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看著眼前充滿了敵意的少年,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不過陰刀可沒閑工夫注意這些,再次見到這個男人他只想先沖上去砍一刀再說。♀
安藤輕而易舉的擋下陰刀的一擊,用新的法杖,下一秒趁機又在陰刀頭上狠狠的揉了一把。
「哈哈,陰刀你突然變得這麼熱情為師很不習慣呢,以前明明還是個很沉默的乖孩子啊。」
陰刀沒有理睬安藤,手腕一轉砍出了下一刀。他已經顧不上什麼私怨了,現在只想逼著安藤動真格,俗事纏身三年了,久違的戰意讓他熱血沸騰,特別是當安藤已經變得連他都看不出深淺的強大的現在。
安藤仿佛是看出了陰刀所想,也開始認真的和陰刀過起招來,心下微嘆︰
還是沒變嘛,整天只想著戰斗的孩子。
奈落看著戰的盡興的二人,身體不自覺的釋放著寒氣,但戰斗中的二人誰也沒有余暇來看一眼周圍,那兩個人不是因為仇怨在進行生死決斗,明明雙方都使出了殺招,卻好像只是一場普通的切磋而已,熟悉彼此的出招方式,只是相隔多年再相見時一場特別的問候,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奈落突然覺得有些氣憤,他不喜歡陰刀竟然和一個人類如此親密,就算那個人類是教導他法術的師父。在他看來,陰刀是他奈落看中的玩具,這三年來他們一直相處的很好(你確定?),陰刀給他帶來了很多樂趣,他知道陰刀先天體弱,也許已經時日無多了,但他一直認為這個這個少年所剩無幾的時間也肯定是屬于他的,陰刀一直到他死去都要陪著他,繼續為他帶來樂趣。♀但是現在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名為安藤的人類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真的很不喜歡陰刀為了其他人暴露任何的情緒。
在奈落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對陰刀投入了太多的精力,暗地里勾動手指、釋放著瘴氣,盯緊了安藤的動作打算找機會偷襲。
陰刀少主,我這可是為了保護你,那個法師要是就這樣死了可是他自己實力太差。
奈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插手兩個人類之間的戰斗,這一刻,他只是想這麼做,于是他放縱了自己的。但還沒等奈落動手,安藤自己就先敗下陣來。
聞名于世的法師突然跌倒在地,陰刀險險的收住差點砍上去的太刀,愣在了原地。安藤蒼白著臉手捂著嘴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染紅的整個衣襟。
「抱歉啊,陰刀,看來我沒辦法讓你盡興了,真可惜,難得見識到了‘陰刀’的威力,還以為能再撐一會兒的,看來還是太高看我自己了。」
「你怎麼了?」陰刀急切的問道。
「哈哈,就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親愛的徒兒,太激動了啊。」
「說什麼廢話!」陰刀呵斥,第一次臉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聯想到安藤先前過分強大的實力,突然便有了一個猜測,「你這家伙,用了禁術吧!你不要命了嗎?!」
人類是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的,以安藤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定是使用了某種法術激發了身體最大的潛能,但這類法術的代價大都是要付出生命,所以一般都是被禁用的。♀
陰刀很了解自己的師傅,安藤就和他一樣對力量有一種強烈的渴求,只是可悲的是安藤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法師。作為法師,他不會允許自己墮入妖道,但作為一個人類,這是唯一變強的方法,所以安藤選擇了禁忌的道路,獲得力量,然後揮灑自己短暫的人生。
陰刀不知道是什麼促使安藤下這樣的決心,事到如今,這種事也無所謂了,他所要知道的,只有安藤命不久矣就夠了。
「真不愧是我徒兒啊,一猜就猜到了,陰刀,為師都快要死了你就收留為師幾日吧,畢竟以後也看不到了。」
安藤幾乎一生都在外漂泊,兒時跟著師傅四處修行,師傅過世後便獨自一人四處修行,一生沒交幾個朋友,倒是有不少的仇敵,當然大部分都是妖怪,等到臨死的時候,才發現唯一想起的人竟然只有那早就被他放棄了的小徒弟。要說他這一生在哪個地方呆的時間最長,那就是人見城了,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議,他這樣安分不下來的人竟然也會在一個地方呆了十年。
