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陌是恨她的,從賈午身上的淤青可以看出。她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但昨夜的季陌叫她害怕,比上一次還要恐懼。比起柔體的結合,心靈的結合更叫人快樂。可他們都不快樂,季陌只是一味的佔有,她只能無奈的承受。這哪里像夫妻,分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有三天了,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听雨斜倚著柱子,透過指縫去瞧那直射的光線,嘴角始終掛著譏諷的笑意。
季午並不在乎她的冷嘲熱諷,自顧的梳理著長發,想著心事。她要怎麼處理手中的那張圖,如果有時間做一張假的還是可以的,可是這個假听雨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哪來的空閑。若不盡快拿出圖,嬤嬤的性命堪憂。
「季陌是何等的聰明,我今晚去探探青竹林,一定要找到那圖。」
「青竹林守衛森嚴,你可能有去無回,不怕麼?」
「你知道什麼叫怕?當你親手殺光與你朝夕相處同伴後,就已經沒有什麼能令你害怕了。」她用一種極其平常的語氣說出那麼殘酷的事,令听的人不禁一寒,而她卻滿不在乎,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賈午回頭望著不遠處的女子,突然升起深深的憐憫,再會易容,那聲音是騙不了人的,她分明也就二十不足十五有余的年齡,心卻已經冷酷至此,可悲可嘆。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殺了你。」斂了冷笑,她狠狠的說,她討厭那雙眼楮里透出的光暈。
「可是你不能。」
「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所以你必須死。」她說這話時極其認真。
那時的賈午並不明白她話中的深意,等她明白時,才發現,此後的種種都有跡可循了。
昨夜的那場雨使得燥熱退去了不少,賈午氣的很早,見听雨還沒有回來,心中不免擔心,她主要是擔心季陌知道真相後會如何看她。要恨她入骨了吧。
正在思慮間,雕花門被人推開了,一群侍衛破門而入,他們手持利器,堂而皇之的闖進明尚殿。見到賈午夜也不行禮,表情格外嚴肅。
「皇上有旨,皇後賈氏欲意謀反,送入大牢,听候發落。」
賈午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只是平靜的接受,沒人知道她的內心有著怎樣的情緒波動。這一天來得這樣快,她的心還是很痛,曾幾何時,她以為心不動,則不痛,但她沒有管住自己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愛,甚至不知道愛他哪一點,只是在昔日里一次次的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那麼多的人,為什麼會是他,也許只是因為他的手心有她要的永遠。
賈午在牢房里看見滿身是傷的听雨沒有太驚訝,畢竟季陌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听雨被抓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些傷口觸目驚心,施加在女子身上,任誰都不忍直視。
她也只是匆匆一眼就被帶進了一間單獨的牢房里,那里面坐著一個人,走近了才發現,那人正是李長安。皇上身邊的紅人。
只見李長安揮了揮手,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在這間房子里就只剩他們兩人。
「娘娘是個聰明人,就不該做糊涂的事,奴才奉旨行事,娘娘不要叫下人為難才好。」
「公公哪里的話,如今我只是賈午,擔不起。」