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麼?」
「我沒想干什麼。」
「既然沒想干什麼,你剛剛干什麼了?」
「我剛剛沒干什麼?」
「都那樣了還敢說你沒干什麼,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真的沒想干什麼。」
得,說了半天的兩個人又繞回來了,不過一邊的小姚此時已經有點習慣了,因為從剛才半僵一把把那姑娘推到她身上開始,這兩位就圍著那井蓋口磨嘰上了。本來嘛,那井蓋口也就一米長的距離,一個大跨步就能邁過去的事,可這兩位偏不,非要圍著那大窟窿一邊斗嘴一邊像驢拉磨那樣轉悠,結果啥東西都沒磨出來不說,就連說的話都又繞的磨回去好幾回。
「勝男姐,勝……凡半僵,你……」
他們那兩位或許還能堅持,但小姚卻頂不住了。雖然說抱著的那姑娘體重和她差不多,但沒有知覺的人可不是一般的重,她哪還受得了,即便兩只手已經用上了,可她還是感覺懷里的姑娘在帶著她一起向井口那邊直出溜,結果,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求你們倆,別再吵了好不好,周……周圍還有好幾個人在看著呢。」
盡管這只是一個借口,但小姚說的卻一點都沒錯,甚至都已經算是打了折扣的。此時圍在他們幾個身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好幾個,而是好大的幾群,由于他們兩一直都沒離開這個井口,而這井口又位于大街的正中央,所以過路的行人和被迫停下來的司機早就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圍上來看熱鬧了。
反正現在又不什麼上下班的高峰期,大家都不怎麼急,湊這個熱鬧可要比看那高麗棒子的扯淡愛情片強多了,唯一不足的就是這倆主角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兩句,不然估計大伙早就開始喊好了。當然,人群中也不是沒有幾個多管閑事的主準備掏出手機打110,可不等他們把那個「0」字摁下去,身邊就有人不樂意了︰「小兩口慪氣,人家又沒打又沒鬧你打什麼110,警察來了熱鬧沒了你賠啊?」
于是乎,這圍觀的人是越圍越多,而半僵和劉勝男也繼續推著他們兩人的那口「磨」,以至于小姚都把剛才自己那話又大聲喊了三遍了,可心底里還是懷疑這兩位是不是因為自己聲音太小而沒听到。
其實這完全是小姚想的多了,她那麼大的聲音,周圍閑言碎語又那麼吵,又沒有聾了的半僵劉勝男怎麼可能听不到,甚至早在她注意到周圍有人圍上來之前,那兩位就已經覺著不對勁了,而他們之所以繼續裝聾作啞的磨地皮,完全是因為他們兩人已經下不來台了。
先說劉勝男,那一腳的「見面禮」實際上是她在看到半僵懷了那位姑娘時,才一時情急踢出來的,其實那一腳剛出去,她的心里已經後悔了,而當發現那姑娘已經昏迷不醒,半僵只是在救人時,她肚子里那條已經發綠的腸子也就悔的更青了。但不管怎麼樣,道歉是不可能,不然她以後還怎麼在師大里混,所以,劉勝男那邊是別指望會松口了。
而相對于劉勝男,這邊的半僵更是砍竹子遇節巴——卡住了。說他有錯嗎,是沒有,但要說他沒錯,卻好像又有,無論如何判定,最後也只能給他那只手下一個救人心切而誤入歧途的最後結論,听著是挺嗦的,但說白了還是不小心踫錯地方了,可問題是對面的劉勝男死咬著不放。越圍越多的人已經讓半僵有種臉紅脖子粗的預兆了,要是還想讓他在這多人面前承認自己犯了這種錯誤,那你還是干脆弄死他的了。
就這樣,他們一急一暈還有兩個斗著氣的四個人就通通騎虎難下的卡在這了,而跟著圍過來的人自然也是越來越多了,沒轍,誰讓咱中國人打小就有這個愛瞧熱鬧的毛病呢。與此同時,各種亂七八糟的謠言也開始在人堆了亂竄了。
「明白沒,這就叫行為藝術,新玩意,懂嗎你。」
「什麼啊,這是電視台再給咱們做測試呢,你瞧那,那個就是拿來偷拍的。」
一開始,這是故作深沉的甲向剛插進來的熟人乙作解釋的,可甲剛說完,一邊自我感覺目光比較銳利的丙就打不答應了,然而就是甲乙二人順著丙的指示,開始尋找那個所謂的偷拍攝像機時,一直在他們後邊卻經驗豐富的丁終于忍不住插話了。
