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裂空絲,因為消耗甚小,可以維持十丈之遠。
只是如此之遠,威力自然有下降,楚鋒經過多次試法,發現在空中維持五丈長的玄陰裂空絲,是威力不失的,自然而然的,地底只有一丈之長。
這幾天他除卻修煉玄陰裂空絲,便在推演如何控制真氣之毒,漸漸日子到了比斗這一天。
宗武院,十丈台。
台子長寬十丈,所以取了這個老土的名字,其實它該叫血染台,才更適合。
這座台子,自建成以來,不知遭到多少鮮血洗禮,台子本是青石造,如今已經老舊的不成樣子,破碎的青石散落在地上,在空隙里,裂縫里,有著一種褐紅色,那是血的顏色。
便是台上,也滿是鮮血。
這座台子有些歷史了,已經老舊的不堪破壞,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使用過了。
但是今天,來自南陵的吳霽,將和道武的楚鋒決戰。
當然,對于吳霽來說,是要必殺楚鋒的,這點,無人知道,戰書上也沒有說一決生死。
這一戰,將轟動左江府。
因為吳霽的身份,這場轟動是理所應當的。連帶著有心人,對楚鋒的身份都好奇起來了,想從宗武院挖出消息,雖然困難,但有句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這些有心人發現,楚鋒是來自青陽楚氏,一個早已流落在外的支系弟子。
青陽楚氏,也是名門望族,族中神境武者也有不少,在左江府還是說得上話的。
得知這些消息的吳霽,心中也松了口氣,這是一場名門與名門的對決,至少身份上是對等的。
這場對決,被左江府眾多人士關注,這雖然是一場格調很低的比武,但是比武人的身份,都不是簡單的,楚鋒盡管是青陽楚氏支系,但畢竟是青陽楚氏。
而吳霽更不簡單了,乃是來自南陵國尊貴的王室。
「巫院主。」孫思茂略顯揶揄道︰「你覺得這場比武,誰勝誰負?」
巫太蒼嘿嘿一笑︰「吳霽那小兔崽子,將會輸的褲子都沒有。」
「哦?」孫思茂略顯訝異︰「你倒是很看好楚鋒那小子,我听到一個消息,吳霽已經求得沅陵郡趙氏相助,不僅將傷勢恢復,功力也提升至武道四重,可不比楚鋒低啊!」
「武道四重?」巫太蒼十分不屑一撇嘴︰「吳霽功行未到,武道三重時還未打磨圓滿,便強行提升境界,根基不穩,這小子何足道哉?」
「話雖如此,但吳霽可是擁有道心,你可明白武道之心的意義?」孫思茂說到這,也有萬分感慨︰「這個年紀,就悟出道心,真是後生可畏啊!」
巫太蒼不知想到什麼,一臉古怪︰「的確,後生可畏。」
趙懷亭也是早早到此,暗暗感嘆,當日一會,就知道楚鋒乃是人中龍鳳,他日說不得會留下偌大名頭,只是他想不到,短短時間,楚鋒之名,左江府已經無人不知。
這‘名’不管他人如何褒貶,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名頭。
楚鋒也是沾了吳霽的光,才有這份虛名。
要是換了別人在這比武,左江府有頭有臉的,根本不會來觀。
而且吳霽心高氣傲,不僅要在這一戰誅殺楚鋒,還要掃一掃道武臉面,居然邀請各方人物,有頭有臉的來了不少,一時間宗武院中一時達官貴人雲集,華服寶馬,香車美女不住前來。
「四方五國之戰,這是你們道武失敗的第一步。」吳霽心中冷笑,雙臂環抱,傲氣凌人,幾乎不拿正眼看人。
吳仲子提點道︰「霽兒,此戰你要注意了,我听說楚鋒有一件柱狀玄器,你多多注意。」
「玄器又如何?」吳霽一臉不在乎︰「八叔給我的,不一樣是玄器嗎?我還怕了他不成。」
吳仲子搖搖頭,吳霽心高氣傲,又達成武道四重境,越發傲氣凌人,不把他的話,放在心里。
「這楚鋒為何還不來?莫非是不敢來了?」吳霽朗聲大笑。
巫太蒼眉頭一皺,冷冷道︰「小娃兒,你干嘛急著求敗?」
吳霽‘撲哧’一笑︰「老頭,我會敗?待會我要打你臉,真的,我不騙你,楚鋒輸定了。」
「霽兒,休得胡言。」吳仲子打了個哆嗦,呵斥道,轉首對巫太蒼拱拱手,歉意道︰「霽兒年幼識淺,不通禮數,還望勿怪,巫兄心胸廣闊,還請多多包涵。」
「我自不會與一個女圭女圭置氣。」巫太蒼譏笑道︰「但這孩子如此跋扈,你這當叔的,是怎麼教孩子的?」
「我……」吳仲子苦笑,吳霽又豈是他能教的。好在他知道巫太蒼此人,脾氣如火,他苦笑兩聲,自知理虧,並不與之糾纏。
