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體貼的將暮朝攬在懷中,輕輕的執起她受傷的雙手,細細查看傷口中可有細小碎片,又取來馬車上備好的傷藥,小心翼翼的為她涂抹在傷口上,動作輕柔和緩,生怕弄疼了暮朝。
暮朝望著雍正用極為認真的神情為自己處理傷口,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澀。暮朝輕咬嘴唇,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安慰道︰「皇上不必擔心,我的傷口一點都不痛!」
雍正看著暮朝倔強的模樣,卻是忽然有些懊惱,語氣也稍微嚴厲了些︰「不痛嗎?朕卻是不信的!除非你是一個沒有心、沒有感覺的女子!」
雍正話一出口便已經後悔了,卻又拉不下面子開口道歉。
暮朝低著頭,默然不語,心中卻是想起m勸說自己的話︰「如果有一天,那個你認為自己無法離開的人終于離開了你,你可以心痛、哭泣,但是不要悲傷太久,更加不要放棄生活,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因為時間會帶你去最正確的人身邊。而當有一天,你忽然發現這個人已經出現在你的身旁,甚至默默陪伴了你很久,那麼請不要欺騙自己的心,一定要用力將久違的幸福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暮朝想到雍正這些日子對自己的悉心照顧、溫柔陪伴,若說沒有一點感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想到那塊已碎的玉佩上那些可怕的花紋,暮朝的心中又是紛亂一片,忽然便覺得十分疲憊,幾乎失去了身上僅剩的力氣。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剛剛調整好的心情以及難得的平靜生活將會被徹底打亂。自己究竟應該做些什麼?還能做些什麼?暮朝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
自從上次知曉異世時空之謎後,暮朝便已經大受打擊,想救的人,救不了;以前堅信的一切更是全部被顛覆,完全失去了未來的方向。暮朝原以為不會有比那更可怕的事情了,然而那玉佩上的可怕花紋卻是在提醒著暮朝一個更為殘忍的真相,一個暮朝不想相信、害怕相信,但卻極有可能是事實的真相。
暮朝輕輕的將臉貼近雍正溫暖的胸膛,伸出手臂緊緊環抱住雍正的腰,用力將自己縮進雍正的懷中,似乎急切的想要尋找一些安全感。
雍正見暮朝主動靠近自己,心中驚異之余,卻也涌起一陣欣喜。想到自己剛才對佳人的疾言厲色,不由得更加後悔起來。
雍正輕撫著暮朝的脊背,柔聲的安慰道︰「這樣才對嘛,什麼都不要去想,交給朕處理便好。你以前就是太過倔強了些,和朕在一起,你不必這般辛苦。以後,你要學著依靠朕。有朕守著、護著你,定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快樂的女子!」
暮朝心念一動,想到擁抱著自己細心安慰的人正是自己月復中孩兒的父親,心中忽然涌起奇異的溫暖。
暮朝仰起頭,凝視著雍正滿含深情的眼楮,緩緩的說道︰「皇上,皇上……我,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能不稱呼你為皇上嗎?皇上有很多位,可是你,卻是獨一無二的。我……不願再用這個許多帝王都曾經用過的稱謂來稱呼你,可以嗎?」
雍正只覺得自己幸福的好似在做夢,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怎麼會突然便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時刻降臨在自己身上。
雍正緊了緊自己的懷抱,柔聲說道︰「其實,我很早以前便想讓你喚我的名字了,只是……我不敢。」
說道此處,雍正輕嘆一聲,低聲笑道︰「很可笑吧,身為大清的帝王,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你還記得當你承認自己身份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若是我再對你做出和以前一樣的承諾,相伴朝朝暮暮,一世一生,你肯再相信一次嗎。那個時候,我便很想听你喚我的名字。可是,我不敢提出這個要求,我很怕你會拒絕我……果然是可笑的自尊心啊!但是,我身為帝王,這份自尊心卻比旁人更加強烈幾分。如此,我是不是和你錯過了很多坦誠相對、了解對方的機會呢?」
暮朝卻是一嘆,輕聲開口說道︰「以前,我很討厭自己的身份,我曾經想要成為任何人,任何人!只除了我自己!然而如今,我卻是只想做回我自己,但是卻……」
說道此處,暮朝突然哽咽難言,晶瑩的淚水再次紛紛滑落。
雍正見暮朝落淚,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剛想開口詢問,卻被暮朝輕輕按住了嘴唇。
「什麼都不要問,現在,請什麼都不要問!好好抱著我,陪著我,讓我知道我不是孤單一人便好!胤禛,胤禛……告訴我,我不是孤單一個人,是不是,是不是?」
听著暮朝一聲急過一聲的請求,雍正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極細的絲線緊緊纏縛,不是劇烈的疼痛,但那絲絲縷縷的痛卻漸漸深入自己的心,直入心靈的最深處。
