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官方寒此言,不僅白落夜,場中所有對幻靈大陸的地理有些熟悉的人,都于此時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天脈山!——」
不錯!天脈山,正是天府位于魔武國西北月復地的總壇所在地!
白落夜一想到寂滅鬼谷的出口,距天脈山不足百里之遙時,天賦極高的他,便立即明白了上官方寒的真正意圖。頓時目露驚喜地說道︰「焦前輩,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避實就虛。穿過寂滅鬼谷,突然出現,直搗天府的老
,打他個措手不及!」
白落夜此言說出,立即引起全場的轟動。廣寒仙莊的這些長老們做夢也不曾想到,他們的計劃竟然這樣瘋
狂。居然想到要圍繞道進攻天府的
穴。
可是,他們現在連東方大人的隊伍都對付不了,又能以怎樣的實力與信心,去進攻天府防御森嚴的總部?如此行徑,看上去雖是暗渡陳倉,然而,若要實際操作起來,似乎更象是以卵擊石!
更何況,如此萬人的大軍,如何安全度過落魂寒淵與寂滅鬼谷這兩大險地,就是一個未解的大難題。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所注視,上官方寒鄭重其是地點了點頭,為了解除大家心頭的擔心,他又向眾人解釋道︰「東方大人顯然對這處落魂寒淵深有了解的,所以才會想到將我們逼入其中,想要借眾海獸之口,將我們一網打盡。這樣,他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侵佔廣寒仙莊。」
這些也是眾人所料中事,听到此處,大家不禁連連點頭,心中十分憎恨上官方寒的用心何其險惡。
上官方寒繼續說道︰「東方大人巧設機關,以為可以將我們逼入絕境,卻是沒想到,他不會想到,在落魂寒淵之中,除了有通往海域那處被封閉的傳送陣之處,竟然還有一處通往寂滅鬼谷的傳送陣。」
「而事實上,這處通往寂滅鬼谷的傳送陣極為隱秘,若非親身經歷落魂寒淵之險,絕難會找到此處傳送陣。恰好,我的先祖當年曾經到過那里,並發現了這處根本不為人所知的傳送陣,進入到寂滅鬼谷。」
眾人听罷,這才豁然領悟,原來,這處隱秘的傳送陣,只有上官方寒的先祖一人知道而已,難怪他會說得如此信誓旦旦。
不過,眾人在暗感慶幸的同時,心中不禁都在猜測,上官方寒的先祖為何許人也,竟然敢只身獨闖禁地!這份膽量與氣魄,不是一個擁有超強實力與膽識的人,是絕難做得到的。
白落夜當然知道上官方寒所說的先祖,正是萬年之前九天神帝的心月復之人煉魂師。而在听聞煉魂師當年曾由落魂寒淵的傳送陣,進入寂滅鬼谷,心中不禁一震。不由暗忖道︰「煉魂師當年進入寂滅鬼谷做什麼?」
寂滅鬼谷乃為人間十大凶地之一,也正是煉魂師當年藏匿神帝七魄靈珠的地方。難道,在這寂滅鬼谷之中,竟然暗藏著九天神帝的某一顆魄珠?