天時近午,烈日驕陽被烏雲所蓋,天色看起來,愈發陰沉起來,烏雲堆積翻滾,像是有一頭魔怪要鑽出來。
「暴雨啊!」有人瞧這天色喃喃道。
便在這時,一名身著藍衣男子,步入人們視線,他藍色鍛袍,造型考究,用料精致,肩頸肘等關節,以黑色為底,金線繡紋,頭戴一頂寶藍元冠,冠額上嵌有寶珠一顆,端地是精巧非凡。
而且楚鋒身姿挺拔,昂藏高大,面目稜角分明,眉宇之間,英氣咄咄,雙目開闔間,似有鋒芒閃過。
有人不識得楚鋒,一見此人,月兌口道︰「此人莫非就是楚鋒?不愧名字中有一個鋒字。此子鋒芒內斂,光彩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
寶藍似水,明目如鋒,楚鋒一出場就先聲奪人,將眾人吸引過來,無形中將吳霽風頭搶去。
吳霽等了半天氣得要命,叫道︰「是知道自己今天死嗎?竟然讓我好等。」
楚鋒懶得搭理他,更把吳霽氣得不行。
「各位前輩久候了,小子剛剛參悟一門武學,一時情不自禁陷入其中,來晚了些,還請各位前輩勿怪,小子在此賠罪了。」楚鋒團團一拱手,臉上含笑,誠懇道。
本來等了許久,有些人也心有怨氣,見楚鋒如此懂禮,而且以他們的身份,實在不合適與一個小輩,糾纏此事,紛紛道無事。
「多謝諸位前輩理解。」楚鋒稱謝道,目光一轉,又笑道︰「趙大人,久違了。」
趙懷亭大笑道︰「小楚,這一戰你有幾成信心?」
楚鋒微微一笑︰「十成!」
「狂妄。」吳霽大怒。
趙懷亭略帶訝異,看了一眼楚鋒︰「看來當日你的表現,不是我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楚鋒含笑道︰「請恕小子約戰在身,不便多言,此戰過後,小子做東,趙大人賞臉否?」
「哈哈,無酒我可不來。」
「哈哈,有酒你喝不完。」
楚鋒邁步前行,巫太蒼大笑一聲︰「我跟你說,這孫思茂不相信你可以勝,待會你要幫我打臉,狠狠抽他個龜兒子的。」
楚鋒苦笑,不知如何接話,巫太蒼可以開這個玩笑,他卻不行。
孫思茂狠狠瞪了眼巫太蒼,罵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沒個文化。」
「我有拳頭,不要文化。」巫太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孫思茂拿他沒辦法,看向楚鋒,略帶深意道︰「小子,此戰你若勝了,事後,在此事上,無人敢在左江府尋你晦氣。」
楚鋒腦子電閃,暗道看來這就是帝國的態度啊,此戰雖是兩個小輩的戰斗,但事關兩國顏面,他要是贏了此戰,若是事後,他被南陵報復害了,那成何體統?
當然,這也要他贏了此戰才行,否則敗了休提。
吳仲子臉色數變,倒也沒說什麼。
楚鋒一拱手,正色道︰「孫大人放心,這一戰,勝歸道武。」
孫思茂微微點頭,沒有多說。
左伯淵有心上去說句話,在這麼多大人物面前露個臉,只是看看那,一張張帶有官威的面孔,一時不敢上前。
「左大哥也來了。」楚鋒笑著招呼道。
「來了來了。」左伯淵不敢多說,因為許多目光已經掃來,駭的他心肝撲通跳。
楚鋒即將跨上石台,這時一個老婆婆撞開人群,拿著一桿掃帚走過來,道︰「這一戰你給我好好打,誰敢弄虛做鬼,婆婆幫你毒死他。」
楚鋒冷汗都快冒出來了,干笑道︰「婆婆,這些前輩在此,誰敢弄鬼?」
「諒他們也沒人敢。」這白芍藥頗為牛氣,話鋒一轉,一張慈祥的臉看起來更加慈祥︰「但你要是輸了,婆婆我就要毒死你了。」
「哎喲喂,婆婆莫開玩笑。」
「哈哈哈,婆婆不開玩笑。」
楚鋒小聲道︰「婆婆,我要是輸了,你能不能幫我毒死吳霽啊?」
「呸。」白芍藥啐了口,笑罵道︰「有這心思,也不要大庭廣眾下說,現在我可怎麼答應你?」
楚鋒舉目一觀,果然眾人目光掃來,他打了個哈哈。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楚鋒,你磨磨蹭蹭,莫不是不敢一戰?」吳霽站在台上,冷冷譏嘲道。
楚鋒仰天大笑,聲震長空,一時竟有吞吐天下之氣概︰「吳兄說笑了,我只是不想你敗的太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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