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叔穿什麼?」這會花鎮並不在這兒,這兒是內宮,沒有說外男能進這兒的,他就在前殿,已經接手了一部分內衛的令牌,有小寶在時,他要負責這塊的安全。
宏陽帝已經看過花鎮穿官服,還不如不穿,他就有辦法,什麼也不干,就能把官袍穿出借來的感覺。披上盔甲倒還將就,不過,他也就最近才披甲,而那身盔甲還是進宮之後,去內務府找的,他自己本身都沒有。他也很好奇,平日里他穿什麼。
「坎肩小褂,下頭黑褲子,那褲腿能讓我和小寶當袍子穿。腰上還有刀,殺豬時,花叔能一刀到底。娘娘,我跟你說,別人殺的豬都沒有我花叔殺的豬肉好吃,真的,我試過,現在我們家都是吃花叔自己殺的豬哦。」
「一點血都沒有。」小寶補充,指著衣裳,意思是,殺完了,衣裳都沒血,臉上也是崇拜之色。
「他在家里殺豬?」宏陽帝想死了,他的三品將軍在家里殺豬給兒子吃,他就不能有點出息?之前在通縣殺豬他也算了,現在到京城了,外頭不讓殺了,他在家里殺,他能有點別的追求嗎?而且是當著兒子面殺豬,這個真不能忍了。
「嗯嗯,花叔可喜歡殺豬了,不過我們家人太少,好幾天才能殺一頭。」二寶非常遺憾。
「他就不能找點別的事干?」宏陽帝郁悶了。
「孩子們都不怕血了。」穆慧其實也覺得在家里殺豬是挺搞笑的,不過,隔幾天孩子們就去看殺豬。可能都還小,沒一個感到害怕。吃著肉還都覺得香。想想,也許這個也不算壞事。真的長大了,特別是小寶,他可能要習慣鮮血,現在慢慢的接觸,也不見得是壞事,于是也就不攔著。
「不怕血?」宏陽帝看著兒子。
「不怕,我手破過,我都不怕。」小寶伸著小手指,表明自己的勇敢。
「你也不怕?」皇後抱著二寶。笑盈盈的逗著他。
「那有什麼好怕的,我最喜歡去廚房了,我娘說,我們廚房的大師傅手藝不錯,我常去看他玩刀,真是好看極了。那蘿卜……」
「你也去看?」宏陽帝已經听不下去了,自己惟一的兒子啊,跟著這麼個吃貨二哥,他覺得心肝都顫了。
「不去。」小寶搖頭。鄙視的看了二哥一眼,然後特得意的說,「找外婆。」
宏陽帝知道,小寶喜歡端木太太。穆慧的規矩就是花家的規矩,所以,穆慧沒事就回娘家。當然要帶著小寶,然後小寶就跟端木太太的關系特別好。端木太太抱著就不撒手。這個,好像還可以忍受。宏陽帝正想夸夸小寶。小寶又說話了。
「逛街,買串串……」小寶喜悅的回憶著自己愛做的事,然後十分高昂的加了一句,「看吵架!」
「端木氏!」宏陽帝臉徹底黑了,看市進吵架,還不如去看切蘿卜呢。
「他知道一串糖葫蘆一文錢,也知道,雞子一文五枚。他買一碗蒸肉餅,只要十文,回家自己做,兩三文即可。」穆慧也不怕,讓小寶去逛街,就是不想他當瞎子,傻子。不想讓他成為天下最大的冤大頭。
宏陽帝也不是傻子,他能不知道內務府的那些事嗎?只是懶得管,覺得這是小事兒。現在穆慧說了,他也明白,她讓小寶接觸市井,並不是真的讓他知道市價,而是知道民生。
宏陽帝抱著胖兒子,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既然養在宮外,既然他的親娘都放心的把孩子交給她了,而她竟然還能躲過重重封鎖,離開宮庭,在外生活一年。想來也不是傻的,也許這樣就好了。
他輕輕的放下了小寶,對皇後笑了一下,「今兒我睡御書房。」
這世上最了解宏陽帝的,也許就是這位與他相濡以沫四十年的皇後了,看看宏陽帝這樣,她其實也知道,宏陽帝現在有些糾結的。
他想讓兒子離開花家,離開這個女人的控制,可是每看兒子一次,決心就小一點。明明期盼著見兒子,可是不是重要的事,他根本不會讓她帶孩子進來,這就是他的慈父心腸吧。看看胖乎乎的小寶,皇後也嘆息了一聲。
「去幫小寶把衣服換了,早點去歇著吧。」她跟穆慧沒什麼話說,她只不過喜歡二寶二罷了,不求她什麼,所求的,不過一塊點心罷了。但她喜歡二寶,不代表她能接受穆慧,雖說,他們進宮,必須住在她的坤寧宮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皇太子目前歸皇後撫養,所以坤寧宮的後殿有一個單獨的院落是留著皇太子的,于是穆慧和吉祥三寶進宮就都住在這兒。
穆慧給三寶洗了澡,讓他們就在炕上玩。而守院子的太子班底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太子出生,就選了這些人,而這些人最重要的是,都是無親無故,死忠宏陽帝的一群人。所以小皇子從來就沒在這里出現過,宮外除了內務府的一些老世家內部知曉外,連宮內幾乎都沒人知道。