他心中驚疑不定,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便望定上官方寒,向他傳音道︰「焦前輩,你獻此計,除了要幫廣寒仙莊月兌困,是不是還另有目的?」
上官方寒一看白落夜臉上那神色,知道瞞他不過,便笑悠悠地傳音回話道︰「我就料定你小子會猜出來的。不錯,先祖當年在寂滅鬼谷之中,藏下了神帝的靈慧珠。我們此行的目的,正是要取到靈慧珠,所以,必須要照著先祖當年所行之路,進入寂滅鬼谷。」
靈慧,又名伏矢,是神帝七顆魄珠中靈氣較盛的魄珠之一,它主導七識中的靈識。通常的靈修者,靈慧一開,天眼皆通,可以很輕易地看透事物的本質。靈慧對普通靈修者的效用都是如此明顯,作為萬年之前的至尊強者,其一身精華所凝煉出的靈慧珠,其內所蘊涵的力量,更是不可想象。
心中所想得到應證,白落夜心中頓時釋然。堅定了前往寂滅鬼谷的信念。
這時,上官方寒繼續向眾人講述進入寂滅鬼谷的可行性︰「東方大人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會由落魂寒淵中謀得一線生機。在他看來,進入海獸橫行的落魂寒淵,其結果只會是葬身獸口而已。為了保存實力,他也不太可能派人追擊。這樣反倒是給了我們專心驅獸的時間,只要我們安全度過落魂寒淵,在寂滅鬼谷之中,我有辦法保全大家都不受傷害。」
听到上官方寒如此分析,並能保證廣寒仙莊的弟子安全,」穿月手上」官如兒不禁與眾長老對視了幾眼,眾人的目中,初始時那種驚慌的神色才略有改變,隨之而掩上他們面上的,只是有些許的遲疑而已。
「焦鬼王,即使我們能夠安全度過兩大險地,全軍也必然疲憊。如何還有力量進攻天府總壇?況且,天府總壇戒備森嚴,憑我們這些區區萬人的隊伍,如何能將之攻下?」「穿月手上」官如兒雖然年輕,但心思卻極為縝密,不禁憂容沉聲發問道。
看到」穿月手上」官如兒有些擔心,上官方寒不禁微笑道︰「這一點,夕顏莊主倒是用不著擔心,寂滅鬼谷的出口,距離天府總壇所在的天脈山,沿有百里之遙。我們出去之後,稍作休整,然後化整為零,秘密進山,到了天脈山下,再合兵一處,集中力量,突然施襲。一定會給天府守軍以重創!」
「可是,天府方面——」「穿月手上」官如兒還是頗為擔心天脈山的天府守軍的超強戰力。要知道,天府目前的勢力,已可以稱得上是如日中天。以其一家之力,僅用了數十年的時間,便迅速壯大,不僅讓其地主魔武國對之俯首稱臣,更是于近幾月來,突發奇力,收復了暗魔流及周近大大小小的國家與門派,並相繼滅了敢與之對抗的醫仙島與空冥派。
現在,其府主魔煉封魔,正親出大軍,在縹緲水域之上,與風流水閣,聖劍道,天玄宗三派聯軍交戰正酣。
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名門大派,其他門派避之唯恐不及。廣寒仙莊竟然敢輕捋虎須,直攖其鋒,竟敢進攻其總壇老窩?
「穿月手上」官如兒雖為女子,卻是年輕氣盛,若依其辦事果敢的性情,自然是無懼天府之威。而對于上官方寒如此大膽的提議,也是不禁心向往之。然而,身為一派之主,她又不能憑已一時之好惡而行事,她所行所為,必須要充足考慮到整個廣寒仙莊的利益。三思之後才會去做。
