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被天虎親王靈識震成重傷,昏迷之下竟是整整昏睡了三日之久。
等到羅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東靈域的天府之城,魁拔家族的中興之地鐘流城。
默默靜躺軟榻之上,羅天的臉色雖依然蒼白但受損靈識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只不過肉身所受創傷極為嚴重,無奈之下只能在病榻上待足天數。
閑來無聊羅天也不是無所事事,識沉靈海面靈璧而補靈識、調息而修內損也是忙的不亦樂乎;閑暇更是靈識入玉簡與木靈探討制器煉物之道。
這木靈也甚是令羅天驚奇,身為‘女子’卻對煉物之道極為精通;便是玉簡中的各類仙承都是觀之便懂,看的羅天只有興嘆不已。
木靈實力雖不如羅天,但修為卻是高于羅天雖然有有些怪異;但聯想木靈被困試煉大陣作為門戶萬年不得出也就釋然了。
因修為高木靈看到的仙承自然也比羅天看到的多,羅天曾嘗試在木靈觀看仙承是在一旁偷窺。奈何玉簡中的禁制實不是此刻的羅天能夠對抗的,便是讓木靈轉述木靈也以羅天修為尚淺不可強行研習高深靈術為由拒絕了。
羅天雖知木靈所言有理,但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氣悶。
這一日,羅天正在玉簡中與木靈就混沌靈珠煉制的問題進行探討;卻忽覺心中一動,好似有人靠近便連忙來不及向木靈告別便靈識出了玉簡。
睜眼間正瞧到那總是一身黑袍的黑袍總管,正端著一碗散發著淡淡清香,更不時散開幻光白霧的靈湯放到檀靈木做成的桌子上。
黑袍總管似有察覺,輕輕放下靈湯沙啞尖銳的嗓音隨即響起︰「少爺醒了?可是老奴打擾到少爺清修了?」
「總管咳咳」
羅天正要開口卻是一連幾聲干咳,便覺嗓子都有些干裂刺痛。
耳邊一陣清風一碗金黃色的清湯便到了羅天面前,一只枯瘦干癟的手掌正都端在碗沿,羅田抬頭黑色頭罩籠罩下黑袍的面容無從得見;好像一股黑煙將那面容籠罩,且讓羅天有種熟悉感但猛然間卻是記不起來。
「少爺,此乃烏參以牙泉之水熬制的靈湯;對清肺止咳有奇效,少爺服下吧。」
黑袍總管的話不輕不重好像手中這碗散發著靈光香氣的靈湯不過尋常之物,但羅天卻是听得眉毛直跳。
烏參極為珍貴乃療傷靈藥,長與烏龍山脈之中。
這烏龍山脈在東靈域乃是眾所周知的險地。
便是靈修之士都不敢輕易闖入,而這烏參更是生長與烏龍山脈的臥龍谷;此谷終年被烏障毒霧遮蔽,碎體靈修若是一不小心聞上一口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全身潰爛而死。
唯有三年一次的烏谷龍吟玄風才會將那毒障吹散,立時便是開谷之日歷時三個月之久。
這牙泉之水變更了不得,是哪西天域奈河沙海中月牙泉的泉水;此前乃更天界三大靈泉之一。
據傳修士若能得緣飲得牙泉之水,無論多重的傷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痊愈;若是能沐浴牙泉更能月兌胎換骨修為倍增。
這烏參、牙泉之水任選一樣到了外面靈市那可都是足以引起轟動的寶物。
當然,羅天自己倒是覺著這些傳言有些夸大,不過自然也不時無妄之言靈效自然要比尋常靈物要好得多;便如眼前此碗靈湯。
羅天正在療傷期間,此等療傷佳品自然不會拒絕;在這這靈湯材料在他人看來也許過于奢華,但對于東靈域霸主地位的魁拔家族來說;若是材料充足便是頓頓以此果月復也未嘗不可。
靈湯下月復羅天立時感覺到胃部一股暖洋洋的熱意散發全身,立刻便閉眼運功吸收藥力力爭不浪費一絲一毫。
紫雲訣周而復始整整運轉七七四十九周,那澎湃的藥力才被逐漸化解吸收;立時羅天便感覺到身體一輕,那不時的隱痛也是消失;稍稍內視羅天便驚喜的發現肉軀之傷已經八成痊愈,已經是可以下榻活動了。
睜開眼黑袍總管卻還在屋內,此時便站在桌子一旁默立噤聲。
羅天目中露出疑惑,以往黑袍總管前來送藥可都是在自己化功之時默默離去的;此番不曾離去必是有事相告。
果不其然,見羅天醒來不用羅天出言詢問那黑袍總管便淡淡的道︰「少爺,主人所囑‘一年之限’將至;少爺需要準備一番前往暗雲流沙城了。」
羅天心中猛地一驚,這才想起了當初父親魁拔賀冰冷的說一年之限時的面孔。
面色肅然羅天從榻上站起,走到屋子中間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軀體,一邊認真回道︰「合適動身?父親回來了麼?」
「便在這幾日由老奴帶隊,主人信決遲遲未回老奴也是不知何時歸來。」
「哦」
羅天輕輕的回答一句心中卻是有些說不出的惆悵,皆因羅天心中有許多的話要與父親魁拔賀詢問。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天虎親王口中的斐水城之事,不知為何自從從天虎親王的口中听到那日之慘事;特別是九劫丹的來歷,便總覺著父親魁拔賀有事隱瞞自己。
待羅天回過神時,黑袍總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屋內,羅天心中惆悵卻是猛然間想起黑袍總管口中好像說過‘帶隊’二字;不免心中疑惑難不成此番前去暗雲流沙城的還不止自己一人麼?
