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從王子健身側竄出,身材如‘五寸丁’一般獐頭鼠目少年,以比王子健更憤怒表情代罵︰「哪來的小子居然敢挑撥少爺與家族關系,你死定了!」
「肅靜,誰敢再在傳送陣附近大聲喧嘩,永遠取消兵冢的資格。」
一個身穿護胸金屬盔甲的壯年戰士,國字臉不怒自威大踏步走向傳送陣,人群如潮退去為他讓出一條通道,他滿眼嚴厲冰冷怒吼。
因為王子健吃癟,在他身後上百王家少年都開始騷動,不過這一聲怒吼後,他們整齊快速安靜下來,雖然他們以王子健馬首是瞻,可獲得天命之兵才是日後立命根本,不敢拿這個當賭注。
就連囂張霸道的王子健,也因為這壯年戰士的怒吼而變得安靜。
五隊上百強壯士兵,從人群中破開五條道路,他們護送著五個臉與手腳全部籠罩在黑袍內的神秘人,緩慢步向傳送陣。
五名黑袍人正好踏上地面‘五芒星’圖案的五個角。
「各位符合年齡的少年,趕緊站入傳送陣內,傳送陣立刻會開啟,錯過的話明年才會再有機會,一旦超過二十歲還不能獲得天命之兵,一世將不可能再獲得。」
王子健陰冷瞪了孟小虎一眼,轉身急切往圖案中央擠。
眯眼微笑,孟小虎平靜站立在原地,傳送‘五芒星’圖案的邊緣。
「開啟!」
五個黑袍人紛紛揚起右手,分持赤紅的劍、墨綠的槍、金黃的刀、潔白的棍和深藍的矛,疾速刺入五個角的地面石坑。
五種不同種類,卻同樣古樸霸氣的武器天衣無縫與地面石坑吻合。
孟小虎控制不住滿眼震撼,震撼不是因為這五把武器怎麼會憑空出現,顏色有多神秘,而是感覺到這五把武器一出現,他立刻喘不過氣,身體如同被繩子死死綁住。
絕不是因為興奮。
目瞪口呆。
眼睜睜看到,這五把武器突兀涌出與它們本身顏色完全相同氣狀物,從地面凹槽飛速向‘五芒星’中央流動,這氣狀物如同干冰造成的煙霧,卻奇異只貼著凹槽流動,沒有溢出一絲半分。
當‘五芒星’圖案最後一寸地面線條被填滿,孟小虎眼前一黑,身體瞬間處于失重狀態,但時間極短,還來不及眨眼,眼前景物已經徹底改變。
失神倒抽一口涼氣。
這哪里還是繁華熱鬧的暴雨城。
遠遠是一坐頂天山脈,寸草不生全部由青黑色岩石構成的山脈,山脈高不見頂,哪怕站在萬米遠也只能看到厚厚白雲,將山脈上端完全籠罩在其中。
被白雲籠罩的山脈部分,清晰可見皚皚白雪。
最為詭異的是,眼楮見山卻不可靠近,因為他們腳下踩著的‘五芒星’圖案邊緣外二三米處,居然是一條深不見底,百余米寬的深淵。
錚!一聲清脆金屬踫撞聲。
孟小虎驚愕看向遠遠山脈,如果沒有听錯,這清脆聲音是從山脈方向傳來。
錚!錚!錚!瞬間鋪天蓋地清晰脆響,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傳來,像極戰場金戈鐵馬激烈撞擊之聲。
孟小虎耳膜剎那嗡嗡作響,本來平靜的胸口氣血猛烈翻騰。
「耳朵好痛!」
「胸口漲!」
如呆鳥一般無措站在傳送陣上的千余名少年,突然有十余個人,滿臉痛苦捂著耳朵,臉白如紙身不由己跪倒地面。
驚詫再次看向遠方山脈,孟小虎黑眸陡然劇烈收縮,山脈上的濃厚白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整個山脈徹底籠罩,只不過白雲變成黑霧,整個山脈全部被籠罩,配合上刺耳金戈鐵馬之聲,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似乎整個山脈化為一個戰場,無數看不清影子的戰士正揮舞著武器,激烈而悲壯在搏命拼殺。
哇!幾個跪地少年硬生生噴出一大口鮮血,耳朵也緩緩溢出鮮血。
金戈之聲可傷人!
