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師,你這是?」楊文廣一臉的驚愕,因為看譚家生的著裝,竟是要出門,外面這鬼天氣,出去能干啥。
譚家生舒展了一體,難得露出一抹笑容,一瘸一拐地走出屋來,他不是一個天生的盜墓者,但或許上天注定了他就該干這行。因為他有這方面的天賦,他的鼻子能聞到墓地的氣息,而他的耳朵,能听見山月復的空響。
還記得二十幾年前,那時候他還在讀初中,一個周末過後,同學們回到教室,大家都說好臭,但他卻聞到一股熟肉的味道,很香,濃郁的香味,至今他還記得清楚,不時回味。
自習課上,大家知曉了緣由,原來班上幾個男生在周末時去山上玩,無意中闖進了一個生基墓,在里面見到尸骨,還從一個骨架的脖子上摘下一塊玉。幾個男生不時用玉在玻璃上劃出痕跡,還說真玉才能劃傷玻璃。
後來這塊玉被一個來學校的走貨郎花四十元錢買走了,當時譚家生一個星期的生活費僅兩元錢。現在回想起來,那塊玉賣得太虧了,惜不是他的。
幾個男同學的身上,尤其是頭頂上沾染了尸氣,墓穴的味道,怎麼也洗不掉,把同學們臭了好幾天,而他卻享受了好幾天,也羨慕值錢的玉。
初中畢業後,他開始第一次盜墓,天賦異稟,賺了不少錢。但終有一次失手,挖人祖墳被鄉民打斷了腿,成了瘸子,從此他遠走他鄉,開始了盜墓生涯。
很多人說,他吃過人肉,其實沒有,他只是喜歡人肉的味道,曾經還阻止過想吃人肉的人。
「今天你跟我出去。」譚家生此時之所以高興,是因為精神狀態好得不得了。昨晚他半夜驚醒,那感覺就跟快死了,比在墓地里挖上幾天幾夜還要勞累,最後暈了過來。但今天早晨一起床。爽呆了,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一個能打十個。
感覺來了,今天上午就想出去看看,雷雨天對別人來說是壞天氣,但對于他來說,卻非常鐘愛。
「好,去哪里?」楊文廣很是干脆,他請譚家生來就是幫忙的,昨日花了四萬購買撼龍鏡。讓資金也緊張了起來,就快要揭不開鍋了。
譚家生伸手一指對面,「就去鳳凰山上。」
楊文廣有心想說換一個地方,因為他與黑子三人在鳳凰山留了不知道多少煙**,該走的時候都走過了。毛都沒現,但卻又不好反駁,怕打擊到譚家生的熱情,再說今日是雨天,怕也走不了多遠。
「我下樓去取車。」
如此,兩人乘坐面包車直奔鳳凰山,雖然還有另外三條山路以爬上山頂。但這天氣,還是開車走寺廟比較穩妥。
而此刻在鳳凰山賓館內,陳玄機與何川卻也遇到了與譚家生相同的情況,從大悲到大喜,不過區區一夜。
「師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何川丈二模不著頭腦。人到中年的他,自以為道行高深,以作為領軍人物,缺失的只是熬出輩分,就統領幽都一脈。但是近段時間以為。吃了幾個暴虧,更有些莫名其妙,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師傅陳玄機雖然也中招了幾次,但至少都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但這一次陳玄機也疑惑了,莫名其妙的兩師傅就遭了大劫,來得毫無征兆,但是一夜過去,又煙消雲散,反到是兩人都得了天大的好處,他的道行再進一步,何川也立竿見影,起碼省了幾年的苦修,這就好比被人硬生生的給灌頂了,何人能有這麼恐怖的能力,這簡直不思議。
兩師徒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與昨夜北斗那道沖天的光束有關系,雖有猜測過是張兵,但又覺得不能,這種情況,暫時無法離開了,他們這類人,不會放過道行猛進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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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釋永空在天王殿里枯坐了一夜,確實有高僧之態,如若坐化,很能會留下舍利子。便是現在,當他掐著佛珠時,其指骨都與常人稍稍有些不同,他的佛法聚集到了指骨之上。
整個鳳凰寺廟,都是由延邊幾人開光,這次能有幸請來釋永空,寺廟里是大肆吹噓了一番,昨日門票能賣出近萬,也與釋永空的到來有關系。雖然賣出去的門票也就兩萬元左右,但功德錢卻收到了七八萬,還有其余附帶的收入,寺廟在這次盛會上,基本收支平衡。卻為寺廟打響了名氣,等到下次九月十九,或是平時日逢年過節,以預見,只要寺廟自己不玩砸了,香火鐵定會漸漸鼎盛起來。
