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夜來雲淡風輕地說道︰「花婕妤被貶錦繡宮,乃戴罪之身,皇上不能寵幸她。」
拓跋彧緊緊抱著她,讓她更緊密地靠著自己,「朕是皇帝,想寵幸誰就寵幸誰!丞相還不退下?」
這話飽含意氣,又有幾分為君者的威嚴。
花腰倒是沒料到,這次他這般堅決。
「太後有旨,被貶錦繡宮的妃嬪不能侍寢!」鳶夜來聲音里的溫度直線下降,直至冰點,好似冰河底下冒出來的,「皇上要忤逆太後的懿旨嗎?刀」
「這件事,朕自會向母後交代!」拓跋彧氣急敗壞,俊容發黑,「小路子,朕不想看見閑雜人等,給朕轟出去!」
「若皇上執意寵幸南唐降臣之女,寵幸錦繡宮的妃嬪,太後定當動怒,即便皇上全力保花婕妤一命,也保不了。」鳶夜來的目光淬過冰水似的,冰寒迫人,「花婕妤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死!恍」
花腰心想,周太後當真不許自己得到恩寵?
拓跋彧臉膛緊繃,眼里的色澤變幻莫測。
兩個姿容絕世的男人冷冷地對峙,鳶夜來直視大周國君,絲毫不懼帝王之威,氣勢凜然,威壓深重,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帝王,真正的九五至尊。
終究,拓跋彧松開手,「罷了罷了,丞相把婕妤帶回錦繡宮吧。」
鳶夜來上前抱起花腰,「臣,告退。」
拓跋彧目送他攬抱著她一步步走出乾元殿,晶黑瞳眸里的陰霾翻涌如雲,戾氣如沸。
她在錦繡宮發生的事,拓跋彧差不多都知道,鳶夜來和周揚纏著她,時常去錦繡宮。她與他們相處融洽,拓跋彧怎能不擔心?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糾糾纏纏!
絕不允許!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出了乾元殿,花腰立即要求︰「給我解開穴道!」
鳶夜來非但不解開她的穴道,反而用墨氅裹住她,兜頭兜臉地把她包起來,嚴嚴實實,還把她夾在身側,飛身而起,在殿宇頂上飛掠,直往松風堂。
有侍衛發現他,但一見他那張臉,便都不敢過問,當沒看見。因為,相爺在宮里,本就是出入無阻,誰也不得阻攔。
這麼悶著,憋死了。花腰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大塊肉。
咦,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的內力恢復了?
不一會兒,鳶夜來停下來,她惱怒地嚷嚷,他才給她解開穴道。
她把天蠶冰絲纏在手腕上,問︰「你的內力都恢復了?」
鳶夜來輕輕頷首,「服用了靈藥,無需三個月便可恢復。你可知皇上為什麼執意寵幸你?」
「為什麼?」花腰想說拓跋彧並非昏君,但又覺得,以鳶夜來的才智,應該早已發現了。
「皇上並非昏君,荒yin昏庸只是偽裝。」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早以前就懷疑,不過也只是懷疑。今日皇上執意寵幸你,或許他已經知曉我與周揚時常去錦繡宮。」
她眉心緊顰,這麼說,拓跋彧擔心她給他戴綠帽子,所以執意寵幸她?而鳶夜來發現了拓跋彧這麼大的秘密,會不會告訴周太後?會不會有殺身之禍?
花腰道︰「你知道皇上的秘密,他不會放過你,你當心有殺身之禍。」
鳶夜來走到她面前,靠近她,兩張臉靠得很近,大約只有十厘米,「你擔心我?關心我?」
溫熱的呼吸噴灑過來,她心神一緊,雙腮立時熱起來,一團火燒到耳窩,燒到脖子根。不知是因為在乾元殿中的香還沒過藥勁,還是他的薄唇太性*感誘*人,她只覺得臉和腦子都熱烘烘的,手心也熱騰騰的,心癢癢的……
忽然,她伸臂勾住他的脖子,強吻他粉色的薄唇。
他全身僵硬,這……女人……太……主動了吧。
花腰使勁地咬,唇很薄很柔軟,他身上淡淡的優曇花氣味很好聞……她醉了嗎?
鳶夜來掰開她兩只手,猛力推開她,「yin賤!」
她從他這句罵人的話里听到了嫌棄與惡心,被刺激得幾乎要暴走了,肺快炸了!
「是!我yin賤!我無恥!你是高貴的丞相,為什麼屁顛屁顛地跑到乾元殿去救我?我是殘花敗柳,為什麼帶我來這里?不怕我弄髒了你的地方嗎?」她氣瘋了,崩潰地叫道,「你的唇被我玷污了,弄髒了,你還不趕快去洗洗。不,洗不干淨了,最好把唇削了!一了百了!」
「你gou引了周揚、皇上,還想gou引我?」鳶夜來面寒如鐵。
「我gou引周揚、皇上,gou引阿貓阿狗,就是不gou引你!」
花腰滔天的怒氣發泄了出來,倒是冷靜了些,她冰冷地勾唇,恨恨地瞥他一眼,轉身離去。
他滿目陰沉,「不許走!」
她冷嗤一聲,徑自走出去
tang。
然而,後背又是一麻,她僵住了,動不了。又是隔空點穴,她懶得罵了。
忽然,她不受控制地往後飄移,自動轉過身,撞上他。
鳶夜來一臂攬住她的縴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準確無誤地吻住她的嬌唇。
混蛋混蛋混蛋!這算什麼?
