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家村少年無聲抗議中,孟小虎滿臉傻笑跟著他們出發。
上山容易下山難,孟家村位于山間,想要前往城鎮就必須要下山,傾斜三十度下山路的泥土潮濕如滑梯,就算個個強壯如虎犢子的少年依舊免不了打滑,更別提只不過健身了一個月的孟小虎,在少年們幸災樂禍眼神下,他足足摔了上百個跟頭,若不是慶生一直在他左右幫助,他恐怕只能用滾的方式下山。
饒是如此,下到山腳處,他嶄新黑色衣褲沾滿了黃泥。
沒有叫痛,閉緊嘴,挺直胸,孟小虎沉默平靜跟著繼續前行。
下了山順著泥濘小路,繼續往前走,走了整整一個白天,入夜時分直接在荒野升火露宿,食物是少年們各自背下山的**肉干。
待吃飽喝足安靜下來,慶生一聲輕咳,嚴肅低語︰「盡管你們已經知道不少,不過今晚我還是要再說一次,明天清晨時分你們將前往的地方叫兵冢,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為何又在那里,據傳,每個強大戰士死亡後,與他們一生相隨奠命之兵,就會消散後重歸兵冢,等待下一個主人從石頭里拔起它,繼續新一段傳奇。」
慶生開口,少年們立刻將視線投向孟小虎。
傻笑,這介紹應該專門針對他,村里少年們應該在修煉時早就听過,孟小虎忽視其他少年眼神,眼神呆滯卻異常專注聆听。
目光變得遙遠,慶生停頓了片刻後輕輕嘆息道︰「任何一個想成為強大戰士的人,都必須要取得與他波動最相近奠命之兵,才有機會成為一名暗兵,並無數武者削尖腦袋要的兵門,畢竟金戈皇朝有自由民無數,若一個自由民村寨沒有足夠數量武者兵門,每隔二年,村寨中就有一部分三十歲的男丁強制成為奴役,為皇朝豪門無償服役二十年,長此以往,村寨自然而然就會散了,被新的自由民們所取代!」
越說到後面,慶生的語氣越冷冽與緊張。
怔住,孟小虎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種隱秘!
砰,左拳重重一擊地面,慶生完全忘記最初目的,目光如刀咬牙切齒指著石頭等少年咆哮︰「老子因為受了重傷,無力最大程度長時間催動暗刀,再也無緣兵門,你們這群兔仔子一定要拼命在兵冢中給我拿到天命之兵,然後擠入兵門,孟家村在兵門中現在共有三十七人,再加十三人就足夠改變整個村子命運,否則兩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你們不會願意眼睜睜看著村里的長輩,再度有五十人變為奴役吧!」
「不願意!」
少年們全部站起,握緊拳,咬死牙,激動無比嗷嗷明志。
唯獨孟小虎傻笑坐定原處,**都沒抬一下,扭頭看向黑夜遠處,銳利光芒在黑眸中一閃而過。
暴雨城,是金戈皇朝西南區域最大的一個城鎮。
孟小虎真正呆滯了。
用青石砌成的寬闊巍峨的城門,高近百米,氣勢宏偉,走入三道城門,里面青石街道寬闊筆直,幢幢華麗的木制樓層,雕刻著精美無比的飛禽走獸,古香古色,整齊劃一為三層樓高,遠遠的能看到矗立在城內的八個木塔,木塔至少有十來層,均為八角形,如同擎天柱一般鎮守在暴雨城的八角。
每條街道商鋪上都有滿滿商品,肉類,瓜果,衣飾,黃銅器皿琳瑯滿目。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的城鎮一定是破舊污濁。
誰知卻是宏偉精美,如同一幅出乎意料古香古色富庶繁華的畫卷,怎能不讓孟小虎驚詫。
更讓他震撼的在後頭。
一入城門,慶生就風急火燎帶領著二十六個少年,輕車熟路在青石街道上小跑,大約半個時辰後,沖入暴雨城的一個廣場。