五年前離開人見城後,安藤就一直在追殺黑巫女椿,他從來沒對一個妖怪這麼的執著,要說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他天下第一的安藤法師,羨慕那個墮入妖道的黑巫女。♀
椿為了永葆青春竟然選擇墮入妖道,從此為天下正道所不齒,安藤對這個黑巫女有著極深的厭惡,但其實他更厭惡的是他自己。他從小和妖怪打交道,天生就強烈的渴求力量,但偏偏他成為了法師,還是個受人敬重的法師,他想得到力量,卻過不去自己那道坎,他必須克制自己,不能一朝行差踏錯走了歪路,所以他永遠也沒辦法像椿那樣為了一己私欲而瀟灑的墮入妖道。
後來遇見椿才從對方口中得知陰刀的事,他早就知道陰刀非同一般,不過又如何呢,是人是妖、是鬼是魔,總之看樣子那小子活了下來,而且也許能活的更久。
那時安藤突然意識到自己若是繼續這樣什麼也不做,也許這輩子致死都會不甘心、死不瞑目,所以選擇了拼死一搏,至少不要留下遺憾。只是在最後還是忍不住回到了人見城,就算是他安藤,也有想最後再看一眼某個人的沖動,畢竟以後都見不到了。
時隔五年,安藤回到人見城,卻沒想到人見城竟然妖氣四溢,而他的小徒弟還光明正大的帶著只妖怪四處溜達。
誒,真是臨死都不讓我安生啊,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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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刀命下人將安藤安頓在他以前住的地方,便回房沐浴梳洗,才遠行歸來又經過一場打斗,陰刀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沐浴完出來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妖氣,就見奈落站在他房間的角落里散發著陰氣。
「奈落,安藤是我師父,你不要做多余的事。」陰刀看也不看奈落就沒好氣的說道。
奈落站在角落里冷笑,渾身陰氣更重︰
「哼哼,多余的事?少主是指什麼呢?」
陰刀這才終于轉過身來正視奈落,停下了正在擦拭頭發的動作︰
「你發出這麼大的殺意難道還指望我沒感覺嗎?怎麼,他得罪你了?跟你有仇?」
「這到沒有,只是因為他是法師,而我是妖怪,妖怪想殺了法師不是很正常嗎?」
奈落淺笑著回答,听陰刀這麼一問才發現自己太過于在意安藤了,他和那個安藤的確是無仇無怨,只是忌憚于對方的實力罷了,不過後來知道安藤只是個毫無威脅將死之人,的確不應該這麼在意。
「好了,看在他快死了的份上我不會再做什麼了,毫無意義。」奈落見陰刀還想為那個安藤法師說話便覺得一陣煩躁,便先開口堵住了陰刀要說的話。
陰刀見奈落答應了便不再糾纏,繼續努力的擦著濕發卻半天也不見效果,不耐煩的將毛巾往^H桌上一扔就發起靈力想把頭發烘干,卻被不知何時走進的奈落伸手按住肩膀阻止了︰
「你身體不好,別為了這種小事耗費靈力。」
奈落雙手撫上了陰刀的長發,不一會兒就烘干了一頭濕發,陰刀瞬間便覺得清爽了多,驚喜的對奈落說道︰
「奈落,原來你的妖力也能這麼用啊,來來,能不能幫我把頭發給弄直?一長出來就是卷的,我還沒試過直發呢!」
「陰刀少主,真對不起,我的妖力還沒多到這種地步,而且它不具備這種能力。」
站在陰刀身後的奈落立刻陰沉了臉,真想把陰刀的腦袋給剝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麼,就算是稻草也不會時時刻刻都冒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吧。
陰刀听奈落這麼說便知道他是嫌自己浪費他妖力,嘆口氣坐下來,陰刀向身後擺擺手抱怨著︰
「誒,奈落,你竟然連這麼點妖力都舍不得,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小氣呢,你也太小心眼了。」
啪——
奈落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又一次在陰刀面前斷裂,手中還拽著陰刀的幾根頭發,一時沒控制好力道把陰刀拽得生疼,捂著腦袋回頭看著他皺眉。
「真是抱歉啊,陰刀少主,我太小心眼了。」
奈落黑著一張臉慢慢的靠近陰刀,陰刀不敢再挑火了,尷尬的笑笑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奈落,你讓人密切注意XX城,等什麼時候茗姬殿下去世了我還得準備去表示一下悲痛呢。」
沒錯,已經被昭告天下成為陰刀未婚妻的茗姬公主,絕對活不到舉行婚禮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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