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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國的官兵從未有過海上航行的經歷,這一路上雖然遇到幾場風暴,也都太平無事,所以,也不緊張,該干嘛干嘛。相比之下,雲來國的百十來名雲來舒的部眾都很是凝重.不時地來到外面觀望。雲、雨兩兄弟則寸步不離地守在霄雲身邊。仿佛霄雲才是他們的主子。雲來舒也不介意,我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總是偷笑。霄莫可能是在雲、雨二人的身上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停地在觀察著天氣的變化,現在他幾乎是日夜守在我的身邊。我勸他不用如此緊張,該休息休息,如果有什麼突發事件還有浩然,讓他放心去睡覺。他轉身出了船艙。但是,清早醒來,還是會發現他睡在我們的艙門口,這讓我很是感動,也很無語。
一連三天過去,都是風平浪靜。這時,雲來舒接到前頭船隊匯報說,貨船以及雲來國的官船隊都已經安全通過危險區域。我們都長吁了一口氣。據雲來舒說,我們在半夜子時如果一切順利就能使出暗礁區域,安全了。算算時間,還有將近七個時辰。只有祈求老天在這段時間內海上風平浪靜。只要出了那片海域就不怕了。
浩然看出了我的不安,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安慰我。有時故意開點小玩笑讓我分散注意力。我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不安情緒表露出來。這就形同行軍打仗,主將情緒慌亂,勢必造成士兵的惶恐。我也說不明白,就是有種莫名的不安與惶恐。每當我注視著浩然那如夜豹般深邃的眸子時,那種情緒多少能穩定些。
我抱住浩然的腰,將臉緊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溫暖,傾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乎然覺得自己好自私,這麼多優秀的男子,自己一個都舍不得放手,也不想讓他人窺視。如果萬一我出現什麼意外,他們該怎麼辦?難道讓他們孤獨終老嗎?
「浩然,我非常愛你,愛你們每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能幸福。」
「乖,不要胡思亂想,沒事的。」浩然抱著我安慰道。
我繼續說道︰「浩然,听我說,如果我出現什麼意外,你一定要活著回麗國。回去告訴他們,一定要找個合適自己的人嫁了,不要守著我。我在地下看到你們幸福,我也會高興的,浩然、、、」
浩然生氣的打斷我的話︰「雪兒,你這小腦袋里都想些什麼啊?你不會有任何事的,我不許。」
我被浩然霸道的話和激動的情緒給嚇到了,不再出聲。但是,上一世在電視里看到的各種海難的影片,以及每隔一段時間電視新聞就會報道,某某海上有船只發生海難。都讓我深深地明白一件事,這海上風雲變幻無常,海面下暗礁到處都有,誰能預料吉凶禍福。
我知道我現在很悲觀,因為,我心里越來越不安,在人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露,怕造成更多人的恐慌。強裝鎮定。
我與浩然來到外面甲板上,听見雲來舒又在吩咐侍衛官,通知舵手加快速度。可是,侍衛官匯報說︰「現在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聞著海面吹來的濕濕咸咸的海風,我緊鎖眉頭,這腥味越來越重,是風雨的前兆,望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夕陽西墜的天空。感受著習習的海風。心里越發的忐忑不安起來。身後的霄莫一臉凝重的看著我,英俊的劍眉眉頭擰在了一起。我上前安撫道︰「霄莫,不用擔心,沒事的。」
「嗯,我不會讓主上有事的。」霄莫此時面上帶著男人特有的剛毅與執著。
我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看到雲、雨都倚在霄雲身邊,一臉幸福的模樣,再看霄雲看他們的眼神滿是寵溺,不在羞窘與淡然。心里很是高興。這三人終于修成正果了。