所以今天雖然下暴雨,看起來影響了寺廟的香火,但從長遠來看,把釋永空多留幾天,就是成功。大家都已經知曉老僧的脾性,是真正的苦修,對物質要求不高,說不定就要機會留在廟里呢,那才是真的要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但此時,高僧卻陷入了迷茫,昨夜,他隱約間見到了山靈,好像並不歡迎他的到來,降下責罰,但今天醒來,卻又給他灌頂了。
此地有山靈,釋永空暫時不想走了,他追求的是大道,是超月兌,是西方極世界,阿彌陀佛正是西方極世界之主,佛祖釋迦摩尼親口說阿彌佛陀比他早成佛幾十萬年,是古佛。
他以前在青城山萬佛洞坐禪,青城的山雖然幽靜,但山巔的地質結構卻很脆弱,是由無數的小石籽堆積而成,就猶如河邊上堆積鵝卵石,青城的石頭還要更脆弱,遇到地震,瞬間崩潰。五年過去了,山巔的金頂依舊沒能對外開放,迫不得已,他已經回不去了。
青城的山也有靈,但卻很寂靜,他能感覺到,卻從來沒靠近過。
沒想到,來到北斗這個小地方,真切的感覺到了山靈的波動,他的境界提升也做不得假。還有這面撼龍鏡,他很喜歡,特別是這構思太過巧妙,竟然有人把真言宗的法印這樣使用,與龍靈溝通,莫非昨夜的變故,與此鏡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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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中午記得給狗崽喂食。」張兵忽然想起這事,也覺得該找一處固定的住所了,在北斗購置房產。雖然他不太能一直呆在北斗,哪怕定龍成功,但肯定會時常回來,在這邊有一個固定的家,完全有必要,但這幾天暫時沒心思找合適的房屋。
剛才到了鄉政府後,又開了一場會議,還好比較簡短。鎮上來了一個副鎮長主持會議,五個村的支書盡數來了,還有林業站的工作人員。對于北斗這種小地方,如果要安排專業軍人,一般都是在林業站、變電站等小單位。而退伍軍人也容易競爭村隊長的崗位。村長又是對本村最為熟悉的人,加上支書是上面派下來的。
總體來說,體制比較完善,如果在配備上能揮作用的村官,引進新的經濟理念,那就更好了。
張兵對于基層的隊伍還是比較滿意的,好吧,他又不是領導,要做評價也不是他來。
受災的情況已經初步統計了出來,比預計的要稍微嚴重一些,總體損失會超過四十萬,如果雨停不了,損失還會擴大,比如受災的玉米如果不搶收,就會在土里泡爛霉,包括稻谷也是,如果把稻穗泡在水里,會嚴重影響收成,大水一沖,谷粒也會月兌落。
又過了一會,張兵算是看明白了,鎮上來的干部根本就沒有要下地視察的打算,僅僅只是站在鄉鎮府的窗戶口,瞭望了一下遠處的田間、山坡,這就完了。而幾個村支書,居然忙著感謝張兵的幫忙。
他,真的是想下地親自看災情啊,一直呆在鄉政府里,這跟沒來有什麼區別?甚至他現,這邊已經在張羅午飯了,旁邊一個似食堂的房屋里,炊煙裊裊,這是在生火造飯啊。
唐子君是個聰明的女人,漸漸的也模到了一些張兵的脾性,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意,就主動提出到農田里去看看,這正和張兵的心意,他也開口贊同。
接下來,就必須得安排了,高峰山的村支書連忙掛了個電話,叫來了一個生產隊長前來陪同,而這邊的干部們卻走不開,正在商量如何補償村民的損失,比如玉米與稻谷該怎麼分配,按什麼比例,到也不是在浪費時間。
張兵無所謂,沒外人陪同,他還自在一些,如果不是名不正言不順,他自己一人就出去勘察了。還有一個原因,他雖然是準備散財,但如果這錢沒到村民手上,那就沒有消災的作用了,如此,他也得親自看一看。
很快,極富當地特色的裝備來了,簑衣加斗笠,簑衣是粽樹皮制成的,而斗笠是竹筍殼編制的,穿戴好後,生出了獨釣寒江雪的意境來。
唐子君與李香也跟了去,田文強也從車上下來了,外加剛趕來的一個生產隊長,五人一同在鄉政府附近的農田轉一轉。
田野間總是讓人心曠神怡,哪怕此刻還下著暴雨,田間也有一些村民正在疏導水流,按理說稻谷長在水里,應該不怕水才對,其實不然,因為稻稈是空心的,比較脆弱,一旦折斷,那麼就報廢了。
這才剛走出不遠,張兵蹲在田埂上,看了看一些被冰雹砸斷的稻稈,誰知耳邊忽然傳來村民的呼喝聲,一抬頭,直接傻眼了。
前方一股洪流,如水龍一般洶涌而來,瞬間漫過了小河,波及到了稻田中……
「快跑!」生產隊長大叫一聲,拉著張兵就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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