現在太子終于回宮了,結果他們只能在院外看著,讓他們怎麼氣平得起來。
穆慧也知道他們氣不平,可是她能讓他們幫忙嗎?當然不能,小寶洗澡根本不許別人動手,特別是在陌生的環境里,他更是不能離人的。怎麼可能讓那些人抱,還幫他洗澡。
而大寶二寶他們能幫嗎?他們是給太子的班底,讓他們伺候平民小孩,他們也不會干。于是干脆,她誰也不用,自己干就是了。
小寶和二寶在炕上繼續著他們相愛相殺的游戲,鬧騰得房頂都要掀了,穆慧剛讓他們三個一人喝了一碗杏仁羊女乃。也就由著他們鬧騰一會,讓大寶看著。自己出來,對掌事的桂嬤嬤笑了一下。做了一個手勢,請她到側殿的書房坐坐。
桂嬤嬤十五娘並不熟,她不是出身內務府世家,他是宏陽帝潛坻的老人,不屬于任何派系。宏陽帝上位之後,對這位也是信任有加,不然也不會讓她守著這小殿了,都還是抱著小皇子會回來的一天。
所以她自然跟十五娘所屬的內務府系不搭界的,更何況。十五娘在宮中五年,除了有限的幾次應酬,她幾乎都不出針線房的,自然也就踫不上在前殿伺候的桂嬤嬤了。
不過,既然是宮中實權派,她也是听說過的,十五娘本就是一個一步不走,就要想一百二十步的主。宮內各人,包括主子身邊的幾個重要角色。她都是細心打听,研究過。
桂嬤嬤無親無故,最親的就是宏陽帝,從小一起長大。然後自梳做了嬤嬤,陪在宏陽帝身邊一輩子,比皇後的時間都長。這樣一個女人。其實在穆慧和十五娘看來,是比皇後還可怕的。皇後是可預見的。而這位是不可預見的。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偏執的人,下一步會怎麼做。所以細想想。皇後的偏執,桂嬤嬤的偏執,都是宏陽帝自己造成的,作為一個帝王,他給不起這樣的承諾,可是他又給了他們希望,這其實才是最傷人的。而宏陽帝做錯的第二件事,就是讓桂嬤嬤來管做小皇子的掌事嬤嬤。
「你原先是針黹房的?」桂嬤嬤進了側殿,就在左邊正位上坐下,上下打量了穆慧一下,有些居高臨下的問道。
不過也真不怪她,她曾在宏陽帝身邊,穆慧升到六品,中間雖說有各方的操作,但是最終同意的,不是帝後,而是她。她在宮中女官中,品階是最高的。這也是她能坐在這兒,而穆慧只能站著的原因。
但穆慧還是覺得有點驚訝,在宮中一輩子的老嬤嬤,竟然真的老糊涂到這一步了,這是皇子的書房,不管皇子是不是真的住這兒,她竟敢大喇喇的就坐在正位上,宮中等級森嚴,過會,她會陪小寶睡,但小寶睡著了,會一個人睡在正殿西屋。而大寶,二寶只能睡在東屋的炕上。自己就算陪著小寶,也不能上床,只能在床邊的踏上歪一晚。這就是宮里規矩。
奴才就只能坐在奴才的地方,請她到側殿,是想跟她說說話,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用不著聊什麼了。
「是!」穆慧低頭輕輕的一福。
「皇上留你,是皇上仁慈,不是你聰明,要知道,天下死得早的,都是聰明人。」桂嬤嬤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穆慧笑了,這句話是沒什麼,但這句話不該這位來說。連皇後都沒說的話,憑什麼一個老嬤嬤來跟自己說。不過算了,憑著她現在坐的地方,她也決定不予理會了,小寶在地方,必會有暗衛相隨,她絕對相信,桂嬤嬤的一言一行都在暗衛記錄之中,那麼,她還有必要多做什麼嗎?
桂嬤嬤看到了穆慧的微笑,不禁有些憤怒了,猛的一拍桌子,「跪下,你不知道自己身犯何罪嗎?」。
穆慧還真沒有下跪的習慣,跪帝後,跪伯父母,跪宋老爺子,那是她在這時代必須做的,而且跪著也沒什麼心氣不順,畢竟天地君親師,這個跪了不丟人。但跪這個老嬤嬤,憑什麼啊?(未完待續……)
PS︰真不是給穆慧找假想敵,而是她真的想養一個皇子,本身就觸犯了大多數人的利益,中間有著大大的不可抗因素。對了,武漢今天好冷,早上就是凍醒的,結果看看家里的溫度計,竟然有二十九度,那東西會不會壞了?還有,今天我看了一個小說,看得氣死人,跟小P一樣嗦也就算了,那位喜歡加括號,把自己的感想寫括號里,然後二十一章,別說男主了,連女主都沒出來。所以要不現在小P只看熟作者的文,說實話,熟作者的文,至少質量上,比較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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