鬼。」宋以唯看向皇覃濯的目光復雜極了,而這恰巧也是她現在的心情,復雜極了。
「宋以唯,見了你這副模樣,我還真懷疑兩年前那死魚般的人是不是你。」皇覃濯譏誚的眸光微眯,看不出里面的情緒︰「怎麼?以前溫柔乖巧的模樣哪去了?」
宋以唯驚詫的抬頭,不相信即使是沒有感情,他也不該這般對待自己。
倆人的架勢讓一旁的jasper不可思議,他面朝皇覃濯,不敢相信的問道︰「她,她就是你那木頭老婆?」
皇覃濯伸手,一把將宋以唯扯進懷里,宋以唯本來站著,被他一扯,頓時跌在他身上,他撫著她的長發,哼了一聲︰「是啊,這就是我的木頭老婆。宋以唯,你以前怎麼就那麼溫順呢?」
「愛的卑微而已。」宋以唯心疼極了,聲音微乎其微。
「你說什麼?」男人問她。
「沒說什麼。」宋以只覺得心涼涼的,難道愛你也是錯嗎?
「jasper,帶她去吧。」男人的態度強硬,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
「宋小姐,請吧。」請字還沒說完,宋以唯就面無表情的從jasper面前走過。
jasper看了安坐在那里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人,跟了上去。
十分鐘後,宋以唯冷著臉從更衣間走了出來,听到動靜,皇覃濯抬頭,看清那人影時,有一瞬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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