獲取天命之兵一行,絕對不會簡單,孟小虎凝重在心底定下基調。
「少年們,獲取你們天命之兵唯一奠命之橋會立刻開啟,記住,天命之橋只會出現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若你們無法到此處,你們將永遠留在神秘兵冢!」
一位黑袍男人突兀開口,蒼老輕語。
原本充滿傳送陣的五色氣狀物,陡然方向一改,直接朝傳送陣邊緣多出的兩行凹槽沖去,直沖向深淵邊緣。
地面開始輕顫。
轟轟,原本空無一物的深淵,塊塊青色岩石違背自然規律,從深淵底部向上飛來,以肉眼難及的速度,不用任何粘合物疾速拼接,一座懸空石橋如變魔術一般眨眼出現在深淵之上。
立刻有急切少年,紅眼沖上石橋。
早一分鐘到達兵冢,就多一絲機會獲取更優質天命之兵。
當第一個少年沖上石橋,千余名少年立刻紅了眼楮,爭先恐後你推我搡,一窩蜂涌向只有五米寬的懸空石橋。
孟小虎一動不動,黑眸中浮現一絲古怪眼神。
以王子健為首的王家少年也原地不動。
石頭火冒三丈迫切用力推動孟小虎,控制不住音量的大聲咆哮︰「傻子你傻啊,還不趕快上橋,你不知道多一點時間,就有可能爬上更高的兵冢,獲取更好奠命之兵嗎?我爹不是告訴過你,越往上奠命之兵越好嗎?快動啊!」
孟小虎不動,孟家村少年也不敢扔下他離開。
咧嘴一笑,孟小虎貌似呆滯執拗嘟噥︰「就不動,太擠!」
暴走,石頭強悍一聲令下︰「給我推,推也要把這傻子推過石橋,拽到兵冢。」
左右分別有兩個少年,得令後用力拉動孟小虎的兩胳膊,石頭則在他身後,兩手一撐,兩腿弓形,使勁推擠他的後背。
力量太大,孟小虎全力抵抗,滿臉漲紅青筋直冒,仍舊身不由己被慢慢推向石橋。
一步,兩步……
石橋距離從十幾米變到只有三四米。
不過他的黑眸一直沒有離開石橋,石橋上面已經人滿為患,千余少年大部分涌上石橋,如同下鍋餃子一般擁擠,被擠到兩側的少年,個個手舞足蹈險象環生,腳時不時在邊緣打滑,拼命想擠回到石橋中央,卻因為中央人數太密集,根本只能做無用功。
除了孟小虎,沒人注意到原本籠罩山脈的黑霧,悄然蔓延向石橋。
它們如同一片片在空氣中飄浮的黑紗,薄而不散,看似緩慢,卻實則快速飄向石橋,也就在同時,最先沖上石橋的第一批少年快要沖離石橋,沖上深淵對岸。
啊!
一聲慘叫,石橋前端突然一陣騷亂。
幾乎是同時一個石橋邊緣的人影,突兀失足掉下石橋。
「救命!」
他發出尖銳絕望求救聲,聲音淒厲無比,直接掩蓋了石橋前端剛剛發出的慘叫,他的叫聲還失,石橋邊緣又有四五道人影,在絕望拼命掙扎後一頭栽下石橋。
慘叫聲一個接著一個。
石橋上沒有落下的少年們,卻在剎那間陷入瘋狂騷亂,一個個慘叫震天,如同一片肉被放入滾開的油,劇烈沸騰油滴亂濺。
因為這樣劇烈騷亂,再度導致石橋邊緣更多少年被擠下懸空石橋。
還得及擠上懸空石橋的小部分少年,個個被突如其來發生的慘劇,嚇得面色發白,滿眼恐懼與後怕,甚至有些少年雙腿開始不受控制。
活生生的人瞬間就失去生命。
少年們怎麼可能不害怕,事實上如果不是沒能擠上石橋,現在失去生命的很有可能是他們。
向來性格冷靜的小杰,也情不自禁臉色大變,失神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突如其來發生這麼大規模騷亂。」
沒人給出答案。
不過,這不代表沒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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