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露還是不甘心,又在道路間繞來繞去,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房屋是沒找到,連出來的路都迷失了。
馨露累的香汗淋灕,面色蒼白,朝地上一坐︰「完了,咱們要餓死在這里了。這般繞下去,何時才算是出頭?」
靜月取帕拭去汗水,嫻雅端莊的坐在一塊大石上,微微笑道︰「放心吧,時辰一到,少爺必然告訴我們出去之法。」
她話音剛落,只听一道清朗的大笑聲傳來︰「三位美麗的小姐,感受如何?」
三女大喜,急目看去,只見一處土丘後,轉出一道人影。身形頎長挺拔,面露微笑,不是楊少爺是誰?
馨露嬌嗔道︰「你終于來了,我以為你要累死我們才甘心呢。」
楊天行打了個哈哈,伸手去模她的臉蛋︰「來,讓我瞧瞧,可累的厲害麼?」
馨露閃身躲過,嬌笑道︰「快告訴我們,這究竟怎麼回事?」
楊天行笑道︰「要讓你們明白原理,那是沒幾年的功夫不行的。但想讓你們知道該如何出入,倒是不難,你們跟我來。」當下以奇門遁甲的相克相生之道,擇要簡明的邊說邊走,很快來到了中間的別院前。
三女听了楊天行的一通解說,似懂非懂下,愈發覺得楊天行深不可測。這些東西如此繁復,若非深入研究了很長時間,不可能如此精通。而他,當真僅僅只是一名園丁麼?
望著別院門前所掛的牌匾上繪著‘土生小居’四個字,馨露指著西南方向,歡聲道︰「我的藏順軒,是不是在那邊?」
楊天行頷首笑道︰「不錯!」馨露立時興奮的蹦跳而去。
疏桐和靜月也滿懷期待的往自己的望風軒和听水軒而去。
楊天行獨自一人走進自己的土生小居,這是他的住所,當然要略作裝飾。但也建的十分簡便,除了一畝大小的庭院外,只有堂屋,書房,臥室,儲藏室,廚房,練功房而已。
他之所以將房屋造的如此繁復,就是怕大小姐某一天再在凌晨時分踹開他的房門,提他耳朵起來用規矩上他,那可有苦說不出了。如今有了這座烏龜殼,大小姐除非找人把他的牆給推了,否則是休想再搞突然襲擊。
待三女將整座土宅的通路法完全掌握後,四人合力,將生活用資往土宅里搬,直到傍晚時分才徹底完成。楊天行命三女回去休息,自己也躲在房中小憩。
華燈初上時分醒來,也不想去吵醒靜月三女,便拿出那件烏罐躲在書房里研究起來。
這只烏罐看起來平凡之極,從內到外,除去堅固些外,實在找不出任何奇特的地方。可是楊天行每當看見它,或觸模它的時候,總能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好似這只烏罐中,隱藏著某個生命一樣。
他點亮燃晶燈,就著燈光研究了半天,並無所得。他知許多事情得看機緣,當下也不強求,心中尋思︰「這烏罐中藏有的靈氣雖然弱,但也聊勝于無,不如裝些酒水進去,待他慢慢滋潤。」當即去廚房搬了一壇酒來,撕開封泥,緩緩地倒進烏罐中。
說也奇怪,這烏罐容積只有酒壇的一半,可是楊天行將一整壇酒倒進去,仍不見罐口有溢出跡象。他心下大奇,停住倒酒,將燃燈端近,凝目往罐中看去。只見罐中的酒水水位正在不斷下降,似乎罐的低端有一個大洞,酒水都從洞中流了出去。
他抱起烏罐,看了看低端,完好無損。那些酒水都流哪里去了?這里的酒都蘊含豐厚的靈氣,酒入罐中,如泥流入海,不見蹤跡,這可真是奇了。
就在這時,只听一道聲音憑空而來︰「咳咳,好酒好酒,多謝!」
楊天行大吃一驚,手一松,烏罐 啷啷的掉在桌子上。
「哎喲,好疼,誰在摔我?」楊天行雖信鬼神,卻不懼鬼神,此時雖驚不亂,警惕的盯著烏罐,確信聲音是從烏罐中傳出,心中又驚又覺有趣。撥正烏罐,往里面一看,原本倒進去的酒水已完全流失干淨,空蕩蕩的,別無他物,那這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小兄弟,你不必看了,我就是烏罐,烏罐就是我。」這聲音听起來像是個中年人,難道烏罐也有年紀?
楊天行四下端詳著,忽然拱手笑道︰「原來是烏罐老兄,久仰久仰。贖小弟孤陋寡聞,從未听過有生出靈異的烏罐。」
烏罐道︰「真正靈異的烏罐未必沒有,只看如何煉制而已。不過我原是一個人,被人殘殺,尸體被火化成灰燼,那畜生用我的灰燼來燒成罐。幸喜天助我也,他燒化我身體時,我的靈魂被煉成冥態,長住世間,附于我的骨灰上,方有這樣的事。」
「哦?」楊天行興趣愈發濃了。想不到在街上繞了一圈,買了一只破烏罐,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只听烏罐道︰「我附于烏罐上,乃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肉眼凡胎,見不到我。可是一些強大的術士擁有開靈眼,天地之物無所遁形,某些強大的異獸也身具異能,能視靈體如真實。若是不幸被他們撞見,必把我抓去煉丹煉器,或是吞入月復內,溫養神明,我則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輪回。」
楊天行對靈體不是很了解,微微皺眉道︰「你冒了這麼大風險,難道是想報復?」
烏罐道︰「小兄弟,你若能助我報得此仇,在下必有一份大禮奉上,你一生受之無盡。」
楊天行遲疑半晌,道︰「你先與我說說詳細情況。」
烏罐便將自己的情況娓娓道來。原來他原名叫做胡仁山,乃狼川鐵心門弟子。鐵心門弟子每入後天化元,必須外出歷練十年,方準回歸。其間生死之數,蓋由天命,無論冤死暗殺,鐵心門決不過問。
就在去年,胡仁山游歷到缺天嶺,偶遇一位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老人。他一時善念,給那老人一碗水,老人臨死之際,給了他一張地圖,說里面藏有無窮財富,可達先天之境,非同小可,要他好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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