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雲,地上的霜,女人的**,白菜的幫。」
正當軍部里的軍官們喝多了大罵的時候,黑叔這個嘴里瓖著兩顆金牙的缺德家伙卻在大街上沒羞沒臊的亂唱,這寧虎剛和三個土匪頭子找完樂子從紅燈區走了出來,沒事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巡視巡視地盤,瞧瞧這幫家伙還真不愧是黑球的主子們,天生的地盤觀念濃重,沒事就要瞅瞅自己的地盤上看有人搗亂沒有。
「御林御林,天下第一,誰敢不服,八格牙魯!」
這幫子滿大街窮嚷嚷的痞子兵,連他媽衣服都穿不稜正,就那,還在吆喝,跟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御林軍的將官一樣。哎,媽的,軍里的臉都被他們四個給丟光了。
不過現在城鎮里的兵也太多了,到處都是穿軍服的,以致走在大街上隨便放個屁都能崩到一個兵。而在這些子個大頭兵里頭,那四個喝花酒喝高了的家伙正口渴了想去找杯茶喝喝,準備醒醒腦子之後就回軍部里睡大覺,到時候再出去找點樂子打發打發晚上的空閑時間,反正這幾個貨時間一抓一大把的,除了吃飯睡覺尋樂呵以外,他們還能干啥啊。
正好這幾個找茶喝的人瞧見面前有個稀稀拉拉沒幾個人進出的小茶鋪,只是茶鋪門梁上大白天的還掛了一個紅皮燈籠,整的四個人看得是一陣嘀咕;這茶鋪沒事掛一紅燈籠,開青樓的你?可等這四個人走到茶鋪的時候,剛才還開著的門現在卻關上了,哥四個等了半天後還不見開門,氣的是張口就罵;「他媽的,里邊的怎麼這麼慢,這他娘的就是生孩子也該生完擦**出來了!」
沒想到門突然開了,四個長得像捫**猴一樣的灰孫子一出來那開口說話難听的能哏死個人,氣的滿臉通紅的麻三是頂著這四個傻逼紅著眼就罵︰「你四個膽兒夠肥的啊,找他媽茬的吧!」
可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的寧虎卻猛地一激靈,感覺著情況有點不老對,這幾個老百姓那就是在沒事找事,那口氣沖的簡直一逼,平時軍里見過的所有老百姓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寧虎眼尖,瞅了幾眼發現這幾個人手上的老繭不對,這要不是常年模槍的就怪了,立在前面地光頭不動聲色的悄悄沖後面打了個動手的暗號,下一刻黑叔四人便閃電般掏槍就打,當場斃了這四個吃槍藥的。可沒想到有個孫子命大,那他媽頭蓋骨都被掀了,腦漿子啥的紅紅白白灑了一地,居然還扭過來頭死死的盯著寧虎,那眼神充滿著仇恨與不甘別的人要是不被嚇得尿褲襠才怪,誰知道寧虎怒吼著一腳踩他後脖子上鐺鐺鐺連給他三槍,打的血花子都濺到寧虎臉上了;
「我去你媽的,不服?你這匪類老子殺得就是你!禍國殃民的王八蛋!死有余辜!媽的,你就算是當了鬼,敢來找老子,那老子照樣還賞你四槍!」
隨後,臉上掛著血的寧虎帶著身後那三個弟兄仔細搜他尸體的身,很快從這四個不明身份的人身上搜出了九把手槍,其中一把還是藏在後腰的。等整完寧虎可就納悶了,這絕對不是日偽的人,他們可不會傻了吧唧的送上來找死,而周邊的野生匪幫那就更不可能了,這些家伙有離軍里近的那干脆連老窩都不要了,全體背包袱跑路,生怕你這支虎軍哪天不舒服了就近拿他們練手。至于剩下一些離軍里遠的,有時候跑出來溜達一不小心瞅見御林軍的弟兄那恨不得繞著走,一個個的縮在山溝里躲還躲不及呢,咋會忽的在軍部附近冒出來找茬?你借他們十個膽他們都不敢!