看到」穿月手上」官如兒還是舉棋難定之色,上官方寒再次勸道︰「我與魔煉封魔沈沉燈共事多年,十分了解他的性格。此人向來驕狂自大,他心存吞並天下之心,此番與三派激戰,早已將天府主要力量全都帶到了縹緲水域,妄圖借此一戰以定天下。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敢斷其退路,所以留在天脈山的守軍,也不過一兩千老弱殘兵而已。夕顏莊主,你若下定決心,突襲天脈山,必然會馬到功成。此戰,不但會為三派解除危機,更能使你與廣寒仙莊的名氣,一夜之間傳遍天下,成為天下人為之景仰的絕頂強派。」
上官方寒一言甫畢,停頓了少許,又意猶未盡地環視了」穿月手上」官如兒與滿堂執事長老們一眼,道︰「憑此一戰,可揚貴派之名,這絕對是有賺無賠的大好買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穿月手上」官如兒已有所意動,她將征詢的目光向堂間眾長老掃去,發現眾人似乎都有些動心。
「老夫尚有一事未明,還請焦鬼王示下!」「穿月手上」官如兒輕啟朱唇,正欲開口,突被關長老攔下。有些惑然地問道︰「就算是天脈山防守甚松,被我等攻陷。然而,那里是天府的總壇,也是其門派的根基所在,沈沉燈若是得知總壇失守,勃然大怒之下,定會起重兵回救。到時,以我區區萬人,如何對抗天府數十萬大軍?」
關長老此言雖然毫不客氣,卻是無可否認的事實。魔煉封魔的驕狂暴戾之名,天下皆知。這位大魔頭若是知道自己的老窩被人給端了,那還不等于在老虎**下放了把火,到時候,魔煉封魔若搬師回救,到那時,僅憑廣寒仙莊這區區萬人,在天府數十萬大軍的圍攻之下,恐怕還不夠填其牙縫。
關長老的話,也正是眾長老們所擔心之處。他們雖然年紀大了,但有機會熱血一番,他們也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然而,厚重的人生經歷卻告訴他們,凡事都要為自己留條後路,切不可因為一時的熱血與榮譽,將自己與整個門派,墮入萬劫不復的險地。
上官方寒似乎早已知曉關長老有此一問,而對于這些為其門派嘔心瀝血的長老們,他也能深切體會他們的心境。因為,他也早就為他們想好了一條切實可行的退路。
于是,他慢條斯理地笑了笑,輕撫其須,說道︰「沈沉燈此人,我比誰都了解他。此人功利心極重,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他既然決定出兵與三派一決死戰,不是敗得一塌糊涂,是決不罷休的。況且,就目前的戰局來看,是他以強勢壓得三派難以抬頭。勝負僅在此一戰之間,于此之時,他是斷然不會因為一切原因而退兵的。」
「可是,天脈山是他的根基所在,如果失去,沈沉燈則如同孤魂野鬼,無家可歸,即使打敗了三派聯軍,又有何益?」關長老始終堅持其理,依然固執地說道。
上官方寒笑道︰「不錯,天脈山固然是天府的根基所在。然而,沈沉燈此人,心存天下,以天下為家。他目前最大的敵人,便是現存的四大派。只要于此一戰中,滅了三派的勢力,整個人間都是他的天下了。到時,天下就是他天府之家,他再掉頭收拾你們,豈不是易事一樁。」
上官方寒此言,說得眾人又是無可辯駁。關長老想了想,又道︰「即使沈沉燈不會派兵回救,我們佔了天脈山,也不過是延遲了被天府吞滅的時間。根本難以自救啊!」
「說得好!」上官方寒聞言,口中發出贊許之聲,道︰「所以,我們佔據天脈山的最終目的,並不只是佔據後揚名。我們要借此機會,從其後方給天府施壓,並聯合三派及其他小派,形成對天府的反包圈。這樣才能自救,並最終消滅天府!」
此話,才是上官方寒這一系列述言的重點,也是引起在場眾人共鳴的地方!