花腰在心里罵了無數遍,卻還是被他吃了個干淨。
他時而細細地品嘗,時而狂烈地蹂*躪,時而綿密地逗*弄,換了無數種技巧……
被點住的穴早已解開,她在他強勢的攻伐中軟成了一團棉花,不知不覺地抱緊他,依附著他,像一條藤蔓,纏繞著大樹而生長。
很久很久以後,鳶夜來放開她,盯著她緋紅的面頰,不知饜足,「方才……是我混賬……我補償你……」
花腰羞窘地埋臉在他胸前,不好意思看他,靜靜地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半晌,她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嬌媚道︰「是你gou引我!」
「嗯,是我gou引你。」他眉梢含笑,風情瀲灩,勾人得緊。
「補償不夠!」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夠?」他錯愕,繼而一笑,「那繼續……我盡力滿足你……」
她瞪他一眼,扒開他的墨氅和衣襟,在他脖子處狠狠地咬了一口。
鳶夜來一聲不吭,只是雙臂略微緊了緊,任由她咬。
花腰滿足地抬眸,像吸飽了血的吸血鬼,「你有問題想問我嗎?」
鳶夜來定定地凝視她,桃花眸里纏繞著深濃的情絲。片刻,他搖頭。
「真的沒有?」
「我信你。」
她愣住了。在男權至上的古代,很少男人能做到這樣的信任,況且還是他親眼目睹她一絲不掛地倒周揚懷里。這樣的鳶夜來,這樣的男人,讓她的心湖再起陣陣漣漪。
此時此刻,她確實感動了,就為了這份信任。
花腰出其不意地湊過去,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鳶夜來抱緊她,將她縴弱的身軀嵌入自己的胸膛,緊緊的,毫無縫隙。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相信她,即使那刺激人的一幕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可是他也知道,她不是隨便的女子。再者,那日,她不著寸縷,周揚卻衣袍齊整,她被周揚抱著,遮掩了**的身軀,可為什麼她一動不動?
這些疑點,他得不到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想相信她。
良久,花腰掙月兌開來,「在乾元殿,皇上好像給我下*藥了。沒想到皇上這麼卑鄙。」
「或許皇上只是不想失去你。」鳶夜來溫潤道,「那是迷*情*香,後宮妃嬪常用來增添閨房情趣,放一點在香獸里便可。」
「這會兒沒感覺了。」
「半個時辰藥效就過了。」
她暗暗思忖,方才自己那麼凶猛地撲吻他,是迷*情*香的作用還是他的魅力太大?
雖然她是外貌協會的,他的俊顏和魅力自然是無敵,可她定力也是無敵的,竟然無法抗拒他的誘*惑?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鳶夜來的話拉回她的思緒,「酉時將至,我去紫宸殿赴宴,我先送你回錦繡宮。」
花腰的眼里精光熠熠,「我想去紫宸殿。」
鳶夜來用詢問的目光看她,她狡黠一笑,「我去看一場好戲。」
「不怕被周貴妃識破嗎?」
「我喬裝成你的侍從,再易容一下,周貴妃不會注意到我。」
他提出要求,「在紫宸殿要听我的話,不許魯莽!」
她無不答應。
今日,或許是周貴妃倒霉的大好日子!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宮燈旖旎,流彩緋紅。
紫宸殿喧嘩熱鬧,觸目皆是錦衣華服。文武大臣在一起寒暄閑聊,妃嬪、外命婦聚在一起討論洛陽城最新的時尚與八卦。
鳶夜來並不參與那些大臣的閑聊,坐在群臣之首的宴案,悠然自得。花腰坐在他斜後側,那些八卦女人的聲音不時地鑽進耳朵,不想听都難啊。
不少名門閨秀紛紛投來好奇、欽慕的目光,一臉花痴狀。
周揚進殿,也引起了***動,她連忙低下頭。
即使是參加宮宴,他仍然是一身繡著金色曼陀羅的墨袍,外披墨氅。隨著他步履的前進,墨氅飛揚而起,威凌霸氣。這麼一個滿手血腥、令人聞風喪膽的東廠魔頭,卻長著一張美玉雕琢般顛倒眾生的俊臉,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出身官宦之家的名門公子都羨慕妒忌他的權勢,一些名門閨秀仰慕地看他,目光熱切。周揚旁若無人地坐下,朝斜對面的鳶夜來望過去,微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奸佞權臣,東廠魔頭,是大周朝野的異類,是文武百官忌憚、畏懼的兩只猛獸,吃人不吐骨頭
,殺人不眨眼,無一人敢上前搭訕。
酉時至,眾人找到在屬于自己的席位坐下。
公公尖細的稟奏聲剛剛落下,拓跋彧、周太後和周貴妃三人盛裝而來,眾人恭敬地迎駕。
拓跋彧著明黃色龍袍,鮮亮的色澤映襯得他的俊容更加雪白,那妖孽般的美令人屏息。只要他安安靜靜的,冷著臉,寒著眸,抿著唇,便給人九五至尊的君威與氣勢,不敢小瞧了他。
周貴妃坐于妃嬪之首,一襲深青鳳袍,一頂酒九龍戲珠鳳冠,昭示了她尊貴的身份。
花腰詫異,周貴妃還不是皇後,為什麼這般穿戴?莫非今夜要晉封她為大周國皇後?
