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雪地里整整呆了一個小時,之後達成了什麼協議在這里不做說明。且說華龍他們吃飯的時候,徐林他們七個對華龍把梅岸和梅香叫來很是好奇,但又沒問什麼,只是在兩天之後回家的路上問了個不停,只是華龍笑而不答罷了。
華龍回家的時候,姐姐已經放假到家幾天了。
「放假了?」
「嗯,考試結束了,放假了,過完年初八開學。」
「今年你們放假倒是比去年早。」
「不早,一個樣子,只是今年沒有那麼多寒假作業而已。」
「有作業,你做嗎?」
「當然做了,畢竟學過的東西還是要復習一下的。」
「我怎麼從來沒見你做過?」
「那只是你沒見到而已•••••」
華龍沒想到,自己和姐姐半年沒見,一見面就又陷入了無休止的爭論之中,好在華龍懂得放棄,學會了沉默。
「今年過年,還出去嗎?」
「不出去了。」
「嗯,不出去好,誰像你過年跑出去的?」
「有什麼事?沒事了,我就出去跑著玩去了。」
「沒事兒了,早點回來吃飯。」
「嗯。」
把空空的書包掛在牆上,華龍就跑了出去,和回來時不同,出去的時候他的腳上綁了一把匕首,他要趁著寒假這段時間把飛刀這項技能練好,雖然他現在身體比著去年高了一些但是還是很單薄。
冬天,下午,河堤上一般不會有什麼人,特別是這種刮風的時候。華龍的練習場地就是眼前的這一小片沙地,投鄭的目標就是華龍剛剛邁進沙土里的一根根棍子還有邊上擺放的一個個沙袋。
華龍給自己定的人物並不重,很快就完成了,離天黑還早,華龍就一個人在河邊轉悠,這一次他沒有去年的好運,沒有發現一條「凍僵」的黃鱔,事實也本該如此,世上哪有那麼多平白的好處等著自己去撿,有一次就夠了,華龍還沒有養成貪心的習慣。
晚上父親和母親因為吃飯時發生的一點小事兒吵了起來,華龍喊了一聲不想讓父母再吵了,哥哥不滿的瞪了華龍一眼,在他看來,不管是為了什麼對父母大聲叫嚷,都是對父母的不尊重。
華龍回家的第三天,哥哥和姐姐就去二姨家過年去了,是二姨夫來接的他們,讓他們去和表格表姐們一起去玩。華龍也想去,但畢竟二姨夫本來沒有讓自己去的打算,所以盡管二姨夫說了很多讓華龍一起去的話,華龍還是忍住了,畢竟華龍也有屬于自己的驕傲。
農村過年的氣氛總是那麼的充足,小姑在過年的前兩天回來了,這是爺爺去世之後小姑第一次回來,當然了回來的並不是他自己還有他的女兒,鳳;和兒子,鋼。
華龍這幾天晚上一直在紀鵬家里住,因為自己家的房子住不下那麼多人。晚上沒事干兩個人就聊起了小時候發生的事兒。比如,華龍第一次去河里洗澡被淹了,雪峰他們是怎麼救他的,還有薛峰為了那華龍肩膀上留下的那兩道紅印子;他和華龍在小學校園里,不小心摔斷了右胳膊,華龍放學後給他補課;華龍發現冬天了的黃鱔被凍僵了,他們幾個人組團捉黃鱔••••••
華龍上了初中之後變得特別愛看書,這幾天紀鵬就對華龍提了無數次意見,晚上的時候早點睡覺不要在看書否則就會把華龍的書給撕掉。只是當他的耳朵了塞上耳機,手里拿著華龍的mp3的時候那些本來就不怎麼靠譜的威脅瞬間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老二,我現在算是知道,咱倆的區別在哪了?」
「在哪?」
「就在你手里拿的那本書上!」
「怎麼會這樣認為?」
「你不覺得你變了嗎?」
「哪里變了?」
「上初中之後,你就變了,變得膽子大了,也愛看書了。」
「難道我以前膽子很小,也不愛看書?」
「你以前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小,當然書還是愛看的,但沒現在愛看。」
「怎麼說?」
「還記得閆華嗎?」
「記得啊!怎麼了?」
「把你手里的書放下,說正事兒呢?」
「你說,我听著呢?」
「她不是沒和你追到你,成了你姐嗎?」
「是啊。」
「我們班現在追她的男孩追她的可多了。」
「關我什麼事?」
「你沒感覺?」
「你想我有什麼感覺?」
「你就一點也不可惜,她長得那麼漂亮?」
「我有什麼可惜的,我有不喜歡她,我有我的女朋友,不過要說遺憾還是有點的。」
「什麼遺憾?閆紅?」
「嗯。」
「你覺得我和閆華在一起怎麼樣?」
「是認真的嗎?」
「談戀愛是鬧著玩的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想將來和她過一輩子,那你就去追吧,我祝福你。但是如果你就是想玩玩,那趁早絕了這個念頭,且不說我們幾年的同學,她還是和我們一個村的,將來見了面怎麼辦?」
「你還說沒感覺,這不是挺關心她的嗎?」
「她是我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倆還是同族,前後鄰居,我會害你?」
「我是說你對閆華還有感情,想當年追人家的時候,那些糗事兒你都忘了?」