大家都以滿是期待的神色看向上官方寒,似是被他的話大受鼓舞。
上官方寒卻將飽含信心的目光投向白落夜,然而又定格在」穿月手上」官如兒那平靜如水的嬌容之上,道︰「夕顏莊主,你身為一派之主,在繼位之時,應該听聞你師尊講述過一則有關于我于十幾年前的那場預言吧?我曾推算出,天府的邪惡勢力,會在若干年後,被一位身懷奇術的少年人所滅。而這位年輕人,便是站在你眼前的這位——白落夜!」
「什麼?——」「穿月手上」官如兒突聞此言,臉色大變,驚得從其座位上直立而起,以驚喜萬狀地神情,打量了白落夜一番,最後,還是以一種難以相信地神情,看向上官方寒道︰「焦鬼王,難道,白落夜,他,真的是您當年預言中的人?你的那個預言,竟然真的會成為現實?」
在場也有不少長老曾听聞過當年預言之事,而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關長老在內。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白落夜的身上,白落夜居然沒有一絲局促之意,以一種極為鎮靜地神色,投目至」穿月手上」官如兒面上,淡淡地說道︰「夕顏莊主,請將偷天換日暫借在下使用。在下有足夠地信心,憑此神器保證廣寒仙莊上下的周全!」
包括」穿月手上」官如兒在內,廣寒仙莊眾執事長老們听到白落夜如此慷慨激昂的陳詞,面上皆露出無盡地悅色。
「穿月手上」官如兒不再遲疑,振聲吩咐道︰「來人,請偷天弓,換日箭!」
天府行軍大帳內,東方大人狀若神佛一般地高坐于自己的寶座之上,神情自若地俯視著依序坐于其下首的天府戰將與攬月國的眾降將們。
他冷顏未語,那一副不怒自威地神容,令他的手下們皆不敢正視。
東方大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坐著,他在靜待著來自外營地戰報。
此番進軍極北之地,他早已在魔煉封魔面前立下宏誓,如不拿下廣寒仙莊,絕不回歸。
為此不勝不歸之誓,他帶足了超過廣寒仙莊三倍的兵力。其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千方百計想要消滅廣寒仙莊這個天府死敵之一。
他向魔煉封魔求援,請求調來控魂術高手榮天達摩,正是為了對付那夜以魂術使自己產生幻像,並拉開後羿遺世神器偷天神弓的白落夜。
他更是听聞過在廣寒仙莊北門之處的落魂寒淵,知道其內有各種凶猛海獸橫行。為了不費一兵一卒完成對廣寒仙莊余孽的剿滅,他重圍東,西,南三門,獨留北門空缺。其目的,就是為了逼得他們進入落魂寒淵,借海獸之口,滅了這些被天府視為眼中釘的門派。
而今,他在迫切等待的,只有兩個結果︰一是等榮天達摩的到來。其二,也是他急切間想要看到的結果便是,廣寒仙莊一眾人等,全被他逼入落魂寒淵,然後被海獸全部消滅。
這樣的想法,尚在他腦海之中逗留之際,便有他的傳訊兵急匆匆來報︰「仙君大人,大事不好了。廣寒仙莊一眾人等,正試圖向北門突圍!」
「北門!」听到這條戰報,東方大人不驚反喜,竟一下子直立其身,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他們果然從北門突圍了!」
北門失守,那名傳訊兵一定以為這位高高在上的天府第二人,會因此而大發雷霆。卻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所看到的,竟然是完全相反的結果。
「仙君,這個——廣寒仙莊的人,都從北門跑了。」那傳訊兵擔心東方大人這種形容,是一覺還沒有睡醒的特征,趕緊又小聲地補充了一聲。
「本座已經知道了。你素去傳本座法令,告訴刀慶山,任憑廣寒仙莊之人逃出北門,不得阻攔,不得追襲,如有違令者,立斬不赦!」
那傳訊兵剛才還懷疑自己听岔了,如今听到東方大人如此清楚明白地說出此令。哪敢有半點不遵。趕緊答應了一聲,折身向回小跑而去,報知于廣寒仙莊北門外的領軍主將刀慶山去了。
看到東方大人竟然有意放走廣寒仙莊諸人,滿堂諸將皆表現出一臉的不理解。
當下便由宏大連開口問道︰「仙君大人,屬下猜測你的用意,是想借落魂寒淵內的海獸之口,消滅掉廣寒仙莊一行人等。如此戰略,雖然不錯,但以我看來,目前似乎已用不著了。」
「哦,宏兄不妨說說看,這種借獸殺人之計,目前如何用之不著?」東方大人眯著眼,不動聲色地看著宏大連。從宏大連的神情之上,他看到了解大多數手下們心中的困惑。
「仙君,我方的實力,強于廣寒仙莊三倍。縱然對方仗著兩件神器,但我們若是采用強攻,必然可以將之攻下。」宏大連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況且,面對偷天換日之威,我們已請來了榮天達摩。相信憑他出手,必然能夠以一人之力,牽制神器之力。只等榮天達摩一到,我們便可不懼神器,專心與敵人一戰。且一戰便可將廣寒仙莊夷為平地。」
宏大連雖然說得信誓旦旦,合情合理。然而,听入東方大人的耳中,卻是覺得淡然乏味。東方大人輕搖其頭,眸中射出幾道慨嘆之色,環視了座下群雄們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想必你們的看法,也和宏兄差不多吧?」
這些久經陣戰的天府戰將們聞言,都不禁地點了點頭,在他們看來,宏大連所言確是事實。已方既然有必勝之機,何不一股作氣將對手消滅干淨。為何偏要留一道缺口,讓他們逃進落魂寒淵,給他們留下喘息之機?