青石廣場,同時容納三萬人也絕對不覺得擠。
廣場上黑壓壓滿是人,慶生奔到邊緣處,向一個身著護胸盔甲士兵模樣的男人,出示了一塊黑黝黝金屬牌。
男人立刻用碳筆,在桌上的皮卷上定了幾筆,然後沉聲吩咐︰「送孟家村適齡少年前往傳送陣。」
緊跟一隊身強馬壯的士兵,強行分開人群,相對較空的廣場中央居然有一個‘五芒星’圖案,五個角外一個圓形包圍,而‘五芒星’內空白處卻刻著異常復雜華麗花紋。
佔地上千平米的圖案,每一線條都由刻入地面凹槽構成,凹槽表面平滑而均勻,
就算現代化機械設備,也很難在石頭里刻出這樣的凹槽,更別論如此復雜的圖形,所有凹槽沒有一絲錯誤。
嚴重低估了這個神奇世界。
孟小虎低頭仔細觀察地面圖案,眼角余光掃過‘五芒星’每一個角上,都有一個深入地面形狀各異的漆黑石坑。
「不管你們平時怎麼看待少主,記住,一定要保護好少主活著回來,否則你們都不用再回孟家村!」
快要靠近地面圖案,慶生陡然低沉嚴肅的輕語。
少年們同時一怔,復雜眼神紛紛投向孟小虎,慶生只送他們到圖案邊緣就止步不前,而在踏入圖案邊緣起,少年們悄然改變陣型,將他緊緊圍繞在中心位置。
孟小虎無奈撇嘴。
地面‘五芒星’圖案上已經站滿近千名少年。
「喲,這不是孟家村的土胞子們嗎?你們居然有勇氣前往兵冢?看看你們狼狽的模樣,要是我真沒臉來,才二十六個人,按照你們的資質能有六個人取得天命之兵,都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吧?嘖,再過幾個月你們又要準備送五十個人成為奴役,到時候孟家村也該散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之前接受並入我王家的建議,怎麼會如此落魄?哈哈,一群蠢貨。」
一群身著青色外衣的少年,硬生生攔住了他們的路,不管孟家村少年怎麼繞行,他們都如牛皮糖一般粘著不放。
為首的一個滿臉橫肉,明明才十幾歲卻長著三十多歲老臉的少年,驕橫指著孟家村少年,毫不客氣大聲嘲諷罵咧。
孟小虎黑眸微微一縮。
身側孟家村少年們的呼吸瞬間變粗,臉紅脖子粗,眼楮里紛紛噴出憤怒火焰,不過沒有任何一個少年實施反擊。
走在孟小虎身側的小杰,突兀低聲輕語︰「他叫王子健,暴雨城王家子弟,王家近幾年來突兀崛起,吃相難看吞並了不少自由民組成村落,一年前他們也想吞並孟家村,因為孟家村所處的位置可以輕松獵到大量獸類,獲取肉食與獸皮,不過村子里的成年人頑強反抗,擊潰了他們暗地組織的不少次偷襲,最終王家放棄了吞並想法,不過從此以後王家上下,都開始針對孟家村在暴雨城行走活動的所有人,王子健這家伙最為激進,似乎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仇恨。」
是給他的解釋呢?還是忍不住碎碎念?
孟小虎玩味瞥了小杰一眼,小杰一直目光直視,整個過程完全沒有看他。
被欺負的人有千萬種理由被欺負,不過最終可以歸結到一點,就是自身。
孟小虎低頭冷漠一笑。
沒有得到孟家村少年們的反擊,王子健加倍趾高氣揚,口水橫飛以更大音量罵咧︰「怎麼不說話?後悔了,告訴你們這群賤種,現在你們就算跪著求我王家接納,我也還要考慮一下接不接受。」
「他是誰?」孟小虎突然高聲問道,滿臉傻笑,頓了頓恍然大悟一般感慨︰「他難道是王家主人,好年青的當家人。」
王子健臉色瞬間變綠,跳腳,喉嚨發出怪響,憤怒直指孟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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