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山解開地圖,按照地圖上所指,一路北來。半年前,他路過此地,恰好到白石山脈的中指峰尋訪舊友魚同。兩人闊別數年,偶然相逢之下,自然暢懷高飲。胡仁山酒後失言,將地圖的事情說了出來,魚同動了邪念,仗著酒性不顧多年手足之情猛下殺手,胡仁山就此窩窩囊囊的死去。
魚同這些年以燒制瓦罐為生,他索性將胡仁山丟入火窟中焚燒。哪想火窟的火是采用地底三千多米以下的離燃石所制,離火呈粉紅色,溫度很低,像普通的洗澡溫水一樣。可是任何物體一踫觸上,立時化作一灘水。
人死之後,靈魂當轉入輪回,不可做片刻滯留。魚同做賊心虛,急切要毀尸滅跡,胡仁山的靈魂怨氣尚未來得及散去,受離火的灼煉,居然由原來的散態轉化成冥態,成就冥態真靈,長住人間,一直附在烏罐上。
楊天行暗嘆,他來這個世界已有一段時日,知道先天之境實已達到連他都難以想象的地步。搖身千萬里,抬手破天地,宛然天神。那張地圖所通達的寶藏,能讓人進入先天之境,饒是楊天行的心境,也不免顫動。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魚同是什麼修為?」
胡仁山道︰「丙陽之境。他是個蹩腳的煉金術士,連元器都煉不出來,只能燒制些瓦罐。但他手里有一些能燒灼靈體的火種,我初成冥態,冥力太弱,不敢輕易靠近。」
楊天行苦笑道︰「兄弟抬舉小弟了,我才正長士三重天之境,離丙陽差的太多,恐怕不能幫你報仇了。對了,你在商鋪里,應當見識過許多人,其中定然不乏丙陽甚至丙陽以上的高手,你為什麼不讓他們幫你?」
胡仁山嘆道︰「若非術士的開靈眼,是無法看到靈體的。你之所以能听到我說話,一方面是因我喝了靈酒,冥力壯大了些,更重要是因你靈魂之力十分龐大,世所罕見。你只需不斷精修,終有一日,可以憑肉眼能視靈體如真實。似你這樣的人,我也是頭一次遇到。換作別人,我有心跟他說話,他也听不到。」
楊天行搖頭道︰「可惜我幫不了你的忙,等我修到足夠的實力,魚同已不知逃到了哪里,我上哪兒去找他?」
胡仁山急道︰「只要兄弟幫我報得此仇,胡仁山寧願給兄弟拿去煉器煉丹,絕無半分怨言。而且,那張地圖中另有玄妙,沒我的指點,任何人都不可能解得開。」
楊天行見他如此懇切,心下不禁大動,尋思︰「我有噬風玉牌護體,憑他丙陽之境,應當傷不了我。所謂富貴險中求,何不冒險一試?」
當即猛一咬牙︰「好,我試試吧。不過現在不行,我實力太弱,待我進入黃玉士之後,再去找魚同,替你報此大仇。」
胡仁山大喜,道︰「兄弟大恩,胡仁山永世不忘。」
正在這時,楊天行听到門外腳步聲響,靜月溫柔清脆的聲音傳來︰「少爺,晚飯已備好,出來吃飯吧!」
楊天行答應了一聲,又問︰「你還要喝酒麼?」
「不能了,今日已喝的夠多,再喝下去,不但吸收不了靈氣,靈體反而受損。」
「那你可有什麼其他能吃到東西?」
「不必了。」
楊天行不再勉強,打開門,只見靜月正站在門外,睜著一雙大眼楮,往屋內張望,問︰「少爺,您在屋內跟人說話了嗎?」
楊天行笑道︰「沒有,我在跟鬼說話。」
靜月掩著小嘴一笑,也不追問,跟著楊天行來到廚房。楊天行吃飯,三女侍奉一旁。沒辦法,她們觀念有問題,怎麼也不敢跟主子同桌而食,楊天行數次要求無果之後,只得由她們了。
飯至中旬,楊天行忽然心中一動︰「靜月嫻雅溫柔,疏桐靈巧聰慧,馨露嬌憨直爽,都是非常不錯的女子。今後她們與我生活在一起,我修煉上的事,何不也教她們一起修煉?我丹田被毀,不能突破到後天化元,將來她們修出成果,那也算是我門下了。」
想到有三個美女高手守在身側,今後誰敢欺負自己?當即精神一振,道︰「你們現在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靜月三女對視一眼,靜月輕聲道︰「我們修的都是最簡單的長拳式!」
楊天行長長的‘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在唐家,低級奴僕修的都是長拳式。而只有最高級的奴僕,才有資格修煉唐家的旋影歸元式。不得不說,三少爺雖然腦殘了點,對手下卻是沒得說。
他把碗筷放下,站起身,微微一笑︰「你們跟我來。」
靜月三女不明所以,跟著他一路來到書房。他坐到椅子上,拿出自己所修改的功法,遞給三女︰「這是我自己修改的功法,目前雖然只完善百分之五十,但也比一般金剛士功法強上很多,你們暫時先練著吧。」
靜月三女一听‘金剛士’功法,驚呼一聲,臉色都變了。她們修煉的長拳式最多能達到熒光士二重天,金剛士功法,那真是想都沒敢想過,不單他們,整個唐家的人,估計都沒人奢望過。
楊天行笑眯眯的看著三女迫不及待的翻看功法,過了良久,才听馨露以十分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少爺,這是你自己修改的功法?」
靜月喝道︰「馨露,你怎麼這麼說話?」
疏桐也連忙道︰「少爺有必要騙我們麼?他如此說,那定然是的了。況且少爺天縱奇才,修改功法這種事情雖然教人難以相信,未必能難得到少爺。」
馨露知道自己一時放肆說錯了話,小心的瞥了眼楊天行,見他臉上笑容溫和,並無責怪,心下暗暗感激。低聲道︰「對不起少爺,我……我……」
楊天行笑道︰「你們不信就不信,馨露心直口快,也沒什麼不對。疏桐丫頭明明不信,偏要用話來擠兌少爺,說少爺大言不慚,該罰的其實是疏桐。」
三女臉上一紅,疏桐明知楊天行在開玩笑,但被瞧破心事,也不禁手足無措,支吾道︰「這個……這個少爺誤會了,疏桐並無看輕少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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