寧虎一拍腦瓜,算了,不想了,這他媽到底是誰也說不清楚,反正是敵人那就對了,但這畢竟是鬧市,當街殺人這事忒大了點,而且這些爛鳥穿的可都是老百姓的衣裳,把听見槍聲的老百姓嚇得瞎叫喚著趕緊跑,整的滿大街都是我他姥姥的親娘啊的慘叫聲。一時間大街上亂七八糟的啥人都有,全以為你是當街殺俺草民們呢,估計寧虎四人捅完這大簍子後,蔣毅只怕是很快又要遭殃了。
得到消息的蔣毅第二天看著報紙臉都麻了,連點煙的手都是哆嗦的;
「這貨可真能整,殺人不在背地里殺,你這給我穿著將軍軍服當街殺人,還他媽連宰了四條狗再被人給上了報紙頭條!我*日*他舅子的,這回的缸有的頂了,本來我這一段就被上頭數落的找不著北,這回又該我去挨熊去了,錢包又他媽燒的慌了!」
這你沒門,天塌下來先砸個子高的,不好收拾底下的那就修理頂上的也一樣,而軍里的號房早他媽就滿了,塞都塞不進去。而搞成了現在的模樣主要就是軍里犯紀律的多得讓人頭疼,剛開始是那號吃了霸王餐的**一拍自己跑了,讓人家掌櫃的跑到軍里哭訴,坑的軍里只好自掏腰包給掌櫃的把錢補上,可這事還不是因為全國通貨膨脹經濟崩潰,軍餉和廢紙差不了多遠,是國家對不住弟兄們,軍里咋能狠得下心去收拾這些百戰余生的老兵!?可這不罰也不行,那干脆禁止你出營算了,老老實實趴營里我看你到哪去吃霸王餐去!
結果辦了幾個禁足之後,吃霸王餐的倒是真不敢了,有時候光用硬性手段絕對不行,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就用這號軟的,當兵的野慣了,你突然把他扔一大籠子里不讓他出去,不要幾天他自己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爺爺告女乃女乃了,其他的看見禁足的慘成這樣那他不發怵倒是怪了。
只不過蔣毅接下來差點沒後悔到拿腦袋去撞牆,這些子個丘八學聰明了,都是不知道從哪搞的私貨,一轉手就拿來換酒喝,米酒黃酒燒酒甚至是雜糧酒,居然還有搞到地瓜酒的!反正這幫丘八是搞到啥喝啥從不挑剔,也不知道蹲在哪個角落里,一圈人圍著,既然吃霸王餐有風險,那咱干脆就不吃啥菜,就是干喝,結果有一次滿大街跑的都是喝多了的兵,好些個大頭兵居然扛著槍喝多了四處發酒瘋,嚇得軍里趕緊派人把他們統統抓回來塞進臨時號房里拎著幾大桶涼水當頭澆下去了事
還有就是拿著酒錢下館子喝的酩酊大醉的,至于他們的酒錢從哪來的,還不是那幫子軍痞私下里敲來的,一旦軍痞們使起法子那個叫契蛋,可只要是部隊那就他媽有軍痞,連部隊里都頭疼這號家伙,那城鎮里的街痞流氓就更怕了。但由于他軍痞身邊好多都是一起打仗的生死弟兄,閑著沒事光去欺負他們那這些兵痞也抹不開那個臉,可他們畢竟是頭頂軍痞稱號的老兵油子,那欺負誰?就鎮子里的街痞流氓啊。
要說這些哥們是真有本事,可就是他媽有點缺,有時候這些軍痞帶著幾個心月復弟兄荷槍實彈的在街上來個兩面包抄,把幾個混混堵在街道里 里啪啦就打,那銅頭皮帶一家伙抽下去,我*操的,抽人身上那響聲听得頭皮發麻,在旁邊听著都覺得疼。等軍痞打完了,就該讓這些疼的哭爹喊娘的蠢貨們上貢,不上貢接著打,直到打的他們老老實實一個個掏出大洋才放他們摜蛋,而且一頓打下來,軍痞們就會定期讓他們把貢錢送上來,不送接著還打,瞧見了吧,軍痞的酒肉錢就是從這來的。
不過現在正打著仗,就算有這些子個軍痞那頂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不是他軍痞往往槍法好投彈準秉性凶悍敢玩命,打仗的時候很容易把弟兄們集結在他旁邊形成一個戰斗核心,所以軍里拿這些淨打擦邊球的兵痞們是毫無辦法,那就由他們鬧騰去吧,反正遭殃的也不是啥好鳥。
再有就是打架現象嚴重,不僅當兵的在軍里打,連外頭的當地官員和老百姓也打,只要是那些不開眼的閑著沒事干去惹這些丘八的,那真是四下里齊搓逮住就打。把軍里折騰的也是實在沒轍,主要你行伍里的人絕對不能服軟裝慫,否則要是敢落個慫包的罵名,那上了戰陣誰都不願和這種人為伍,生怕戰場上連累死別人,而且誰都不傻,敢裝慫嗎?到時候萬一自個的名聲一臭可就麻煩了。
就算軍里天天狼煙四起到處都有打架的,不過在部隊里老兵相互之間都是挺尊重的,除了那號過于騷攮人的主,很少听說過有老兵上去痛打老兵的事發生。至于經常挨打的就是他新兵蛋子,除非你特能打,或是機靈,要麼就是你關系夠硬沒人敢動你,否則新兵老是都被欺負,挨揍,除非等你打個兩三仗之後也成了老兵,那就該你去以老兵的身份揍新兵了。
可打那些當官的或是老百姓,其實有時候就是那號想著有點權或是有點錢的爛鳥說話不好听自個找的不痛快,不過我就是咋也想不明白,你丫的沒事干了去找丘八們的不自在干啥?不挨打不舒服啊你!