雍正撫著暮朝的背,輕輕吻去她臉上滑落的淚水,在她耳邊溫柔的低語道︰「你並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
听著雍正輕柔的安慰,暮朝輕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便讓那個可怕的真相,再等些時候吧!盡管那件事情非常重要,但是孩子的安危更加不容有失。想到月復中的孩子,暮朝的臉色漸漸柔和起來,清澈的眼神中脆弱漸消,透出一抹堅韌與執著。
夜已深沉,無月、微冷。宮中之人大多已經進入夢鄉,然而有一個華麗的寢殿內卻依然燃著燭火。
衣飾華貴的美貌女子杏眼微眯,唇畔揚起諷刺的笑紋,嗤笑道︰「這宸貴妃果然大膽,竟然膽敢當著皇上的面,便與其他男子眉來眼去,更是拿著人家落下的玉佩不放手。嘖嘖嘖,皇上真是可憐,當場氣的將玉佩摔碎,只怕對那宸貴妃已經存了戒心。哼,這宸貴妃的好日子,怕是就要一去不返了!」
身著宮女服飾的清秀女子巧笑道︰「也是主子心細如發,事先得知皇上將與宸貴妃到廣濟寺還願,便吩咐面生的宮人前去暗中查探。果然蒼天有眼,竟然讓主子得了這樣重要的消息。如今,宸貴妃有此把柄在主子手中,主子還怕扳不倒她嗎?」
那位美貌女子卻是冷聲一笑,嘆道︰「你這傻子,難道以為什麼都不做便能僅憑今日之事便令皇上厭棄宸貴妃嗎?她能獨得聖寵這麼久,怎會全無心計手段?況且今日之事發生之時,皇上就在她的身邊,她若適時的哭上幾聲,狡辯幾句,只怕就會將皇上哄騙過去。只可惜,她的時運不濟,偏巧被本宮知道了這件事。如此,也只能怨她自己倒霉了!」
那宮女听聞女子所言,不禁眼前一亮,急切的問道︰「莫非主子已經有了扳倒宸貴妃的主意了?」
那女子輕聲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卻是忽然問道︰「你說說,這後宮妃嬪做了怎樣的事,便會被皇上徹底厭棄憎惡,再也沒有翻身之日呢?」
那位宮女側頭思索片刻,露出一抹恍然了悟的神色,連聲夸贊道︰「主子果然睿智,如此一來,走影之事一出,那宸貴妃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定會被皇上所厭棄,到時候輕則打入冷宮,重則怕是只能一尺白綾了此殘生了!」
那女子听後更是開心的笑道︰「如此甚好!那謙妃還以為自己得了六阿哥,便如同得了稀世珍寶,每日里寶貝的不行!哼!到時候此事一出,皇上必定連同六阿哥一起厭棄了,本宮倒要看看她這位玉牒之上六阿哥的生母,究竟要如何自處!」
雍正陪了暮朝幾日,見暮朝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也不再提起那塊摔碎的玉佩,心中稍覺安慰,漸漸放下心來。
由于將滿三個月,雍正終于允許已經痊愈的允祥出府走動。當允祥再次站在朝堂之上,三呼萬歲之時,激動的幾乎落下淚來,那滿心歡喜雀躍的模樣令一眾老臣感動不已,紛紛夸贊怡親王忠孝純厚,乃群臣之典範。
雍正見怡親王得以康復也欣喜不已,極為大方的厚賞了將怡親王治愈的御醫劉裕鐸,並且定于今日下午要在福海宴請眾位兄弟手足,共同慶賀怡親王身體康復、重返朝堂。
午後的宴席按照雍正的旨意,設在了福海的蓬萊瑤台之上,宴請的兄弟有誠親王允祉、恆親王允祺、淳親王允祐、敦郡王允-、怡親王允祥、莊親王允祿、果郡王允禮,以及允、允禧等幾位年級小的弟弟。
宴席之上,眾兄弟紛紛向允祥敬酒,慶賀允祥康復之喜,允祥終于能夠解禁外出,結束了健康無比卻要硬裝虛弱臥病在床的苦難日子,自然也是欣喜萬分,高興之余自然多飲了幾杯酒,卻不想這竹葉青的後勁極大,盡管允祥一向酒量過人,卻也有些頭暈起來。
雍正見允祥似乎醉了,便吩咐身旁的小太監領著允祥前去休息。
允祥由小太監攙扶著行到了蓬萊瑤台的側殿之中,本想著喝幾口涼茶醒醒酒,誰知幾口茶入月復更覺得頭暈不已,竟連喉嚨都干澀得厲害,火辣辣的萬分難過。
允祥暗道自己果然酒量大不如前,以後還是不要如此豪飲,多多保重身體要緊啊!跟隨允祥的小太監機靈的將允祥扶到床邊,為允祥解了外衣,服侍允祥上床休息後,又仔細的為允祥蓋好錦被,見允祥緩緩合上眼簾,發出低沉的鼾聲,才輕手輕腳的掩門離去。
允祥卻是睡得並不安穩,竟是越睡越熱,漸漸覺得身上的衣物很是礙事,便動手撕扯起自己的衣領來。
然而手臂揮動之間,竟然踫到一個細膩溫暖的手臂。允祥先是一愣,隨即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像花香那般濃香馥郁,卻是清香襲人,動之入神、思之入魂。
允祥心念一動,忽然覺得一股火熱之氣襲上心頭,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拉扯住那人縴細的手臂,用力帶入自己懷中。
無責任小劇場︰
雍正︰你絕不是孤單一個人,絕對不是!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
m︰暮暮,你好偏心!我這麼一個大帥哥好歹也陪伴了你這麼久,你怎麼就不記得呢!還說自己害怕孤單一個人……本來你就不是一個人啊!你還有我啊!
蘇瑾︰機械人……其實並不能算是人吧!我倒是也可以陪伴暮朝的!
m︰你這個人工合成人拽什麼?如果暮暮有這個制造合成人來陪伴自己的嗜好,只怕空間里現在都能組成一個加強連啦!
陌陌︰咳咳!我才是那個最適合陪在娘親身邊的人,對不對?
m︰小孩子,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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