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落落清華常照人
鳳棲宮的長廊上擺滿了名貴的花草,是皇上賞賜的,自永康宮一宴後,皇上總會隔三差五的賜些東西。以示對賈午的寵愛。卻也沒見踏足過鳳棲宮半步。
花草在夏天極愛招蟲子,那些蟲子一叫就是一晚,擾的賈午不能安眠,終于忍不住要扔了,又被未央攔了下來,理由是皇上賜的,扔不得。她忍了。
明月當空,夏蟲聲,不絕如縷,這樣的夜晚,賈午倒顯得分外平靜。
未央進屋時,只見,鳳床上並沒有人,倒是窗框邊坐著一位著了紅色內衫的人,那紅玉鐲子在腕上耀耀生輝,月華照在她素白的容顏上,不同于精妝時的盛氣逼人,此時的她有女子慣有的柔美,望著這樣的她,未央似乎明白了,皇後喜歡濃妝艷抹的原因,她是想掩飾自己的脆弱。
「娘娘,夜深了,就寢吧。」拉回思緒,未央提醒道。
「月又圓了。」
未央氣悶,伺候她有段時間了,每次同她說話都很費勁,因為人家根本不理你。
「娘娘、、、、、」
「把那些花草挪去別處,我才能睡安生。」
未央無語,她就知道,皇後是在跟花草慪氣。
「如此月色,不如你我月下漫步如何?」
「遵命,不過回來後就要安寢。」未央深知無法反駁她,只得應下,相處下來未央對于她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比如,她說的話總是牛頭不對馬嘴,,說一不二。她不喜歡規矩,也從不守規矩。在旁人看來,她所依仗的不過是賈家。也確實如此,宮中的人都怕她。又有太後的厚愛,誰敢指責她的不是,連皇上都要敬她三分。可未央倒覺得,這位皇後比誰都真。如果這些都是演戲的話,那她演的太逼真了,反正未央瞧不出破綻。
「好聒噪的蟬聲。」賈午說著便起身出了屋。留氣紅了臉的未央在身後喚道
「也該添件衣裳啊。」
月下樹影斑駁,一主一僕,穿梭在月光中。
「娘娘,您慢著點奴婢,要跟不上了。」未央氣喘吁吁道
聞言賈午放慢了步子,等未央上來,一同前進。
未央惶恐,後退一步道「于理不合。」
「你有親人嗎?」賈午不再強求,緩步走著。
「娘娘是何意?」未央不敢貿然回答。
「我有的。雖不是骨肉至親,但她于我是極重要的。從小我的生活中就只有她,我曾發誓,今生定要伺候她終老的,可惜、、、、、、、、」說到此處,賈午就停住了,仿佛那感情太激烈,她承受不住。
「許多事都會叫人身不由己,娘娘要看開些。」未央被那中悲傷所感染,語氣中多出一絲蒼涼。
「很久不曾听她叫我七七了。」也不理未央,賈午繞過花壇,繼續走著。
盛夏的潮氣還是叫賈午打了個噴嚏。未央聞聲,忙道「夜里濕氣重,回鳳棲宮吧。」
「那里好吵,你去將我的外衣取來。」
未央無奈,只得回去取衣服。誰叫人家是主子呢。
燥熱之氣迎面而來,賈午一陣難受。想尋個池子,清涼清涼。卻听得晚意閣那邊有響動。便走近想瞧個究竟。
淡淡的月光下女子柔美的頸子輕輕向後傾著一頭烏發瀑布一樣的流瀉而下,如月之神般俊美的男子的臉容埋在女子胸口,丹朱一樣柔潤的唇輕吸著那一點嫣紅。那景象如此華美,糜麗,讓賈午一時間喪失了呼吸。
「是誰?」清雅的聲音響起,,是季陌。他將她的身子攔于自己胸前,狹長的紫眸似籠著妖嬈的霧氣。
賈午心里咚的一聲,來不及多想,她已拔腿而逃。
賈午跑了很久,久到她以為可以跑出皇宮,睜開眼才發現,在自己的寢宮。
「娘娘,您終于醒了。可有感到不適?」未央端著一碗東西進來,見賈午睜著眼,關切的問道。
「怎麼還在這里?」賈午喃喃自語。
「是娘娘自己回來的,許是暑氣重,奴婢見娘娘倒在鳳棲宮外,嚇壞了。以後啊,還是少出門為妙。」未央語重心長的說。
「是啊」賈午驚魂未定道,借著月光她看的一清二楚,月下的人,是季陌,那女子是蘇晚涼。原來蘇晚涼留在宮中的原因是季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