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要帶我到你的記憶里呢？」
「在你幫助我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些我的事。」
「那……我們現在是在哪里？」
「……剛剛你所看到的，是有一次我在找那個人時的情景。」
「那個人？蘇池嗎？他是誰？」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想看嗎？」
「嗯？」
還不等啟沐作出什麼回應，小月就輕輕拂了下手。四周的景色突然就發生了變化。散發著青草香的地方像是褪色般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掛滿紅燈籠擠滿人的夜晚的街道。路上行人穿著各色的古裝正攜眷帶侶閑逛著，若不是怎麼也找不到攝像機的蹤影，啟沐真的會以為自己是不小心闖進了電視劇或電影的拍攝現場。
「我在那里。」
「嗯？」
順著小月的手指望去，啟慕立刻發現了另一個「小月」的身影。她穿了一件明顯不合身的衣裳，在路上顯得頗為別扭。不過她本人似乎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張臉上的表情說明她既興奮又好奇。
「我剛可以化身為人時就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人類的生活，所以偷了一戶人家的衣裝急忙穿上就跑到很多人類的地方來了。沒想到恰好給我踫上了中秋節。你看，是不是很熱鬧？」小月回顧著她的故事，臉上難得淺淺地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嗯。」除了附和，啟沐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那個，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真身是什麼。」
小月瞟了他一眼。「我原本是只狐狸。」
狐狸？
「我們跟著她。」
「啊！好。」
古人的中秋節原來是這麼的熱鬧。啟慕和小月一路跟著過去的「小月」，看到了不少令人驚異的東西，以至于啟慕差點就跟丟了她們。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沈。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不知從哪傳來男子朗朗的誦詩聲引去了「小月」的注意力，啟慕隨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一翩翩公子手執一盞燈籠，正在猜謎語。
「李商隱的《嫦娥》。可對？」那公子笑問老板。
「對極了！這只簪歸你了，可要趁著大好時日送給心上人啊！」
那公子只是一笑，接過簪子放入懷中，並不說多余的話。他轉身走時恰好對上「小月」的視線，便也對她微微一笑。
啟沐看完這幕轉頭想詢問小月，但當他看到小月那欲哭無淚的表情時，頓覺自己此時還是別說話比較好。
「蘇池……」她喃喃道。「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只覺得他跟其他人不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好奇，就一直跟著他。」那邊的「小月」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急急舉步跟了上去。
是因為讀書人比較有氣質吧。啟沐在心里默默想著。
突然間，場景又變了。
這回是在一所簡陋的寺廟前。
「他一直在這里暫住。」
「啊？」
小月看著這所寺廟，目光里滿是說不盡的話。
「我每天都來這等他。」
「啊？」
「那日跟著他最終走到了這里，而他進去後直到天亮才出來，我便猜想這是他的住所。可惜這塊地方我沒辦法進去，所以只好躲在這上面每日等著他出來。」
跟蹤狂？啟沐腦海里突然蹦出這麼個詞。
「看……」
啟沐轉過頭，果然看到一身儒生服的蘇池從廟里走了出來。而就在他擔心蘇池看到他們兩個站在廟前會覺得奇怪時，卻看到小月毫不避嫌地直直盯著蘇池的臉。再看回蘇池，他對小月熾熱的目光倒沒什麼反應……難道……
「他們是看不見我們的，畢竟……這只是我的記憶影像……」
小月幽怨地作出了解答。
「我這麼看著他看了一年，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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