「什麼糗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咱們班誰不知道?只是後來升級了,不知怎的你安靜下來了而已。現在看來比起戲里面的那個陳世美你也強不了多少?」
「陳世美,我?」
「對啊!你不就是又看上了一個比閆華成績好的姑娘,才拒絕她的嗎?」
「誰說的?我有那麼不堪嗎」
「有。」
「我記得,我跟你們都說過我的事情吧,我那個時間喜歡的是閆紅,我後來才明白的,可惜已經晚了,她已經走了,後來就認不出了,就是這樣。」
「騙誰呢?當時我們可是一個班的,算了不說了,說不過你,上了初中最笨了許多。」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想和她過一輩子,就去追吧,她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姑娘。當然了想要得到,就必須有付出,責任是誰都逃不掉的。」
「薛鵬不是喜歡她嗎,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不過薛鵬在班里面女人緣還是非常不錯的,別人怎麼想我怎麼會知道?」
「你和你那個女朋友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將來啊?」
「十年時候我娶她。」
「我沒說那麼遠?」
「那你說的是什麼?」
「上高中啊?」
「她父母不同意她跟著我去省城里面的高中讀書。她在縣城上高中,我去省城。」
「去省城?听說很難的。」
「也不難,校長都找過我了,只要不發揮失常,中招考上省城里的重點高中還是沒問題的。」
「你現在這麼**?」
「嗯,還可以吧,其實你現在努努力,後年考上縣高中還是沒問題的。」
「哪有那麼容易?」
「確實不容易。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
「我怎麼沒見你吃什麼苦呢?」
「你又怎麼懂我的痛苦呢?有些事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也會不會和其他人說哪怕是再親再親的人都不能,你也會選擇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直到有一天你承受不了了,崩潰了。」
「那你現在就承受著那樣的痛苦?」
「比那稍微輕一點。」
「那你怎麼知道?」
「從書上看的,就像真的一樣。」
「那不還是假的?」
「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除非經歷過••••••」
紀鵬不是一個內向的男孩子,他的思想遠遠比華龍想象的要粗壯的多。紀鵬這樣的男孩子的不會因為一道題二鑽牛角尖,更不會應為華龍那些擾人興致的話語而郁悶壓抑,他們的世界憂愁不可能常駐,陰雲很快就會被陽光驅散,這才是真正的少年,不是華龍那般。
少年往往對未來從滿幻想,無論是華龍還是紀鵬都不例外,這是少年的天性,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權利。華龍不是一個特別沖動的男孩,學識漸漸豐富的他學會了思考,思考也許就是讓人類的思想走向理智的捷徑,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華龍不是創說中的那些變態,華龍看了幾百本書,也沒有從中看出如玉的沒人,更沒有看書那刺眼的黃金,當然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比如那揮之不去的黑暗。
看到「黑暗」也許就是因為華龍內心有那陰暗的一面,揮之不去的陰暗。也許有人會認為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還是一張純潔的白紙不可能被社會上那麼一些黑暗的不和諧的東西所影響,這種觀點對于普通的鄉下孩子來說確實很準確,但是對于華龍這顯然不實用。因為華龍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孩子,他是一個學習很好的學生,而且他是一個提前接觸社會黑暗的那一面的一個天才般的學生。「農村的孩子早當家」那是因為農村的孩子經歷的事情多,經歷的事情多了就容易形成自己的價值觀,而且這樣形成的價值觀很牢固。也就是說華龍能夠從華麗的辭藻中看出事態本質的黑暗,而且在華龍的眼中這種社會的弊病會被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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