「什麼跟什麼呀,你們這幫大老爺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瞧不出來就別瞎說,這是現代版的陳世美!」說著,丁指著半僵他們四位挨個的指點了起來︰「那男的,就是花心大蘿卜‘陳世美’,和他吵得就是‘秦香蓮’,而那個氣昏過去的,估計就是剛剛發現殘酷現實的‘公主’嘍。」
「原來是這樣……」如同被醍醐灌頂的甲乙丙不由得長長的「哦」了一聲,但很快,他們就又發現了新的問題︰「可那個抱著‘公主’的,又是誰啊?」
「要怎麼說你們沒什麼眼力勁呢,都說這是現代版的了,當然和戲里不一樣了。如果說‘秦香蓮’是原配,‘公主’是小三的話,那個當然是‘陳世美’又找的小四啦,不然‘公主’怎麼會氣成那樣。所以啊,你們這幫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上次我們鄰居那家,更慘……」
這位暫時代號為「丁」的大嬸家鄰居怎麼樣,估計除了甲乙丙之外是沒人願意知道了,而除了半僵和劉勝男本人,他們倆現在是怎麼想的,可能也不會有人明白了。不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為「小四」的小姚此時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也許只要是耳朵還算靈光的人,就已經能明白個七七八八了,因為此時的小姚,已經是忍無可忍的直接撲到了兩人之間。
「什麼事?」半僵和劉勝男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可即便被嚇了一跳,小姚還是硬著頭皮,咬著牙的把話說了出來。
「她暈過去了。」
「我們知道。」這次還是異口同聲,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倆忍不住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可……可她好像……好像不行了。」
說著話,小姚伸出了剛剛一直扶再在那姑娘背後的手——滿是鮮血。
「轟……」
人群炸了。看熱鬧是好的,但要是看熱鬧看出血來那就不好玩了。圍在里面的還好說,圍在外面光听聲音卻還啥都看不見的那就更慌了,到底怎麼了不清楚,但感覺出了事並且事不小是肯定的了。于是一時間這幫人走的走,散的散,沒多大的功夫就各奔了東西,就算有幾個膽大留下的也只是遠遠的站著打起來110,這次估計沒人會攔了。
「喂,還傻愣著干嗎,快上車啊。」嘴里罵著半僵,手上劉勝男就已經和小姚一起抱著那姑娘向她們的越野車走去。
按理說這種體力活本應該是半僵做的,可他的手剛剛伸過去,就被劉勝男抬手狠狠的給了一下。突然間,半僵的心里產生一種感覺,那就是當劉勝男在的時候,不論是貓貓狗狗還是蟑螂老鼠,只要是雌性動物,那他最好就與其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再生什麼誤會。
就這麼點時間的功夫,那個姑娘已經被抬到了後面的座位上,而返到駕駛座的劉勝男還沒坐穩,就先听到小姚在後面的尖叫聲。
「又怎麼了?」
「她,她……她在說話!」
「廢話!她又沒死,當然能說話了,趕緊听听她在說什麼呀?」
「哦……我听,」小姚已然被她沾了一手的血給嚇壞了,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在劉勝男的催促下,戰戰兢兢的把耳朵湊了上去︰「她……她說,她要報仇!」
「報仇?找誰?」
「听不清楚,但好像和她哥的死有關系。」
「那又是誰?」
「好像叫,叫……」小姚就這麼一邊听一邊「叫」的叫了半天,終于把一名字勉勉強強的叫了出來︰「……叫,好像叫什麼‘董淼’!」
「撲通!」,正準備上車的半僵一頭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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