我走到雲來舒的身邊,笑著說道︰「到雲來國你的地盤上,怕是得讓你破費了。」
雲來舒一臉的不解,但是,還是豪爽地說道︰「只要是飄雪開口,舒敢不從命?」
「沒什麼啦!是喜事。」我看著雲來舒疑惑的表情就向霄雲三人膩在一起的身影努努嘴道︰「當然,喜事由我出錢辦,但是,你也得出點血啊!別讓我一個人肉痛。那兩個可是你的親信,嫁妝可得多準備點。」我半真半假地說著,其實,是想給霄雲多撈點錢財,好留著將來過日子。
雲來舒大笑道︰「就你會算計,放心,我雲來國別的沒有,珠寶玉器倒是不缺。少不了你的嫁妝的,」
「雲來公子就是豪爽。」我笑得有牙沒眼的,像是已經看到了那些璀璨的寶貝。
浩然、霄莫見我兩個大笑,也湊過來打听。雲來舒佯裝一臉委屈的說道︰「看看你們的主子多會算計。指使手下誘、拐了我兩個得力的助手不說還威脅我要豐厚的嫁妝。我真是虧大了,這門親事我得在考慮考慮。」
「哈哈,這恐怕由不得你了,知道什麼叫男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嗎?你就認命吧!乖乖地回去準備嫁妝去吧!」我笑道。
乎然一股強勁的海風刮過結束了我們的談話。海風瞬間加大了勢頭,隨著飛快加速的呼嘯的海風不間斷地刮過,天邊翻卷的烏雲霎時將整個天空籠罩,道道閃電接憧而至。已經分不清楚是天空還是大海,感覺置身在一個混沌的世界。這一切來得是這麼的突然,只是眨眼間的事,隨著天空瞬間潑下的雨水,是那麼的讓人驚恐。我強自鎮定心神,抬起頭,給了緊緊抱著我的浩然一個安心的笑容。
海面上漆黑漆黑的,閃電瞬間劃落照亮整個海面,給人更加恐怖的感覺。一瞬間能看到那一浪高過一浪的高高拋起的海浪,幾乎將前方豎起一面與天同高的牆體,又像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想將一切侵吞。
這時,雲來舒急急地高聲道︰「全體都回到船艙內。」
我們回到船艙內,把艙門合嚴,听著船艙外肆虐的狂風暴雨、陣陣沉悶的雷聲,我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該來的是躲不過去的。為了緩解大家的緊張氣氛,我開始逗雲、雨。我一本正經地說道︰「霄雲,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到了該娶夫生子的年齡了,等這次我們從雲來國回去,我就幫你物色幾個男子,看好了就娶過門吧!也了了我一莊心事。」
霄雲低頭不語,雨和雲見霄雲不說話,急了,雲的俊臉上紅紅的滲出薄汗,語氣不滿地對我說道︰「姐姐已經答應娶我和雨了,這事就不勞煩李大人費心了。」
雨比較鎮定地說道︰「多謝大人關心姐姐,但是,姐姐與我兄弟二人有約在先,姐姐今生只娶我兄弟二人。所以,姐姐的婚事李大人就不用在掛心了。」
我心里暗笑,但是,依舊板著臉說道︰「這女子娶夫生女是大事、、、、」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雲給擋了回來。
「雖說女子娶夫生女是大事,但是,我與雨也不比別人家男兒差,你們麗國的男兒能做到的,我與雨都能做到。他們做不到的我們也能做到。只要是為了姐姐好,我們兄弟二人都會支持的。唯有姐姐再娶其他男人除外。」
我看著牙尖嘴利的兩個男子,為了自己的幸福,與我激動的爭辯的樣子。暗自笑了笑︰「何為我麗國男子做不到的你們能做到?」
雲說道︰「你們麗國男人是不能生養的,而我們雲來國男子可以代替妻主生養,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笑道︰「這是事實。但是,你們確定你們願意受十月懷胎之苦為霄雲生養兒女。」
雨道︰「李大人請放心,這是我們為妻主該做的事,大人也不比有所懷疑。」
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正滿臉寵溺地看著雲、雨的霄雲。不再說話。而霄莫好像是對男子生養孩子特別感興趣,將雨拽到一邊打听如何男人還能生娃。雨仔細的給霄莫解答著。我看著霄莫認真的表情,覺得非常好笑。一個風神俊雅的男子,對生孩子特別感興趣。真是無語。
室內陷入寂靜,沒人在大聲說話,只有霄莫與雨的竊竊私語。我側耳听著外面的動靜,感覺風雨聲好像是越來越緊,海浪聲也一聲高過一聲,船體的搖晃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過了一會忽覺船身一陣劇烈的振動,還伴隨著轟鳴聲。
