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連真早已傻了,著著電視里的畫面,再回想起剛才的通話,就算再傻再遲鈍,也終于知道不對勁了。
她看著自己,覺得像是個笑話。
前一刻她信誓旦旦自認嚴謹的話,在後一刻,全部成了笑話。
黃老的紀錄片,完美反擊了之前的媒體以及公共媒體連慧兒的特別報告,反擊了所謂考試中心的工作人員,陰差陽錯之下更是狠狠打了赫連真的臉。
黃老和所有人都只知道之前媒體的動作,卻從來沒想過赫連真會被連慧兒拉著參與了進來。等大家都反應過來時,再來不及。
看了一天,明白所有來龍去脈真相的觀眾,已經開始了激烈的討論,可對朱瑾的討伐卻基本消失了。
這一次,沒有人敢跳出來質疑,黃老親自認同的醫術,怎麼可能是假的,即便赫連真親口說了那樣的話,也沒動搖大家的心。
在這最熱鬧最微妙的時刻,節目播出不久後再上傳的一個視頻《我是黃老提到的求醫孕婦》再一次引起了關注。
「我是方方,是黃老提到的孕婦,也是法**那面目可憎的記者,我確實如連楠小姐診斷的懷孕了,胎像不穩,幾次有流產跡象,昨天醫生已經給了最後的流產通知。我不想放棄孩子想最後努力一把就去找了連楠小姐。」
「連楠小姐是真的會醫術,還答應給我治療盡力保住孩子,可因為她只會古醫術沒有醫生資格證,我為了申請監獄方面同意連楠小姐幫我治療,未經過批準公布了法庭當庭資料,違反了相關法律條例,又在此刻厚顏站出來,只是希望大家能幫幫我,幫我呼吁監獄方面能同意。」
「我真的真的想保住月復中的孩子,我想失去過孩子的媽媽們一定知道我的希望,我求求你們,求你們幫我出言幫我呼吁…」以拘留所為背景出現的方方,面色灰暗,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哭出聲,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突然鞠躬道歉,「對不起,媽媽們,對不起,我知道不該這樣揭你們的傷疤讓你們再痛,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拍攝在她的道歉聲中突然結束,時間不足五分鐘,卻猶如導火索,將整個事件都炸了起來。播出了醫生泛濫的媒體、公共媒體、監獄系統醫療部考試中心被言論轟炸,連連慧兒、醫院也受了波及,只是對赫連真所有人竟然保持了沉默,平靜得詭異。
甚至那些在之前還懷疑轟擊她能力的人也沉默了,他們心中有無數的想法看法,可想到朱瑾說過的話,就同時沉默了,他們想相信女王。
在這喧鬧又詭異的平靜中,一個個前準媽媽陸續站了出來,呼吁監獄系統讓朱瑾出診,不論最後結果如何,至少讓媽媽能沒有終生無法釋懷的遺憾、後悔。
事件牽涉的人太多,關注的人更多,水藍星醫療部總部長當晚直接聯系了監獄分系統負責人。而王室宣傳部,因為赫連真兩次的采訪內容以及網上那篇突然大火起來《姐妹情深篇》而驚呆,驚呆後是焦頭爛額。
「女王陛下,得想應對之策。」王室工作人員習慣了有事找女王、找楠公主,卻沒習慣找真公主,直接找的女王,這樣的情況也只有女王能拍板。
「媽媽…嗚嗚…」赫連藍還沒說話赫連真已經哭著跑了進來,「媽媽,我沒有亂說,姐姐是真的不會醫術,我沒有不護著姐姐…」
赫連真這一次真的慌了,她從來不知道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會變成這樣的局面,更驚慌于事情連接起來後體現出來的事實。她害怕得可以,想挽救挽回,可最後腦海里依舊一片空白,她慌著哭著依照習慣來找媽媽,「媽媽,你幫幫我…」
「媽媽已經幫你了,媽媽下午沒有出言澄清你說的話,親口反駁你姐姐會醫術已是能幫你最大的忙了…」赫連藍摟著女兒,如同往常一樣撫模著她的頭,看著跟在後面低著頭的商陸輕聲說道,仿佛從前所說的‘媽媽幫你’一樣。
赫連真不敢置信掙月兌抬頭看赫連藍,卻見赫連藍看向了還站在一旁來不及退下的宣傳部工作人員,「什麼都不用做,以沉默方式處理此次事件。」
等宣傳部工作人員退下去,赫連藍才看向女兒,「等你明白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的重要性,等你明白你姐姐的維護之心,就是你能自己處理類似這樣事情的時候。」說著眼角若有若無掃過商陸。
商陸頭更低了。
他知道女王這是想要真真能從這樣艱難的處境中破繭成蝶、浴火重生,可他更擔心真真被黑得再站不起來,因為,她不是朱瑾……
看了一下午病,因為沒有藥、工具,用能想到的方法治療的朱瑾,還在操心怎麼才能通過測試時,並不知道黃老、方方聯合出手,將事情解決了一半。
第二天剪完花又帶著撿回來的藥草的朱瑾,和雖然不解她帶垃圾回來的意義但看到她的動作後都幫著她撿了不少藥草的獄友一回來,就看到了昨天來測試過的工作人員。
「連楠,來…」秋獄警正站在他旁邊。
「秋獄警,怎麼了?」朱瑾看向了工作人員眼露疑惑。
「連楠小姐,鑒于你的醫術體系和考試中心體系不同,考試中心決定依你所言,換一種測試方式,讓你直接在醫院接觸真實病人,由病人決定你是否通過測試,測試從明天開始,到時會直接帶你去醫院。」工作人員擠出一絲笑,放輕聲音說完,走前無比有禮的給朱瑾來了慎重的鞠躬道別禮,轉過身,卻臉色陰沉,眼露戾氣。
「怎麼回事?」朱瑾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只是高興,高興之余想到的第一個問題是誰出面了。
「管它怎麼回事呢,你明天去了好好表現就是。」秋獄警笑,「我先了解一下情況,有消息就告訴你。」
「好,多謝您了。」朱瑾忙道謝,看她的表情猜測也許是黃老,也沒多說只是應下,想到要去醫院以及方方的情況,有心開口想申請藥、金針或銀針之類的用具,話到嘴邊想到還沒有通過測試就沒再說。
先看看情況吧,她先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準備準備。
朱瑾來的時間還短,又一直有事,除去之前那塊繡品也沒有其他事,倒是讓她有時間好好收拾帶回來的藥材,花田內花草種類豐富,很多都是可以做藥的,她帶回來的都是不用特別炮制簡單處理過後就可以用的。種類相對少,大大限定了用藥,因為一個藥方里不止一種藥。
很多藥材是需要特別炮制的,這樣的藥材,她踫到也沒帶回來,畢竟炮制藥材可不是簡單的事。
不過,雖然是這樣的情況,朱瑾還是干勁十足,她曾經度過了百年的靈魂狀態,連把脈都必須上別人的身才能進行的處境,也成了病人嘴里的神醫。這一次,起步艱難,限制多,可她不怕,只要踏踏實實一步步來,一切都會好轉。
下午,朱瑾從秋獄警那得知了她的測試地點是所處的系統區醫院的消息,還從黃老處得到了方方因為申請讓她治療而違法了法律,即將被判處的消息。黃老還告訴朱瑾,因方方處于妊娠期,她的服刑按照正常情況會推遲至妊娠結束。不過如果她不能通過測試,沒有取得行醫資格,也許方方會被強行法律終止妊娠服刑。
畢竟,醫生的意見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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