周太後開腔,說了冠冕堂皇的開場白,爾後宮宴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樂聲奏響,舞袖旋轉,宴飲開始熱鬧起來,妃嬪、大臣與外命婦都不那麼拘束了。
漸漸的,有大臣陸續帶著嫡女向鳶夜來、周揚敬酒,拍馬屁之余把女兒介紹給朝中兩個最有權勢的男人。
花腰莞爾,這兩只猛獸可是英俊多金、尊貴瀟灑的鑽石王老五!是萬人迷!是高富帥!
這些個名門閨秀,嬌羞得不敢看他們,卻又偷偷地抬眸瞟一眼,仰望心目中的男神。
待這些大臣、閨秀散去,花腰低聲道︰「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嗯,都還不錯。」鳶夜來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都娶進門吧。」她發覺自己真是自找虐。
「可以考慮。」他細細地品酒。
她輕哼一聲。
舞伎舞完退下,周太後揚聲道︰「今日是個好日子,我大周賢臣良將齊聚一堂,君臣同歡,普天同慶。今兒這麼高興,哀家向諸位愛卿說一件喜事,三日後,晉貴妃周氏為大周皇後。」
眾臣紛紛恭賀周貴妃、周家。
周貴妃徐徐行至御案前,屈身*下跪,「謝皇上恩典,謝母後恩典。」
拓跋彧笑道︰「貴妃起吧。」
花腰心想,冊後一事定是周太後的意思,他事先知道嗎?如若他知道,下午又為什麼對自己說出那些話?
看得出來,他的微笑虛假而空洞,雙唇翹起,皮笑肉不笑。
或許,他並不開心,偽裝成昏君,並非他自願,而是迫不得已。
周貴妃感覺心跳略略加快,是因為終于坐上中宮之位而激動嗎?她冷艷的眉眼布滿了得意的微笑與嗜血的冷酷,突然站起來,張狂的目光掃向那些妃嬪,「從今往後,本宮便是皇後,你們想跟本宮斗,只有一個下場︰死無葬身之地!」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所有人皆是一愣。
花腰唇角彎彎,來了,終于來了,發作的時機剛剛好!周貴妃,你真是太爭氣了!
鳶夜來傳音入密對她說︰「這就是你所說的好戲?」
「好戲還在後頭。」她輕聲道。
「拭目以待。」他優雅地飲酒。
周太後面色沉寒,反應很快,「貴妃貪杯,胡言亂語,帶下去醒酒!」
周貴妃美艷的小臉布滿了狂氣,「本宮沒有醉!本宮清醒得很!本宮注定是皇後!誰敢跟本宮搶,就要死!本宮是周家女兒,與本宮作對,就是與周家作對,與太後作對!」
眾人面面相覷,周貴妃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周貴妃這跋扈狂妄的言行舉止,太出乎意料了!太令人吃驚了!
「來人!拉下去!」周太後怒喝。
「容麗嬪,馮康嬪,你們的心思與手段,別以為本宮不知!」周貴妃的美眸變成一雙森冷的厲目,語聲尖利,「你們得到皇上的雨露,懷了龍胎,你們妄想一舉得男,母憑子貴,坐上皇後的位置,休想!你們的胎兒,不足三月就沒了,本宮怎能讓你們的胎兒平安降生?誰威脅到本宮的地位,誰就得死!」
「貴妃娘娘,是你害死嬪妾的孩兒?」容麗嬪震驚地站起身,滿面怒火。
「皇上,是貴妃娘娘害死臣妾的孩兒,皇上要為臣妾和孩兒做主啊……」馮康嬪哭訴道。
「這件事,哀家會查清楚。還不把周貴妃帶下去?」周太後長眉緊擰,厲聲駭人。
兩個侍衛上前去抓周貴妃,花腰指間的銀針飛射出去,兩個侍衛忽然覺得膝蓋一痛,痛感輕細,但奇怪的是,他們竟然走不動了,定在當地。周貴妃凶悍地推他們,他們竟然像紙老虎一般倒在地上。眾人瞠目結舌。
花腰低下頭,第一次笑得這麼陰沉。
周貴妃不是善類,雙手染滿了血腥,做了不少謀害妃嬪的事。因此,花腰才設計了這一出,要周貴妃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__*)本書改名為《本妃天下無敵》。劇情即將出現轉折,女主出宮日程提上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