雲來舒立即起身,船體的劇烈搖擺又將他彈回座位上。他大驚道︰「船怕是偏離了航道。」
就在他說完還不到一刻鐘,船底一聲巨響,緊接著船身一陣強烈的震動。大家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快速出了船艙。
有人來報,說,船觸礁了,船底層已經進水了。這時船身已經開始慢慢地向後傾斜了,雲來舒叫大家不要慌,快放下救生船,按順序上救生船。不可擁擠。否則殺無赦。我補充道︰如果救生船不夠,大家可以把能拆下來的木板拆下來。做備用。我扶著船欄桿才能不被高高的海浪卷走,浩然緊緊地護著我,我見形勢越來越不妙,就在浩然的耳邊大聲說道︰「快與霄雲他們合力將船艙的板牆打下來,拋到海里,然後,我們跳下去。」
浩然立刻明白我的用意,叫上霄雲、雲、雨三人快速到了船艙里邊。這時,我的頭部一陣劇痛,抬眼看去,是桅桿斷了正砸在了我的頭上,眼前紅色的血液混合著海水淌了下來。頭一陣眩暈,我就被海浪吞沒了。在海浪吞沒的瞬間,頓感腰上一緊,一只有力的手臂將我摟住,海浪瞬間將我二人送上了一個恐怖的高度。我在隨著海浪落下的瞬間,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听到耳邊有人在大聲地叫我,一遍一遍的呼喊,將我從昏迷中叫醒,醒來第一感覺就是冷。那種刺骨的寒冷仿佛五髒都被凍結了。我費盡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是在海水里,漆黑如墨的海面,蒼穹也是黑色的,暴風雨的敲打,讓我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听見耳邊欣喜若狂的叫聲︰「主上!主上!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霄莫,他們怎麼樣了?」我費勁的側過頭,看著霄莫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臉問道。他是從我的身前攬住我的腰的,我與他正好看著相反的方向,我心想這霄莫還挺聰明的,知道這個姿勢,不至于在我溺水的時候不斷地掙扎影響到他的救援。
「我現在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我們倆落水後被海浪拋出很遠,看不到船了。」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霄莫,你為什麼跳下來,你知道不知道,這樣也會把你的小命搭上的。」我很生氣地說道。
「主上,沒事的,我們不會死的。」霄莫牙關打著戰說道。
「霄莫,你很冷是吧!」我問道。
「我還能堅持,就是怕你受不了,你暈過去時,我都怕你在這冰冷的海水里醒不過來,幸好你沒事。醒過來就千萬不要再睡了。」霄莫道。
「嗯,我會堅持的,直到他們找到我們。」我振奮起精神說道。
「快,霄莫,那里有一塊木板,我們過去。」我在一道閃電劃過時看見距離我們不遠處漂浮著一塊木板。
霄莫順著我指的方向帶著我向那塊木板靠近,靠近時我都有想哭的沖動,是興奮的。一塊足有十平方米的厚木板漂浮在海面上,霄莫把我扶到木板上,我仰躺在木板上,看著漆黑的夜空,腦中一片空白,風雨漸漸地停了下來。我伸手模了一下霄莫的臉,叫到︰「霄莫不要睡著了,現在海水沒有大浪了,你也上來休息一下吧!這塊木板平穩的情況下,能承受我們兩個人的重量。」我見霄莫沒有動作,就不停地勸著他上來。
最後,我冷下臉來,說道︰「霄莫,你難道要把我一個人扔下嗎?霄莫,你要知道,你要是出事,我自己在這茫茫的的大海上是無法存活下去的,所以,你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情況下,才能保證我的安全。」
我向另外一側挪了挪,霄莫慢慢爬上木板,我握著他那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心中一陣疼痛,罵道︰「霄莫,你這個傻瓜,如果我不叫你上來,你是不是想把自己給凍死在這大海里啊?看看你現在,就比死人多口氣。」
我給霄莫暖著手,嘴里在不停的嘮叨著,霄莫也不說話。任我嘮叨。我嘮叨夠了,握著霄莫稍有一絲溫度的手,躺在了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