雖然說落魂寒淵之中,眾多凶猛海獸林立蜂起,擅入其內之人,十之八
九難逃一死。然而,事無絕對,誰又能保證,廣寒仙莊一行人深入其中,個個都死盡死絕?
看著自己這些部下們一個個面呈惑色的樣子,東方大人心中實在是覺得太過郁悶。對于這種決定,他其實的頗為矛盾,不戰而逼走敵軍,其心中的真實想法有。
其一,他的三萬之兵,其中有萬余人是跟隨他征戰多年的親信本部,另有兩萬人馬,是他進入攬月國境內後,從各大投降的勢力中篩選出來的精銳之師,也是即將要被他收為近身親軍的行列。對于這三萬精兵,可以說算是他的血本。雖然與廣寒仙莊一戰必能取勝,但經此一戰,他的人馬也必是損失慘重。出于私心,他是極不希望拿這三萬人馬去拼的。
其二,他向魔煉封魔發救兵,本指望魔煉封魔能派一支軍隊來為自己當炮灰的。卻是沒有想到,匿于魔煉封魔身後的那個叫做誅魂師的神秘人物,竟然派出了自己手下四**神之一前來。
雖然,他對此大為不爽,但這已成既定事實,他已無法改變。思前想後,為了避免本來屬于自己的功勞全被這個討厭的榮天達摩奪去,他只能出此下策,在榮天達摩趕到之前,設法重圍三門,逼走廣寒仙莊眾人。這樣,自己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挺軍廣寒仙莊。既不會讓那榮天達摩奪了自己的風頭,也算是為天府立下了一功。至于廣寒仙莊之些人,進入落魂嚴寒淵之後,到底是死是活,似乎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以上兩點,僅是表面上的原因。而最令東方大人感到不安與恐怖的,竟然是那夜拉開偷天神弓的白落夜!
東方大人早就听聞過白落夜之名,也知道魔煉封魔,甚至是那個神秘的誅魂師,對小小的白落夜都是頗為忌憚!
而魔煉封魔在寫給自己的信中,曾言道︰白落夜是比六大門派更令之感到頭痛的大患。而這小子,更是上官方寒早已預言過的,是魔煉封魔的絕命克星。若他存在,魔煉封魔寢食難安!而就在前不久,魔煉封魔就曾親率重兵去醫仙島捉拿白落夜,然而卻是沒有結果。然後又傳出白落夜與上官方寒聯手,大殺天府于西南的殺手勢力,天鬼魔君印七成帶領大隊人馬,對之進行圍追堵截,都未能將之擊殺。最後,一行人竟然于雲夢迷澤之中同時失去了蹤跡。
白落夜與印七成一行于雲夢迷澤中失去蹤跡,事後,魔煉封魔曾派出幾組精英進入查探,都沒有結果。于是,天下所有人都已認定,他們必然早已身死于凶地之中。
而魔煉封魔在得知這一結果之後,心頭大快,認為自己的大患已除,立即開始組織大軍,加緊了對天下諸派及各國的吞並蠶食。
然而,令人難以想象的竟是,白落夜不但還活著,而且似乎還活得異常滋潤。
而更令東方大人大感頭痛的是,這個他本來以為沒什麼了不起的後進小子白落夜,其實力竟如此地詭不可測。明明只有靈師境的實力,居然能夠拉得開連自己拼盡全力都拉不開的偷天神弓!