結果這些人只要被大頭兵們踫上了那就是 里啪啦四下里一頓臭揍,不光是狠揍這些充數蛋,還有不少是連著那些故意又蹦又跳看笑話的老百姓一起打,最牛的就數那號在群毆中打瘋了連無知路人都給拉進來痛打一頓的主。不過接下來就該軍里頭疼了,每次打完地上都躺了一大片丘八們的戰果,你軍里不出湯藥費也實在是說不過去,這都不知道賠了幾回了,而且這打架的參與者往往人數眾多,都是班排長帶著整班整排一起上去打。
你罰?你罰個鬼!這麼多人你怎麼罰!除非把釀酒的統統抓進軍里的號房關著,否則幾萬人的軍里天天都有喝多了打架的,累屁你也整不過來。
軍里打的最凶的一次是痛揍**鎮長,也虧得這是個亂世,一個誰有槍誰老大的年月,要不然軍里根本就沒法既讓苦主吃了個啞巴虧,又讓打架的數著錢還睜著眼說瞎話把簍子扣到那窩從山上跑下來的野匪頭上。不過在此之後,從不咋管手下當兵的喝酒了啥的軍官們都在軍官宿舍里私底下逗樂子開心,只要別學那個渾球連長喝多了居然帶著一個連跑出去找人家的麻煩,害的全連的弟兄錢是拿到了,就是被關了五天禁閉外搭全連干了半多個月的苦工,挖工事扛彈藥背糧草啥雞*巴累干啥,整得一個個的跟那三孫子一樣著實是劃不來。
要說那鎮長可是個王八蛋,這孫子平日就跟北邊跑賣鴉片,貪腐弄權橫慣了,狗眼看人低的帶著幾個條子把幾個喝多還落了單得弟兄給猛揍一頓,誰知道當天晚上一個整連扛著重機槍全跑到鎮長家打架,見男的就打,打完還把鎮長家給洗劫一空,鎮長全家都被嚇傻了,除了乖乖挨揍跪地求饒還真沒人敢反挺。隨後連長又帶著全連扛著大包小包,架起重機槍在警察局四下里一堵,沖進去一頓亂砸,只要在局子里見著不是蹲大牢的拉住就是一通臭揍,現在那鎮長署長還都纏著紗布躺在醫院里打點滴,但是好多老百姓都在自家門縫那看熱鬧,心里一個勁的說打的好,這些王八蛋早該打了,那叫個個美呀。
只不過那次好猛,軍里的號房直接給塞了個人山人海,一個連的營房一下子全空了••••••
由于軍里的弟兄只要是踫上那號不長眼的,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拉住了一頓暴打。弄得現在老百姓瞅見軍里的弟兄不跑就躲,都說這個軍的兵太野,那是見誰都敢打,逮誰揍誰的大爺。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快跑啊!」
街面上的老百姓們一听當街開槍殺人那四個主來了,都是嚇壞了四處亂跑,咚的一聲,菜攤上的一個南瓜在混亂中不知道被誰給擠到了地上,讓這個圓滾滾大黃瓜咕嚕嚕的蹦蹦跳跳,沒成想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塊石頭上,南瓜往回滾了一步再前滾了一下,停止了圓周運動,一動不動了。
寧虎和弟兄走在大街上,看著一陣風刮起幾片樹葉,刮過無人的街道,把寧虎給氣的腦門上青筋直暴;媽的,這次可真長臉了,就是他鬼子進村也沒這待遇!
此刻,街面上唯一一個不在隊列里的活物,就是不知道啥時候從兜兜里跳到個無人的水果攤上啃棗子的黑球,但黑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歡樂的抱著棗子一個接一個的啃,踫見不甜的棗子還唧唧叫著一爪子扔下去換一個接著啃••••••
而在一個仲夏夜的蟲鳴里,一位傷到了內月復,已經不能再服軍役的弟兄,望著濃夜霜月,迷茫空蕩,一想到明天自己就要拿著軍里的撫恤金退役到地方了,這位弟兄的心里就空空落落,感覺好像丟了魂一樣。好在自己那些生死弟兄都來安慰他,說是十年後只要弟兄們還活著,那都來此相見,再好好的喝一頓酒,吃一頓肉。
十年後,老兵穿好了自己的軍裝,戴上了珍藏的勛章,來到約定的楓樹下,守望者如雪般的柳岸繁花,靜靜的坐在長椅上,耐心的等了整整一天。
當晚霞將最後一絲余暉灑向大地,老兵坐在長椅上,兩行濁淚無聲的劃過滿鬢塵霜,那空蕩蕩的長椅上,沒有一個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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