可惜黑袍總管已經離去,羅天心中的疑惑自然無從問起。
羅天又在房中待了兩日,傷勢痊愈後這才走出房間。自入世破靈以來首次走出秀水閣的,這本事族中禁地之一的地方現在竟然成了羅天的安寢之處。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亭台樓閣,而看的人卻已經不是同樣的心境。
若是一年之前這些華麗奢華的造物在羅天的眼中,不既沒有絲毫美感甚至帶著處處的諷刺;而如今踏上靈途的羅天心理自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加上試煉空間的經歷更是讓他明白了實力對于一名修士的重要;可說沙海世界的經歷才是真正的奠定了羅天爭雄強者的雄心。
羅天正自欣賞院中美景,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咦?三弟麼?可是多日未見了,听說三弟偶然風寒。怎麼樣好些了麼?」
那聲音雖是驚訝卻帶著男性所特有的磁性,言語間能令人耳中一清。
羅天臉上掛起淡笑回身拱手道︰「羅天,見過大哥。听聞大哥到南蠻域游歷,還去了南蠻域的異域。不知收獲如何?」
魁拔鄲目異光一閃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對著羅天道︰「沒想到三弟身在房中,消息也能如此靈通。為兄也不過昨日才剛剛回來,收獲倒算不上不過增長閱歷經驗罷了。」言罷一頓上下打量羅天卻是甚為詫異的問道︰
「我觀三弟竟已是靈修之體?」
羅天維持著淡笑,道︰「天道不棄,雖是有些晚。但還是踏上了修煉之途,日後還望大哥多加指教才是。」
「這是自然!」魁拔鄲親和的上前拍拍羅天的肩膀,臉色微變間卻是含笑答應。
兩人此前幾乎沒有任何交集,這刻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若從遠處看去,兩人談笑間還真有一絲兄弟情深的感覺。
時間流水,一談一笑間來一個時辰便忽忽而過
「今日與弟相談甚歡,今日天色漸晚。為兄還有事需要處理,這便告辭了;三弟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在此處吹寒風為妙。」言罷魁拔鄲轉身便走,行走胡忙好像真有急事需要處理。
羅天臉上的淡笑逐漸凝固化去,目中淡漠心中疑惑。
魁拔鄲此前他只見過兩面可說冷漠至極,今日這般熱情卻是為何?
還未真正接觸大家內斗的羅天,又豈會明白要想在大家族中生存便履冰前行,看似平坦廣闊卻是處處凶險到處殺機。
羅天若不是有魁拔賀的庇護,且根本沒什麼外出活動,所以才一直相安無事。
臨近日落羅天卻是忽然想到了那醉仙居,不覺來了興致便使出遁決飛上空中向靈陣處遁去。
魁拔家族城府宮闕那何其重要之地,羅天剛剛運起遁術便有不下六道強大無匹的靈覺靈識掃蕩過來;然而來得快去得也快,瞬息間便又消失的不見蹤跡;自然是察覺到羅天身份後,不敢再有絲毫逾越。
羅天雖僅僅還是碎體靈修,但身為族長三子若用靈識窺探也是極大的不敬;更是對族長權威的藐視,這可是僅次于叛族的大罪,任誰都是承擔不起。
當然,盡管剛才不過一閃一滅間的例行掃探,羅天的修為也是被這些隱藏在暗處的衛士查探得一清二楚。
一個廢人,轉眼竟成了碎體靈修!
一時間,一股不亞于狂海颶風的風潮在家族中掛起
這些對羅天來說自然不得而知,在這家族之中羅天最熟悉的便是黑袍總管;便是父親魁拔賀也僅僅停留在威嚴、冷漠、以及背影幾個簡單的詞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