東方大人在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自己那天逃得快。若不然,白落夜放出換日箭,自己能不能逍遙到現在,還真是個未知之事!
他身擁初臨靈尊境界的龐大實力,放眼天下,能夠讓他感到不安與恐懼之人,已經沒有幾個了。甚至是能讓他放入眼中的靈修高手,也為數不多!
而如此一個極度狂傲的角色,居然對白落夜這樣一個後進小子,產生了難以揣測,甚至是欲避之唯恐不及的情緒。這種事,若是說了出去,相信所有听到之人,必然都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然而,這卻又是東方大人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雖是在心中承認,自己對白落夜心存不安,難以看透。但以他這樣一個成名人物,怎麼可能會當面坦言其心!更何況,當著這麼多忠實手下,他就更難承認自己采取逼敵之策,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為害怕白落夜!
東方大人無法解釋,所以干脆就不用去解釋了。他環視了堂下眾說紛紜的愛將們,然後很是生硬地給了一個並不是很能服眾的解釋,然後一揮手,朝眾人恍恍道︰「本座采取此策,自然有十足的理由!而且,這也是從我天府的利益考慮的。大家不用再多說什麼,快下去準備一下,著手接管廣寒仙莊吧!至于你們各自的功績,我會上呈于神君那里,一個都不會少的!」
眾將對東方大人的回答雖然不甚滿意,但不用上戰場便能空得功勞,他們更是求之不得。大家雖然久經殺場,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然而,能夠惜命榮歸,有誰願意馬革裹尸,血染疆場啊!
「好一個為天府的利益考慮,東方大人,分明是你自己貪生怕死,懼怕白落夜,居然還能找出這樣堂而皇之的理由來,難道不覺得可恥麼!」就在帳下眾將準備散場之際,忽聞帳外,傳來一句聲如夜梟一般的陰戾之聲。
在座諸人,皆是身懷極強修為之人。拋去東方大人的靈尊境第一重天不言,就有三四位實力達到靈聖境界的絕頂高手。
靈修術達到靈聖境時,其五感七識都已經非常靈敏。別說是有人近身,即使是一只身在數丈之外的蚊蟲,都能感覺得到。
然而,這個陰聲說話之人,顯然已經在帳外站立旋久。然而,帳內諸人,竟然全無所覺!
帳外之人的修為,抑或說收斂氣息的修為,到底達到了何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什麼人!——」直到帳外之人開口,東方大人這才驚覺了對方所發出的那一股透帳侵入的,重重冰冷的森寒氣息。他的心神立時猶如被尖利的刺刀猛戳了一般,突突地狂跳不已。
與此同時,賬中的十幾員戰將,皆是一個個目露駭然驚措地神色,如臨大敵一般,御起全身靈力,呈全圓之勢,將東方大人護于其中,並且神情驚亂地將目光向帳外發音之處投擲而去。
「一群飯桶,本神若是敵人,恐怕你們早就成了一堆尸體!」
就在大家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之時,帳外的門簾掀開之處,一股勢如急卷狂風的強悍力量,夾帶著一團黑影,緩緩呈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投目望去,卻見走進帳內的,竟然是一位全身都籠罩在一股閃耀青光之中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全身皆為黑霧所罩,形同一只欲擇人而噬的凶獸,唯留下一雙暗紫色地凶眸,陰森森地瞪著帳下的每一個人。
東方大人與帳前眾將們被他如此凌厲如火般地眸光緊盯著,渾身上下,皆有種亡靈直冒的感覺。
東方大人乃為天府第二人,僅憑此一眼,便已認出,這個全身籠罩在青光黑霧之中的黑衣人,正是匿于魔煉封魔身後的那位神秘人物誅魂師座下四**神之一,榮天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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